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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转职

战神祭的神前演武并没有分出胜负,依留与佐拉打得异彩纷呈,但直打到正午时分也没有打出结果分出输赢,当午餐钟声响起,才由主持人代神官米娅宣布结束比武,算作平局。
之后神殿僧侣们纷纷端出果酒与素食分发给现场观演的民众。
观众十分开心,因为今年的演武实在太好看了,特别是最后那名女武神一样的新人与依留的对决,虽是平局,其激烈程度却有过往年!
神殿提供的食物酒水有限,一些游客自带了食物,本地人也有一部分下山回家去吃,无论是下山的人们还是在广场上野餐的人们,无不对刚刚的演武进行热议,男性之间的话题更是尽数集中在本次战神殿的“代打”紫发女武僧身上。
对于依留来说本次的结果虽是平局,却比往年的败北更无法接受,往年败给老神官不过一招半式,并没有什么丢脸之处,此次却因为开局时的狼狈而颜面无光,更不要说对手竟是位大约小自己十岁的女性!
一直以来,喜欢玩弄女性的依留都认为女人是不可能在武力上敌过男人的,女人天生就不如男人,只配摆动双腿扭起腰身来取悦男人!正因为这种思想,今天的这场平局才令壮年武僧无法接受。
“去查,看看那女人什么来头!”
下场后依留气还未喘平便向弟子们下达了这项指令。
对于佐拉来说,有架打,又能让傲慢的对手吃瘪,就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至于什么名声、利益根本不在话下,不过出了名,交际也开始变多了,大地母神及丰收神、战神三神的神官、僧侣以及一些地方上头头面面的人都要来与佐拉见面,而女佣兵则正好乘机打探失散同伴的消息……
按佐拉的想法,若艾莉丝已被捕,一定会押送到帝都去给那个人渣皇子请赏,但至今也没有类似消息,那么女骑士应该还未被捕,大概是在哪里潜藏着,否则将近一月之久也应该来到达尔村碰头了,为什么还不出现呢?难道是在何处受困了?
众人的夸奖恭维,战神殿众僧及代神官米娅的诚邀相留,以及演武之后达尔村的通宵庆典,这些俗事热闹都未能消除佐拉对伙伴的担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战神祭的最后一天,达尔突然上山来找留住在神殿中的佐拉,小男孩先去见了执守米娅,而后二人一同悄悄来到佐拉的房间。
经过几天相处,佐拉向老板娘和女执守僧道出了自己的处境,当然,并没有说出全部,只言说自己与同伴被一群有势力的恶人追杀并失散,老板娘和女执守僧都是古道热肠的女中豪杰,对佐拉及那位“同伴”的遭遇感同身受,如今三个女人和小达尔完全身处同一条战线!此次小达尔上山便是受其姨母所差。
庆典的最后一天早上,村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在达尔姨母的店里询问了一些有关佐拉的事,后来还和依留的几名弟子见了面,鬼鬼祟祟不知说些什么,旅店老板娘断定这些人将会对佐拉不利,于是让外甥立刻上山去见米娅与佐拉,通知二人早做打算。
米娅知情后判断,那些追杀佐拉的“坏人”可能已摸到了达尔村,而对佐拉怀恨在心的依留及其弟子也已经和这些人搭上了关系,如果一旦他们确定了佐拉假武僧的身份,一定会展开对佐拉不利的行动!为今之计,只有佐拉立刻离开此地才是最妥当的方案!
问题是离开这里又该去何处落脚呢?
中年女僧侣拿出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一封信,一件是由一块黑色魔石打磨成的石牌,米娅要求佐拉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石牌上,原来黑色的魔石立刻闪现异彩,佐拉的名字也书于其上。
佐拉马上就明白了,从此时起自己正式从一名佣兵“转职”成了一名“武僧”。
“这个……不是都需要经过各种考验与有人介绍担保才行吗?”
前女佣兵向中年女僧侣问道,毕竟加入神职后会有许多方便,如过关卡时只需出示石牌,经魔法验证便可通过,不必接受搜身盘查等等,且凭此亦可在任何神灵的神殿、僧院借宿、饮食。
当然,欲入神职的条件是极苛刻的。
通常是自幼从师,先从学徒开始,从小就在神殿或僧院中从事杂役一样的工作,各种杂活、苦活干过一定年头后才可能在高级僧侣或神官的担保介绍下成为正式修行者。
“勇斗强手,保卫了神殿不败威名,这可抵得上最高的考验了,且由贫僧做担保还不够吗?”
米娅听了佐拉的疑问后笑道,身为代神官的中年女僧侣之果决豪快颇有女中豪杰之风。
而那封信,乃是米娅亲书,是写给留居帝都的老神官汉米尔的,内容包括神殿近况、本年战神祭详情及对佐拉的推介等等,米娅将书信用蜡封好交给佐拉,并要佐拉乘夜离开前往帝都罗兰城,将信转送至汉米尔神官手中。
佐拉明白米娅的好意,只是不便明言自己的全部真实情况,不过转念一想,前往帝都还是有好处的,一是可以摆脱目下的麻烦,二是可以近一步打探艾莉丝的消息,如果得便,甚至可以去见一见女骑士不止一次说起的那个“姐姐”——“金瀑”杰琳娜。
于是弄假成真入了神职的女武僧佐拉准备好今夜便离开达尔村前往罗兰城,小男孩达尔虽万般不舍这个一直保护自己的大姐姐,但也知道眼前的危险,只能与佐拉洒泪相拥而别。
为了安全,佐拉不便下山去与旅店老板娘告别了,只能要达尔代达感激之情。当天夜里,在庆典尾声的狂欢热闹中,佐拉告别了米娅,从后山小道悄悄离开了达尔村。
路上无话,唯有在途经那片自己与女骑士和小男孩共同避难过的僧院废墟所在的森林时,佐拉稍稍驻足,引起了一些回忆,此时一辆马车从其身边驶过,女武僧忽觉一些异样,但扭头望去时并未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为了避免碰到熟人——尽管佐拉的样子发生了很大变化——佐拉觉定避开自己曾活动过的地区,特意走其他路线绕了个弯子,这原本出于慎重的考虑结果却不如人意,佐拉迷路了。
女武僧在山林里转了整整一天,直到天快黑了也没找到路。
“这可坏了。”
佐拉不禁咋舌,十月的山林中夜里已经很凉了,且会有许多野兽甚至魔物出没,露宿可实在不安全,更别说座下的马儿也已经累的快不行了,上哪去借宿一晚呢?若能碰到一座神殿或僧院就好了,不然有一间拥有自己熟悉气氛的那种山林野店也好,再不行,普通农家猎户的柴房牛棚也可以。
当佣兵时有不少次与同伴失群迷路、吃败仗逃亡迷路的情况,那时为了一食一宿可没少受苦,差不多什么都干过……
又回忆起少女时代的苦难了,女武僧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女武僧终于发现了一个群山环抱中的村子,奇怪的是不算小的村庄内所有的房屋都不见灯光。
“难道是个鬼村?”
佐拉不禁泄气,身上的食物和水都所剩无几,要真是个无人鬼村可真的陷入困境了。
“……”
经过仔细观察佐拉认定这并不是个鬼村,有人活动的迹象,那为什么一点灯火都没有呢?就算是深山之村人们休息的早,可天刚刚黑下来就完全黑灯瞎火也太怪了。
女武僧跳下马,拉马进村,来到一户高门大院前驻足。
“有人吗?过路人借宿!”
佐拉高声说道,同时敲响大门,门里没有动静。
“贫僧是战神殿修行者,在山里迷了路,想借宿一夜!”
佐拉表明身份,毕竟神职人员更易获得人们信任,果然这一招很有用,院子里有了灯亮,并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开了,一个年老的男子提着灯出现在门口。
“老人家,贫僧是来借宿的。”
佐拉尽力收起当佣兵时的粗鲁,尽可能让自己温和的适合神职者的气质与讲话方式。
“哦,修行者大人,请进来!”
老人伸头向外左右张望,有些紧张的请女武僧进门,佐拉刚刚拉马进院,见那老人再次向门外小心的望了望,而后快速将大门关闭。
是在怕什么吗?佐拉没有多问,这时又有几个年轻人出来,全是些少年,帮女武僧将马匹拉进后面马棚刷喂,老人则将佐拉让进屋内。
来到客厅老人请佐拉落座,而后命跟进来的一名少年去准备食物,其他几名少年收拾好马匹后又去收拾客房,老人谈话中表明身份,原来老人是本村的村长,老伴已经不在了,那几个少年也都是失去了亲人的孤儿,所以才在村长家中同住,平时帮村长料理杂事,负责伺候老村长的生活起居。
闲谈中一个少年端上了热乎乎的汤和一篮子面包,佐拉真的饿坏了,完全忘了应保持神职者的风度,又像当年那个佣兵“蛮牛”一般狼吞虎咽起来,几个少年在一旁边看边笑,老村长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只是坐在一边自顾自的叹气,佐拉吃着,发现老村长愁容满面,再加上刚刚在门口时的样子,这座村子一定出了什么事……
“吃饱了!”
佐拉拍了拍肚子,还打了个饱嗝,再次引起几个少年偷笑。
“村长大人,为什么唉声叹气?难道是看我吃的太多,心疼了?”
“哈哈哈!”
前女佣兵这么一说,少年们全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老村长也不禁展容苦笑起来。
“修行者大人不必多问,我们这的事您管不了,您若吃好了就请去客房休息吧,明天一早请尽早离开,千万不要惹上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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