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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婚姻男女

耳语之森的义军营地招开了第一次庆典,主要庆祝的是战争的胜利与夏粮的丰收。

从城堡到集市,从军营到树海外围的诸村落,全都沉浸在庆典的喜跃中,义军士兵们因打了胜仗而欢乐,从灾荒之地逃难至此安家的人们因得到温饱而欢乐,其他人,如商贩、杂耍艺人、说书人、吟游诗人等等则是因有钱可赚而欢乐。

庆典的核心在城堡的大厅,此时的大厅内已高朋满座,包括以木兰为首的众义军干部及为义军服务的工匠代表、商人代表乃至外围各村的村长约有数十人之多,加上跑前跑后的服务人员及一些助兴的艺人弹拉吹奏,场面与其说是热闹不如用乱哄哄来形容。

身怀有孕的杰琳娜只露了个面便在艾莉丝的陪伴下退席休息去了,而佐拉却十分适应这种场面,与众位出席宾客开怀畅饮打得一片火热。

“诸位!”

手上戴着无穷魔戒的莫娜施了一个静音术,大厅里的声音瞬间被调低,木兰则起身离席,看来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人们纷纷停杯,都将视线朝向留着漆黑长发的异邦美女。

“今天为了庆祝灾荒年中难得的丰收及前不久我义军大胜来犯之敌,请诸位前来喝酒欢聚,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木兰的话更引得众人仔细聆听,还有重要的事?从女首领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件喜事。

“那就是——”

木兰似是为了吊人胃口而故意拉长了声音。

“咱们的小才女简与帅小伙二十四已经订婚了!”

“……!”

“……!”

这真是个突然的重大事情,少女简的身份在耳语之森的义军中属于顶层,如果说木兰是站在最高阶,那么军师少女简与爆乳魔法师莫娜、女武僧佐拉、两位女骑士杰琳娜和艾莉丝则是第二阶,虽然义军中并没有那么严肃的等级制度,但人们意识中的约定俗成及习惯认知便是这样的。

说到二十四,大概在第三阶都是靠后的。

其父干草当初只是木兰的丈夫与一大堆干草饲料一同买来的奴隶,干草之名便由此得来,其母也是一名奴隶,后来干草在二十四岁时生下这个儿子,二十四之名亦如此而来。

后来木兰解放了庄园的奴隶,父子二人决定追随女主人,成为义军一员后父子二人专门负责外围哨站等情报工作,在过去的数月间二十四更是四处奔波,到处去建立情报站,为义军可谓劳苦,但不管怎样,义军决策层中有名的才女竟会与二十四订婚,这还是令人意外。

当两个人向大家说出准备结婚时,木兰等人也很是意外,佐拉甚至一边将钉锤在二十四面前晃动一边要刚满弱冠的小伙子如实招供,是用了什么不良手段将义军中有名的小才女骗到手的,免受皮肉之苦……

“才不是四哥用了什么手段,是我自愿的!”

少女抱住二十四的胳膊,也用了部下们常用的“四哥”这个称呼。

事情要退回那一次的波尔港之行,简与伊万卡被困在渔船上,被两个渔夫奸占多日,后被“屠龙者”玛丽所救,当时伊万卡与玛丽去了帝都,木兰等人留在当地救助其他被绑卖被奸占的妇女,而刚刚才到成年——十五岁——年龄的简,因受刺激过大,便由二十四护送返回耳语之森。

一路上少女噩梦不断,经常哭喊着从梦中惊醒,有时甚至将立刻出现在身边查看情况的二十四错当成对自己施暴的渔夫,无助的求饶、道歉,乞求不要伤害自己……每当这个时候,不知该怎么办的二十四都会忆起母亲,母亲活着的时候身体虚弱多病,每每因病痛折磨导致由噩梦中惊醒,这时父亲总是会抱住母亲,不停的安慰,直到母亲恢复平静……于是二十四也这样做了,每次都将简抱在怀里,不断用言语温柔安抚,直到少女完全平静……

“哦,是这样,真浪漫呀!”

木兰理解了少女的情感,也明白了二十四是从父母的爱中受到的启发,与乘人之危的登徒子还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趁虚而入,借兵力不足守备空虚之机一举攻下山巅的城堡,嗯嗯,高明!”

虽然收起了钉锤,女武僧仍是没有停止对年轻小伙子的揶揄。

最高兴的人莫过干草,自幼与亲人失散而沦为奴隶,对于自己能拥有妻儿都是没有想过的奢望,后来虽妻子早逝,但儿子一天天茁壮成长,干草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知足了,想不到儿子竟有这么出息,居然把义军首领之一的才女娶到手,不到半百的中年男子真想让自己亡妻也能看到今天的儿子……

庆典到了高潮,众人便喝边聊,话题全集中在简与二十四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该怎么举办等等,不过首领中年龄最小的简都要结婚了,其他人呢?

木兰是未亡人,似乎并不准备再婚,杰琳娜更是个准妈妈,准备生下“白袍”路夫的遗腹子,然后独自将孩子养大,单亲妈妈的婚姻变数会更多,佐拉是修行者,虽然战神罗兰=达尔的信仰中并没有信徒不能结婚一条,不过许多武僧都会为了专研武学而终身奉神,那么佐拉呢?

看到女武僧豪迈的与男人们斗酒的情景后,很难想象佐拉成为人妻甚至人母的样子……

艾莉丝天生对男人抱持敌意,更不必说那段在荒寺中被一群混混囚禁奸污的不堪回忆更加深了这种仇男的情绪,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已故的杰琳娜的父亲,其恩师“利剑”达扬=梅瓦德了。

爆乳魔法师,人称“魔力之泉”的莫娜外表给人高冷神秘不易接近之感,但其同伴简十分清楚,女魔法师的属性其实是个天然呆,是个除了魔法其他全无所谓的性格,不过喜欢照顾人的莫娜打扫、洗衣、缝补、做饭却没有半点天然呆的样子,可谓样样精通,如果结了婚一定可以成为合格的主妇。

但那个合格的丈夫又在哪呢?谁能配得上被帝国最高学府评为魔导师乔依=杜兰之后最出色的魔法师的莫娜呢?

木兰也试着问过红、绿、白三姐妹关于婚姻的问题,长相一样,已到婚龄——十五到二十岁是特提斯人通常的婚龄——的三胞胎姐妹的回答令木兰不禁苦笑。

“听主人姐姐的安排!”

“……”

三人异口同声,根本没有犹豫,而“主人姐姐”这个称呼则比较特别,三姐妹一直叫木兰“主人”不肯改口,木兰则强命要以姐妹相称,最后的妥协方案便是这个奇怪的称呼——主人姐姐。

无论是奴隶还是家中女孩,由主人或长辈包办婚姻是常事,连贵族亦不能例外,帝国宰相古尔=林塞的儿子兰斯=林塞与当今的第一公主安琪=特提斯的联姻便是双方家长做主的政治婚姻,但木兰却并不想对三姐妹进行包办。

从小女孩看着长大并成为出色战士的三姐妹,身为昔日主人的木兰还是希望她们也能像简一样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并与之结合,但三姐妹却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了木兰,这样可不行,得培养她们的独立性格才行。

木兰认为处于弱势一方的女性比男人们更该拥有婚姻上的自由,毕竟男人只把家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而女人则往往是把家当成生活的全部……

那么一定要结婚吗?对男人而言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乃家中长男或继承人的责任,女人则往往成为交易品,无论贵族平民奴隶皆然,能如简与二十四这样平等相爱结成夫妇是不多见的,毕竟绝大多数女性并不拥有这种自由与权力,曾有过婚姻的木兰不就是如此吗?

“这世上好男人比好女人稀有的多,一旦遇到就要立刻扑上去一口咬住,打死都不能松口!”

这是当年刚刚成为花魁时一位前辈告诉木兰的话,找个好男人从良便是那位前辈一生的梦想,几个月后,木兰被一个比她大五十岁的老头子用了几乎一座金山赎身,那个老头子后来就成了木兰的丈夫,而那位梦想从良的前辈听说后来染上了性病,娼馆不会为普通妓女花钱请神官施净化术,也不会去买专门的药,那不值得,于是没有碰到好男人的前辈病死了,据说死时脸上长满了红色的包,有些还破烂流脓……

“大喜的日子,怎么又想起这些……”

木兰摇了摇头,大概是看到简的幸福与射手罗宾问自己有关前途的问题才有感而想到这些吧,义军的女首领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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