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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逐艳金庸群芳(天龙风流)(全)-32

  

第一部堕落天龙世界 第一百三十四章回天龙 遇虚竹1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武龙路见不平,本欲搭救小龙女,哪知错有错着,竟糊里糊涂地共赴巫山云雨,月光轻柔,花香醉人,武龙醒来时,已是五更时分,怀中玉人训若羔羊般依偎在怀中,两只脱笼的小白兔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不住起伏着,嫩白滑腻的脸颊上浮现一阵红晕,露出暴风雨后满足的娇态,整个胴体似笼罩着一股仙气,樱口呵出香喷喷的气息尽数扑到龙天羽的脸上,暖烘烘痒痒的。

武龙瞧得心驰神荡,心想:天啊!昨晚自己竟与小龙女发生了关系,我这不是和那可恶的家伙一样了吗?哎…看着她冰清玉洁、淡雅飘逸的仙韵,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怎么办?唤醒她说自己爱她么?当下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又为小龙女裹好娇躯,暗叹一声,恋恋不舍地亲了一下小龙女的额头,转身离开。

重新来到古墓边,武龙开去了穿越戒指,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主要就是为了试验仪下戒指的功能,同时希望能够找到到九阴真经来完善自己的武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下夺取了小龙女的红丸,他的本意是想改变她的命运的,而起他十分欣赏小龙女和杨过之间的爱情,并不打算横插一脚,也是自己的对女色的意志力薄弱,武龙心中并没有一夜风流的快乐,而是感到有些自责。

“算了,先回天龙世界吧,等那里的故事结束后在来神雕世界吧,一却随缘分。”

有些兴奋的来,却带着一些告愧疚回去,是武龙没有想到的。时空之轮再次驱动,武龙四周的空间再次扭曲起来,下一刻武龙的身体就消失在湖边。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有“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之称。由于洛阳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因“居天下之中”,故素有“九州腹地”之称。先后有夏、商、周、西汉、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后梁、后唐、后晋等朝代建都于此,又有“九朝古都”之称。此“九”指多之意,实际上不止九之数,有十三个朝代。而此时的洛阳,则为大宋西京。(北宋四京是为东京开封府、西京洛阳府、南京归德府、北京大名府)乃是除了京都开封之外,规模最大的城市。

武龙此刻便正牵马信步于洛阳城内。来到天龙世界良久,却是都未有什么机会到这时期的古都洛阳游玩一番。前一次上少林,离洛阳甚近,他本是想下了嵩山顺便到洛阳游玩上一回的。但因萧氏父子急与要到苏州燕子坞寻慕容氏报仇,他也不好拦着人家父子俩正事不干陪着自己游洛阳,所以便也没能去成。此番左右无事,却正好前来逛一逛。他在神雕世界呆了几个月,这个世界才半月有余,江湖却发生了很大的震动,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慕容复诈死和乔峰父子寻仇的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湖的消息传播丝毫不比二十一实际的网络差多少。

武龙回来已经三天,买了匹马,准备上少林然后回到大理的无忧谷中,看望众女。此时不过是巳时刚过一会儿,却是还早。他找了个路人打听了下洛阳城内有名的客栈,便先牵了马去投宿。一切安顿妥当,洗了把脸喝了杯茶后,便出了客栈独自一人在这洛阳城内逛了起来。他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兴之所致,随意乱逛,大街小巷地胡乱穿插。此时的洛阳却是已从隋唐时期的坊市分离制嬗变成了坊市合一制,坊中居民面街而居,沿街成市,处处都显得甚是热闹。不过也有特别安静转载的街巷,到得这些地方时他便不会多逛。或原路退出,或路过到另一边热闹处。逛到了正午时分,感觉到腹中已有些饥饿,他便转回了主街之上,准备找个大酒楼去饱餐一顿。

转到主街上,信步往前而行。抬眼瞧前之时,瞧见前面十几步远处有一灰衣僧人,瞧身形体魄与那颗在阳光下有些发亮的光头来看,应是一年青和尚。此处洛阳离少林甚近,出现在这里的和尚多半会是少林寺的,因着少林之名他便多注意了两眼。瞧那和尚脚下行步来看,却是练过武的,只是以他判断却是不高。不过瞧其脚步稳健,应是下盘功夫比较扎实,乃是扎马步这一基本功练多的故。

这和尚在前面走路,却也不时左顾右盼。瞧其眼光所望之处,却是与他一样目的,都是在找吃饭的地方。但这和尚转头幅度却是不大,因此武龙在其身后却也瞧不见他面貌,只能瞧见其小半边脸。他心中想要瞧一瞧这和尚面貌,便转到了街面的另一边,斜跟着那和尚。这样和尚再往这边转过脸来时,他便可借此斜度瞧一瞧这和尚是何模样。

刚转到这面街边不久,那和尚的一颗光头便往这一边转来。武龙定睛瞧去,面貌没瞧多大清楚,却是当先一眼便瞧见了这和尚有个鼻孔外翻的朝天鼻。正要在转开来瞧其面貌时,和尚却又已转过了头去。不过这和尚那鼻孔外翻的朝天鼻却给了他极深的印象与鲜明的特点,使得他想起原着中的一重要人物来。心中一动,便跟在了这和尚身后。走出了一二百步后,跟着其走进了一家小巷子拐脚处的小饭店。

他进去的时候,那和尚已端坐在座。他选了一张斜朝着和尚的桌子坐下,斜眼仔细打量这和尚面貌。只见这和尚约摸二十来岁,除了那张鼻子外,其它地方长的却还算端正。唯一不美处,便是正中间的那张朝天鼻破坏了相貌。他心中微叹之际,小二已过来上茶招呼。

武龙瞧这家小饭店的门面估计没什么好东西,不等小二报菜名,便直接说拣店中最好的上。最好的通常都是最贵的,小二一听连忙欣应一声,高兴去了。这时那和尚转过脸来往这边瞧了一眼,武龙看着小二离去后却也正转来往他处瞧。两人互视一眼,和尚微微一笑,点头示了下好。

武龙回笑了下,开口道:“请小师父过来一叙,可否?”

和尚微怔了下,低道了声“阿弥陀佛!”起身走了过来,武龙早已为他拉开了一条凳子。和尚颔首谢过,坐下后问道:“不知施主叫小僧过来,却是有何吩咐?”

武龙给他倒了碗茶,问道:“小师父可是少林寺僧人?”

和尚憨笑了下,道:“小僧正是在少林寺出家,乃寺中第三代弟子,法号虚竹!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果然是他!”武龙心道了句,同时奇怪,看样子,他似乎没有和叶二娘相认,为什么?难道二娘遇到了什么麻烦?虽然对叶二娘没有太大的感情,但是对自己的女人,武龙一向是一视同人,心中暗自决定早点找到叶二娘。当下转了个话题道:“在下听说少林寺的武僧,下山之时都是需得闯过什么十八罗汉阵和十八铜人阵的。小师父既能下得山来,想必是武功十分厉害的高手。小师父年纪轻轻便已如此厉害,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在下实是佩服的紧!”他说罢,还拱手向虚竹见了一礼,表示自己极是佩服。他嘴上说佩服,心里却是瞧着虚竹被自己误会面上神情尴尬在兀自偷笑。

虚竹面色尴尬,武龙话音一落,便慌忙摇手道:“施主有所不知,小僧此番下山,并不是武功已窥门径。只因寺中广遣弟子各处送信,人手不足,才命小僧勉强凑数。小僧身上携有十数张英雄贴,正是要送往这洛阳一带的武林人士手中。现下小僧却是早上刚从少林出来到得这洛阳,身上的贴子一张还未送出。”

“哦?”武龙听得虚竹的话后,不由心道奇怪。原着中少林寺发英雄贴乃是为了江湖上不少人死于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之下,少林寺发英雄贴邀请天下英雄与姑苏慕容,以期到时让慕容氏在天下英雄面前给个解释。但现下因为他的到来,那慕容氏事发,慕容氏的阴谋与所图,全天下的江湖人士都以得知了。那些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技之下的师门与亲朋,因为慕容家所谋之事想当然的便会认定是慕容氏所为。实是已没解释的必要了,便是解释了也没人会信。就是许多貌似死于慕容氏此绝技之下的,有人把这事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是没得辩解。是以,他不明白这少林寺如今发英雄贴却又是为了何事。轻轻哦了一声,脑中急速的想了一番,他开口向虚竹问道:“不知少林寺这一次发英雄贴,却是为了何事?”

虚竹正要说话,却见得店小二端了他刚点的一大碗素面走了出来。转眼一瞧,见及他在武龙这桌,笑了句“小师父怎么跑这边来了!”一边说一边转走了过来,将托盘上的那碗面放在了虚竹面前。

虚竹和什道了声谢,目送小二离去后,这才转回来向武龙合什一礼道:“我瞧施主却也是武林中人,小僧所送的这十数张英雄贴,第一张便送于施主吧。因为何事,施主看过后便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油布包袱,打了开来,拿出一张大红贴子,恭恭敬敬递过,说道:“还请施主说出高姓大名,小僧回去后好禀告师父!”

武龙却是并未答话,只接过贴来来打开细看。只见贴子上写道:“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初九重阳佳节,驾临嵩山少林寺随喜,广结善缘,并商讨大燕国后裔姑苏慕容氏之事。”看完罢,他点了点头,心道却还是为了慕容氏之事。只是已由原先的请去解释,变成现在的商讨了。却不知这“商讨”二字,是“商量与讨论”之意,还是“商量讨伐”之意。不过他想来多半应是后者,如此一来,那慕容氏从此便成武林公敌了。而且还不需等到那一日,只需这少林寺的贴子遍撒完武林后,那慕容氏就已是逃脱不了,到时说不定人人见了都是得而诛之。或者,有那贪钱的还可能会留其一命,扭送到官府领赏银去。唉,这慕容家当真是霉运当头呀!他心中这般想着,却是全没想那慕容家这么倒霉全是因他而起。

“九月初九,却是与原书中所定的日期一样!”他心道了句,摇了摇头,然后合上贴子抬头看着虚竹笑了笑,这才回道:“在下武龙!”

“原来是武龙施主,小僧真是失礼了!”虚竹听了武龙名字不由得惊呼一声,合什重新拜道。武龙如今在江湖上确是声名鼎鼎,便是在少林寺中像虚竹这般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的后辈弟子,也是听过,乔峰父子都曾经亲口说过,天下第一,非武龙莫属,以他们父子的武功之高都如此说,武龙的武功自然是高的没边,让他的声望达到了极点,不过有好有坏,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第一的名头,对江湖中来说,值得抛弃一却去追求,欧阳锋身为五绝都为了这个名头弄得成了神经病,其他人也是如此。

不过对现在的武龙来说,就算达摩祖师再生,独孤求败来寻,他也是无所畏惧,武龙含笑应了,指着虚竹面前的那碗面笑道:“小师父再不吃,这碗面却要凉了!”

虚竹得武龙提醒,见碗内的热气确实是散了不少。他腹中早已饥饿,先前一直跟武龙说话却是暂忘了,此时一见,再闻着面香味,不由得口内生津。向武龙合什抱了声歉,道了声“小僧不客气了!”便从桌上筷筒内抽了双竹筷在碗内挑了两挑,唏哩哗啦地吃了起来。不多时,武龙要的饭菜也陆续被端了上来。因这店小,武龙却是怕这店中的酒也不是什么好酒,所以便没有要酒,只要了只酒杯,自己解了腰间酒葫芦自斟自饮。

虚竹见及满桌的不少荤菜,又闻得武龙拔开酒葫芦后满室的酒香气,不由连叫“阿弥陀佛!”只低着头吃面,但他二十几年来皆在少林寺中吃素,且从未下得少林一步。因此这些荤菜却是连见也未见过,心中虽告诫着自己不可去看,却是终忍不住好奇不时偷看上一眼。

武龙瞧着他那模样,却也不由心道这虚竹真是有些迂腐憨傻的可爱。

“虚竹小师父,不如一起用些酒菜吧!”武龙笑看着虚竹伸手请道,手中筷子指着一尾红烧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虚竹口喧佛号,低着头不再瞧桌上的菜色一眼。道:“佛门有酒肉之戒,小僧身为出家之人,便不能够破戒。武龙施主请自便就是!”

武龙不在意地笑了笑,将盘中的那尾鱼的眼睛夹下送入口中咽下,向虚竹道:“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小师父只要一心向佛,喝些酒吃些肉却也是不大碍事的!”

虚竹却是只道“佛门戒律不可破!”又念了几句佛号,道了几声“罪过”,便低下头去扒拉他那碗素面,再不抬头偷瞧上一眼。

武龙摇头笑了下,夹了片牛肉吃下出口赞了声好,又向虚竹道:“小师父不曾吃过肉食,却是不知道这肉食的美味。人生一世,若不知鸡鸭鱼肉的美味,这人便当是白做了。还有这酒!”他说罢自己倒了一杯酒,立即浓郁酒香四溢。他将杯倒满,端起杯来放在鼻端深吸了下,接道:“但闻这香气,便可让人舌中生津。入得喉中,却又是不同;而下得腹中,则又是另一番滋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人之一生,若不能对酒当歌一回,那这一生便也等于是白过了!”

他说罢,将手中的那杯酒送到虚竹面前,道:“小师父可放胆来尝一尝这世间佳酿,以让你此生无憾。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少林寺中便没人会知道你曾饮过酒!”

“阿弥陀佛!”虚竹大喧一声佛号,抬头道:“小僧既为出家之人,那佛门戒律便是应当自觉遵守的。岂可因无人在侧看管,就去犯转载戒。而且佛祖神通广大,便是小僧饮了此杯酒,你我不说,却也有佛祖知道。而佛祖知道了小僧犯戒,且还瞒骗寺中僧人,犯了眶骗之罪过,便不会让小僧百年之后得登极乐世界了!说不定,还会将小僧打下十八层地狱以作惩罚!”

“佛祖慈悲宽大,又岂会在乎你这么一点小小罪过。你们佛家不是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那杀戮无数生灵的屠夫,只要放下了屠刀,佛祖都可原谅他让他立地成佛。难道你喝这么一小杯酒,佛祖便会将你打下地狱吗?重要的是要一颗虔诚向佛之心,只要你心够诚,你犯了多大的罪过佛祖都会饶恕你的。如若如你所说,你只要喝了杯酒,佛祖便会将你打下地狱。那你们这佛祖就未免太小心眼了吧,这样的佛却还信来作甚,实在是可笑呀!”武龙说罢嘲讽地哈哈笑了几声,将那一杯酒端回自己饮了。



第一部堕落天龙世界 第一百三十五章指点九阳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虚竹虽从小修习佛经,但听得了武龙这番话,竟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反驳之言,怔在了那里。武龙又倒了杯酒,看了眼虚竹,接道:“你们佛家不是主张超渡世人吗,你犯戒不犯戒一样是人,佛祖却为何便不超渡于你?我还曾听说过你们和尚口里经常念的那位阿弥陀佛成佛之时,曾发下四十八宏愿,其中一愿便是只要有身死之人在临死前念上一句‘阿弥陀佛’,即他的佛号,便会派人前来接引这人的灵魂往他的极乐净土。你整日念这‘阿弥陀佛’,不知念过了几千几百遍。想那阿弥陀佛早已记住了你的名字,只要你一死,便会立即接引你往他的极乐净土的。所以,你饮这么一小杯酒,却是不碍事的。何况这酒也是五谷杂粮所酿,也不存在杀生之过。”他说罢,又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了虚竹面前。这些个东西,却是以前与鸠摩智在一起时,曾听鸠摩智讲过的,只不过他却是把阿弥陀佛的这一愿给曲解了。

哪知这虚竹却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曲解之意,连忙喧了声佛号,开口辩道:“武施主所解阿弥陀佛这一愿却是错了。‘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至心信乐。所有善根,心心回向,愿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虽说世人皆可成佛,但却是要有明悟悔过之心。这一愿中那一句‘至心信乐’才最是重要,需得那人在临死前明悟,再念出阿弥陀佛之名,那才能被阿弥陀佛前来接引,往生极乐世界!”

武龙笑道:“那也罢,只要你喝过了便立马悔过,却也是一样!”

“阿弥陀佛!”虚竹双手合什再喧一声佛号,抬头道:“还请武施主不要再为难小僧了!”他说罢,端了自己的那碗素面,单手执胸向武龙告罪了一声,返回了自己先前所坐的那一桌。且还背对着了武龙,低头去吃面。

武龙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话笑,问道:“小师父却是喜欢做和尚,终生青灯古佛、念经背诵,每日尽吃些青菜豆腐吗?”

虚竹不回头,只在那边直身念了声佛号,道:“这些一切皆是身外物,连人身都只是一具臭皮囊。小僧毕生志愿,便是能够读佛经、行善事、积业果,百年之后往生极乐世界!”

武龙闻言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过头来叫过小二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往他手里塞了些东西。便转过来面对着满桌菜色专心喝酒吃饭,不再去答理虚竹。

那边虚竹已是吃了半碗面,此时武龙不来打扰,扒拉了几下便吃了个干净。喝了几口清汤,便起身招呼过来小二,问道:“小二哥,小僧这碗素面却是要多少银钱?”

“不过十文钱而已!”小二说罢,却又转身指向武龙道:“不过那位公子,却是已替小师父你付过了!”他说罢,不理闻言微愕的虚竹径自走了。

虚竹闻言一愕,转向武龙合什一礼,道:“武施主的好意小僧心领了,只是这饭钱小僧却还是想自己支付。既然武施主已付过了,那小僧便将这十文钱转付给武施主!”他说罢,已从怀中摸出了十文钱来,放到了武龙桌上。

“白送的便宜都不会拣,这虚竹还当真是迂腐不堪!”武龙闻言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向虚竹拱手道:“刚才乃是在下多有得罪,请小师父这一碗面便当作是赔礼了。还请小师父把这十文钱收回去,否则便是不肯接受在下的道歉了!”

“这……”虚竹面上现出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武龙看着他面色,紧接着加了句“小师父若是不想接受在下的道歉,便请放下这钱转身走罢!”

“阿弥陀佛!”虚竹叹了口气,低头喧了声佛号,将桌上的十文钱收了回来。然后又合什一礼,谢了武龙一句,道:“武施主请慢用,小僧便先告辞了!”

武龙起身留道:“还请小师父稍坐!”

虚竹止住转身的步子,转过头来却是并没坐下,只是奇怪问道:“武施主却是还有何吩咐?”

武龙笑道:“在下曾听闻少林寺中藏有当年达摩祖师西渡带来的四本亲手所书《楞枷经》,其佛法精深、精微妙义,不知小师父可曾研读过!”

虚竹不知他为何又转到《楞枷经》上来,脸上稍有疑惑,却还是答道:“达摩祖师亲手所书的那四卷《楞枷经》乃是梵文所着,小僧所识有限,不曾读过,倒是通读过译本。”

“哦!”武龙点了点头,正色道:“原本的佛理才是精深,那译本与原本,总是难免有些出入的,小师父却是还要精读原本的!”

虚竹闻言点头道:“施主所言甚是,小僧这次回寺之后定会去研读一遍达摩祖师亲手所书的原本!”

“嗯!”武龙又点了点头,略带些神秘地笑道:“这达摩祖师手书的《楞枷经》佛理高深,却是不可只以普通读法读之。小师父还可试试倒着读、跳着读、横着读等等,凡是能想到的读法皆都试上一试,定会得到更为高明的佛法见解!”

虚竹闻言皱了皱眉,面上更加奇怪,但心中却又觉着武龙所说似也有些道理,达摩祖师手书的佛经确是不可以等闲视之的,回去倒是要试上一试,看看有何效果。想到此处,便向武龙合什一礼,道:“多谢武施主提醒,小僧回寺之后定会试上一试的!”

“嗯!”武龙再次点头,然后拱手道:“那在下便不打扰小师父继续赶路了,这便告辞,后会有期!”

“阿弥陀佛!”虚竹又向着武龙合什一礼低头喧了声佛号,也道了句“后会有期”,便转身出了店门。

“虚竹呀虚竹,那四卷《楞枷经》中所藏的‘九阳神功’,你能不能得到便要看你的机缘与造化了!”望着虚竹的背影消失于店门口外,武龙叹了口气,坐下来喝了杯酒。

这虚竹乃是原书中的三名主角之一,但是因为他的到来却是已然没机会再成为主角了,也再没机会成为原书那般风云人物了。虚竹之所以能在原着中脱身而出,乃是得益于他破了无崖子所布下的“珍珑棋局”。成为了无崖子的关门弟子,并得传了无崖子七十余年功力,且更成了逍遥派的掌门人,他的一生才得以在此转变的。而他能破“珍珑棋局”,却是为了救恶贯满盈段延庆而闭着眼睛胡乱下的一着,自杀了一片棋,然后在段延庆以腹语术暗中指点相助之下才得以破开那“珍珑棋局”的。而现在,因为自己的到来与插手,那珍珑棋会他是再也去不了。因此,便也不会再有这虚竹为救段延庆而闭眼胡下的那一幕了。

便是他有可能会去救了别人胡乱下一手,而没有段延庆在棋上的造诣以及独特的腹语术暗中指点,他也是没有可能破掉“珍珑棋局”的。

而且虚竹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能再去成擂鼓山珍珑棋会,却还不敢肯定呢,更遑论其它了。还有便是这虚竹在原着中本意却是也不想接受无崖子的七十余年功力,当逍遥派的掌门人的。可以说一切皆是在被逼无奈和偶然的情况下,才最终成就他接掌了天山灵鹫宫的。他的原意却是喜欢在少林寺当和尚的,而且后来执掌了天山灵鹫宫却还又刮了光头回少林寺当个小和尚去,可说是迂腐不堪。武龙在看到这一段时,就曾对着电视大骂过虚竹是傻冒二百五,而且看书时还又忍不住骂了一回。现在因为他的到来,虚竹却是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喜欢当和尚便去终身做和尚就是了,在原着三个主角人物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虚竹了。

只不过因为坏了人家好事,使人家不能得到盖世神功,再且又要了人家老妈。他却是终觉着对虚竹有些亏欠,当时就曾想过要找个机会帮助虚竹一番的。今日得了这机会在洛阳巧遇,却是正好。那四卷《楞枷经》中的秘密他已暗指了出来,至于虚竹能不能有缘得到,却是得看虚竹的造化了。

他先前那般试探虚竹,又讲了许多似是而非歪解的道理,便是要看一看虚竹是否坚定的要做和尚这一很没前途的职业。如果答案是否的话,那他就引 首发 诱虚竹继续堕落。然后教他个厉害功夫,给他娶个三妻四妾的,再给他许多银钱,让他享尽世间之福。如果是的话,那便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若是虚竹那傻蛋这样都发现不了,那就只能说他笨了!”武龙又暗想推测了一番,心道了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他若没得到九阳神功,便等于自己没能帮了他。却是还得另想个办法补偿一下,不过时间多的是,有机会再说吧。而且以虚竹在原书中的好运来看,他应该是很有机会能够得练九阳的。

一切随缘吧,有些事情却也不是自己能够强行改变的。自己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中将要发生及发生过的一些事,也知道许多隐秘,但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却也是会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便像慕容家,谁能想到自己到皇宫里偷个酒会给慕容家引那么大的祸。还有自己的感情之事也是一样,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管他那么多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人若走一步就要算上十步甚至二十步的话,那这人岂不是活的太累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人生是该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费脑子发愁的。”武龙心道了句,爽然一笑,仰头喝酒。

这小店的食材甚是普通,而且做的也没有大酒楼讲究,但好在味道却还不错,让武龙吃的也还满意。酒足饭饱,结算了饭钱,他便接着逛这洛阳城。不过,这一回他却不再是无目的地的乱逛,而是直接从东门出城,行了不过半个多时辰,后面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踢声,一人大叫道:“武师叔,武师叔!”

武龙一听,竟是薛神医薛慕华的声音,当下听下脚步,没多久,一匹枣红骏马在马车前停住,薛慕华翻身下马,来到武龙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上,说道:“可算追到武师叔了!”

武龙心下惊异,道:“慕华,这是什么?”接过一看,见信封上写着几行字:武龙武师弟亲启。落款是:擂鼓山苏星河上。打开一看,见信上写道:武龙师弟:欣闻师弟才识过人,为武林后起之秀。师兄不肖,也感我逍遥派复兴有望,极盼一见。望在八月十三前,驾临河南擂鼓山,同时摆下一道棋局,恭迎天下才俊……

只听薛慕华道:“现在师叔声名如日贯天,慕华斗胆上了擂鼓山向恩师禀明一切,蒙他老人家恩典,重又收录我等几位师兄弟重回师门,此全仗师叔之助。”

武龙看了信,大致明白苏星河的目的,看来他也想亲眼见见自己这个自称是逍遥派的师弟,对了,更有可能便是无崖子听了苏星河所说,。想必他也防有诈,再摆下珍珑棋局,希望能有人解开,好传他一身功力。心中直笑,见便见,怕你不成么?说实话心里也想见见这位“师伯”无崖子。扬扬手说道:“那是你们的造化,说不上是我帮了什么!只是我眼下要去少林一趟,时间上恐怕赶不及了!”

武龙收起书信淡淡说道:“看来要让苏师兄失望了。慕华,你回去转告苏师兄,便说等少林事了,我再去看望他便是。”

薛慕华大急,他不知道武龙和少林有什么瓜葛,也没空理会,道:“恩师再三吩咐,请师叔在八月十三前能上擂鼓山一趟,事关重大,请师叔应允!”

武龙心道:难道无崖子快要撑不下了么?说道:“何事如此紧急?莫非苏师兄身体抱恙么?”

薛慕华道:“那倒不是,只是恩师千叮万嘱,其中详情师侄也是不知。”月前,苏星河得知了武龙的名字,心下大喜,忙禀告给无崖子。无崖子也对武龙大感好奇,心下也是极为宽慰,当时便有意把功力全传给武龙。但又怕其中有诈,这才吩咐苏星河遍洒名帖,广约江湖棋道高手,同上擂鼓山破解珍珑棋局。

无崖子一生所学极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不在话下。除了天赋过人,那还得对各门学问兴趣盎然,才能有大成就。那珍珑棋局是无崖子偶得之先人残局,他再加以演化而成,但不想连自己也破解不了。他自负棋道妙手,对此事也一直抱

武龙沉吟道:“也罢,少林之行时间还来得及。”

薛慕华自是大喜过望,武龙想起一事,问道:“慕华,你可知道苏师兄这次的棋会,还请了哪些江湖上的人?”

薛慕华道:“这个慕华不知,请人之事俱由恩师手下那些聋哑人前去。师侄只知道那个棋局是师祖所留,恩师希望能有才俊之士能解开棋局,还师祖一个心愿。”说完想到,恩师当年正是不忍刺聋毒哑自己几个师兄弟,这才被迫把自己几人赶出逍遥派,心中感激更是无以复加。

武龙又问道:“你远道而来,可有听过我义兄萧峰的消息?”薛慕华道:“江湖传闻姑苏慕容乃三十年前,造成雁门关惨案的元凶。萧峰为报杀母大仇,于月前杀上姑苏燕子坞。可慕容氏早得到消息,燕子坞也是人去楼空,连下人也不见半个。目前江湖上沸沸扬扬都在讨论此事,只是无人知道慕容一家迁到了何处。”他并不知道当年雁门关之事是由武龙说出去的。

武龙心下也是暗暗琢磨,单以燕子坞慕容家的实力,并不足以对付得了萧大哥和萧前辈。这点慕容博定也是知道,他生性谨慎,绝不打没把握的战。想必他暗中布置的实力不在江南一带,这才举家迁徙,只是他会去哪呢?他自是不明白房佑龙和慕容博的关系,忽又问道:“慕华,你当初为何要和游氏兄弟,一起召开那个英雄大会对付我义兄?”

武龙一直想不明白,薛慕华绝不是那种以江湖公益为先的人物,单看他之前每医治一人,便向人索要武功当做回报便可看出一二。

薛慕华虽在骑乘之中,但也一直望着武龙回话,此时见到他的眼神,心中发虚,竟不敢望他。武龙追问道:“没事,反正事情也过了,我不会怪你。”

薛慕华这才说道:“师叔也知我派出了个逆徒丁春秋,他欺师灭祖,在江湖上无恶不作。奈何恩师……那个武艺不如他,而我们这些不成才的弟子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师侄当时想萧峰恶名卓着,若能除了他,中原豪杰必可感念我的恩德……”



第一部堕落天龙世界 第一百三十六章擂鼓山1

薛慕华这才说道:“师叔也知我派出了个逆徒丁春秋,他欺师灭祖,在江湖上无恶不作。奈何恩师……那个武艺不如他,而我们这些不成才的弟子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师侄当时想萧峰恶名卓着,若能除了他,中原豪杰必可感念我的恩德……”

武龙接道:“你道这样便可让中原人士替我们清除丁春秋这个败类么?”见薛慕华不敢接话,继续说道:“你可真是糊涂,丁春秋为祸天下也不是三两载的事了,何尝有人去找他算帐了。我逍遥派的事,还要借助外人么?”他近来多以逍遥派中人自居,越来越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逍遥派一份子了。

薛慕华额上冒汗,唯唯应是,哪敢顶上半句。武龙见状也稍觉愧疚,说道:“我也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还好我义兄没事。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薛慕华惊道:“谢我?哦,师侄不敢!”他还道武龙说得是反话,心中更是惊惧,就怕他在苏星河前说上什么。

武龙笑道:“你放心吧,我说过事情已经过了,我不会怪你的。”薛慕华这才心下稍定。

擂鼓山在河南嵩县屈原岗附东近,2人日行夜宿,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麻烦,大约三天后来到擂鼓山下,才不过八月十二,离约会之期还有一天。因山势陡峭,。擂鼓山相传为古代战时擂鼓助威之处,至于是哪个朝代就难以考较了。此时还是夏秋时节,漫山林木望去,苍翠葱郁,还不时见到山峰峭立,怪石嶙峋的景观。武龙心道:

《天龙》原书中好象没写到逍遥派的门派所在地,只讲无崖子被丁春秋暗算击伤后,在此蛰擂鼓山棋会乃是无崖子为了选关门徒弟传功而布下的“珍珑棋局”,凡能破解者便即收之为徒。

原书中破解棋局的乃是虚竹闭着眼睛乱下了一招,再由段延庆暗中相助才得破珍珑的。而现在,虚竹自是没有了这样机会与机遇。那无崖子的七十余年功力以及逍遥派掌门人之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虽知破法,却是跟本连围棋都不会下。便是能学虚竹一般闭着眼睛胡下一招,自杀了一片找到了转胜之机,却也不知后续之招该如何走,自是破不了。而且他现在以北冥神已经百多年功力,对于无崖子那七十余年的功力便也不大在意了。他反而希望段誉去破这无崖子所布的珍珑棋局。

原书中除了虚竹那冒打正着之外,实是段誉最有机会破这珍珑。除开段誉本身棋艺高明外,却是他还从无量山剑湖底石室中看到过无崖子摆在那里的一局珍珑。对这一局棋他是极之熟悉的,只要自己点拨上他一番教他自杀一片的脱困招数,他便是极有可能破了这珍珑棋局的。原书中段誉在大理时虽吸了许多人的内力,内力已然是高深,但施展六脉神剑时却还是时灵时不灵。直到最后在西夏国一座枯井之内吸了鸠摩智的一身内力,那六脉神剑才能如意施展。如果段誉去破珍珑,便是想以无崖子的一身功力代替鸠摩智的功力,以让段誉接收了无崖子的一身功力,那自也可如意施展六脉神剑了。还有,便是他觉着段誉的性情跟无崖子很有一些相像,他们两个做师徒却也极是般配的。想来无崖子若能收了段誉这内外俱美的俊雅青年,也是极为高兴的。

走上半山腰,武龙说道:“山下有人来了,想必也是来参加棋会的江湖中人。”

薛慕华策耳凝听,只听山风扶林作响之声,丝毫听不到人声他已知道武龙武功大进,自是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只是在心里暗暗佩服他功力深厚,不住默念“师叔功力深厚,实是我逍遥派大幸”等等。

过了半晌,听到远处传来一人长吟声,随着那人不断走近,甚至听到那人吟的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薛慕华,知道那是陶渊明《饮酒》中的名句,这几句本是有超脱凡尘,远离尘世之意。而那人念来,其中却颇有惆怅,诗词语气中有种苦于无法超脱现实的苦闷。

“这真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没多久已见一行五人款款漫步而来,见当前一人,身着蓝色公子长衫,面貌英俊,竟是段誉,他身后跟着四个侍卫,

段誉身具浑厚内力,五感灵敏度都大有提高。一转眼瞧见了武龙,微一愕,随即惊喜叫道:“二哥,怎么是你?”一边说已是起身走了过来。

武龙瞧着段誉,发现他比当初分手之时憔悴忧愁了许多,人似也削瘦了一些。心中知道是段正淳之死带来的,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是笑了下,道:“怎么不能是我?”

“小弟只是有些想不到罢了!”段誉笑了句,武龙发现段誉的内力似乎又深厚了许多,不下于自己,虽然没有自己精纯,但也属江湖绝顶,虽然他的六脉神剑时灵不灵,但是凭借着凌波微步和雄厚的内力,天下想正面杀他的人十分稀少。

武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虽然段正淳的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到来的关系,但是就算他不改变历史,段正淳最后也会死的,只是提前了一年的时间而已,段誉道没有想太多,为武龙介绍了一下自己后面的四个武士,他们是死去的四卫的家人从新组成,四家世代为段家服务,渔,耕,樵,书一直到一灯大师手中都是如此。

一路交谈,一行人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山涧旁。薛慕华从怀中取出炮仗,打火点燃。砰的声响,炮仗窜上天空,啪啪啪连爆三声响。只听他说道:“前方道路愈发难行,家师不欲怠慢贵客,待会有专人前来迎接。”众人皆是大叹聪辩先生待客周到。

没多久,前方奔来十余人来,多是乡夫装束,有一半人手中拿着长长的竹竿。到了近处,薛慕华当先迎了上去说道:“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快来见过刘师叔。”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来人当中有个老者和中年壮汉,还有个儒生模样的人,装扮各异,夹在一众乡夫当中,倒是极为显眼。

那老者问道:“五弟,哪位是刘师叔?”眼光在武龙和段誉间一扫而过。他只听说武龙是个年轻公子,见二人年纪相仿,自是不能确定。武龙见了他的目光,心中暗道:这人的功力倒是不错。想必是函谷八友的老大了。

薛慕华指着武龙道:“这位便是刘师叔了。”老者、儒生和那中年壮汉闻言,齐齐抢到武龙跟前,纳头便拜,口中一一叫道:“师侄康广陵、苟读、吴领军见过刘师叔。”

武龙不料他们一见便行此大礼,在他们双膝即将着地时,双手托出,一道柔劲已把他们托了起来,口中道:“不必行次大礼!”吴领军脸色木纳,没什么反应,康广陵却是函谷八友之首,武功远超众师弟,自是明白武龙武功极高,他也是生性天真之辈,毫不忌言,笑道:“师叔武功高强,这下丁春秋有人制他了!”

苟读却吟道:“师叔武功高强,但尊卑有分,是固师门之绪论仅守而勿敢失者也。”说着,还要再行拜礼。

武龙头大如斗,他哪听过这些酸词,又见他迂腐得倒是可爱,倒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薛慕华和武龙相处已久,知他与古法礼数并不看重,拦住苟读,说道:“三师兄,师叔为人谦逊,不喜欢过多的繁文孺节,太多礼数他反倒不喜欢。”

苟读还在挣扎,嘴里说道:“论语中《微子》子路有曰:‘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吾读圣贤书,怎可不晓古人之微言大义?”

武龙只听得快要疯了,论掉书袋的本事,这世上五六岁的学童都强过他不知多少。段誉在旁插口道:“先生岂不闻孔圣人也有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此话的意思是:君子为人,仁义为先,礼义为次,礼文什么的便只是形式了。

苟读道:“公子所言极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真不欺我!”这才不坚持向武龙补行跪拜礼。

薛慕华道:“师叔勿怪,三师兄性好读书,诸子百家学问无所不窥。是以也养成了每出口必带‘之乎者也’,其实是位大有学问的宿儒。”说着也向康广陵等人介绍了段誉、.等人。各人自是拱手作礼不已。

武龙苦笑道:“不妨,前面带路吧。”转向段誉道:“多谢三弟,若非三弟解围,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最怕那种罗哩罗嗦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才在杏子林中,对包不同的胡搅蛮缠极为反感,出言直斥。可这苟读却是一腔诚意,总不能也向他出言斥责。

薛慕华等人向那些乡夫汉子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两人一组,把竹竿分开,中间系着绳网。康广陵道:“请师叔和各位贵客上坐。山路难行,家师不便亲迎,恕罪则个。”

众人齐齐吃惊,皆想不到苏星河待客如此至诚。武龙看着那几个汉子,见他们只是身手敏捷,武功只是一般,心想:他们能走得了,我怎么行不得!说道:“我等无病无痛,这山路崎岖想必还难不倒我等。苏师兄盛情,我们心领了。慕华前面带路吧!”

大理四大护卫也各自想道:这聪辩先生盛意拳拳,但未免小题大做了。我们习武之人还怕这些山路么。也都纷纷出言附和称是。段誉自然是毫无异议。

薛慕华也不勉强,说道:“师叔,请。”向前纵去。武龙随后跟上。他衣袂飘飘,在这陡峭的山道上,依旧是闲亭信步般,潇洒自如。仿佛神仙中人,御风而行。只看得众人钦佩不已。

苟读不禁念道:“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纛,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众人对古书少有涉猎,只道他是书呆子气发作,也不在意。其实这是诗经中《王风》的一首诗,那是形容情人郊外同游,其乐无穷。

不久转入一处山谷,谷中种满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地势也稍渐平坦。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前。屋前大树下,有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是块平坦大石,上面摆着棋盘,二人正在对弈。左首是个矮瘦的老者,满脸皱纹,也看不出多大年纪,身后毕恭毕敬站着四男一女,也是形相各异。康广陵等三人齐齐奔了过去,却不发一言,静静着看他们对弈。众人已知这便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了。

和苏星河对弈的那人却是个年轻公子,年约二十六七,长相也是颇为俊朗,更透出高贵之气。身后也是八人站立,年轻的就三十多岁,年长的也有近六旬的年纪,俱是精神饱满,看其太阳穴皆是高高隆起,身手皆是不弱。

众人走近一看,原来那棋盘竟是在那大石上直接雕刻出来,纵横交错,齐齐整整,深入石下三分。黑白棋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已各下了百余子。段誉出自帝王之家,知道那是上好的寿山石制出,单是这副棋子便价值不菲。

苏星河只是略扫了众人一眼,微一点头算是致意了。而那年轻公子更好似全没注意到来人,一双眼睛全盯着棋盘,仍在不住考虑下一步的 首发 走势。约有半盏茶时间,手中白子才放落棋盘。二人又各下了几子,段誉精于棋道,已看出白子颇落下风,只是一味不肯服输,只与黑子纠缠不休。

万籁无声中,苏星河哒的一声将黑子下在棋盘上,轻叹道:“李公子棋风坚忍不拔,可惜霸道有余,王道不足,可惜,可惜!”众人听聪辩先生竟开口说话,皆是惊奇不已。段誉也没在意,往棋盘看去,他刚才那一黑子已堵死了白子中路大片,中盘已失,那是回天无力了。

那李公子呼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此局极是古怪,下了一子后,似是越发引人不住纠缠下去。这棋我解不了!”众人听他言语似不承认输棋,心中暗自摇头。李公子也毫不在乎,退到了一旁,只是眼光扫向武龙时,眼角竟是闪过一道厉芒。

众人没看见他眼中的厉芒,只道他也是惊于.的美色,也并不放在心上。这时,薛慕华也向苏星河介绍了武龙等人。苏星河眼睛直直注视着武龙,许久才说道:“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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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龙见他语气颇显老气横秋,心中微有不快,但还是抱拳道:“武龙见过苏师兄。”函谷八友中的其他五人也纷纷向武龙行礼见过。

苏星河道:“听闻师弟在江湖上种种事迹,为兄才知道师门竟出了个少年英雄,实在是师门之幸!”

武龙道:“师弟也是久闻师兄大名。今日一见也算一尝宿愿了。”他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做逍遥派的人了。

苏星河叹道:“为兄不肖,数十年来龟缩在这擂鼓山,上对不起恩师栽培之恩,下对门人弟子也多有愧对。”函谷八友在旁听得心潮起伏,但没有恩师的吩咐,却不敢出言说话。

武龙心下也对他这几十年的生活唏嘘不已,但也不想就此罗嗦下去,说道:“不知师兄急急招我来有什么要事么?说实话,师弟对于围棋一道,所学有限得很,恐怕入不了师兄法眼。”

苏星河料不到他竟会如此直说,心念一转,想道:听慕华言,刘师弟是李师叔的弟子,想必只学了武功一道。也是要不然他年纪轻轻,如何能在江湖上闯出这么大的名头。反正这珍珑棋局也未必一定要他解开。便说道:“此事稍后再谈,且等为兄下过这盘棋。”说着转身,在棋盘上各拣了十余个黑白棋子,归入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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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他如此痴于棋道,皆是暗暗称奇,皆都想道:难怪他会摆下个棋局,约请天下的棋道高手前来对局了。只有武龙知道,他是不欲在众人面前谈起逍遥派的事。至于这个珍珑棋局,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时他功力已达绝顶之境,再加上他为人豁达,并不十分在乎无崖子那七十年的功力。更何况他对无崖子向来没有好感,不说他用情不专,害得几位女子一生伤心。便是他被丁春秋陷害后,却死抱着面子,不肯把功力传给苏星河,或者去找两位同门相助,累得苏星河和门下几个徒弟,苦了几十年,此事在他眼里看来,也让他看不过去。

苏星河向段誉道:“这位是大理段公子吧,久闻段公子棋艺超卓,但盼能解下这一局。”



第一部堕落天龙世界 第一百三十七章擂鼓山2

第一百三十七章

段誉望着棋盘,心中不禁想道:这位聪辩先生是逍遥派中人,但所布的棋局,为何和无量玉洞中的那个棋局一模一样?而神仙姐姐却要留书杀死所有的逍遥派中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正征征出神,听到苏星河喊话,扯回心神道:“晚生棋艺一般,老先生既有吩咐,便斗胆对上一局。”

苏星河似是对他极为客气,笑道:“段公子过谦了,请。”率先放了粒黑子下去。这珍珑棋局,他早就在心中拆解了无数次,其中种种变化更是了然于胸,下子极快。

段誉坐下后,略一沉思,便对了一子。二人你来我往,又下了数个回合,苏星河皆是下子奇快,面上也始终抱着微笑,对段誉的棋力极是赞赏。只是到后来,段誉下子愈发沉吟不绝,只觉黑子每下一子,皆是关联重重。其中是劫中有劫,既有共活,也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而自己白棋这边,看似可活,可要杀却旁边黑棋的围剿,却是牵涉极多,每步下去,总得算到后面好几招。

四大护卫中就朱家的那个侍卫,对于棋道有所涉猎,已看出段誉这盘棋胜望渺茫,但他知道观棋不语的道理,在旁空自着急。忽听段誉说道:“好,就如此下。”说着抛开中盘争夺,将一枚白棋下到棋盘边路上。苏星河点点头,面现嘉许之色,马上回了一子。

段誉在刚才沉思中已想通了么接下来的十来步,不料两人又相互下了数子,白子依旧处在劣势。终于在苏星河下了一枚黑子,彻底封了他边角的棋路后,呼口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这个珍珑棋局巧妙异常,晚生破解不了。让老先生失望了!”

苏星河仍是长叹一声,道:“段公子棋思稳捷,这十来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可惜未能再想深一层,可惜,可惜之至。”说着和段誉各自收起之前下过的十余个棋子,放入盒中,棋盘复现原来的阵势。

苏星河笑道:“此局是家师数年心血所成,老朽诚约天下高人来此,便是希望能有人破解此局,还家师个心愿。公子前来赴会,老朽不胜之喜!”也是当先下了一子,却和刚才与段誉对弈时所落的第一子不同。

忽然远处传来个细细的声音:“师兄,这许多年来你枉费心机,到今天还没死心么。又摆出这个破烂棋局,你既要寻死,便怪不得师弟了!”这声音断断续续,虽从远处飘来,但入耳清晰,显是呼叫之人内功深厚,已达高手之境。

函谷八友闻声,皆是面色大变,大有惶恐之色。众人皆知来的是个高手,显然是对付苏星河的,却不知来人竟称呼他为“师兄”皆不明其意。武龙已知来的人便是丁春秋了,向苏星河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会意。苏星河和门下弟子,心下一宽,心中稍定。

武龙道:

“星河师侄,段誉是我三弟,他的武功人品是极强的,而且也和我们逍遥派大有渊源,给他点时间吧,对了,你这次邀请有没有慕容复?我想他们大概不会来了吧。”

“哈哈,慕容世家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那里会来。”

这话不是武龙说的,而是丁春秋,话刚落音就只听一声清朗的声音道:“我慕容家遭卑鄙小人诬陷,那自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日,反倒是武先生恶名昭彰,不怕一世英名便毁在中原了么?”

说着,林中当先一老者,手执一柄鹅毛扇子,须发皆白,下巴六寸长髯,面颜红润,当真是童颜鹤发,宛如神仙般的人物。其后数步外,一年轻公子,身穿淡黄轻衫,腰配长剑,面目俊美,潇洒闲雅,随后飘然而到。

而身后又有一人叫道:“公子爷!”又是四男一女转出松林,不是王语嫣和慕容家的四大家将还有谁?武龙对王语嫣的出现并不惊讶,他早就和王夫人通了信,知道这个傻丫头竟然放心不下慕容复跟着他走了,这让他很不爽,如果不是他的关系,乔峰父子才没有对慕容家的表亲王家动手,朝廷也是他和那个皇帝弟子通了信才可以管慕容家造反的信息而牵连王家。虽然心中不爽,丹武龙却没有表现出来。

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慕容复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所谓“北乔峰,南慕容”,众人虽没见过他,但大都也知道他是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而丁春秋在江湖上恶名昭着,没见过的却谁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飘逸的人物。

丁春秋环视一周,见多是一群年轻人,最后目光看着棋盘,冷笑道:“这局棋是我那师鬼师傅布下的机关,本就是用来迷糊、折磨人的,可笑竟还有这么多人上当!”

众人听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师傅,皆是倒抽凉气,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凶恶成性!苏星河怒道:“你叫师傅什么?”丁春秋哈哈笑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死鬼老贼那又如何?”苏星河斜了他一眼,道:“今日聋哑老人,不聋又不哑,你可知为何?”丁春秋冷笑道:“你自悔誓言,那是存心找死,还有何多说的!”

武龙在旁,本想插上一句,后转念一想,慕容复既敢到此,必有所图。以他今时今日的处境,若没有准备周全,怎么会冒险现身,而且还带在不会武功的王语嫣。在没有得知他的图谋前,不能轻举妄动,只是不住观察慕容复等人。

那包不同和风波恶都是见过武龙的,见了他后只是面上一惊,复又平静。武龙心中更是暗暗戒备。包不同在慕容复耳边轻轻数语,慕容复顺着他的目光望来,眼中闪过怨毒的神色。

苏星河不知他们间的恩怨,说道:“慕容公子可是来此弈棋。”慕容复微笑道:“正是。只是在下棋前,先见过众位江湖同道吧!”说着,竟是先走到了段誉身边,说道:“段兄,久仰大名。”

竟拱身一揖,段誉绝料不到他竟会行此大礼,忙还礼道:“不敢。”

慕容复笑着又行礼过,武龙跨上前来,拦说道:“慕容公子,在下武龙,想必你也是听过的了。”

只因出面揭露慕容家图谋的是乔峰父子,他们也也没有把武龙扯进来,是以江湖上的人大都不知道真正揭发慕容家图谋的便是他。而此时他对慕容复的语气,人人都听得出来,颇怀敌意。众人都知道他和萧峰是结拜兄弟,还道他是恨乌及屋。却不知他和慕容家之间早就结上死仇。

这时松林中又乱哄哄跑出一群人来,奇装异服,有的手中拿中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棋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等字样,不用说那是丁春秋的徒子徒孙了。星宿派中门人武功大都平常,是以到现在才到得木屋前来。

慕容复也不理会他们,冷笑道:“武龙兄是么,在此我倒要请问慕容家究竟哪得罪你了,竟然诬陷我慕容家图谋造反。是了,萧峰是你的结拜义兄,你可真是萧峰的好兄弟啊,为了义兄,竟做如此卑鄙之事。倒请武龙兄拿出个证据出来,要不然,今日慕容复倒要领教武龙兄的高招了!”

众人大惊,心中不断咀嚼着他的话,倒觉其中颇有道理。起事造反那可不是小事,乔峰父子只是向天下诚说,慕容博是当年雁门关一案的主谋,却并没能拿出慕容家起事的半点证据来。而雁门关之事,江湖上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大家之所以相信慕容家有起事造反的嫌疑,那也只是因为少林派和丐帮皆是执天下武林牛耳的帮派,断不会无故乱说,更何况还是如此的大事。

丁春秋心里却是一惊:原来这小子便是武龙,我可要小心防备了他也听过武龙现在的威名,对他倒不敢小觑了。只是冷冷得看这边,见他和慕容复心中有隙,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巴不得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武龙闻言,心中却是一突,的确他实在拿不出半点慕容家起事的证据,说道:“所谓无风不起浪,你们慕容家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连姑苏燕子坞老巢都不要了,便急急散去。”

慕容复强忍心中怒火,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姑苏慕容氏向来与江湖中人好意往来,更不愿与江湖中不明真相的朋友结下仇怨,这才忍痛迁离家园。这便是你所说的证据么,你莫不是觉得天下人都是那么好糊容的么?”这句更是厉害,以退为进,把畏罪潜逃,说成了是不想与江湖豪杰多做无谓撕杀,更体现了慕容家从善如流的美名。把一切全退到了武龙身上。众人眼光不自觉都望向武龙,看他如何作答。

武龙知他是料定自己拿不出证据来,句句暗指自己没有证据,只是污蔑之词。说道:“那么乔峰父子是无的放失,冤枉你们慕容家了?”

慕容复道:“哼,若不是你巧言如簧。若有证据指出我慕容家有图谋起事之意,此刻不说江湖中的朋友,便是大宋官府也容不得我慕容家了,我又如何能在这里?”他步步进逼,吃定了武龙拿不出他们慕容家造反的证据来。

武龙脑中电转,飞快思索着答话,他知道自己稍有词穷,看在别人眼里,那便是理屈的表现,仰天一声长笑,裹着内力远远传出,混着松涛声,直似昆岗凤鸣看小说请到,动人心魄。慕容复面色微变,心道:爹爹说得不错,这小贼果然功力深厚,不可小觑。喝道:“怎么,理屈词穷了么,说不上话来了?”

武龙长笑间已想好对策,蓦地停住笑声,道:“你说慕容家是冤枉无辜的,那你可敢答我几个问题?”

慕容复直视着他,道:“好,我倒要让在这的天下英雄看看你的嘴脸,你问吧!”

武龙道:“令尊可是慕容博?”慕容复喝道:“家父的名讳,岂是你随口叫的,没的辱没了家父的名声。”武龙又道:“那令尊可还在世?”慕容复一愣,厉喝道:“废话,家父身体安康,在活个五六十年也不在话下。”脑中却也是不住转动: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哼,反正不管你耍什么花样,今日总要和你算一下总帐。

武龙道:“还好你没敢诅咒自己父亲。我再问你,令尊慕容博三十年前便对外声称过世,怎么如今还在世上?”慕容复冷喝道:“那是外界谣传,家父数十年来闭关苦修武学,外界的朋友不知,这才以讹传讹。你竟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可是又要胡弄是非?”武龙哈哈笑道:“好个闭关苦修武学,令尊可是修到少林寺去了?”

慕容复怒道:“满口胡言,少林派虽是中原武林大派,可我慕容家家传武学也未必不如。少林派高手如云,我父亲三十年来若藏身少林,又怎不被人发现。你这岂不是瞧不起少林派么,亏得少林高僧竟相信了你的鬼话。”

武龙笑道:“你果然是时时刻刻不忘挑拨是非,你当真以为这样便可以让你慕容家从中取利了么?”慕容复喝道:“一派胡言,至此还不忘搬弄是非。”武龙一声看小说请到大喝,道:“好,那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公告天下说的那事,三十年前,令尊向他传言,说有大批契丹武士要前来少林寺抢夺武学秘籍?以至后来酿成雁门关外的惨祸,此事不假吧?别忘了玄慈大师可还在世上,以他的声望威名不会冤枉那慕容家吧?只因你慕容家是五胡燕朝后裔,时刻不忘恢复昔日的大燕皇朝,而当年天下太平,你慕容一家无机可乘,便想从中挑起宋辽间的仇杀,你慕容家才好借机起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是鲜卑人,连祖宗都不敢承认的人,那在下和他更是无话可说!”说上最后一句,声音更是严厉,以内力送出直激他的脑门。

慕容复早就也是暗自戒备,奈何武龙功力强过他许多,更想不道他竟施展音功,面色一变,他本就是高傲绝顶的人,平日甚至厌恶看汉字书籍。早在武龙来擂鼓山前,他慕容家培养多年的机密探子便探查到他的目的。此行他是做了多手准备,这才会上山来。心神激荡下,也不愿隐瞒自己的身份,喝道:“不错,我是鲜卑族的人那又如何?难道我鲜卑人便不如你汉人了?”

武龙哈哈笑道:“你不敢承认当年令尊的确是假传是非了么?不错,天下各族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汉人,契丹人,西夏人,大理人,高丽人,便是你们鲜卑人纵是已亡国无家,那也是一般,无分高低贵贱。”在场之中几乎各族人都有,听了此话各人脸色各异,段誉等皆是颔首称是,面现若有所悟的样子。而薛慕华更是激动不以,他本是黄头回鹘人,只是家国数十年前被西夏李元昊所灭,这才到了中原。他虽在江湖上鼎鼎大名,但每思起自己的国家,那却是每每心伤不已。

慕容复厉声道:“话倒说得漂亮,可这又有何用?”武龙紧接道:“不错,在你眼里,你是鲜卑帝王后裔,自是瞧不起那些普通身份的人了!慕容复,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们慕容家的图谋之意的?”

慕容复受他一激,险些叫出“你是怎么知道的?”的话,心中暗道:差点中了这小贼的激将之法。说道:“那些都是你子虚乌有的污蔑之词,谁又理你从何得知了?”

武龙见他不上钩,轻笑道:“你慕容家若是清白,何不广约江湖豪杰,去少林派对质。和我在此徒逞口舌又有何用?此间是我师兄聪辩先生的弈棋盛会,你若不是来弈棋的,那你我便约个时间那也无妨。”

慕容复向他狠狠瞪他一眼,眼光直如利剑般向他射去。之后,不再理他,转身向苏星河道:“请聪辩先生恕罪,只因慕容复家园巨变,又突见其元凶,心神不宁下,有放恣之处请多包涵。”

苏星河眼见他二人唇枪舌战,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又见慕容复态度谦逊,对他也颇有好感,说道:“慕容公子和我师弟的恩恩怨怨,一来老夫并不清楚,二来老夫也只是酷爱下棋,那也无心插手。”他说得也是实情,在他心中丁春秋始终是头号大敌,他此时根本没办法分心他顾。

武龙对王语嫣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今天慕容复把所有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他今日既敢来此,肯定是做了万全之备了,不知暗中有什么阴谋!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我怕呆会分心难以照顾到你,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

王语嫣神色复杂的看着武龙,忽听丁春秋叫道:“可笑啊可笑,慕容公子全家被人冤枉,竟不思报仇,还有闲心下棋。南慕容之名也不过尔尔!”他眼见一场干戈就这样停了下来,心中极是不甘,是以出言讽刺,那是双方都得罪了。

星宿派门人见丁春秋开口,沉寂多时的嘴巴,终于开始大声鼓噪起来,有的叫道:“你等中原懦夫,徒享盛名……”不待说玩完,另一人插口道:“放屁,什么盛名,有我们师傅星宿老仙在此,谁还有比他老人家更盛名卓着的?”其他星宿派弟子纷纷出言附和,生怕落于人后。

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世间竟有如此厚看小说请到颜无耻的人,而丁春秋却是羽扇轻摇,自得其乐。慕容复眉头一皱,并不理丁春秋出言挑拨,只是专心和苏星河对弈起来。最奇的是连一向爱与人抬竿顶撞的包不同也只是嘴边肌肉一动,但终究没有出声。原来,慕容复素知他爱顶撞他人,在此慕容家多事之秋,实在对他慕容家百害无一利,特意叮嘱他要收敛脾气。而包不同对慕容家自是忠心耿耿,为了慕容家的大事,一路克忍自己的习性,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星宿派中人见无人理会他们,叫了许久也慢慢无趣,没多久便偃兵收声。场中众人的心神俱又回到对弈中的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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