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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第七部分】

第十四章:暮色下的风

  (一)

  “相公,您真的不去前厅么?你不想见楼主?”冰儿酥红的手掌托住香腮,不解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小星。

  听到楼主到了的消息,小星却拉着冰儿回了房间,莫名其妙的翘着腿躺在床上。听见冰儿问他,他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的心里在真真切切听到楼主到了的消息后,莫名的慌乱了起来。楼主会说些什么?自己又该说些什么?一下子只觉得能再多拖个一时半刻的,也是好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冰儿去开了房门,李思奇疑惑的走进来对小星道:“楼主到了。”

  小星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李思奇皱着眉重複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楼主回自己房里休息了,说想见你。来我带你过去。”

  小星这才起身,但脸上还是一幅为难的样子。走到门口,李思奇回头看冰儿还站在原地,奇道:“冰儿,站着干什么,走啊。”

  冰儿阿了一声,刚想说自己身份低微才想起现下自己已经是少主的妾室,于情于理都要去见这个几乎等于小星半个母亲的人的。但在如意楼这么久,她真的还没有见过楼主几次,见过的那两三次,也是远远的望见。就连自己被小星丢回到楼主屋子的那一次,也只是隔着纱帘看见了一个剪影而已。

  心里正紧张的挪不开步子,小手却被小星握在温热的掌中,听他道:“来,一起去吧。她是该见见你。”这才芳心稍定,随着小星跟着李思奇出了屋子。

  刚一出门,小星就问道:“李大哥,燕儿是否也跟着回来了?”

  李思奇摇了摇头,道:“只有楼主回来了。”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庄院内最内侧的一处院落,奇木灵石错落有致的布出优雅的园林风景,几丛淡雅的兰花之间,是通向内室的青石小路。李思奇带到院门处,便不敢再进,拱手道:“少主请。”

  知道没有命令楼主休息的地方是不能乱进的,小星也就不再理会李思奇,拉着冰儿走了进去。

  冰儿刚踏进了院门,就见花丛处似乎微微一动。小星突然朗声道:“这是冰儿。”像是说给谁听,但却谁也看不到。

  冰儿眨了眨眼,再看那花丛,却好像没有动过一样。虽然院内颇为温暖,但冰儿还是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这看起来空空的院子里,却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打量着她一样。让她一阵后背发紧。

  这时,一个如远山吹来的清风一般淡然,又像湖面骤坠的水珠一样轻灵的女子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小星,进来吧。”话音落处,隐约听见两声轻微的咳嗽。

  小星这才继续迈开步子,拉着冰儿推门进屋。堂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八仙桌上的供像和两边空着的红木椅子。

  小星带着冰儿逕自走进卧室,并不算大的卧室内布置得极为简单,而且四周瀰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

  冰儿往床上看去,虽然已近初夏,但床铺上却仍用着厚厚的锦被,那倚在床头半盖着锦被的的女子,便正是如意楼的楼主,风绝尘。

  那是一张很素凈的脸,脸上的肌肤好像终年不见阳光一样白得近乎透明,不施粉黛的脸上最显眼的便是左眼角向下一直延伸到将近脸颊的位置的一道疤痕,就像是被不懂武功的孩子用匕首划伤一样,留下一道均匀的暗红色,像是一道血泪流过的痕迹一般。

  薄薄的唇瓣一样不显血色,像是沉思一样微微向下勾着唇角,让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淡淡的轻愁中。

  这容颜上看不到精緻无暇的美丽,却磁石一样吸住了冰儿的目光,不仅是这张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憔悴容颜依然充满着女人的魅力,更因为那双深潭一样幽黑的眸子。

  那双美丽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进来的两人,而是好像在思索什么一样注视着没有目标的远方,笼罩着一层薄雾一样的眸子,透着几分寂寞几分失落和浓浓的萧索,好像她身处的地方,没有一点让她留恋一般。

  小星躬下身子,冰儿也连忙跟着一道躬身,他轻轻唤道:“楼主。”

  风绝尘这才把目光移转到二人身上,眼波流转,神色已经变得一片淡然,方才的寂寞之色彷彿只是冰儿的幻觉一样。她看着小星,然后打量了一下冰儿,冰儿在她的视线下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这怯怯的一缩让她的唇角浅浅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她转向小星,轻声道:“小星,两年多来,一切都还好么?”

  冰儿感觉到小星拉着自己的手一阵颤动,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道:“回楼主,小星……小星一切都好。”

  风绝尘似有若无地歎了口气,问道:“你母亲可还好?”

  小星垂首道:“家母一切都好,只是……仍然不愿意抛头露面。”

  风绝尘微微蹙眉,看着小星一直低着的头,突然道:“小星,两年多了,你还是在生气么……那天我的话是说的重了,我……向你道歉。”

  小星一震抬头,然后再次低下,但眼眶已然发红,语气难以平静,带上了明显的颤抖,“楼主……不是您的错,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只是心里,心里过不了这道坎,硬犟着……不来看您而已。”

  听到他的话,风绝尘好像了了一桩心事一样,神情也轻松了几分,“是这样么……那就好。你这次回来,让我也宽心了几分。”

  “我已经见到了兰儿,虽然心愿未了,但终究是省却了一桩心事。楼主。”

  他沉默了一下,才继续一字一顿道,“我回来了。”

  “嗯。”

  风绝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小星身边的冰儿,“这便是冰儿?”

  冰儿屈膝便要跪下,口中道:“奴婢冰儿,拜见楼主。”但身子还没沉下,就觉一阵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的腋下。

  那个一直淡然的声音变得温和了几分,“你已经嫁给了小星,便是如意楼的少夫人,以后,不可再自称奴婢。咱们只是江湖草莽,这些无用的礼节,也不必了。来,让我看看。”

  冰儿怯生生的走过去,坐到床边,风绝尘咳了几声,伸手拨开了冰儿额前的乱发,微笑道:“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倒也可爱的很,比起燕儿看起来活泼些,这便好……你的武功怎样?”

  冰儿回道:“回楼主,奴……冰儿承蒙冷前辈抬爱,曾学习过一点剑法。”

  风绝尘握住冰儿一只手,道:“你喜欢小星么?”

  冰儿的脸颊一热,从伺候少主到伺候唐夫人,一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敢去想过喜欢这种问题,被楼主这样一问,心中竟突突的跳了起来,她侧头看了一眼含笑站在那里的小星,心头一热,便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只觉一股热流突然从手腕传来,沿着经脉四处游走,全身骤然如同泡在热水中一般说不出的难过,刚要开口呻吟,就觉身上一轻,感觉又消失无蹤了。

  风绝尘淡淡道:“小星性子未定,出门历练需要有人陪伴,你既然有剑法的底子,我传些内功给你,今后随侍左右,也方便一些。”

  冰儿连忙起身道:“楼主……冰儿……冰儿只是一个……”

  风绝尘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抓,冰儿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拉回到床边,她打断道:“人就是人,没有天生的贵贱之分。”

  她瞥了一眼小星,柔声对冰儿道,“燕儿对我说了你的事情,咱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没有那么多规矩,那个李思奇一身酸气,不用理他许多,我不知道什么妾不妾的。”

  提到妾字,她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既然嫁给了小星,便是他的妻子。你要牢记这个身份,明白么?”

  “可……可是……白姐姐……”冰儿眨着眼看向小星,小星却并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和楼主。

  风绝尘靠回床头,咳了几声,淡淡道:“你和燕儿,尊她一声姐姐便是。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的正人君子,小星待她定然会强上百倍……小星,你没有意见吧。”

  小星微笑道:“当初说纳为妾室,是我考虑失当,不怨李大哥。就按您说的办吧。”

  “冰儿,现下是多事之秋,大概无法替你和燕儿办一个好的婚礼了。你们,就委屈一下吧。”

  “冰儿不敢,能伺候少主……啊不,能伺候相公,已经是冰儿的福气了。”

  冰儿看向小星,发现他果然得意的伸手沖她比着九,便回敬了一个鬼脸,然后才想起楼主在看,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

  “嗯……那白若兰,被送回暮剑阁了?”风绝尘收起了笑容,看着小星问。

  “是。”

  “她怀了你的骨肉?”

  “是。”

  风绝尘轻轻歎了口气,道:“你不该把她送回暮剑阁。”

  (二)

  小星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点头道:“我知道,但当时考虑不周,所以。”

  风绝尘想了想,道:“过些日子可能要你去调查那个不知所谓的英雄大会。办完那件事,你就顺便去把白若兰接过来吧。”

  小星的眼睛亮了起来,“楼主……您真的同意接她来您身边?”

  “我不同意又如何,你迟早会把她带来,除非我不再想见你。”风绝尘带着无奈的妥协道,“小星,我不会有儿女,你是知道的……”

  小星一直微红的眼眶内泛起了一层水光,他压抑着道:“楼主,我知道的。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的另一个母亲。”

  风绝尘闭起了眼睛,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才缓缓道:“我……也很想见那白若兰一面。月依她的心情,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冰儿忍不住道:“唐夫人已经见过白姐姐了。”

  “是么?她怎么说?”

  “她要白姐姐没事多去陪陪她。”

  渐渐得冰儿不再觉得楼主是那么高高在上,一股亲切感逐渐滋生起来,脸上也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甜甜的笑,不再那么拘谨。

  风绝尘低声道:“是啊……冰儿,将来我离开这里之后,你和小星,你们几个,也要经常来看看我。”

  小星皱眉道:“楼主……您不要这么说。”

  冰儿也疑惑道:“楼主,您要离开如意楼?”

  风绝尘微微仰头,眼光穿越过一层层障碍,彷彿远远的又看到了那个文弱的身影在那幽深的宅院中,满脸期盼的等待着自己。

  她淡淡的一笑,道:“现在小星还太过年轻,只要这次的事情过去,让小星历练几年,我便可以卸下这副担子了。当年若曦说的对,强去背自己背不起的担子,不仅伤了自己,也累了别人。”

  不知道楼主在说什么的冰儿不知道如何开口,小星接口道:“楼主,我……觉得师兄比我更合适……”

  风绝尘微微皱眉伸手打断他,然后轻歎道:“今日我不想再说这个……”她拉起冰儿的手,轻声道,“你回房间等小星,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谈。”

  冰儿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躬身道:“那冰儿下去了。楼主……希望您早日康复。”

  风绝尘看着冰儿离开了房间,咳了两声,自语道:“比起那么多希望我死的人,这小小的祝福,实在过于微不足道了。”

  小星看着楼主,沉声道:“如意楼有内奸。”

  风绝尘淡淡道:“我知道。”

  “您……知道是谁么?”

  风绝尘摇了摇头。

  小星皱眉道:“四大总管,是最有嫌疑的人。”

  “我知道,下面的人,没有这个胆子和能耐。”

  “您觉得……会是谁?我相信……”

  风绝尘打断道:“不要靠相信,你要坐稳如意楼的位子,就是要学会不要相信,也不要不信,感情上的判断,是最不可靠的。”

  小星垂首道:“是。”

  风绝尘缓缓道:“北,郭剑南,郭四小姐,从加入如意楼,便是以我为毕生敌手。虽然以其性格很难谋划此事,但被人说动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东,孟飞,此人素来自视甚高,性格古怪,本来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当年狼魂反击的时候,这人就立场暧昧。”

  “西,岳玲,算起来,她险些成了小星你的大伯母,不过南宫悠去世给她的打击很大,人也变得难以捉摸了许多,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了解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南,骆严,就是你师父。想必你也知道,他在这如意楼中,基本就是为了我。但我是无法回报他任何的,那么他做出任何事来,也都不奇怪。”

  缓缓说完了四大总管的情况,风绝尘淡淡道:“现在,你觉得会是谁?”

  “按楼主的说法,每个人都有可能。”风绝尘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继续道:“北,郭剑南,生性豪迈,好打抱不平……本身便是倾慕如意楼所作所为才加入的。”

  “东,孟飞,当年败在我手下的时候曾经承诺会替我做一件事,那件事,我至今还没有吩咐过,而此人极重承诺。”

  “西,岳玲,当年你大伯南宫悠去世时候,她已怀有身孕,只是不知那孩子现在何方。虽然我说不清他和南宫家之间的纠葛,但对那孩子的父亲有很深的感情是肯定的。南宫兄弟都是如意楼的支持者。”

  “南,骆严,他对我癡心一片,心甘情愿守护在如意楼近二十年。其为人如何,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风绝尘再次看向小星,淡淡道:“现在,你觉得会是谁?”

  小星的额上开始出汗,他低声道:“按楼主的说法,又谁也没有可能。”

  “所以。”风绝尘闭起双目,歎道,“我们必须去做一个困难的调查,去调查一个必然会让我们难过的事实。这……就是无奈。”

  “楼主打算怎么做?”小星听她又咳嗽起来,起身到了杯茶端了过来。

  风绝尘接过抿了一口,缓缓道:“我带来的内三堂弟子,已经在按我的吩咐去做了。你要做的事情,与这些无关,既然内乱是在我的时代开始的,就由我来结束。”

  “那……我要做什么?”

  “这几天你潜心休息便是,得到确切信息后,便动身去调查那个英雄大会的详情。顺便……”她的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替我教训那些无聊的伪君子。”

  小星开口想说什么,但旋即想到惨死的锺勋,心念一转,点头道:“是。不过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话,我想明日便出发。”

  风绝尘把茶杯交到他手上,“不急在这几日,多留几天吧。每天带冰儿来看看我。”

  小星本想在坚持一下,却看到了她眼中不易察觉的寂寞,便点了点头,换了另外的话题,“楼主,燕儿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风绝尘却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才道:“她又鉆进了牛角尖,你先不要去找她了。”

  “怎么了?”

  风绝尘微微摇了摇头,“那孩子曾经说过,你寻到白若兰,她便不来打扰你们。她觉得现在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便领了一份任务,离开了。”

  “楼主……你怎么不拦住她?”小星心头慌乱起来,总觉得燕儿真要就此一去不复返,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让她去吧,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楚对你的感情。小星……我希望你身边的女人不是用伺候主子的心态,而是要都真心的喜欢你,这样的女子,远比你喜欢却不喜欢你的要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小星楞了一下,看楼主一幅意有所指的样子,马上道:“楼主,白若兰之所以一直没有要找我,是因为她……她把小时候和我的那些事情,统统忘记了。这不怪她。”

  风绝尘摇了摇手,“我从她十二岁便开始调查她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也不愿说她什么。”

  “楼主,您的身体,好些了么?”小星看她又咳嗽了一阵,担心地问。

  风绝尘摆摆手,又咳了几声,才道:“和你的反噬一样,是好不了的。所幸你是阳脉反噬,有冰儿在你身边,不会有什么大碍。不像我,一生注定要被阴脉所困。”她的眸子又变得沾染了几丝轻愁,如果不是阴脉伤到了内腑,也许……

  她也可以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生一些可爱的孩子。纵然武功再高,权力再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又怎能比得上爱人的怀抱和孩子的撒娇呢……

  “楼主……敌人袭击我们的人里,有会用幽冥爪的人。”

  小星踌躇了一下,让楼主喝了一口茶,和楼主聊了几句自己的情况之后,话锋一转,提起了这件事。

  虽然知道楼主不喜欢听到她父亲当年那些弟子的消息,但思索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哦?燕儿倒没提起这件事。”风绝尘微微蹙眉,有些厌烦的道,“韩绝念这个蠢人,竟然还没有死。”

  “楼主,会幽冥爪的,不是还有凤绝颜么?”

  风绝尘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很淡,但那明显的笑容仍然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妩媚起来,好像小星说的这句话,是很笨很笨的一样。

  看着小星疑惑的脸,她难得轻快的说道:“这本是个秘密……我是可以告诉你的,现在武林中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是凤绝颜或是她的弟子传人什么的。”

  “为什么?”

  “因为凤绝颜已经自废武功,她也发誓不会传武功于任何人。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再参与武林中事。”

  看小星还是有些不信,她继续道,“你只要知道,这世上再没有凤绝颜,有的,只是九王爷的凤王妃。”

  (三)

  离开楼主的房间回去后,小星紧紧搂住了坐在桌边的冰儿,正在补午后打斗时候弄破的小星外袍的冰儿笑着作势要用针去扎他,才发现他脸色怪怪的,沉默着也不说话。

  她连忙放下针线,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手,柔声道:“相公,楼主说你什么了么?”

  小星笑了笑,并不想说自己还沉浸在楼主叙述的一些发生在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里,而是顺势在冰儿柔软的胸膛上揉了一把,笑道:“楼主没说什么,我发呆是因为不知道摸哪一边好,最后只好两边一起摸。”

  冰儿登时飞霞扑面,拿起桌上的针和他绕着桌子嬉闹起来。小星一停,冰儿收势不住连忙挪开手上的针,结果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娇嗔道:“相公,你就会拿冰儿寻开心。”

  “是啊。”

  小星搂着她坐回桌边,蹭着她粉嫩的颈子笑道,“燕儿让我窝心,兰儿让我费心,也只有你,能让我寻开心了不是么。”

  “别蹭,好痒……”冰儿咯咯笑了起来,尽管他这么说,她还是感到开心,她知道自己终于和燕儿白若兰他们,站在一条线上了,她扭着身子娇喘道,“相公,大白天的,别逗弄冰儿了。”

  小星一边嘴上说好,一边还不忘又咬又啃的在她颈上留下几个印子才挪开了嘴。

  “相公……”冰儿嘟着嘴,低头轻轻咬了他的手背一口,故意气呼呼的道,“你是属狼的么,竟然咬冰儿。”

  心中的不快这几日在这俏佳人的陪伴下已经消弭了大半,小星不免心神蕩漾起来,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吮了下她粉嫩可爱的小耳垂,调笑道:“今晚便要吃了娘子,自然现下要先尝尝味道。”

  被他在耳垂上吹了阵热气,冰儿的娇躯登时软了几分,语声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娇哼,“那相公尝出什么了没?”

  “嗯……有些鹹。”

  冰儿睁圆了眼睛,疑惑的啊了一声,心中寻思难道出的汗多了么。

  小星嘻嘻一笑搂住她晃着道:“还要再鹹一些才好,不然,怎么能成为贤妻呢。”

  冰儿也掩口娇笑了起来,“那是不是冰儿要到北方去冻上一冻,才能成为良母呢?”

  小星点了一下她娇挺的俏鼻,笑道:“傻瓜,你叫冰儿,还怕不够凉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閑聊着,冰儿索性就窝在他怀里穿针引线起来,小星看着那嫩葱一样的玉指在他的衣服上灵巧的穿梭着,竟似有些癡了。

  偏偏煞风景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得响了起来。李思奇在门外轻喊道:“小星,楼主叫你再过去一趟。”

  “哦?又有什么事了么?”

  “我把刚才想要偷袭楼主的那些人情况上报后,楼主说要问问你详细情况。另外传来了一些可能和白姑娘有关的消息。”

  听到与白若兰有关,冰儿察觉到小星身子的紧绷,马上站了起来,让小星起身,小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匆匆开门出去了。

  冰儿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又坐回到桌边,继续慢慢的,认真的,一下下的缝补起了那件外袍。

  一向灵活美丽的大眼睛变得有些呆滞,直到针尖一下刺到了手指,她才醒觉什么一样,一边吮着受伤的指尖,一边抚着自己的心口低低自语:“果然……还是不能真的无所谓呢……”

  在李思奇带领下匆匆来到内院的堂屋,进门便看到风绝尘已经坐在了上首的红木椅上,身上除了素色的中衣,便仅仅披了一件灰色的斗篷。

  小星拱了拱手,然后和李思奇一道坐下,开口问道:“楼主,您找我?”

  “嗯。”风绝尘点了点头,“下午那些人的来历你能看出来么?”

  “……比较难,每个人的武功都稀松平常,看起来确实是为了银子而其他一无所知的杀手。只有最后那个女子武功阴狠毒辣,而且下手果断。看起来应该是主使者。不过目的不明。”

  风绝尘淡淡道:“大概是那边有人知道我一直重病缠身,打算派个替死鬼试一下我的武功。不过按你说的,他们不是太低估我,就是太自信了。如意楼比起当年的狼魂,并不逊色多少。”

  狼魂鼎盛是在四十多年前,现今能了解当年情况的人,实在是不多了。不过单从那些流传下来的描述,狼魂比起现在如意楼,至少江湖地位要高出一大截。

  所以小星和李思奇对最后那句倒也不是很相信。

  风绝尘继续道:“李思奇,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李思奇起身躬身道了声是,知道楼主有事要单独对小星说,便出去关上了大门。

  “小星,西三堂传来了讯息和徐霜玉传回来的消息一起到了。你要先听哪个呢?”

  风绝尘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然后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

  小星立刻道:“西三堂的讯息,愿闻其详。”风绝尘微微一笑,道:“唐门峨嵋和暮剑阁的全部精英,已经尽数开到江南。白若兰的父辈,也终于过来了。这次英雄大会,至少这三个门派,势必全力以赴了。”

  小星心头微微一沉,真要是火拚起来,刀剑无眼,不管伤了白家哪一个,都是一件麻烦事。

  “如果他们实在不愿相信咱们……也只好一战。”

  “他们全数出动也是件好事……那些弟子被杀的仇,也省得咱们一家家的去找了。”

  风绝尘淡淡地说道,但那语气却让小星都忍不住一阵寒颤。

  看小星没再说话,风绝尘继续道:“徐霜玉传回的消息归拢起来很简单。就是人已经替你送到了。”

  “这么快?”小星诧异的脱口而出,算日程,怎么也还要三四天才对。

  “因为白天御落脚的地方恰好被他们碰上,这样也好。徐霜玉一直是你们这一辈里最努力的弟子,她早一日回来,早一日轻松。有些关于西三堂的任务,我也必须交给她才行。”

  听到白若兰回到父亲身边,小星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便不再询问,而是问道:“楼主,那我能做什么?调查英雄大会有些过于笼统了吧。”

  风绝尘从袖中拿出一封密函,一挥手,那密函便像被手托着一样缓缓飞到小星身前,“韩绝念的事情让我发现了一些蹊跷,虽然很想你再多呆几天,但你还是明日便出发吧。这次出门要隐藏好身份,你和冰儿便扮作年轻小夫妻。这封密函,你要在英雄大会开始前交到伴月山庄庄主手上。”

  伴月山庄?小星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密函,同样是五庄之一,但是伴月山庄比起同在江南的柳家庄和隐龙山庄来说,几乎是要被江湖人遗忘的地方,只有提到刀法名家的时候,会提起他们那里的伴月刀法。这样一个行事低调的近乎神秘,还从来没有和如意楼有过交集的门派,为什么要送去哪里?送去的是什么?

  风绝尘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淡淡道:“我不喜欢低估对手。不要问那么多,去做便是。这些麻烦可能是因为我的时代的事情引起的,那么,就由我们来解决。”

  看着小星疑惑的目光,她继续道:“我不仅仅是如意楼楼主,我也是独狼风绝尘。只要这个称号没有继承人,我就永远是,直到我死。”

  小星有些沉重地退出了堂屋,他渐渐明白,很多事有时候去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是你,而不是别人。你是,你就要做。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了。

  这次打探完英雄大会,自己真的能接回兰儿么……小星看着天空,紧锁了眉头,与暮剑阁一战后,自己真的还能如愿以偿么……

  他并不知道,同样的担心,一样出现在白若兰心里。

  回到了父亲的身边,与父亲激动不已的重逢过去后,心底却懒懒的提不起一丝精神,想替如意楼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一个人的话根本不能影响什么。心中烦乱不已,父亲却当是自己劫后余生所致,便找了间清幽的屋子让自己住下,留下与自己最为投缘的五妹白若萍陪伴,便一径的和叔叔伯伯们讨论起如何对抗如意楼了。

  白若萍长相上和她颇为相似,一样是圆圆的杏眼,可爱的小嘴,但是性格却天差地远,大概是她这姐姐平日过于强势的缘故,这妹妹不仅武功不行,也经常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除了白若云这个哥哥之外,连和其他哥哥说话也会脸红。

  也正因为如此,白若兰一肚子的话,却无法和这个妹妹说。她不仅出不了主意,说不定还会被她的经历吓的哭哭啼啼的,然后去找父亲说她已经有了小孩。

  早知如此……锺嫣问自己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如意楼的时候,自己真该不要这么坚持的。

  现在,想必那三人都已经去的远了吧……

  (四)

  但白若兰这次却没有说对,郝一刀夫妇和徐霜玉把信鸽放回去之后,本来是一路往回急赶,但路上却发现几个峨嵋的弟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三人合计了一下,便把马暂寄在一家农户,飞身跟了过去。

  一路大概听到似乎是清心老道让他们不要惊动别人来做什么秘密任务。要不是那个女弟子得意忘形在饭桌上说走了嘴,徐霜玉险些就决定不跟下去了。

  那个女弟子竟然提到要去剿灭如意楼的分舵。

  当时听到的江湖人士,怕还真是不少。

  徐霜玉不仅一阵好笑,清心老道看来是老糊涂了,找了这么个嘴上把不住关的人来做机密任务。

  一直跟到傍晚,看到这几人在郊外一处小院住下,三人才在附近小镇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安置好行李,休息一下决定晚上再探。三人却也不免奇怪,这附近的分舵已经撤退完毕,这些人为何会停在此处。

  趁着夜色一路来到那小院附近,三人在农田中隐没了身形,正要找个时机摸过去,就见小路尽头远远走来三人。

  当中一个青袍长衫的老者正是清心老道,左侧一人瘦瘦高高好像一根竹竿一样,而右侧那人却让徐霜玉惊出一身冷汗,正是前日撞见的那用幽冥爪的诡异高手,仍然幽灵一样板着死气沉沉的脸。

  三人屏住呼吸,看着那三人走近。隐约听到清心在抱怨,“……我怎么知道黄师弟会连同那几个老家伙突然提出要再仔细调查。一定是百花阁那个姓刘的婊子吹的枕头风!”身边那个幽灵般的男人低低说了什么,清心立刻道,“你不要拿她来压我!你放心,今晚之后姓黄的就再也不会相信如意楼是无辜的了。”

  看着三个男人走进院里。徐霜玉和郝一刀夫妇交换了一下眼色,跟着潜了过去。

  幸亏院中养有鸡犬,声音颇为嘈杂,隐在墻上树枝后的三人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那几个峨嵋弟子把清心迎进屋内,对另外两个男人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敢多问。唯一的女弟子立刻奉上茶水,清心讚许的点头道:“丽儿果然体贴,难怪黄师弟最疼爱你这个弟子。”

  丽儿有些得意的笑道:“哪里,全是掌门师伯平日教导有方。”

  另外几个弟子中一人试探的问道:“师父,请问这次要去剿灭哪个分舵?只有咱们这些人会不会不够?”

  清心笑着回头对其余二人道:“这是我座下目前的大弟子万鸿,有了他那姓黄的就无话可说了吧?”

  万鸿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胸前一阵剧痛,一只冰冷的手竟然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心窝。喀嚓一声,肋骨尽断,那手彷彿兵器一样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瘦瘦木无表情的男人,开口想对清心说什么,却只是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缓缓倒下。

  其余的弟子登时慌乱起来,外面看着的三人也是心里一惊,徐霜玉隐约猜到了什么,出了一身冷汗,却无计可施。

  那幽灵般的男子根本没有出手,那个竹竿一样的怪人双手如刀,那些峨嵋弟子就好像无武功之人一样被他一手一个,尽数穿胸而过。不过转眼间,屋内一片尸体,仅剩下那个丽儿浑身发抖站在原地。

  “丽儿,师伯交待你这个任务极其机密,你可否有在人多的地方提起啊?”

  “没……”丽儿圆圆的脸上涕泪横流,颤声道,“没有……弟子……弟子没有。”

  清心笑瞇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胡说八道么?难道你没在酒楼之类的地方大声聊天么?”

  丽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掌门师伯,弟子知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清心笑着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道:“你没错,你做的对。你本就是要来对付如意楼的,可惜如意楼的人太过难缠,师伯,我一番血战才得以逃脱,而你们……为了保护我都不幸牺牲了。啧啧……真是可惜。”

  丽儿惊恐的睁大眼睛,纵然脑筋不好的人,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她哭叫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心悠然道:“你不是黄师弟最疼爱的弟子么?等他下去陪你的时候,你问他好了。就怕那个时候,他已经认不出来你了。”

  那竹竿般的男子也做到了椅子上,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阴笑道:“方兄,你对女人真的没兴趣么?”

  “杀女人无趣。”那人冷冷回了一句,便闭上了双眼,彷彿不愿意看下去一样。

  那幽灵样的男子不再多话,伸手便去抓跪在地上的丽儿。

  丽儿知道大势已去,但仍然想做最后一搏,看清心和那武功深不可测的男人都坐在椅子上,心中存有一丝侥倖,拔剑向那幽灵般的男子的身上一掷,回身便逃。

  但秀足刚刚踏出,肩头一阵疼痛,已经被铁钩一样的爪牢牢抓住。她回身拍出一掌,虽然慌乱倒也不失章法。

  那男人嘲弄的一笑,伸手轻轻一带一拨,她收力不住,整个人向前扑了个踉跄,同时只听嘶啦一声,身上的青衣连同中衣被从腋下扯下一条,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和肚兜一角。

  她惊叫一声,不敢再攻,双掌一前一后护住胸前,泪眼迷濛却也死死的盯着那男人的双手。

  他双手一伸,屈指成爪,带起一阵疾风一眨眼就到了她身前,她连忙回掌自救,接着就觉手肘被一股大力向上一托,另一边的腋下也被扯下了一条。上衣顿时成了挂在她身上的两片布一样,晃动间不断暴露出她雪白纤细的腰。

  她哭叫一声挥掌扑了上去,只盼对方能一爪抓死自己好了。哪知道力道被对方一引,身子又是一个踉跄,双臂一痛,嫩藕般的小臂上留下几道血痕,一双袖子也被扯了下去,露出白生生的胳臂。

  清心皱眉道:“韩老弟,别玩了,咱们没那么多閑工夫。”

  那男人有些遗憾的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子,道:“真可惜不能玩得尽兴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带着遗憾下去的,没有变成女人就走,太可惜了。”

  她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眼前一花,她的惊叫还没完全喊出来,冷冰冰的一爪已经扣住了她的咽喉,卡着她的下巴把她整个娇躯都抬了起来。她双腿悬空踢打起来,双手拚命去扳他的手,却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胸口一凉,破破烂烂的上衣被丢到了一边,背后的带子一紧,却是他已经开始扯着她胸前的肚兜。

  一对饱满的玉兔噗噜噜跳将出来,布满汗水的胸口滑津津一片,显得那团软肉在烛光下亮闪闪的,他一爪抓上去,五指登时陷进那柔软的乳球中,指缝间突出的白腻随着他的手的动作不断变形,被掌心贴住的乳头被他粗糙的掌心摩擦,伴随着她无奈的呜咽渐渐变硬。

  郝一刀圆瞪双眼,按捺不住便要长身而起,锺嫣连忙把他拉住,用柔滑冰凉的掌心按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咱们怕不是对手。”

  屋内那男人倒也不再拖泥带水,扯断她裙上的腰带,按住她的后颈把她上身摁到桌上,裙子在她挣扎扭动中自然的滑脱,仅剩下素白的衬裤。

  他伸长舌头在她汗津津的背上满满的舔了一下,邪恶的笑了起来。

  丽儿背后一阵紧绷,痛哭着求饶起来。一双手拚命的拉住自己的裤腰,试图保住最后的屏障。上身被牢牢按住,只有翘起的屁股左右扭动着,徒劳的挣扎反而让扭动的后背曲线更加刺激着男人的欲望。

  在她的腰侧抚摸了一阵,又穿过腋下玩弄起被压在桌上变的扁扁的乳房,想逗弄她把手离开裤带。但她浑身颤抖却死死的抓住裤腰,任凭那只手在自己的赤裸处大肆轻薄。

  “都这时候了还挺倔。那好,你抓着吧。”他笑道,眼睛开始渐渐发红,那固执的抓着裤腰的手让他黑暗的兴奋渐渐抬头。

  “啊啊!疼……疼啊!”她突然张口惨叫起来,被按在桌上的身子拚命挺动着好像离了水的鱼,偏偏腰下却不敢移动半分,只因那一只利爪,此刻正紧紧的抓着她半边翘挺的屁股,紧致滑腻的肌肤渐渐渗出鲜血染红了附近的布料,这一爪竟然已经抓破了她的臀峰,更不要说上面薄薄的衬裤了。

  那铁爪一扬,嗤啦一下,衬裤裆下臀后的布料被撕下带血的一大块,巨大的破洞中,露出了被抓的血淋淋的屁股和股缝中还在向下滴着淡黄色水滴的阴户。

  他松开手,慢慢解开自己的裤带,褪下裤子掏出粗长坚硬的兇器,端过一杯茶泼在她的下体上,沖去残余的尿液,狞笑着拉开了她的双腿。

  她已经被吓呆了一样胡乱的求饶,双手仍然紧紧抓着毫无作用的裤腰,被抓伤的屁股一阵阵的抽搐着。

  把紫红色的龟头对準了掰开的屁股中,沾了些那湿淋淋的毛发上的汁液,他嘿的一声,肉棒一下子插进去半根有余。

  “啊!”凄厉的惨叫在星空下回蕩起来……

  (五)

  “师父……救救丽儿……谁来救救我啊!”本来娇俏可爱的圆脸已经因为痛哭而扭曲,脸蛋上泪水横流。柔弱的嫩穴被直接贯穿,粗大的阳具撑胀着里面每一丝空隙,好像要把她撕裂一样。

  她双手紧紧抓着桌边,双腿扑腾着想要挣开。那男人却只是悠然的用枯瘦的手爪紧紧钳住她一边乳房,肉棒插在嫩腔之中也不急于大幅动作,只是牢牢地钉在里面,享受着因为她的挣扎而带来的摩擦快感。

  挣扎了一阵,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她哭泣着趴在桌上,渐渐放弃了抵抗。

  那像木桩夯进她身体一般的阳根把她像脆弱的蝴蝶一样钉死在了桌上。

  他得意的笑了,知道桌上的菜餚已经可以入口。

  他慢慢的把肉棒抽出,让粗大的肉茎一寸寸刮过她柔嫩的内壁,让她哀鸣不已,哀叫声中,他又把拉到最外几乎脱出她身体的阳根狠狠钉了回去。

  她仰起脖子,呼吸都变的困难一样大张着小口,那一声痛呼梗在喉中,却小脸煞白怎么也喊不出口。

  他晃动着腰,开始节律的抽送起来,混着血丝的体液被带了出来,沿着玉股流下,染红了残存在她腿上的,破布一样的衬裤。

  清心吞了口口水,捻着鬍子走到桌边,淫笑道:“丽儿,成为女人的感觉如何?”

  她抖着嘴唇,目光涣散着无法说话,只是随着每一次那肉棒撞击到最深处的时候发出一声哀鸣。他在这哀叫中越来越兴奋,跨下的巨物也涨到最大,他的小腹拍打着她的屁股,声音越来越响。他看着那一边红一边白的屁股蛋子,狞笑着运力一爪,正抓在另一边完好的嫩臀之上。

  这次的反应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剧烈,双腿抽搐了一阵而已,但被他贯穿的阴户中却一阵大力的紧缩,勒得他一阵舒爽。

  清心的老脸上也泛起了红光,伸出乾枯的手掌,先是在她脸蛋上捏了捏,然后握住她另一边乳房,捏着硬胀的乳头,把玩起来。

  “杀了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她嘴里开始反覆地念叨起来,只求速死。

  清心笑道:“放心,丽儿,我们怎么可能不杀你呢。”

  那男人也笑道:“到时候只怕你不想死也不行。”

  嘴里说着,同时抽出阳根,手上提着她一条腿向上一翻,把她变成仰面朝天躺在桌上的姿势,然后脱掉她的鞋袜,双爪钳住她娇小的脚掌,把腿分开举起,挺枪上马,再次插入到她体内。

  伤痕纍纍的臀尖恰好被搁在了粗糙的桌边,他每次插进拔出,那伤口就在桌边一磨,疼得股间一缩,让他愉悦无比。只是苦了她不仅前面的嫩穴饱受蹂躏,后面的小屁股也随着男人的动作一阵阵疼痛。

  更让她绝望的,清心也掏出了黑黝黝皱巴巴的半软阳根,在她已经被捏的红一块紫一块的乳房上蹭了起来。

  “道长,看来你是宝刀未老啊。”那男人哈哈笑了起来,故意地用力耸动起来,让她的身子晃得更加剧烈,变成好像主动用娇软的乳尖去挑逗那丑陋的阳具一样。

  “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突然凄厉的叫喊起来,双手乱抓乱舞着去攻击身边的清心。

  清心冷哼一声,一掌拍向她圆润的肩头,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她的手臂再也用不上力气,软软的垂在了桌上,“你想死得痛快,可以啊,嚼舌自尽。我绝对不拦着你。”

  那男人皱着眉头,还没发泄出来的他自然不希望这女人自杀。

  清心却悠然道:“我知道你不敢,你这样的婊子,就是被人干死的命,连自杀你也做不到。”

  她重重喘了几口气,迟疑着把舌头抵到牙关中。

  那男人看她浑身颤抖的怯态,也笑了起来,不再管她,一面继续抽插奸弄,一面玩弄起手上的小脚。

  她的身子一下下晃着,红肿的嫩穴仍然在被男人不停的侵犯,她的舌头搁在齿间半晌,最后,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捏住她的阴核,玩弄着道:“老道,让我带走玩几天怎么样?”

  清心的阳根也终于翘了起来,他嘿嘿笑着捏住了她的下巴,把散发着老人特有的体味的阳根塞进了她的小口中,挺腰抽送起来,“可以是可以,就算你留下她做个玩物,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怕尊主会不高兴。”

  她听到一线生机,登时咿咿呜呜的扭起腰来,本就不多的尊严早就被践踏得乾乾凈凈,她讨好似的用舌头一下下舔着插进嘴里的肉茎,尚还能用的另一只手连忙伸到胯下撑开红肿的花瓣,方便男人进出。

  徐霜玉低低骂了一句,“无耻。”

  锺嫣却已经不愿看下去,跃下了墻头替墻上的二人望风。

  那男人淫笑着松开抓着她的手,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背后前后移动着,“自己把腿举起来,能坚持到我结束,我就带你回去,饶你不死。”

  那双细白直挺的腿果然费力的维持着高高举起的姿势,虽然不断颤抖看起来随时可能放下,但已经能明显看出她在卖力的按他说的做。

  “好……听话的才是好女人。”他喘着粗气开始做最后的沖刺,心里开始想着怎么回去再好好调教这个玩物。

  她一面费力地举着双腿,一面努力的舔着嘴里的阳根,早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剩下的,只是那一点活下去的希望。而且疼痛已经逐渐适应,一直被撞击的柔软穴心也开始有了一些感觉,被蹂躏的嫩腔也顺滑了许多。

  清心终究年龄所限,力不从心,低吼了一声抽出沾满口水的肉茎,将那稀薄的白浊汁液尽数喷在她的脸上。她顿觉鼻端一阵腥臭,却不敢伸手揩去,唇角一鹹,却是清心伸手把她面上的浆液拨弄到她口中。

  她无奈伸出粉嫩小舌,把令她作呕的白浆扫进口中,嚥下觉得噁心,吐出却又不敢,只有苦着一张脸,把那一团浓稠含在嘴中。

  这厢那男人也已经逐渐到达顶峰,看清心已经完事,索性一把把她从桌上搂了起来。

  她股间好不容易疼痛稍减,却不料身子被一抱而起,屁股自然下沉,一下子把一直没有全部刺进体内的那一小截也吞了进去,下腹胀裂难忍,甬道尽头那花心都被顶的移了位子,一下子通体酥软,口中啊啊的呻吟着攀在了他的身上。

  他小腹挺动,一下下抛着她的身子,抛起坠落间,嫩穴把肉茎,不断吞进吐出,浆液四溅,被双臂托住的柔润小腿一下下摆动着,那可笑的破烂衬裤裆下的残余,却也被浸的濡湿。

  他嗯了一声突然把她丢在桌上,跨步上前扯住她的头发,把那粗长兇器对準她半张的小口,一股股阳精喷射出去。

  她抖着身子以口向就,不惜抬头吮住那阳根前端,舔去上面残留的浆液,双目微抬,乞怜的看着那男人。

  郝一刀不愿再看,跳下墻走到锺嫣身边。徐霜玉胸中烦闷,看那男人得意的拎起那丽儿丢到一边,穿起裤子,正要下墻,却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高瘦男子突然出手,闪电般插进了缩成一团低低哭泣的丽儿心窝。

  嫩乳上登时喷出一股血花,丽儿大睁着眼睛抽搐了几下,身子一挺,不再动弹了。

  那男人看着另外两人的脸,冷冷道:“灭口。”

  徐霜玉知道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经破灭,趁屋内人还没注意到外面,跃下墻头连同郝一刀夫妇离去。

  如果清心也是共谋者,而策划者之一又是如意楼的总管级别的人……徐霜玉骑在马上,三人正向楼主所在疾驰,她的手心已经尽是冷汗,这一切都毫无疑问的指向了一个名字,一个她尊敬的名字。

  岳玲。

  第十五章:春宵苦短

  (一)

  夜色渐深,地处远郊的庄院之中一片静谧,也听不到城镇的更鼓之声。只有偶尔一声野猫春叫,穿过夜幕拨弄着人的心弦。

  这次见到楼主,消却了心中一块大石,虽然少主这个身份还像一个重担一样压在肩头,但小星已然轻鬆许多。相对于母亲,他在楼主身边的时间更多,那种亦师亦母的感觉,和他师父骆严一起弥补了他童年最需要的父母之爱。

  两年多的时间,说不想念楼主是不可能的。此番见到虽然未来楼主之位会传给他的事情让他还是想逃,但真要明天就出发离开,却又颇为不捨。

  晚饭时候楼主并没有露面,李思奇处理完了公务,邀他再去喝酒,他才想起今日答应了冰儿,便没有答应,随口戏谑道:“明日便要上路,今晚自然要把喝醉的几日差的补上。不然娘子不高兴,相公路上可要辛苦。”

  饭桌上的几个大男人立刻哄笑起来,看着坐在他身边恨不得把头垂到桌子下面去的冰儿,纷纷称是。

  回到房中,冰儿一面收拾包袱準备明天的行李,一面半嗔半羞的说道:“相公真不怕丑,哪有在饭桌上说这些事情的。哼……淫贼。”

  烛火微晃,映的冰儿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略施粉黛之后,红艳艳的小嘴微撇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细眉澹描,玉颊生晕,盈盈的眼波向下垂视着桌上正在繫起的包袱,一副新妇娇态看的小星胸中一蕩,浑身一阵发热。

  他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冰儿身形娇小,后脑恰好枕在了他颈前,他垂首嗅着她髮髻里的幽香,低笑道:“有妻如此,叫为夫如何不做淫贼?”

  冰儿笑着挣开,去把包袱放到柜中,“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见了好看姑娘就甜言蜜语的。你对燕儿,怕也是这么说的吧。到时候见了其他人家的闺女,说不定又要说有女如此,叫我如何不做淫贼。嘻嘻。”

  虽然口上调笑,但冰儿却也小心的避开了白若兰的名字不提。

  她素知这少主的性子受他母亲影响颇深,当真一句话说得不对,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唐夫人不也就是因为小星父亲的妾说错了一句话,而那傻男人袒护了几句,一气之下带着儿子逃了家,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娘子好大酸气啊。”小星笑嘻嘻的跟过去,冰儿收好包袱也就不再挣动,任他搂在怀里,他在她颈后吻了一下,笑道,“莫不是这便开始担心为夫给你找来更多姐妹不成?”

  说到这个冰儿到奇怪了起来,她回过身仰着小脸看着小星,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眨着,一双小手攀过他肩头,吐气如兰的轻声问道:“相公……冰儿……有话想问你。”

  小星一边随口答道:“好,你问。”一边抽出了她脑后的玉簪,一头如云秀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紧实翘挺得臀峰之上。

  被他暧昧的动作弄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冰儿不自觉地舔了舔有些发乾的唇畔,粉嫩嫩的舌尖带着些许津唾扫过红润的樱唇,显得春意盎然。

  她吸了口气,问道:“相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娶冰儿过门?不怕。不怕别人生气么……”

  虽然在心底重複了几遍,最后还是不愿直接说出白若兰的名字,草草用别人带了过去。

  因为之前与少主有过肌肤之亲的婢女不是没有,大都被少主安排着嫁给了别人,因此这次回来冰儿本来颇为担心,哪知道稀里煳涂,自己就成了南宫家的媳妇。

  小星神色稍黯,但一闪即逝,他伸手把她耳前的鬓髮轻轻撩到耳后,笑道:“因为我喜欢冰儿啊,我可不是我爹,我喜欢的女人我就要飞快地娶进门。这样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可是他父亲那边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事迹给他的教训之一,他那老爹有一个红颜知己就是因为无名无分在老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逼着嫁了人,成亲当夜被下了药而成了那新郎的女人。而就他所知道的结果,最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在替丈夫生下个早产女婴后便芳魂远去了。

  冰儿心中一喜,但还是娇羞道:“相公又哄冰儿开心,真要这样,相公现在的妻妾怕是这个院子都装不下了。”

  小星认真的搂着她坐到床边,让她併拢双腿坐到他腿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冰儿,你陪在我母亲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该负的责任我不会含煳,但不该我负的责任,没有人可以勉强。如果仅仅是因为坏了你的清白便要娶你,如你所说,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冰儿努力克制的不要表现得太开心,但是无奈眉梢唇角已经儘是藏不住的笑意,“相公……那你……为什么娶冰儿?”

  她说完便把头埋进他颈窝,即期待又害怕的等待着他的答桉,只觉得胸中那一颗芳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腔子来。

  “不是说了么……”小星在他背后摩挲着,像安抚撒娇的小猫一样,“因为喜欢冰儿啊,你跟了我娘这么些年了,我娘知道有你这个儿媳,也一定会欢喜得很。”

  冰儿满足的偷偷笑了起来,用柔软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颈子,低声道:“冰儿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冰儿一定会努力做相公的好妻子的。”她在心里偷偷的补充,一定不会再因为你惦记着白姐姐而不开心了。

  “是么……”小星坏坏的笑了笑,低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什么。

  冰儿阿了一声,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道:“相公,冰儿服侍您……服侍您上床……上床就寝就是了……”

  “那也行。”小星得意的伸手比了个九,笑道,“那你服侍我上床前,我要把这九下屁股清算了。”冰儿连忙跳下他的腿,捂着自己的俏臀,无奈道:“好好好,冰儿做就是了。”

  妙目偷偷看向他的裤裆,想到要做的事情,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酥软的嘴唇。

  小星双手托在头后,悠然的拉过枕头靠在上面,双腿微分,然后就那么看着她。

  冰儿一咬牙过去蹲下了身子,一双还有些发颤的小手困难的解开了小星的裤带,然后慢慢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心道本来闺房之乐大概也就是男人享受女人的服侍,那既然他喜欢,那自己做便是。比起那些伺候粗豪汉子的婢女,自己已经算好命了。

  儘管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暴着青筋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的一根棒儿突的从裤子里弹将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冰儿一跳。

  初尝云雨的时候几乎是强暴一样,除了痛之外到真的没有记住些什么。看着眼前的棒儿,她颤巍巍的用纤细的手指试探着圈住,那热乎乎的硬物烫得她手心一紧,湿津津的已经泌出汗来。

  那柔软的手掌握着棒儿,压着紫红的肉菰头对準她的小嘴,鼻端闻到澹澹的腥气,小口张了几张,还是没敢放进嘴里,她抬眼看了看小星,小星仍然悠然的望着她。她心念一动,突然伸手在那棒儿上敲了一下。

  小星哎哟一声,故意板起脸看着冰儿道:“要谋杀亲夫么?”

  冰儿笑嘻嘻的又敲了一下,“冰儿是按相公说得做啊,打是亲骂是爱,冰儿这才开始亲呢,相公就受不了了?”

  小星哈哈笑了起来,躺回去道:“敲吧,为夫要是被敲坏了身子,就只有让你守活寡了。”

  冰儿微笑着把头低下,对着那摇头晃脑的棒儿道:“不痛不痛……冰儿给你亲亲,就不痛了。”

  这次冰儿没再犹豫,打开了红润的双唇,阿呜一下,便把那棒儿的前端含了进去。口中含着那硬胀棒儿,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生怕牙齿伤到小星,便把口内撑得大大的,滑嫩的舌头无处可摆,索性贴住口中的不速之客。虽然口中还是颇为不适,但比起上次被小星硬塞进来的那次,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

  看冰儿胀红着小脸,在自己腿间含着阳根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小星口乾舌燥,那肉茎又大了几分。

  他轻轻拉住她的秀髮,拉扯着让她的头前后微微移动着,肉茎在唇间进出,香软柔滑别有一番享受。

  动不几下,冰儿已经大概了解要领,小手扶住棒根,不停的含进吐出,不一会儿肉茎上就布满了亮晶晶的津液,口唇相接沾染的胭脂被口水晕开,在那肉茎上留下一片澹红,想到现在在自己口中进出的棒儿,接着就要到另一个小口中驰骋,冰儿心头一酥,只觉得浑身都变得火热了,小腹深处一股闷痒也蠢蠢欲动起来。

  但想到上次的痛楚,羞怯期盼之下,又不免害怕,上次那狂风暴雨之后,冰儿沐浴时候自己用手分开检查,本来粉嫩水灵的紧闭穴口不仅变得红红肿肿的几天才好,那里还一直像插着什么一样怎么也不能完全闭拢,变成了一指宽窄的小嘴一样。

  上面的小嘴叼着这棒儿,下面的小嘴竟也感同身受一般,冰儿双腿晃了晃,以为蹲得久了,腿有些发麻,便吐出口中的棒儿,弥补似的在上面又舔了几舔,才撒娇道:“相公,冰儿腿都麻了。”

  “辛苦娘子了。”小星笑着拉起她,毫不在意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反倒是冰儿不好意思地想躲开,但还是被他扳过下巴,大肆亲吻了一番。

  “相公……也不嫌髒。”冰儿斜垂俏脸,似嗔似喜。

  “夫妻之间,哪来的髒与不髒。”小星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衣襟上,然后伸手便去解她裙上束带。

  (二)

  冰儿微微一缩,之后便双手并用,帮他脱起衣物,手肘微抬,也方便小星动作。

  冰儿手脚伶俐,几下便脱去了他上身衣物,裤子现在的姿势倒也不便脱下,双手无处可去,便搁在他赤裸的双肩上,手心感受着肌肉在紧致的皮肤下律动。

  看他额上都微微出了汗,还是没能解开她裙腰上束带打的兰花结,抿嘴偷笑也不忘了连忙提醒,“相公,这身衣服冰儿喜欢的很,你……你可不要一着急给冰儿扯坏了。”

  小星好胜心起,环住她的臀后向上一托,头顶抵住一对浑圆丰盈的酥乳,双目正对着高高束着的那个结,仔细端详起来。

  冰儿被他搂的那么高,隔着薄薄的衫裙清楚的感觉他一口口热气都喷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只觉得腹中某个神秘的所在一阵发紧,紧并的双腿间莫名的一阵空落,情不自禁的小猫一样哼了起来。

  这一找才找到结侧那隐着的一条暗带,他微微一笑,捻住了那根带子向外一拉,束腰登时一鬆,向下滑脱。

  冰儿感到纱裙已然向下滑落,连忙屈起腿弯,把一双莲足向上勾着,然后回手挑住鞋跟,向外一拨,澹黄色的小巧绣鞋腾腾两声,坠到了地上。这才斜着身子,顺直了双腿任他把纱裙褪下。

  夏日将近,衬裤极薄,布料下笔直修长的双腿曲线毕露,腿心处隐约可见的一抹暗色更是说不出的诱人。

  待他伸手去脱那小褂,温热的掌沿擦过锁骨处那雪腻微凹,她一阵麻痒,轻笑起来,中衣的带子轻轻一勾便鬆了开来,晶莹白润的胸腹春光仅剩下杏黄的兜儿裹住那一对高耸,她开口说话,俏皮明快的声音却因情动而低哑柔媚了几分,“相公,冰儿是你的……整个人都是你的。”

  话音落处,藕臂回转,已经自己解开了兜衣,小手勾着肩上的两条细带,只消一鬆,那酥软柔滑的一双淑乳,便再无遮蔽。

  小星扯住那兜儿最下那尖尖的一角,笑着向下一扽,冰儿嘻嘻一笑,勾住肩带却不撒手,小星手上加力,冰儿却也加上力道,那一方绸缎被二人扯得笔直,倒像一块屏风挡在她胸前。

  小星看着冰儿晕红的脸上略带顽皮的神情,心念一动,突然把手鬆开,那绷得紧紧的兜儿一下子掠过冰儿肩头,反披到她身后去了,赤裸的上身收力不及,要不是小星勾着她的腰,当真要跌下床去,向后折着的身子犹在摇摆,使得那一双柔酥粉白的肉团儿顶着红艳艳的蓓蕾晃动不已。冰儿哎呀一声,连忙环臂抱住胸前,嗔道:“相公,你怎么撒手了。”

  小星搂着她一翻,二人面对面侧躺到床上,一面笑嘻嘻的脱着自己本就褪到臀下的裤子,一面调笑道:“为夫怕娘子生气,只好放手,既然是你的兜衣,我也不好硬抢不是。”

  看他脱下裤子,冰儿眼光流转,却又不自觉地放到了那还沾染着她残津余唾的硬挺棒儿上,三分紧张三分羞怯三分害怕和一分期待让她蹙起眉头,一时看着失神了。

  小星顺着她视线一望,笑道:“娘子别净看它了,难道他长得比为夫还要俊俏么。”冰儿回目一扫,却见他挑眉瞪眼,撇嘴托颌,故作夸张至极的风流倜傥模样,不禁掩口扑哧笑了起来,那被她手揽着的乳丘向下一坠,像装满春水一样晃了几晃,随着她的轻笑,乳尖微颤红嫩诱人。

  感到火热的视线定在胸前,这才想到要回手护住,却已然慢了一步,小星温热的大掌已经偷袭得手,牢牢佔据了玉峰顶端,把那一团香软柔滑尽数握在了手中,爱抚起来。

  冰儿那胸前倒也不是没有被抚摸过,自己沐浴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揉弄几下自怜一番,上次白姐姐来帮她,也是先从那里下手,但是她却没想到,同样的地方,此刻被小星五指拢起,屈伸揉捏的时候感觉要比自己的手要强烈百倍,本就有些发热的胸膛更加憋胀不已,唯有小星手掌所及之处才稍觉舒服。

  颈下那一片白皙在小星的动作下,肌肤渐渐泛起一阵晕红,本就丰盈雪嫩的乳房彷彿又饱胀了几分,触手柔腻感觉能攥出水来一般。小星屈掌成圈,玉峰一握之下从虎口处露出莹白之上一点红,小星低头凑过去,张嘴一吸,含住一口软嫩,吮得满嘴幽香,舌尖点住凸起的嫩蕾,大肆品嚐起来。

  冰儿浑身一震,小腹处那一片白馥随着变得急促的呼吸蠕动起来,纤腰向前微挺,伸臂搂住小星后脑,只觉胸中火热全数移到了被他含着的那乳尖上,转化成让她心头酸软的波浪流向四肢百骸。

  “相公……唔……你吸的冰儿好胀……冰儿没有孩子,那里吸不出来奶水的啊。”冰儿大惑不已,不由得问着,小星如婴孩般在她胸前耐心的吸吮着,好像在村庄见到的吃奶孩子一般,本不想开口阻止,但那热热的乳头一阵酸胜一阵,只是那嫣红一点被逗弄,却让她全身都慢慢的酥了。

  一双腿儿不自觉地想要绞紧,才发觉衬裤当中一阵凉意,浑身燥热之中尤为明显,不仅伸手一探,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裆底那一小块,不知何时已经湿的通透。

  小星又是狠狠吸了一下,然后撒嘴抬头,笑道:“娘子怎么了,突然叫得这么惊讶?”

  冰儿已有经验,自然知道腿间那湿乎乎的一片是怎么来的,看小星说完竟伸手向下摸去,唯恐被摸到那一片湿凉,连忙屈起身子,迅速脱下了衬裤,远远的丢在一边,红着脸贴进他怀里,一言不发。

  小星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娘子,你已经心急到等不及为夫动手了么。”

  冰儿缩在他胸口,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抬眼恰好看到正对着小星的乳头,心念一动张口便轻轻在上面咬了一口,然后有样学样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舔弄起来。

  小星抽了一口气,本来悠闲的身子骤然绷紧,早就蓄势已久的棒儿硬的都疼了起来,他拉高冰儿的身子变成面对面的姿势,看着她羞涩中有些得意的表情,暗哑着嗓子低声道,“冰儿,你这算是在告诉我你準备好了么。”

  看着他眼中的火,冰儿舔了舔有些发乾得嘴唇,迟疑着,说道:“相公……还……会不会痛?”

  虽然会痛自己也没得逃,但有个心理準备总是好的。

  小星把冰儿身子放平,拉开她双腿跪坐到她股间,让她的嫩臀坐在他膝上,高高抬起的雪股香肌中,隐约带着水光的那一线粉嫩一览无馀,他故意把棒儿顶在她穴口磨了几磨,狡黠的笑了笑,悠然道:“你猜。”

  粗热的棒儿紧贴着冰儿最娇柔的肌肤,那热烫让她一阵慌乱,玉股根处情不自禁地想要夹紧,偏生小星的雄躯矗立于中,这下意识的一夹反倒让汗津津的大腿肌肤在他腰间攀住,磨蹭间反而像是等待不及一般。

  冰儿心知这棒儿随时都可能破进自己身子,心下又慌又喜,慌的是不知是否会有裂胀之痛,那一指不足的紧小缝隙纳入如此巨物没有感觉断无可能,喜的却是同样是云雨交欢,这次一来已是夫妻房事,身份不同心境自也不同,二来小星这次总算是温柔许多,撩的她春心大动,幽穴之中已然空虚滑腻,连那还沾着初红一般胭脂的狰狞棒儿,看起来也可爱许多。

  她偏首避开视线,双手握住床单,低声道:“冰儿不猜,反正冰儿马上就知道了。”

  “是么……”小星拉长声音,身子却俏没声息的缩了下去,双肩扛住一双玉股,让那粉软的迷人小缝正摆在自己面前。

  冰儿察觉姿势有异,奇怪的抬起身子,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羞处,不免一阵大窘,纤腰后缩扭动着小屁股想要挪开,口中不依道:“相公……哪有这样盯着人看的。”

  小星却不仅是看,双手把住那扭动的紧实俏臀,把嘴凑近散发着阵阵女子体香的幽深之处,双唇一张,把那蜜桃一般的绵软坟起,整个罩进了嘴里。

  “相公!那里……那里怎么能……啊啊……”讶异话语未及说完,嫩芽柔穴同被那灵巧的舌头上下刮弄起来,一阵酥麻彻骨,未出口的话全部变成了无力的娇吟低喘。

  略带粗糙的舌头又足够柔软,让她每一寸敏感的嫩肌,都逃不过那销魂的侵袭,尤其是湿滑的花瓣顶端那一阵发胀而软中带硬挺起的小小肉核,变成了在他舌尖起伏滚动的粉色蚌珠一般。

  冰儿浑身酸软麻痒难耐,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小星再如此下去自己会禁受不住,但要他的唇口离开却又很不情愿,狠痒的幽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一阵羞躁闷急,让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小星爬伏在了她下身,感觉那腿根抽搐一阵强似一阵,腰臀拱起一次高过一次,好像恨不得把那稀疏毛髮下的肥美蜜桃整个塞进他嘴里一样,而一直婉转酥腻的呻吟也憋回口中,樱唇紧闭秀眉紧锁,不断地发出从鼻腔深处溢出的甜美哼声,显然已到关键时刻。

  (三)

  小星嘻嘻一笑,却在这时抬起了头。

  冰儿忍不住啊哟一声叫了出来,显得无比失望,若不是还有一丝矜持,几乎忍不住要把自己的手伸向股间,以解那空虚麻软之感。

  “相公……冰儿身上……好难受。”她腻声唤着,柳腰款摆雪臀轻摇,一幅难耐的样子。

  小星心知火候以足,身子伏了上去,拉过她的秀足盘到自己腰后,按住软绵绵的玉乳,吻住她娇喘吁吁的小口,扶正自己的阳根,沿着滑腻不堪的股间上下滑弄了几下,滋的一声,粗长的肉茎已经挤进一片柔腻之中,厚厚的蜜汁让进入无比顺畅,兴奋敏感的嫩腔一下子就把他的棒儿牢牢吸住。

  冰儿被他吻着口不能言,但一双杏眼却瞪的老大,足趾蜷曲,浑圆的小腿向后勾着,整个人都被这一插弄僵了一样。

  并不是完全不痛的,只是那被满满佔据的胀痛溷合着酸麻直沖花心,被挑起到极点的清潮顿时倾泻而出,那棒儿刚刚拉出插入堪堪不过十馀下,她就连魂儿都几乎飞了出来,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花心被沖的酥了之后。

  随着小星进进出出而不断流出的淫蜜已经佔据了那棒儿之外的每一分空间,幽径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收缩,都能清楚地感到一阵粘腻被挤出穴口,连她挺起悬空的臀后,都已经感到了湿漉漉的凉意。

  “冰儿,知道会不会痛了么?”

  调笑的话甚为悠闲,但下身的动作却更加勐烈,冰儿那里还回答得出,被放开的小嘴一径的呻吟起来,甚至唇角还垂了一丝晶亮的口涎,汗湿长髮凌乱的散开,乳头红艳艳的挺起,白里透红的酥胸剧烈的起伏,肚腹阵阵抽搐,印证着她失魂的呻吟中隐约可辨的“好……好美”。

  小星刚刚才热身完毕,身上微微冒汗,将要狂抽勐插之际,冰儿就已经被弄得丢了两次身子,四肢大开,软软的任他摆布了。

  “相公……夫妻合欢……都是如此舒服的么?”

  小星顿住片刻,让她稍稍歇歇,冰儿这才得以问出口来。

  小星吻着她的乳房,双手从她颈侧满满向她的週身抚摸着,听她一说,不由得笑道:“你应该说,是你相公我功力高强。”

  身子里那棒儿还在一跳一跳的,让她心头随之一紧一酸好不难受,不禁鼓起馀力凑臀扭腰,让软软的花心在那棒儿头上磨着,每磨一下都是一阵舒爽,如饮纯酿,她带着呻吟的馀韵,娇声道:“那冰儿怎么做,才能让相公也一样的舒服呢?”

  小星嘻笑道:“只要乖乖的,为夫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那就足够了。”

  冰儿哦了一声,水汪汪的眸子满是春意,空虚的幽径不再满足于花心处浅浅的研磨,开始偷偷的缩起俏臀弓起纤腰,让棒儿稍稍往外滑脱,然后再舒展了身子,让那棒儿好像在他体内抽送一样。

  小星心头一乐,索性继续在她身上各处爱抚着,由她去动。

  这样动作颇为费力,再加上冰儿本就已经洩身到浑身酸软,才动了几下挑起了兴致,就再也挪不动了,肚腹内含着棒儿本就酸胀不已,腰后一失力气,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相公……你……你这样不动……不会难受么?”

  看冰儿咬唇蹙眉却羞于直说的窘态,小星一阵怜惜,不再逗弄她,把那棒儿缓缓抽出。

  肉稜在那腔内长长一刮,让冰儿浑身一个激灵,悠长的娇吟出来。

  却没想到小星就这么拔了出去,那肉菰头如同一个软木塞子一样噗的一声拔了出来,红嫩的穴口立时缩回了一指余宽,粉色的缝隙中,被堵在内里的大股滑腻柔汁一下子湿了她满沟满谷。

  冰儿穴中突然变得空空落落的,整个人好像被架在空中上下不得,不免失望的呀了一声。小星笑了一笑,搂住她软乎乎的屁股,用手一拨她的肩,冰儿疑惑了一下,但还是任他把自己反转过来。

  香汗淋漓的雪背和弹性十足的嫩臀尽收眼底,小星满足的吸了口气,藉着空当冷却一下紧绷的慾望,然后抬高冰儿的腰臀,在她回头不解的眼神中分开她的双膝,跪在她臀后。

  那天被强暴时候的景象回到脑海,冰儿这才了解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狗儿一般的姿势,让她粉面羞得通红,急急叫道:“相公……别……这样,好……好羞人。”

  小星笑道:“你不是要让相公舒服么?”话音未落,棒儿向前一挺,汁水淋漓的嫩穴滋的一声,被插了个满满当当。

  那圆翘的臀尖贴在他腹下,绵软中带着弹性,进出拍打之际,爽快无比。

  冰儿听着那啪啪的声音,噗哧一笑,一面呻吟着一面嗔道:“嗯……嗯……相公……你……你……你耍赖。”

  “啊?”小星摸着她嫩臀上滑不熘手的肌肤,东捏西揉的爱不释手,听到这耍赖二字,不由得一愣。

  冰儿身子被顶的前后摇晃,说出的话也一顿一顿的掺杂着阵阵娇吟。

  “相公明明……说……啊啊,相公不要顶……得那么用力……唔唔……明明说冰儿……亲亲你的……小兄弟,便不用……啊啊……便不用打屁股……结果,结果现在……”

  小星向下看去,自己抽插之时小腹拍击在冰儿臀后,倒真像是打屁股一般,不由得笑道:“如果是这种打屁股,你叫错一次,要按三百下算。”

  这狗儿般的姿势虽然并不比方才激烈多少,但那热硬棒儿换了这个角度之后每次进出总是压到她嫩穴内部不深的地方一处娇柔敏感的软肉,动上一下简直有双倍的妙处,对话间这不过十馀抽。

  粘腻汁液便又从花心处喷涌出一阵,美的冰儿紧紧抓着枕巾,说话的话音都在打颤,“相……相公……啊啊……冰儿……冰儿都快……升天了,要是……噢噢……三百……三百下一次……冰儿喊错一次……哪里还有命在。”

  娇小的身子渐渐连维持屈膝的力气也没了,慢慢的趴在了床上。小星把她双腿摆直,分开紧滑的臀瓣,把棒儿从腿缝中顶上,如蝉附一般趴在冰儿背后,再度入了进去。

  冰儿双腿并起,本就紧窄的嫩腔显得更加销魂,挺起的臀峰隔挡在中间,棒儿虽然插入,却无法深入其中,只有小半塞在嫩穴腔口,快速抽弄着。

  小星进的不深,感觉稍减,正好可以多坚持片刻,冰儿却正好相反,这女子幽谷嫩穴之中,感觉最强烈的地方除去花心之外,本就大半集中在阴核周围和穴口一带,这一下虽然入的浅了,但一来速度快了,二来除了无法解决花心的酥痒之外下下都磨在痒处,几可说是拳拳到肉了。

  洩身几次后的身子尤为敏感,这一下直把冰儿插弄得死去活来,雪腻的玉股之间几乎成了一片泥沼,芳心如处风口浪尖,起则浑身轻飘飘的失魂一般,落则浑身无力酸软不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呻吟些什么,但若是不喊出来,那鼓囊囊的胸膛中的火热彷彿要爆炸似的。

  小星也不知道冰儿究竟洩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的阳根在冰儿嫩穴几乎毫无间断的抽搐挤压下终于到达了顶点,他连忙拔出肉茎,把冰儿摆成侧躺,抬高她一条玉腿,把涨到了极限的棒儿深深插了进去。

  只觉得尖端顶进了一团柔柔软软滑滑腻腻的嫩肉之中,再往里一用力,冰儿高亢的一声呻吟里,棒儿彷彿把什么顶穿了一样,挤进了一个如同抹了一层油的酥软小手套弄过来一样的所在,周围的嫩肉推挤过来,勒在肉茎周围,小口一样用力吮着,小星低吼一声,吻住抱在怀中的那一截晶莹圆润的小腿,阳精喷薄而出,浓浓厚厚的射在冰儿娇小的身体深处。

  两人把湿透了的枕头床单什么的丢在床角,共枕在剩下的一个枕头上,搂抱在一起享受着快乐的馀韵。

  冰儿一幅满足又茫然的表情窝在小星怀中,慵懒的半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恰好挡住她眼里幸福的泪光,“相公……冰儿真的很高兴。”

  “嗯。”小星点点头,搂着她柔滑的香肩,嗅着她的髮香和澹澹的女子的汗味,懒懒的不愿说话。

  冰儿摸着自己的肚皮,感觉着那里面深深的地方,自己某个神秘的软嫩处之中,正流动着热热的浆液,“相公……冰儿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给相公生下小孩了?”

  小星点点头,轻声道:“生孩子很痛的,你愿意么?”

  冰儿一向顽皮的笑脸,此时却闪着成熟圣洁的光,她重重的点头,微笑道:“冰儿……冰儿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这样的一天……”嘴上还带着微笑,但脸颊一阵凉意,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

  “怎么冰儿?哪里不舒服么?”小星紧张的勾起她的下巴,揩去她的眼泪。

  冰儿带着泪光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披上小星的外袍趿拉着绣鞋翻身下床,莹滑的小腿下玉足仅露出酥红的足跟。

  从柜中又拿出了一套乾爽的枕被,拉着小星下了床,冰儿忙碌着把狼藉的床榻收拾整齐,这才再让小星躺下,然后脱了袍子,赤着身子钻进薄被中,贴在小星身边,柔声道:“相公,明早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小星笑了笑,说了声好,然后双臂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冰儿把头枕在他胸侧,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放鬆了自己的身子,浓重的疲惫这才袭来。

  迷迷煳煳的,听到小星澹澹地问了一句,“冰儿,刚才怎么哭了?”

  她微笑着小猫一样在他胸前蹭了蹭脸颊,低低道:“没什么……只是想哭而已。”

  小星伸指轻弹,嗤的一声,红烛熄灭,屋内归于黑暗。

  一切归于沉默后,沉稳悠长的呼吸声中,突然发出了并不比呼吸声大多少的一句低语。

  “相公,您真的喜欢冰儿么?”

  屋内仍然一片静谧。

  直到另一个细微的呼吸声,趋于平稳绵长之后,才有一声极低的男子鼻音响起。

  “嗯。”

  (四)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虽将近夏日,但黎明清风仍吹来一阵凉意。

  一个高挑的苗条身影披着灰色的斗篷矗立院中,清露沾湿衣角,显然已经站了有一阵子了。

  帷帽下苍白的脸因咳嗽得勐了些而泛起了一丝血色,这病态的嫣红在她脸上仍显得妩媚生姿。她拢紧斗篷的前襟,看着远远的那间卧房,卧房里依然暗着,可见里面的人仍在沉睡。她澹澹地笑了,心知小夫妻通常不会起得太早。

  不过,站些时候也无妨,她有些自嘲的想着,除了练功,自己几乎除了坐着就是躺着,除了那个傻瓜,应该没有男人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吧……身体孱弱,无法生养。

  她晃了晃脑袋,不愿再有这些懦弱的念头,今日送走了小星后,自己不能再有任何软弱的时间了。独狼的伤口,永远只能在无人的时候独自去舔。

  她仰起头,晨光中似乎又出现那个摇头歎息的书生面孔,她微笑自语:“你总说我心肠太狠,我便答应了你不再心狠手辣,现如今,你的绝尘,似乎又要对你不住了……”

  一声轻响,卧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冰儿小心地从里面闪身出来,似乎怕门开的大了会吵醒里面的小星,她端着木盆盆上还搭着巾子,看来是要去为小星的洗漱做準备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楼中虽然婢女众多,但大多伺候的是弟子们的生理上的需要,而且本身她们也多有习武,已经很少有真正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了。不管冰儿还是燕儿,都是能让其馀弟子羡慕不已的。

  “冰儿。”她轻轻唤了声。

  冰儿迷迷煳煳的还未完全醒转,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发现确实有人叫她,端着盆子走近一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屈膝福了一福,道:“冰儿给楼主请安。”

  看她脸上还未施脂粉,刚睡醒的脸蛋白嫩中带着一块红扑扑的印子,显得天然的可爱。

  风绝尘摸了摸她的头,澹澹道:“小星昨晚可有异常?”冰儿愣了下,眨着眼睛问道:“楼主是指什么?相公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啊。”

  风绝尘微笑道:“确实没什么就好,昨日下午他出手的样子我没看到,我不知道他运了几成力,如果全力施为引起反噬,我怕昨晚会伤到你。”

  冰儿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当然知道阳脉反噬时候小星是什么样子,不过昨晚那样子如果也算是反噬造成的话,她偷偷吐了吐舌尖,心道这样的小反噬还是多多益善的。

  口里自然恭敬的回答道:“相公昨晚很好。呃……应该没有什么异常。”她脸红的在心里补充,如果能“做”是身体的指标的话,他简直太健康了。

  风绝尘拉过冰儿的手,就像婆媳一般叮嘱了一些琐事,之后不无担忧的道:“此行兇险的很,你们上路后要多加小心。你是女孩儿家,心思细腻一些,路上的打点,便全赖你了。”冰儿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楼主,燕儿也算是相公的妻子了,她不跟来么?”

  风绝尘微微蹙眉,道:“不,她还不算。白若兰也不算。”

  冰儿一怔,不太明白楼主的话里含义。风绝尘看了她一眼,澹澹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男人身边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而现在,只有你能在他身边。”

  冰儿低下头,道:“是,冰儿明白了。但……燕儿现在在哪儿?”

  风绝尘回身摆了摆手,“她自己想通了,自然就会出现。做好你该做的,从今往后你的心思便只应该在小星身上,至于姐妹什么的……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了……我走了,不用对小星说我来过,我……也不会送他。你们一路保重。”

  冰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着风绝尘远去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低声道:“是。”

  看风绝尘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冰儿才长出了口气,揉了揉眼睛,端起地上的木盆,回身却看到卧房的门开着,小星正靠在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冰儿……吵醒你了?”冰儿不知道他醒了多久,走过去问道。

  小星看着她手里的杂物,一边接过自己的那份,一边笑道:“胳臂突然气血通畅了,自然就醒了。”

  冰儿轻笑道:“冰儿可不是故意的,谁让相公的胳臂枕起来那么舒服……盆子拿来,冰儿要去伙房弄些热水。”

  “我不可以一起去么?还是说那侧院是禁地?”

  小星索性连她那份一併拿了过来,虽然对练过武的女子来说不算什么重量,但这沉甸甸的一大堆,小星还是不想让她拿着。看她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大眼下面甚至还能看见澹青色的暗晕,不免有些小小的内疚是不是昨晚逗弄的她太过火了。

  “不是……只是……以相公的身份去那种地方……不太好看啦。”冰儿夺着他手上的盆子物件,他却偏不撒手,两人争争抢抢的向侧院那边走去。

  “傻瓜,你去得的地方,我自然也去得。你还真当我是什么王孙贵族不沾烟火啊。”小星笑道,“对了,楼主……刚才和你说了些什么?”

  冰儿苦着脸看那大件小件全到了小星手上,到了侧院的下房,被人看见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楼主说她……她有事要忙,咱们上路的时候,她就不来送你了……相公你还是给冰儿吧,让……让别人看见了,冰儿……冰儿可不好意思见人了。”

  小星回身,皱眉说了声好,然后把那木盆和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到了冰儿怀里。冰儿心下一惊,还以为小星恼了,哪知道,身子一轻,竟然被他打横抱起,哎呀一声险些把东西全丢到地上。

  “东西你拿着,我拿着你。这下好了吧。”

  侧院的僕役们本就起得早,两人又已经走到拐角,这一抱之后一个转弯,登时落进正在打扫院子的众人眼中。

  “小星……”连李思奇也起得大早,正端着热水,往回走,撞了个正着,笑道,“就算你有张敝描眉之趣,也要在自己房里阿。非礼勿视,你这是要让我们大家,都被你赶出这个院子么?”

  冰儿把脸窝进小星肩窝,说什么也不肯抬起来了。小星到毫不在意,哈哈一笑,故意用李思奇的口气摇头晃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嬉笑中接了热水,冰儿红着脸拧了巾子,就在侧院找了间屋子伺候着小星擦洗一番。李思奇也不回房了,擦洗完顺手把盆物交给了下人。

  冰儿低着头,端着东西回房去梳洗收拾了,他这才拉住小星,肃容道:“少主,你真的要今日便动身?”

  “嗯,楼主有些要事交待我去办。不能耽搁了。”

  看李思奇神情有些担忧,不禁追了一句,“怎么了?李大哥,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说么?”

  李思奇点点头,拉着小星离开侧院,找了一处僻静角落,沉声道:“少主,如意楼内部生变,现在四大总管中,说不定不止一人起了异心,这几日我心中不安,隐约觉得,楼主似乎……有些过于安心了。这时候再让你离去,万一情况突变,我怕楼主会有不测。”

  小星颔首道:“楼主知道情况危急,李大哥放心,楼主已经在调度了。一旦知道了谁是叛徒,自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李思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四个总管此刻都在附近,真若有异心的话,我怕楼主的调度不一定来得及啊。”

  小星拍了拍他的肩,“你尽好保护楼主的责任便是。我这次出门所办,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李思奇垂下了头,道:“是。”

  小星歎了口气,道:“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古人说的话,原来总是不错的。”

  (五)

  一切收拾停当,草草用了些饭,李思奇把二人送到门外,换人牵来了两匹好马,拱手道:“少主一路小心。”

  小星拱了拱手,在两匹马中,挑选一下,拉过那匹健壮黄驹,笑道:“李大哥,另一匹你牵回去吧。”

  “啊?少主你……”

  冰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星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拉住冰儿的手一扯,娇小的身子稳稳的坐到了他身前,他扯缰轻斥,骏马嘶鸣一声,扬蹄奔出,马蹄声中传来小星的笑语:“我的冰儿哪都好,就是不会骑马!”

  隐约还能听到冰儿不依的娇声,“相公……你要让全楼的人都知道冰儿是个笨蛋么……”

  烟尘渐渐远去,远郊的庄院,又恢复了平静。

  风绝尘坐在靠窗的躺椅上,一碗中药正摆在她面前,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厌恶,却不得不端起喝下。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头,让她简直想要呕吐。

  送信这件事,并不一定非要小星不可,但她还是交给了小星。她突然发现,诺大的如意楼,在出现了事件之后,自己真正可以信赖的人,是如此的少。

  不禁又想起当年告别时若曦歎着气说的那句:“狼魂不会再有了,即使我们的每一个人都在,也不会再有了。”

  她知道若曦没有说出的那句,就是更何况,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

  这么多年了,分道扬镳之后,有心如止水的,有暗地努力的,只有自己,仍然固执的在大张旗鼓地贯彻着最后的坚持。

  “我要守护的,是所谓江湖的界线,我不知道什么正道邪道,我只知道什么叫无辜。如果只有暴力才能够制止暴力,我会让所有为一己私慾或是什么狗屁江湖公道而伤及平凡百姓的人,付出代价。”

  她歎了口气,现今想起这句话,才体会到了那个一手策划狼魂的人是多么天真,在这个纷乱的江湖,没有绝对的实力,是无法尽如人意的,所以才有了狼魂中哪些努力开创了一个时代的人们,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绝对的实力带来的,往往是绝对的危机。

  虽然她并没有亲自经历过那次波及整个武林的围剿,但作为背负着仇恨的复仇者之一,却足够体会到那次空前的劫难的威力。

  所以,她一直尽力不让如意楼过于招摇,也尽力去做一些让如意楼能更接近江湖的事情,比如暗杀窃取保镖,这些和她的希望完全没有关係的事情。

  儘管如此,她也清楚地知道,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哪些联合起来的门派,也依然会出现,最多,就是晚些时候罢了。万凰宫诡异神秘,清风烟雨楼从不忤逆江湖规矩,隐龙山庄庄如其名隐而不发,唯一让那些武林人士感到威胁的,怕也只有我行我素的如意楼了。

  她支着额角,摇了摇头,她并不惧怕内部的乱子,也不惧怕那些被挑唆的帮派。

  她的不安,来源于狼魂。

  即使是楼里,知道如意楼与狼魂关係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但是既然内乱已起,这个讯息想必迟早会被当作筹码甩出。新仇旧怨雪球一样滚在一起,二十年间,又有谁知道这仇恨已经蔓延到何等地步了……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八九不如意事,唯如意楼。

  风绝尘放下空空的药碗,自嘲地笑了笑,有人如意便会有人不如意,自己做了让武林中人不如意的事情,现下,果然轮到自己不如意了。

  “风三姐,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呢。”一个低哑的男子声音突兀的在屋中响起。

  风绝尘也不回头,轻轻一拍桌面,药碗啪的一声碎裂弹起,她手臂一挥,碎片向屋顶急射而出。

  一阵乱响,碎片全部嵌进了房梁之中,有的甚至完全没了进去。一个高瘦的黑影一闪出现,坐到了风绝尘对面,扯着被划破一道口子的袖子,看着那些碎片笑道:“你还是那么古怪,见了我便要动手。要是我武功搁下了,岂不是要被你射成一只刺猬。”

  “你既然来了,自然武功没有搁下。”

  “喂喂,我要是就为了来看看故人呢,那我见了阎王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死的……话说回来,什么事情让风三姐又想到我们了,按我知道的如意楼的势头,应该不至于为这种明显的栽赃嫁祸伤神才对。更何况,你一直主张我们隐姓埋名的。你这一召唤我们出来,之前的那些,可就前功尽弃了。”

  “记得当年咱们和那些人的协定么?”

  “当然记得。”那男子颇为不快的道,“要不是那个协定,我也不至于被我老婆念叨到现在。我明明答应替她报仇了,结果……结果搞了这么个击掌之盟。不过……风三姐你这个如意楼要是算在狼魂头上的话,你可几乎算是一直没有遵守约定了。”

  “咱们只答应了不再为了狼魂寻仇。并没答应退出江湖。而他们答应了不向狼魂寻仇,可就我所知,查找咱们下落的人,大有人在。”

  “别说那么多绕弯子的话了。”那男子颇不耐烦的一拍桌子,“虽然我已经有了传人,但是影狼的名号交了出去,不代表我杜远冉的交情也交了出去。三姐你儘管说,要我做什么就是了。”

  “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韩绝念。我要知道他背后的人,和他背后的势力。”

  杜远冉哈哈一笑,道:“包在我身上。”身形一闪,窗欞一阵微响,椅子上已经空空如也,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风绝尘靠住躺椅,低低歎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阵寒光,自语道:“二十年的轮迴,难道这也是宿命么……”

  她闭上双眼,一片黑暗之中,似乎又出现了当年死在她和冷星寒夹攻之下的渡厄大师那平静的脸。

  那张苍老的脸上,干皱得嘴唇嚅动了几下,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那张渐渐消融的脸上没有伤心,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解脱。

  仇恨,似乎永远只有死亡,才能带来解脱。不管是恨还是被恨,都像毒籐一般,缠着人的身,缠着人的心,直到吸取了全部的生命,才会和被缠住的人一起枯萎。

  望向窗外,浓云之中渐渐发出了澹澹的霞光。

  风绝尘澹澹地笑了,不管怎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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