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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第六部分】

第十二章:血落逐阳

  (一)

  正午时分的逐阳城,最热闹的往往就是最大的酒楼醉阳楼。

  前几日这里来了很多武林人士之后,平凡百姓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意也冷清了许多。倒不是这些少侠大侠们会拖欠银两,而是他们吃饭往往要办的事太多,谈话喝酒胡吹乱侃,一言不合还要打上一架,实在不是老闆会欢迎的客人。

  像几天前那几个喝醉了的佩着刀剑的人进了后院厢房,莫名其妙的断了手血淋淋的出来,本就不多的正常客人一下子吓跑了个乾乾凈凈。

  所以郑老闆很头痛。

  幸好这群人都已经走了。少数几个看起来也不太扎眼,有的甚至还很养眼,像那个每天都会在这里要一碗麵安安静静的吃的姑娘,简直是他的摇钱树,店里的生意好了一下子一倍不止。

  开酒楼客栈也有些许年头了,但这样仙女一样的姑娘真是头一次见到,连他这儿子都娶了媳妇家里还有四房小妾的人,都总是忍不住要看着那边发上一会儿呆。

  不过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样的女子行走江湖,不是有厉害的功夫,便是有厉害的靠山。否则,她便会有无数的男人。

  但幻想是平凡百姓也有的权利,郑老闆有时候算完账,看着那倾国倾城的容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想,这样一张脸,哪怕微微一笑,连皇帝老子也要掉下眼睛来吧。

  可惜他从没见过。

  那姑娘彷彿只有一种表情一样。

  那便是冷漠。

  小癞子说得对,哪怕这酒楼在她眼前着起火来,怕是她也会悠然的吃完那碗面,面不改色的慢慢走出去,说不定,还会悠闲的付账。

  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快,便有机会验证了这话的真假。

  这本是一个很平凡的正午,楼上的雅座,楼下的大厅都生意兴隆,城东的樵夫依然在乐此不疲的吹嘘着他几日前在城外土地庙看见的惨状,自然也要添油加醋的吹嘘一番自己的英勇,然后不忘得意的向城西的小寡妇炫耀般的耸耸自己结实的一身腱子肉。

  “你们绝对想像不到,那庙里是怎么样的惨。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死人。”

  小寡妇怯怯的插嘴道:“应该没有我家叔叔见到的多吧。”

  “虽然你那小叔子在当兵,可是现在没有打仗,自然是我见到的多。你们知道,那土地庙里堆了多少尸体么?”

  一个小孩哄笑着道:“四十八具,你都讲过几千遍了!”

  “去去去,小孩子别打岔……不错,正是四十八具,里面既有舞刀弄剑的陌生面孔,也有城里一些见过的人。都还记得西北张家饼铺吧,连张老四那种老实人,都死在里面。每个人都被乱剑砍的血肉模糊,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我一眼看过去,嘿,哪里是土地庙。简直就是阎王殿阿。”

  “……后来我鼓起勇气,拎着砍柴刀进去看了一遍,数出四十八具尸体。”

  “吹牛。”一个孩子刮脸道,“你最早明明说是吓的尿了裤子,一个路过的大爷进去看尸体,你听到数目后,被那大爷扶着回来的。”

  “嘿,小兔崽子。”那樵夫有些脸红,硬着脖子道,“那时候是你在还是我在。就我一人看见了,难道我说得还不算?”他偷偷瞄一眼那小寡妇,看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盈盈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宽,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门口进来一人,面色颇为冷峻,英气勃勃的脸上五官十分英俊,但看起来很是阴郁。

  他登时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天自己吓得屎尿齐流瘫在地上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把他提到了城门口。

  那人进门后左顾右盼,显然正在找什么人。视线滑过那吃麵的绝色美女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直到那美人对他微微点头,他才露出放心的样子。

  这时一个少女从那美人身后探出了头,虽然逊色不少,但秀眉水眸,琼鼻樱唇,虽然面色憔悴,身子略有些单薄,却也不失为一个小家碧玉,只是身上穿着的是荆钗布裙,乌髮也只是鬆散的梳成辫子盘在两边,口中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竟不过是个丫环。

  没有什么可听得事情,众人陆续散去到各自座位上,那樵夫与小寡妇用眼神互相挑逗一番,然后双双离去。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去关心进来的那个人。

  也没有人敢去注意。平凡百姓都知道,那些腰上配着宝剑大刀的江湖人,是万万开罪不起的。

  更何况这个人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全不是前几日来吃喝的时候带着叁个佳人的风光情景。

  其实,就连叶飘零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让他头疼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心情不佳,但叶飘零也不太愿意在雨儿面前表现出来,他过去坐到雨儿身边,道,“陈姑娘和杨姑娘都没有什么吧。”

  雨儿有些畏惧的看了看依然慢慢得仔细得在吃着面的燕逐雪,小声道:“昨日有些风波,那天被燕姐姐伤了的那几个弟子找了些帮手半夜来报仇,还用上了迷香。”她面上微红,继续道,“我们叁人都被迷倒了。要不是燕姐姐帮忙,怕是见不到少爷了。”

  叶飘零背着身低声道:“劳烦燕姑娘了,多谢这几日的照料。”

  燕逐雪慢慢咀嚼嚥下口中的面,淡淡道:“不必。”

  “少爷,你这几天,打探到什么了么?”雨儿看叶飘零神色凝重,不免关心地问道。

  叶飘零张了张口,还没回答,就突然神色一肃,彷彿在侧耳听着什么。然后就听咵啦啦一阵巨响,一个巨大的木球竟然带着油光被抛了进来,整整一列红漆木门被砸得粉碎。落在地上,那木球竟然开始滴溜溜的转起了圈子。

  雨儿和惊奇的看着,还没待问出声来,就觉全身一轻,整个人竟被叶飘零搂在身侧,直接穿窗而出。紧接着就听身后一声巨响,红光四射,转眼那醉阳楼的大堂就遍布了带着炽热的火焰的碎木。碎木所及之物尽数燃烧起来。

  郑老闆一面痛心疾首的抓了些银票揣在怀里向外跑去,一面看向燕逐雪的座位。

  小癞子倒是没有说错,她身边好像有无形的墻抵挡着那火焰一样,碎木无法及身。她缓缓地走了出去,就好像平常吃完了面时候一样。

  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没有变化。郑老闆欣慰地想,小癞子也没完全说对,至少这次,这姑娘忘记结账了。

  “不愧是如意楼头号弟子。反应果然迅速。”对面客栈屋檐上传来一阵惋惜的叹息,一个十分矮小,身着金黄短衣,头上束了歪歪的一个髮髻,身子瘦削但一双手臂又粗又长直垂过膝的怪人正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站在街心的叶飘零。

  刚才还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下子空无一人。让人不由得讚叹,果然轻功是拥有最广泛群众基础的一类武艺。

  那酒楼中的火烧得也甚是诡异,大堂中一切被火苗沾上的东西烧了个乾凈之后,那火竟就此熄了,没有蔓延半分。

  叶飘零看了看火场,皱眉道:“七巧童子?”

  那怪人哼了一声道,“算你还有点眼力。”

  叶飘零一面凝神戒备,一面不着痕迹的推了推雨儿让她往燕逐雪身后去,口里道:“我如意楼和阁下了无仇怨,不知今日阁下有此一举,意欲何为?”

  没想到七巧童子哈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双小眼中一面隐约见到了泪花,他嘶声道:“好一个了无仇怨!我那女儿看上了城中一个英俊小生,那人不愿娶她,我劝我女儿作罢,她也便不再提此事。敢问一句叶少侠,这不过是一问可否也是犯了如意楼的禁忌?”

  江湖众人倒也有不少知道如意楼乐于替被武林人士伤及的无辜百姓出头,所以行事大部分都稍有顾忌。不过这种你请我愿的婚娶之事,怎样也不算如意楼的任务。

  叶飘零只有摇了摇头。

  七巧童子恶狠狠的跳下来,落地轻巧但身法不见得有多高明,他面带泪光,双手成爪不断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以我女儿那蒲柳之姿,为何却惹到了你们如意楼的大爷们,掳去凌虐淫辱,我寻到她时,她已经疯疯癫癫不成人形!”

  叶飘零大吃一惊,忙道:“慢!阁下的女儿可是那素手追魂巧娘子?”

  “我平生就这一个女儿。还会有谁!”七巧童子逼上一步,大声道。

  叶飘零后退一步,拱手道:“此事决计不可能,稍有名气的武林中人被如意楼列为目标,在下一定会知道。从来巧娘子都没有出现过在任务书中,更不可能出现凌虐淫辱这种事情。”

  “呸!”七巧童子一口浓痰吐过来,吼道,“除了你如意楼,江湖上有谁有那银芙蓉?除了你如意楼,谁有那么大本事连蜀中小城一个英俊秀才都能落入眼里?我女儿命大,捡回一具残花败柳之躯,连前日噩梦,都喊的是你如意楼!”

  “到不似那淮南王家,姐弟二人都死的彻彻底底,到是让你们落了个死无对证!不过我倒要看看,对着王家小姐那惨不忍睹的身子,那王家女婿,当今刑部尚书李大人的公子,会不会相信你如意楼!”

  (二)

  叶飘零一惊,但心中本就颇为烦躁,再加上本就不屑解释,便还是冷冷道:“我说过不是。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能找到我,也算你有点本事。你想要得公道,有本事,便来拿吧!”

  七巧童子一双小眼瞪得赤红,号哭一样大笑起来,道:“我那友人说的对,如意楼没有公道可讲!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是一双就对了!”

  叶飘零皱眉道:“你哪个友人告诉你我的行蹤的?”七巧童子道:“你只要知道,你如意楼不全是丧尽天良之人就是了!受死!”

  死字出口,矮小的身子拔地而起,一双长臂直扑叶飘零。

  叶飘零不愿在兵器上佔他便宜,并不拔剑,错步斜身双拳探出,平淡无华的击了出去。

  七巧童子双手一前一后,左掌右爪,掌封前胸门户爪擒叶飘零腕脉。看他人在空中无法借力,叶飘零左拳一缩避开对方那一抓,右拳中宫直进,一拳击在七巧童子左掌上。

  但七巧童子天巧擒拿手变化极快,叶飘零的拳刚刚触到他掌心,他的手便响水蛇一样贴着他的拳侧向前一滑,力运指尖,直接逼向叶飘零腕内。

  叶飘零右拳力道本已被滑开的那掌卸去,但他马上右拳展开成掌,并起的四指在七巧童子的手指刚刚触到他腕脉时便已经戳中对方胸口。这边变招同时,两人的另一手也电光火石间攻守数个回合,叶飘零左手速度稍慢,被七巧童子在臂弯抓了一爪。

  七巧童子一跃之势已竭,身形下坠的同时双手疾攻叶飘零胸腹一线。叶飘零双掌封住要害,运力扫出一腿踢向犹在空中的七巧童子,逼得他回掌在叶飘零腿上一按,身子后飘数尺落地。

  七巧童子落地后呼出胸中一口浊气,讚了声“好功夫”。

  叶飘零冷冷道:“我已经让了你叁招,仁至义尽了。”

  “呸!”七巧童子对手上功夫十分自负,胸前中的那一下也并无大碍,自然再度攻上。

  叶飘零冷哼一声,面对七巧童子攻来的双手,踏上一步,彷彿看不见那无数的后招一样呼的一声打出一拳,直冲对方面门。

  七巧童子心中一喜双手一错十指如钩绞向叶飘零的手臂,他这招“天锁”之中也不知道绞断了多少根手臂。

  但没想到这平平实实的一拳突然变快,后发先至,挟着劲风眨眼间便到了七巧童子眼前。

  纵然七巧童子应变神速拚命向左一斜身子,那一拳还是重重的打在他肩头。

  肩骨一阵剧痛,左臂登时软了一半力道,但他右手还是成功抓住了叶飘零的手臂,他咬牙忍痛正要发力一臂换一臂,却觉右腕一紧,已经被叶飘零另一手扣住,一阵天旋地转,矮小的身子竟被直接甩过叶飘零头顶抛了出去!

  空中一个挺身,勉强没有摔在地上,七巧童子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以整个如意楼为报复目标的他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如此棘手的敌人。

  叶飘零转身看着七巧童子,道:“你走吧。将来调查清楚,我们会还你个公道的。”

  七巧童子哼了一声,突然双手一扬,两个小铁球直向叶飘零打来。

  知道七巧童子身上暗器很多,暗器手法也在江湖上十分出名,叶飘零不敢怠慢,拔剑在手一剑把两个小球砍在地上。

  小球落地,却听砰的一声轻响,一阵乌光从小球中疾射向四周,竟是无数细针。

  叶飘零长剑迅速反撩,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圈,剑风蕩掉了大半细针,同时身形向后滑开,那些细针力道不足,射出尺余便纷纷坠地。

  身形方稳,就听雨儿一声惊呼:“少爷小心!”

  原来那细针射出的同时,七巧童子就同时打出了十几件奇形怪状的暗器,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速度虽不算极快但毫无破风之声。叶飘零注意到时,眼前甚至已经能看见那些暗器闪着青光的前端。

  纵然运起了狼影幻蹤的身法全力躲避,还是有一把弯弯的飞刀划破了他的右臂。他连忙看向伤口,流出的鲜血转眼就已青紫,半边手臂顷刻麻痺,竟连手中的长剑也握不住了。

  左手出指如风点了几处穴道,封住右手血脉,防止毒气攻心,但叶飘零对于靠一只左手逼七巧童子交出解药的事情实在没有把握。

  但不知为何七巧童子竟然呆呆得站在原地,彷彿看见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看着叶飘零,颤声道:“你……你是狼魂后人?”声音十分激动,竟难以自持一般。

  狼魂的狼影幻蹤曾被誉为江湖叁大身法中的第二,凡是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江湖的人能认出来这路身法确实毫不奇怪。

  叶飘零力贯左臂,杀气顿生,冷冷道:“不错,那又如何?”

  “不可能……不可能……”哪知道七巧童子竟然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嘴里喃喃念着,“她……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明知道……明知道的……”

  “废话什么!”叶飘零内力渐渐压制不住毒血,知道拖的一分便危险一分,看了看燕逐雪拿起剑似乎有加入战局的意思,心中不快,踏步上前便要出手。

  那七巧童子却骨碌碌向后滚开,颇为狼狈的躲远,然后皱眉苦思着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两颗黑丸在手上,抛给叶飘零。

  叶飘零小心的用左手垫上衣襟接住,就听七巧童子道:“服下一颗,六个时辰后再服一颗。便可无事。”

  叶飘零疑惑的看着七巧童子,却并不吃下。

  七巧童子恨恨道:“我不是因为怕了你如意楼。而是我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如果我之后查出真的是你们如意楼所为,我一定还会回来取你们楼内人的性命,一个我也不会放过。”

  “哼。”叶飘零拿起药丸在鼻端嗅了嗅,吞下一颗,道,“真有那天,我自然还要向阁下讨教。”

  七巧童子伸着长臂拱了拱手,竟然带着恭敬之意道:“若是……若是真的你们是被人陷害。我七巧童子自然会给狼魂的前辈们一个交代。”说完转身翻上屋檐,矮小的身形转眼便不见了。

  叶飘零调了一下内息,右臂的麻痺渐渐开始消失,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听到狼魂后便如此,但还是鬆了口气。这时却听客栈内一阵嘈杂,然后卡嚓一声,紧闭着的客栈大门被一个人影撞得粉碎。

  那人影一路滚到街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材修长苗条,虽然鬓髮散乱面带血迹但仍然不掩花容月貌,竟是杨心梅。叶飘零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杨心梅焦急地喊道:“叶公子!救陈妹妹!”

  喊声未落,一个黄影挟着一个娇小的身子从客栈里冲了出来,扬手洒下一片黄雾,身形如电飞身跃上对面屋脊。

  叶飘零左掌连拍击散那一团毒雾后,那人影却已经消失在屋脊后。燕逐雪袖掩口鼻,挡在雨儿身前,竟也没来得及出手。

  杨心梅神色登时惨然,双眼含泪小口微张,竟几乎要昏过去一般。

  叶飘零握了握右手,已经可以行动,便把剩下一颗药丸交给雨儿,把这里交给燕逐雪,自己便要纵身去追。

  还没提气,却又听见一声短促的痛呼,接着屋脊上一阵乱响,那个黄影却又挟着陈悦蓉坠了回来。

  那黄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魁梧,方面之上一片赤红,却不知是因为急恼还是天生。陈悦蓉靠在他胸前,面色发黑,竟似被毒昏了过去。

  那黄衣人落地颇为踉跄,叶飘零看了他右足有些扭曲,好像被人伤了足踝一样。

  那黄衣人落地后大吼道:“龟儿子!给老子出来!只晓得暗箭伤人么?”

  叶飘零疑惑的看向屋脊上,一个灰衣男子轻飘飘的从上面跃了下来。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一身灰色长衫,头戴文士方巾,看起来如江南书生一样的脸显得温文尔雅,只是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袱,显得颇不协调。

  叶飘零一看着人,竟然马上恭恭敬敬的单膝跪了下去,拱手,道:“见过先生!”

  (叁)

  来人轻轻一拂衣袖,叶飘零就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叶飘零站在他身后,一幅放下心来的样子。杨心梅奇怪的看着他们,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能让叶飘零如此恭敬的人,莫不是如意楼的大人物?

  那人看着那黄衣汉子,微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弱女子搂在胸前,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么?”

  黄衣汉子呸了一声吧陈悦蓉拉到胸前,左手捏住她的喉头,道:“少废话!退开,不然我捏死她!”

  那人悠然道:“你要捏,便捏好了。这样的女子,你捏死几个,我也不会皱一下眉毛。”

  “你……你是什么人?不要命了么?敢插手如意楼的事!”那汉子开始用余光打量四周,寻找逃跑的路线。

  那人摸了摸下巴,温言道:“开口便要人命,阁下火气未免太大了些。盛夏将至,奉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如此动气的好。”

  叶飘零听着这人的话,脸上竟然隐约浮现一丝不忍之色。燕逐雪却微瞇着秀目,死死的盯着那人背上的包袱,像在思考着什么。黄衣汉子道:“少在这里扮教书先生!伤了我脚的龟儿子,我不会放过你!”

  那人取下背后的包袱,淡淡道:“那你来杀了我好了,放开那位姑娘吧。要嫁祸如意楼,百花阁这种帮派实在不够份量。”

  黄衣汉子哼了一声道:“难道杀了你很够份量么?你是如意楼的什么人?”

  那人托着包袱,缓缓的解开上面的结,微笑道:“我不是如意楼什么人,但是,你知道,人欠了东西,总要还。你知道人这辈子什么最欠不得么?”

  黄衣汉子盯着他的包袱,左手加力,陈悦蓉被他捏的脸色有些青白,喉中也溢出痛苦的呻吟。那人自问自答道:“那便是人情。人情这种东西,真是怎么还都会不觉得够。那家伙救了我妻子一命,我只好用命来还账了。不过你们这些人的命,比起我妻子实在是微不足道,搞得我还多少都不觉得够。你说……你们那里没有更厉害的人了么?敢和如意楼作对,至少要拿得出几个像样的人物吧?”

  黄衣汉子流着冷汗强道:“哼,凭如意楼这点道行,有我就足够了。”

  那人哦了一声,十分奇怪的抬首道:“唐跃山,你难道这二十年练成了什么过硬的功夫不成?当年你可没有现在这么嘴硬啊。”

  黄衣汉子的脸色变了,道:“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微笑道:“我就说这年头殉情的人是找不到几个的。唐门中人都说你随修罗仙子殉情去了,看来,你不若传闻中那般癡情呢。”

  唐跃山恨道:“我忍辱负重这些年,就是要为月依报仇,凡是和狼魂有关联的,我们这次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人叹息着摇了摇头,拿出包袱里的剑,赤红的剑鞘宛如被鲜血染色一般,剑柄到剑锷浑然一体,配合上面的花纹做成一个张口的狼头一般,鞘中的剑锋,就好似狼吻中的狼舌。

  那人拿着剑,淡淡道:“我的剑脾气不好,出鞘就要见血,所以我一般不愿让他露面。看来今天,我要对不起我那弟妹一次了。她的癡缠者,之后又要再少一位了呢。”

  “你……竟然……竟然是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她!”看见那柄剑,唐跃山突然惊骇万分的不断后退起来,恨不得把魁梧的身子蜷缩到陈悦蓉身后一样,只留下捏着她喉头的大手。

  “随你,给你在黄泉路上找个伴也好。”那人拔剑在手后,语气突然森冷起来,一直微笑的脸也骤然冷若寒冰。此刻的他,看起来完全成了一个杀气十足的煞星。

  唐跃山啊的大叫一声,双手运力把陈悦蓉的身子丢向那人,转身就逃,彷彿身后那靠近他的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但陈悦蓉的身子却被叶飘零接到了手里,他身前的那人,好像鬼魅一样消失了,只留下那块包袱皮还在空中飘着。

  包袱皮落地前,那人一闪又回到了原地,抄住包袱皮,去包手中的剑。

  之后,唐跃山跑出很远后,就在杨心梅忍不住起身要去追的时候,那魁梧的身影,突然在街的那一端四分五裂……

  雨儿摀住小口,几乎要呕吐出来;杨心梅面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来;叶飘零面无表情的扶着陈悦蓉站着,恭敬的看着那人;只有燕逐雪,神色竟然有了起伏,她信步走到那人身前,转身站定,道:“敢问前辈,可否性冷名星寒,江湖人称血狼?”

  那人颔首道:“不敢。”

  燕逐雪拱手躬身道:“晚辈燕逐雪,恭请冷前辈与我前去见一个人。”

  冷星寒收好了手上的宝剑,微笑道:“若不是我有事在身,你这般美丽的姑娘的邀约,我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燕逐雪竟有些急道:“冷前辈,请……请您一定和我走一趟。”

  她拙于言辞,却又似乎不能说出来她的理由。光洁的额头上,竟急得有些冒汗。

  冷星寒淡淡道:“不成,我要走了。”

  那边叶飘零正在检查陈悦蓉的伤势,却也注意到这边诡异的气氛。

  燕逐雪顿足道:“前辈,得罪了。”长剑一划,寒光登时犹如清风拂过大地烟雨密布天空一般铺开,就连叶飘零,也惊讶的在心底估计自己要如何破解这剑法,看来虽然其余方面燕逐雪比起自己稍有不足,但这剑法的造诣,确实是她略胜一筹,不过看燕逐雪的剑势并不迅急,似乎是留手了。

  漫天剑光中,一道灰影一闪,紧接着,那夺目的剑光骤然消失。燕逐雪呆呆得站在原地,仅有一双妙目仍能移动,竟已被点了穴道。

  冷星寒看着自己肩头腰侧衣服上的两处裂口,微笑道:“小姑娘的心地倒不错,可惜人在江湖,有些时候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燕逐雪恳求的看着他,双眼竟似要滴下泪来一样泛着水光。

  冷星寒却不再理会她,逕自走到叶飘零身边,道:“你不必费神了,这八九不离十是唐门的毒药。”

  叶飘零皱了皱眉,杨心梅惊声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和唐门无怨无仇!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小子,找不到解药,这姑娘大概是活不过今晚的。”

  虽然关于冷星寒的种种传闻和刚才的手段都让杨心梅恐惧,但她还是对着他哀求道:“冷……冷前辈,求求你,救救陈妹妹。”

  叶飘零也抬眼看向冷星寒,恭敬道:“先生,可有办法救她?”

  冷星寒道:“我只懂杀人,不懂救人。唐门的毒,自然是只有唐门的人才懂解。”

  杨心梅闻言,连忙奔向远远的那唐跃山的尸体,在那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中翻找起来。

  叶飘零趁她正寻找解药,问冷星寒道:“先生为何不答应燕逐雪?”

  冷星寒微笑道:“自然是谢烟雨找我,但我并不想见她。这姑娘跟着你,怕是也知道你是我的传人,能找到我的行蹤而已。不过这姑娘模样不错,你就让她跟着吧。她若要找我,便只有跟着你。”

  叶飘零苦笑道:“我……我可没那意思。”

  冷星寒哈哈一笑,凑过去低声道:“年轻个十年,你身边的这些姑娘换做是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加油吧。”一边说,还一边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心梅双手满是鲜血,欲哭无泪的拿着一堆瓶罐跑了回来,急道:“有好多药,但是……但是上面都什么也没有写!”

  这些药,怕是没有人敢试吃的,那么,什么是解药,自然也无从分辨了。

  叶飘零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无奈的看向冷星寒。

  冷星寒道:“唐门中人在这附近又能解毒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不知道她準确的住址。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

  “你那师弟。”

  “他……对了……唐夫人!”叶飘零双眼一亮,他那师弟的娘可是唐门中的高手,解毒自然应该不在话下,但马上神色一黯,道:“先生,今晚之前,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

  冷星寒微笑着拿出一颗淡绿色的小药丸,递给杨心梅道:“这药可以保她不死,但是……”

  后半句还没说完,杨心梅已经慌乱的把药塞进陈悦蓉嘴里,一托她下巴让她吞了下去。

  “……但是这药不能解毒,仅仅是护她七日性命。我这里还有几颗,每七日一服,只要不是立刻断气的重伤,都可保命不死。只是有些小小的奇怪效果,不太适合处子服用。”

  杨心梅阿了一声,叶飘零问道:“莫非……这是玉阳锁魂丹?”

  “不错。”冷星寒把那小瓷瓶塞给叶飘零,微微一笑,飘然远去。

  杨心梅疑惑的看着叶飘零,问道:“玉阳锁魂丹是什么?有什么古怪?”

  叶飘零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看着怀里的陈悦蓉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叹了口气,道:“这药是当年银狼南宫熙的独门秘药,保命时有奇效,但是……但是不仅药效期间的内力全失,而且不论男女服用此药后每十二个时辰便要至少行房一次,不然……不然那药就会失去保护心脉的效果。这药基本相当于每日发作的七日长效春药,所以说……呃……”

  他看着杨心梅,不好再说下去,杨心梅也一下子傻了,看着陈悦蓉酡红的双颊,呆立着说不出话来。远远得站在燕逐雪身边扶着她的雨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看着这边。

  空空落落的街道,变得安静而又诡异了起来……

  (四)

  逐阳城大乱了一场,客栈是住不得了,于是众人索性搬去那空下来的饼铺。

  也方便叶飘零继续调查。

  用这处的飞鸽传书回去问小星他母亲住处的位置,清理了一下后院那几间客房,仔细的检查了院子确定没有隐藏的危险,之后照顾打理了一下杨心梅的伤。

  忙忙碌碌了许多,吃过晚饭,不觉就已经入夜。

  冷星寒的点穴手法颇为奇怪,燕逐雪只有安静的躺在那间客房里等穴道自行解开,雨儿和杨心梅便留在那边照顾她。

  而这边的客房里,忙完了的叶飘零,不得不面对羞怯的躺在床上,正背对着他的陈悦蓉。

  本来一直调查无果,几天过去也没能弄清楚为什么城中分舵暗哨的人会齐刷刷的死在城外的土地庙,叶飘零是没有这种心情的,但没想到,这种事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低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心下暗自寻思,唐门的毒药,不会在行房的时候传播吧……

  他刚刚坐下,就察觉到了陈悦蓉的脊背因为紧张而绷直,他低声道:“陈姑娘……那个……”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她却已经说话了,柔而不腻的软甜嗓音轻轻地说道:“叶公子……杨姐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明白的,也準备好了。”

  叶飘零摸了摸后脑,往日一贯与女子打交道时只为宣洩居多,即使是和杨心梅亲密的时候,也是两情相悦而且无后顾之忧,雨儿就更不用说了,至多是比起如意楼内的奴婢能多惹起他一份怜惜。

  但现在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他却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倒不是长相不和他的心意,事实上若不是年龄还小风韵未成,那柔眉水眸点缀在了秀丽的小脸上,配上玲珑有致恰到好处的苗条身子,只要脱去眉宇间的稚气,不知那水乡特有的柔媚要倾倒多少男子。

  再加上习武的缘故,最初救她时候,见到了那修长的腿上肌肤紧致细腻充满弹性,比起一般江南柔花弱柳又有一番别样的情趣。

  只是百花阁的女子,如果不是杨心梅那样只求与喜欢的人留下一段回忆的,他还真是不太敢贸然行事。那个长袖善舞的阁主恨不得全天下的帮派都有人成了百花阁的女婿,这陈悦蓉地位又颇高,说不定已经许给了哪个正道英雄。

  “陈姑娘,你……可否已有婚配?”

  她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种关头他会这样问,她扭过身子面对着他,含羞带怨的道:“如果有呢?你是不是……就要眼看我死掉?”

  他皱起眉,道:“我知道你百花阁内女子婚配一向不由自主,这几日下来到找到唐夫人为止,你所经历的是遮掩不了的。若是……你已有未婚夫婿,将来,怕是我要上门请罪。”

  她垂下了眼帘,淡淡道:“然后呢?把我还给他么?”

  叶飘零叹了一声,道:“那自然是行不通了……万一很为难,我也只有去见你们阁主了。”她听到这话,嫣然一笑道:“我……和杨姐姐不同,我能选自己喜欢的丈夫。”

  他怔了一下,道:“但……我不可能这么早成亲。”一直以来他那小师弟以娶某个女人为目标和动力的行为让他对成亲这种事情本能的排斥。江湖浪子怎么能这么早被家庭束缚住。

  她微笑着看着他,虽然脸上还隐隐有些黑气,但是双颊却红艳似火,她羞怯道:“叶公子……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等下去的……”

  看陈悦蓉的神情,显然已经一副望君怜惜的样子,叶飘零只有叹一口气,抚着她散开的秀髮淡淡道:“江湖事风云莫测,现今为了救你,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她双眸登时蒙上一层水雾,幽幽道:“叶公子,我自知容貌平庸不及燕姑娘万一……”她顿了顿,下定决心一样继续道,“但我希望你能知道,即使没有这次意外,我……我也不会后悔有今晚的事的。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负担的话……”

  她含泪道,“你便……当我是又一个杨姐姐吧。”

  他皱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了?”

  她挤出一抹凄然的微笑,泪珠终于掉下,她道:“杨姐姐和雨儿,我都知道的……叶公子,为什么只有我……连像现在这个地步,你都在迟疑不决呢?”

  叶飘零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滑的肌肤被他指尖轻触,立刻泛起了一阵红潮,他淡淡道:“如果我是一个贪花好色之辈,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犹豫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现在是迫不得已,我,怕你会后悔而已。”

  “我……不会后悔的。”她坚决地看着他,抬起身子,纤手伸到胸前,一颗颗的解开了红衣上的襟扣,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把今晚的事,看作是为了救我。”

  那红衣在她的手指下逐渐裂开一条缝隙,缝隙中透出撩人的白皙,他握住她的手腕,道:“陈姑娘……”

  她蹙眉打断他,幽幽道:“求求你……叫我悦蓉。”

  那缝隙终于在她手指的动作下把外衣裂开到两边,淡粉色的肚兜在红衣下显得那么夺目。他这才注意,她这一身红衣,加上唇上的胭脂颊上的薄粉,竟犹如一个新嫁娘一般。虽然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但他没能力细想了,几日奔波积蓄下来的慾望被她盈盈的双眼和胸前那一片白皙激发了出来。

  既然注定要发生的,便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总不能去随便找一个男子来做这事吧。

  他抛开了那些杂念,放开了她的手,站在床边开始脱去自己的衣物。

  她垂下头,不敢望他雄健的身躯一般。脱去了外衣,上身仅剩肚兜的她却羞于再宽衣解带,咬着下唇跪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裙腰上却始终下不了手拉开那一条薄薄的绸带。

  他脱掉了上身的衣物,赤着膀子坐到她身边,双手扶住了她的肩,低声道:“悦蓉,放鬆点。没事的。”

  听到他唤她的名字,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好像这称呼的改变对她有多么重要一样。

  他并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也懒得去猜,只是觉得已经要做这样的事情再继续喊陈姑娘确实有些奇怪而已。

  “我……可以叫你叶郎么?”她怯怯的看着他。

  叶飘零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叶郎。”她满足的轻唤着,双手勾住了他的后颈,闭上双目微微的仰起了头。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捏着她的小下巴,吻上了她红嫩嫩的小嘴。

  双唇相抵,舌津交缠,他一面让陈悦蓉体会着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唇齿交流,一面把她的身子放倒。

  裙腰上的绸带已经被她自己解去,他的手拉住她裙腰时,她乖巧的抬高了腰臀,让他顺利的把红色的罗裙从她身上脱下,丢在床角。

  让他颇为意外的,这罗裙之下,竟然便是光裸修长,弹力十足的一双玉腿,再加上她本就未着鞋袜,从青涩光滑的臀峰到白皙秀美的嫩足,竟是已经一丝不挂。

  看来当真如她所说,準备好了呢。

  隔着肚兜,他把手放到了一边乳房上,并不丰盈饱满,仅仅是稍有凸出的胸部传来柔软中略带坚硬的感觉,轻轻揉了几下,便听到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口中发出略带疑惑的唔唔声,被他含在口中的香舌也蓦的僵硬了一下。

  一手继续揉搓着娇小的乳房,另一手则开始在她全身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腰后,从那纤腰的凹陷处一点点抚摸向光滑的臀瓣。

  那小屁股竟也有些发硬,好像一枚青涩的果子一般,尚未熟透。他不禁有些好笑,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子成长的似乎有些晚了呢。

  揉了几揉,那绷紧的臀瓣稍微放鬆了一些,柔软的臀肉也终于让他的手享受了起来,一边抚摸着臀侧,一边渐渐挤进床和她屁股之间的缝隙中,指尖轻轻沿着她紧并的臀缝一刮,又一刮。

  她浑身微颤,突然鬆开了吻着的嘴,娇喘道:“那样……好痒。”

  看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樱唇,他笑道:“只是痒么?”说着,那手指更是沿着那一线缝隙摩擦了起来。

  她蹙眉扭了扭腰,疑惑道:“不……不儘是痒,好像身子也热起来了。”

  他微微一笑,揉着她胸前的手探进她的肚兜中,找到已经有些挺立的那颗嫣红,捻拨搓弄起来。她瞇起眼,好像被抚弄的小猫一样轻哼着,柔软的嗓音发出撒娇一般的声音,“叶郎……我……我心里好热……”

  (五)

  发现她脸色有点不正常的嫣红,他不由得轻问道:“悦蓉,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她不自觉地伸手压在他手背上,好像生怕他离去一样,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被你摸到的地方都麻麻的,心里头也热烘烘的,但是整个人轻飘飘的,也……也不是不舒服……叶郎。”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道,“我……会不会……太……太放浪了?”

  应该是玉阳锁魂丹的护命阳气在他的挑逗下开始渐渐散发出第一次效力了,他在她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细细的舔着,满意的感受着那细腻无暇清凉无汗的肌肤,“当然不会,男女之间两情相悦的时候,只想着礼仪廉耻的话,是得不到快乐的。”

  “是么……”她像偷腥的猫一样窃笑着,突然伸手到他胸前,柔滑的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动一下西一下捏着,“那这样呢?”

  他兴味的挑高了眉,这个看起来柔顺的小女人,这时候倒是并没有坠了百花阁的艳名,虽然只是胡乱的摸着,大概仅是本能的动作,但是至少说明了,她心底,是希望自己能带给他快乐的,而且这希望,是超过了平日被灌输的种种伦常类类道德的。

  他蹭了蹭身子,把手搂到她后背,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游走了一圈,然后拉开了肚兜的带子。一寸寸拉下肚兜,一双娇乳渐渐羞涩的探了出来。大小还不足以达到弹跳出来的程度,但酥胸轻摇乳尖微晃,双乳间凹下的那一条沟壑还泛着粉嫩的红潮,别有一番风情。

  若是能等这身子成长两年,会是怎生模样……

  “叶郎……”看着他的视线一直盘踞在胸前的双峰上,她有些担心的伸手遮住,“我……比起杨姐姐……要差很多,你……你不要一直看了。”

  “大固然好,但小,不代表差。”他笑着拉开她的手,低头含住一颗乳蕾,细细的用舌尖刮过上面一颗颗的细小突起,不时还轻点着乳尖顶端。

  她随着他舌头的动作呼吸急促起来,双腿不觉交叠,渐渐夹紧他一条腿,用力的绷着。手上也忘记了动作,呆呆的停在他胸膛。

  感到她的变化,觉到她手心的潮湿,知道不管是因为药效还是自己,她已经情动了。

  “骗人,男人……都喜欢丰盈女子的。”她扭动着身躯娇喘着,乳尖已经有些甜美的麻痺了,他却还在上面孜孜不倦的舔着,再不让他放开嘴巴说话,她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了。

  在天璧皇朝丰腴美之风逐渐刮起的时候,身为传统苗条美人自然是要小小的担心一下的。

  他鬆开嘴仰首道:“男人喜欢的是美人,而不在乎是丰满还是瘦小。”说着在她的乳侧按捏了几下,故意让她的乳房高耸起来。

  “色狼……”她吃吃笑着,双眼迷濛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雾,双颊嫣红更甚,喉咙深处也开始梦呓一样哼着。

  他连忙探手摸向她紧并的双腿间,洁白细腻之上仅有几缕稀疏芳草,芳草之下被玉股并起夹在中间的那一道嫣红的缝隙竟然已是一条春意盎然的溪谷。本来那併拢的双股容不下一根手指,却因那一片湿滑轻易的叫他挤进了手。温热的腿侧嫩肌紧紧地贴着他的手心手背,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微微蠕动磨蹭着。

  “叶郎……”她有些惊慌的娇吟一声,道,“那边又热又胀,好像……好像要化掉一样。”

  他不禁有些好奇起那银狼南宫熙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种保命灵丹上也做这种手脚。

  “不行……别碰……会,会很奇怪的……”纵然在百花阁从出嫁师姐口中略有耳闻,但大多都是讨论女子如何取悦男性,这般让她心头翘麻恨不得把整个人融进他怀里的滋味,却根本没有人提过。浑身的火热烧得她快不能思考,本来打算的悉心服侍也变成了只懂得紧搂着他的身躯,只要贴着他身上就会舒服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这样,叶郎,我是不是……”她的手去抓他的手的时候,才惊觉到了自己那因为酥痒难耐而不停交叠摩擦的叁角地带,已经氾滥成灾,惊慌道,“……是不是尿了?”知道女子动情会有蜜汁四溢,但从没有人说过会有如此之多。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掏了一把故意放到面前嗅了嗅,道:“真的遗憾呢,不是。”

  她被他掏的曲起了双腿,纤腰也微微向上拱着。看到他的动作后娇羞不已,她嗔道:“人家就是不懂才问你的。你却来逗我。”

  轻轻分开那嫣红的一线,张开的溪谷中露出一片诱人的粉嫩门户,她紧张的颤抖起来,但曲起的双腿虽然僵硬却依然向两边分开,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啊啊……”她突然低叫出声,只因他粗糙的手指在她分开的双腿间细细摩挲了起来,先是腿根的肌肤,然后是保护着那一线秘裂的两片花唇,最后更是寻到她娇嫩的穴口,在那尚难容下小指的嫩肌处轻揉起来。

  “叶郎……不要作弄我了……”她扭着身子,蹙着眉头,被他手指触到的地方都变得更加火热,紧贴着他的身子已经无法再消除这种让她浑身燥热阵阵酥软的感觉,她的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着,沿着他结实小腹滑下,心头突然一跳,迷路的手心罩在了他裤腰下一处膨胀的所在,想要撤回手,但好像有另一个意识在操控她一样,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上面抚弄了起来。

  实在……是和平日不同的大胆呢。是该说这女子性情独特,还是说这药效力神奇呢……

  “悦蓉,放鬆点。”沿着她曲起的腿摸到腿弯,他微微使力,她顺从地把双腿再向外打开,敞开的双腿间,已经让他有充足的空间进入。

  他拉下裤腰,蓄势已久的阳根弹了出来,正好撞在她犹未离去的手心上,让她又是啊的一声,担心地问道:“好……好大,会……很痛么?”

  他点点头,然后抚着她有些惊慌的面庞,吻了下道:“痛一下就好了。放鬆点,很快就会过去的。”

  要是小师弟,怕是还要在挑弄几分吧,不过自己觉得已经足够,他调整了一下身子,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身下。

  她羞怯的侧过脸去,挺腰拱臀让他把枕头塞进臀下。一下子,玉户高高的扬起,湿润的鲜嫩缝隙进入了毫无防备的角度,只等待他来侵入,佔有。

  一颗心慌乱起来,毫无畏怯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不禁稍稍回转头,想看又不敢细看的偷瞄着自己分开的腿间。

  轻搂着她的臀瓣,他把自己的阳根就準了一片柔软中最柔嫩的一处凹陷,腰上微微使力,虽有汁水淋漓润滑,但竟连他都有些痛,那肉菇头才陷进她的身体中。

  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双手更是紧紧握住了身侧的床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七分疼痛混杂着二分饱胀和一分愉悦,直接沿着她的背脊直冲全身,让她柔软的娇躯登时僵直。

  但她并没有喊出来。她紧咬着下唇,反而把双腿又打开了一些,屈起的玉腿几乎分开贴到了两边的床上。

  “悦蓉,忍一下。”虽然被她丝滑的幽径紧紧裹住,但他还是一寸寸前进到了那柔嫩的障碍所在。顶着最后的关卡,他暂缓了动作,轻柔的抚摸她的全身,想让她再放鬆一些。

  她急促的喘息着,阳根在她身体里炙烧着她的神智,疼痛和期待矛盾的斗争起来。她暗咬银牙低声道:“叶郎……不……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他也横下心来,俯身吻住她的嘴,双手搂住她的身子,猛地向前一送。

  她喉中一阵闷哼,身子好像弓一样挺了起来,撕裂的痛楚和莫名的喜悦从被深深进入的幽穴直达心房。

  处子元红沿着雪白的股间流下,在床单上洇出一朵殷红……

  雨中芙蓉迎风展,初刻嫩蕊望君怜。

  第十三章:初战

  (一)

  幽暗的后院客房。闪动着摇曳的烛火,晃动的昏黄光线下,彼此契合的两具裸躯正紧紧抱在一起,一室皆春。

  嫩藕似的小腿盘在叶飘零的腰后,随着他的动作的上下摆动,玉股间落红点点,见证着陈悦蓉刚刚失去的童贞,一双白生生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把他紧紧搂在身前,让他火热的双唇堵上自己的小嘴,不然,那饱满中带着痛楚,冲击下阵阵酸麻的幽穴,早已让她克制不住的呻吟出来。

  但除了刚被插进去的时候的那一声哀叫,她一直忍耐着,甚至,还青涩的扭动着纤腰尝试用柔软的腔道去迎合着他的坚硬。

  并不是她不愿意发出声音,而是,她不愿意自己发出疼痛大过喜悦的声音。

  她在等待,等待火热的身体渐渐适应一阵阵的律痛,然后她才可以呻吟,那样的声音既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也能带给他快乐。他却挣开了她的嘴,看她连忙摀住小口,不免停住动作问道:“很痛是不是?”

  她捂着嘴摇了摇头,轻轻抬了抬腰,主动用那嫩腔去磨擦着他的肉茎,不管是心里的火热酸软还是脑中的澎湃柔情,都不希望他停下来,都期待着他更加强烈的佔有。同是处子,她那丝滑紧缩的幽穴却比杨心梅的要紧窄许多,加上药效的作用,整个腔道又湿又热又紧,还不断地像即将洩身时候一样一吮一吮的。

  “叶郎……”看他还是不动,她突然张口唤着他,“已经……不大痛了。你这样子……弄得我肚子好胀。”

  他往外抽出,就听她满足的叹息一声,娇吟道:“叶郎……好热,我能感觉到你……啊啊……在我身子里……变得又热……又大……”

  疼痛当然并不是真的已经过去,其实那肉茎与穴内嫩肌磨擦之时,她仍然痛的连腰后都有些发颤,但媚眼如丝,贝齿轻咬红唇,口鼻间儘是舒畅的轻哼的那样子,却连叶飘零也瞒过了。

  他不再担心,纵情动作起来。

  因为臀下的枕头的缘故,每一下进入都直捣花心,她避无可避,只有娇声软语婉转相就。肉菇稜快速的刮弄着她体内的嫩肉,抽得急了的时候甚至把她花唇间充血肿胀的穴内嫩肌也带出几分。如是再三,玉股香肌承欢之处,春潮犯滥,竟连那片片落红,也沖得淡了。

  她满足的呜咽一声,圈紧了他的脖子,娇乳也紧紧地贴住他的胸膛,开始用全部身心去体会第一次的巅峰。

  盘在他身后的双腿也已经放下,小巧的玉足蹬踏住床单的褶皱,踢踩着把她的身躯拱起,玉股尽处的肌肤不断地抽动着,显示着蜜穴中在怎样剧烈的收缩,俏臀紧紧并在一起,高拱着离开了垫在下面的枕头。

  “叶郎……叶郎……啊啊啊……身子……身子要化掉了……救我……叶郎救我……”她高声呻吟起来,嫩嫩的嗓音变得高亢,本来酥软的诱惑男人的语声,在呻吟中变成了妖娆魅惑的声调。

  他静静地插在她体内,享受着洩身的少女幽穴中一波波的紧缩,阵阵清泉淋在他的顶端,浇的他浑身舒泰。幸好这陈悦蓉不是雨儿那样洩身时候会有变化的奇怪体质,虽然他也很享受,但并没有一洩如注,插在她体内的阳根,历经处子元阴的洗礼依然生龙活虎。

  她慢慢从洩身的余韵中平静下来,然后微张小口惊讶的摸向自己的股间,摸到那依然坚硬的肉茎后,整个人都像是化成春水般了下来,柔声道:“叶郎……你……你还没有好么?”

  他微微一笑,抽出了阳根,肉茎之侧犹可见残红狼藉,“你好些了么?心中可还难受?”

  她微喘着把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按压下去,然后道:“心头那热烘烘的感觉不见了,但是……心还是跳得好快……”

  “看来只要你洩身,药力就会过去。”他看着在她手下变了形状的乳丘,若不是怜惜她初遭云雨,实在不适合让他一路发洩,这阵子心中烦躁,心神不定,紧绷的阳根也丝毫没有要洩出的迹象。

  真要做到最后,她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的。

  “可是……只有我……了。”她含糊的低语带过了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阶段,然后道,“叶郎,不能让你尽兴的话……会让我感觉……很失败。”

  一边说,她一边费力的撑起身子,伸手握住了他的阳根,那湿热坚硬的触感让她手心一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拉到自己分开的股间,柔声道:“叶郎,服侍相公,是女人的本分。我没事的。”

  “若是痛,便说出来。”他也不再坚持,抬高她的双脚架在肩上,身子本就娇小的她一双玉足恰好踏在他肩窝。

  他侧头在她足弓上轻轻一吻,阳根温柔的挤进那因刚才的激情而有些红肿,因红肿而更加紧涩难行的幽穴中。

  虽然一阵胀痛立时传来,但她还是挺起身子,迎合着他的动作。幸好刚丢过一次的身子要更加敏感一些,加上春水依然在,湿滑方寸幽,倒也顺利地把阳根纳入了体内。

  但药效似乎真得过了,火热的感觉不见了之后,初破瓜的娇嫩柔软便不停的传来摩擦带来的一阵阵疼痛,虽然也有酥心软体的阵阵舒美,却不若方纔那般明显。

  他侧头吻着让他爱不释手的那只玉足,挺腰抽送了几十下,却听到了她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才注意她已经花容失色,颈间胸上那一片透着粉嫩的白皙遍布汗水,下唇更是几乎咬出血来。

  他连忙停住动作,看着她的表情小心的抽出阳根,肉茎上果然又沾染了几点红艳,他皱眉道:“我不是说了痛的话要说么。你这是做什么?”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下身被撑开的红肿肉洞还在缓缓回流处间杂血丝的浓汁,她伸手摀住痛处,轻声道:“叶郎,悦蓉没用,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他一下不知怎么说,下床拿过衣物,从中取出一小盒浅碧色药膏,拉开她捂着股间的手,分开花瓣,手指抠了一些,伸进她的幽穴中,在里面仔细涂抹着。

  手指滑过靠近穴口的一处微凸软嫩,让她心尖一酸,又是一阵酸痒,但知道他正在上药,却也不敢发出呻吟。一张柔美的小脸就这么彷徨的小鹿一样不知所措的看着在她下身忙碌的那只手。

  这男人……和她母亲教的,不太一样呢……

  他应该在她的服侍下尽情的发洩,应该要求她做着做那,要求她像母亲教的那样去取悦他才对。

  “你怎么了?还是很痛么?”叶飘零上完药,欲火也消退了不少,却看到她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不免一阵莫名。

  “不是的,是我开心。”

  “开心?你开心什么?”他下床去放手上的药,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因为我从小就一直很不懂看人,每次自己出门,娘都会好紧张。”

  “啊?”他愣了下回头看着她,但为了不让自己刚平息下去的欲望再度冒出来,努力的克制了眼神祇看着她的面孔。

  她带着眼泪愉快地笑了起来,撑起身子下床,披上了外袍拿起衣物走到他面前,踮脚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道:“叶郎,我很高兴,我这次没有看错呢。”

  稍稍体会到了她的意思,他笑道:“傻瓜,都被我拆解入腹了,还要感谢我没有吃干抹凈么。”

  她低下头,抓着他的衣角,像是在犹豫什么,然后她抬起头,温柔的眼波带着坚决,轻轻道:“叶郎,我回房去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虽然不是柳下惠,却也不至于贪花好色到不可救药。”

  他抚弄着她颈上他留下的印子,问道:“会痛么?”

  她笑着走到门前,捧着衣服拉开门,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带着笑意道:“有些痛,但很开心。没有这些痕迹,怎么证明我刚成为你的女人呢。”

  他还要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愣住,连她就此离去都没有注意到。

  “没有这些痕迹,怎么证明……”没有……没有……

  脑海中开始不断的重复没有二字,一直觉得蹊跷的地方终于浮出了水面。

  他立刻返身,也顾不上半身赤裸,就这么屋上屋下的看了起来。他住的这间就是执事弟子的卧室,他找了半天,却依然和上次独身前来的时候一样。

  什么也没有。

  他仔细回忆着,那晚和第二天下午,这间饼铺里他週遭左右上上下下犄角旭旯都看了个遍。

  但是确实什么都没有。

  四十八个人,十五处暗哨一个分舵,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外面的土地庙,而这里,却什么也没有。

  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儿了。

  没有暗记。

  不管如意楼弟子发生什么事,只要全部离开分舵,只要不是离开前被人瞬间消灭,就必定会留下暗记。

  这里没有打斗过的迹象,里面的人一定是自愿离开。而如意楼弟子只有一种情况会不留暗记的全员离开。

  那就是召集令!

  他额上开始冒出冷汗,因为能下召集令的,至少是副堂主以上的身份。

  而直属分舵,是没有所属堂主的……

  (二)

  四个总管中究竟谁最有可能?他实在理不出头绪,单从交情讲,只有郭四小姐每次一来内三堂便会和楼主针锋相对。但策划如此大的阴谋,显然不像是郭四小姐那种直肠子做得出来的。难道……是她伪装的特别好?

  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明日还是尽早上路的好。早些找到唐夫人,早日送这两个女子回百花阁。自己好尽快回去见了楼主,把雨儿安顿好,专心解决这次的事情。

  躺到床上,他双手枕在脑后,闭起双目休息起来。

  但门却呀的一声打开了。

  他侧首看去,那往床边走过来的娇弱身影却是雨儿。

  她身上只穿了中衣,天气渐热,衣料不仅单薄也不再是长袖。反逆着烛光。

  衣物下的曲线尽收眼底,甚至还能看见鼓胀的胸前衣服下隐约的两点嫣红。

  “你来做什么?”刚才硬压下的那股火苗又有蹿上来的冲动,他哑声问道,心里却觉得一阵轻鬆,每当他心绪纷乱的时候,一次激情总能恰到好处的让他平静下来。

  但希望她不是仅仅过来看看。

  雨儿坐在床边唔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姑娘……拜託雨儿过来。”

  “啊?”他笑了起来,对百花阁的教育方法无比好奇了起来。江湖男女不拘小节,还真鲜有女子身具三从四德。这种恍若当家主母为老爷招侍妾入房的行为他还是头一次经历。

  “她……她说男人不把那……那事儿做完,身上不会好受。但她好像痛得厉害,便……便求雨儿过来服侍您。”语气中略带酸楚,但不敢表现出来。

  他把雨儿拉到在床上,这个少女对于他的所属感,让他不必在她的面前顾虑许多,他依然枕住手臂仰躺在床上,对着面红耳赤的趴在他胸前的雨儿道:“好吧。其实她不求你,我也打算去找你过来的……既然她说了,到省了我的心。雨儿,你懂得如何服侍男人么?”

  听到他也打算去找自己的那句话,雨儿的双眼,骤然明亮了几分,她点了点头,道:“嗯,雨儿会努力服侍少爷的。”

  他带着些许同情看着她,这个少女的口吻已经很难让人相信,她曾经是卧虎山庄的大小姐。奴婢这个外壳,好像能隔绝她不愉快地回忆一样,让她努力地把自己套进去。

  心情骤然有些变坏,他闭上眼淡淡道:“嗯,那我就等着了。”

  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角,为难的看着悠闲的躺好的叶飘零。看到他半裸的胸膛,又是一阵脸红。

  屈指算来,她不过有过两夜经验而已。第二夜与叶飘零的春宵一度自然是领悟不到什么的。而那一夜悲惨,她又不愿回忆。心神恍惚间,手指滑进了嘴里,戳到了她的舌尖,她想到什么一样用舌头舔了舔指尖,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抓住了叶飘零的裤腰。

  刚才才提上的裤子上还沾了些处子元红,看着格外显眼。她深吸一口气,把裤腰缓缓拉了下来。

  半软的阳根歪歪的耷拉在一边。她瞄了他一眼,看他还是一幅闭目养神的样子,心下稍稍放宽,先伸出手去握住那一根肉虫。手心的热度让她的脸腾的一阵发烧,但还是小心地把手心的东西扶正,跪伏在他腿间,踌躇着把头伸了过去。

  味道有些微腥,还带着浓烈的男子气息,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试探着把粉嫩小舌伸出口外,在手中那物顶端轻轻一舔。

  那肉柱好似活物一样,稍稍胀大几分。

  她心下微喜,这东西完全硬起来,似乎就是男人兴奋的表现了,双手捧住肉茎,这次舌尖紧紧贴了上去,也顾不得上面是个什么味道,彷彿幼年偷吃了糕点之后舔吸手指上的残糖剩粉一样动作起来。

  叶飘零依然闭着眼,烦躁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在那并不熟练的舔弄下渐渐都转变成了胸腹的火热。心下一阵苦笑,这雨儿,该夸她天资聪颖么……

  她惊异的看着手心里的肉茎由软垂到硬挺,变成炽热坚硬的一根棒儿,虽然羞涩,却也有一种古怪的成就感。

  但……接下来呢?

  叶飘零双眼微睁一条缝,就见雨儿一张秀美的小脸红得有如桃花初绽,淡淡的蛾眉微微蹙在一起,尽显柔弱的盈盈水眸不知所措的向下望着手的方向,小口为难的半张。看那一双红酥小手,却还犹自牢牢握着他的棒儿,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闭起眼,躺直了身子,更显得那根棒儿一柱擎天,他提醒道:“雨儿,从软入硬易,从硬入软难。”

  雨儿面庞发热,却也一时没想到这句话原本不是这样说的。握着这棒儿,那热度烫得她浑身也不自在起来了。口乾舌燥,胸口闷闷得有些发涨,联想到昨晚这巨物才在自己下面那看似容不下二指的紧小肉洞里驰骋过一番,不料秘径幽谷深处,竟觉流出一股水来。

  要……放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可以么?雨儿有些为难的观察了一下姿势,倒也知道穿着衣服是服侍不了的,一边想一边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褪下亵裤时,看那裆底隐隐竟有潮迹,连忙面红耳赤地把它甩到床角,不敢再看。

  她分开双腿,然后自己掰开股间那两片花瓣,看了看嫩红的穴口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便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穴口就準了那根肉柱,双腿跪分两边,沉下腰去。

  雪白的肚腹一阵阵起伏,双腿有些吃力,索性连双手也撑到了床上,向下坐倒容易,但吞下那正逐渐进入她身体的棒儿,却显得无比困难。

  倒不是乾涩难行,肉茎上儘是口水不说,她那嫩穴也颇有灵性一般刚刚触到肉菇就一阵酥麻,她往里吞得越深,蠕动的嫩腔就泌出越多的水来。她下面那张嫩口迟迟吞不下去,只是因为那肉棒每挤进一分,身上就酸软一阵,胸脯就饱胀一些。

  她呻吟着想要调整一下,撑起身子想让已经进去的肉菇头滑脱,哪知那肉稜在她敏感的穴口一刮,浑身一酸双手乏力,就觉身子向下一坠,小穴登时被那棒儿充的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精神的肉茎更是在她体内脉动着,摩擦她毫无準备的花心,让她啊的一声呻吟了出来。

  丝滑湿热的嫩腔一下子,吞进了整个阳根,叶飘零也忍不住睁开了眼,还没惊讶她的大胆,就见她已经禁受不住的样子,上身软软倒了下来,呻吟道:“少爷……雨儿……雨儿身上不知怎么的,突然……突然就没了力气。”

  那两团软玉温香在他胸前贴得死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有些发硬的乳蕾,让他十分受用。不过如果就是这么一直不动下去,他要是想发洩出来怕是要到明早了。

  他嘿的一声撑起身子,变成两人面对面,雨儿坐在他怀中的姿势。随着这变化阳根在她体内一阵扭动,让她又是一阵呻吟。

  “少爷,您这是?”雨儿娇喘着把双腿伸开,腿牵动股根的嫩肌,又是一阵酸痒。

  “你服侍不周,少爷只好自力更生。”他笑道,托住她的臀尖,向上一捧,她哎呀一声,然后又向下一压,棒儿直捣花心,让她秀面绯红樱唇酥颤一连声的娇呼起来。

  硬挺的前端在娇软的穴心上磨了几磨,让她唔唔啊啊的酥了身子,嫩腔中也终于彻底的湿润,这他才不慌不忙地享受起怀中的少女。

  娇怯怯的身子彷彿能做掌中舞一般,让他几乎不费力的就能托着她的身子上上下下。

  她下巴枕在他肩头,不想这般呻吟不休,但奈何每一下结实无比的撞击都总是正正顶到酸处,顶得她一双腿儿,蹬踏不止,柔肌嫩穴抽搐不歇,花心阵阵酸麻,腰后愈发无力,口中的声音更是如何也阻止不住。

  “少爷……少爷……啊啊……雨儿不行了……不行……不行了……”

  一双秀气的脚猛地勾回到他臀后,双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肩,晶莹潮湿的肌肤愈发嫩红,连眸子里的水光都开始涣散。

  他又清楚地感觉到,阳根开始陷进一团团彷彿永无间断的层迭柔肌之中,红嫩幽径也变得更加紧缩狭窄。而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咬紧牙关捧着她的嫩臀上下托动得更加剧烈,只见两瓣上下翻飞的红艳花瓣中一茎肉杵不断得捣出阵阵琼浆玉液。

  “啊啊……雨儿……啊啊……少爷……雨儿不想……雨儿不想叫……啊啊!可是……可是好美……唔唔!”

  他左肩一阵疼痛,只觉那柔软绵滑的娇躯死死的搂紧了他,小口咬着他的肩头,小屁股向下压到最底,小穴吞进整根棒儿,千万只小手一起握紧一样,小小的花心不断颤动,一阵清泉汩汩,洩了身子。

  他也在这极度销魂的玉洞中鬆了精关,插在她体内深处喷洒出有力的阳精。

  阳精烫得她放开小嘴,又是一阵浅浅的娇吟,穴心紧缩,竟又是丢了一次身子。

  (三)

  “叶郎,起身了。”柔柔的低唤,却足够唤醒浅眠的叶飘零,睁开双眼,陈悦蓉微笑着站在桌边,手上端了一碗浓汤放下,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看了看身侧,婴儿般赤裸着的雨儿还缩在被单之中,好梦正酣。昨晚他心烦意乱,一次宣洩感觉无法平息,抖擞精神要了她三次,最后一次的时候,她几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笑了笑,拉高被单盖好雨儿半露的香肩,心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咬我。

  下床穿好中衣,披着外衣坐到桌边,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汤,先拉过她一只手把住脉,问道:“悦蓉,身子可有异样?我担心玉阳锁魂丹会失效。”毕竟说的是交合,自己却没有洩在她体内,而是一股脑丢给了雨儿。万一有失效的兆头,算算时辰到还来得及补救。

  陈悦蓉面上一红,垂首柔声道:“早晨起来身子倒是有些酸痛,腿间别彆扭扭的,像是夹着什么……但除了提不起内力,到确是没有那一团热烘烘的感觉撩在心口了。叶郎大可宽心,来用晨点吧。我从院中找到母鸡,随便炖了些汤。”

  “没事便好。”答应了送她们回百花阁,自然不能出闪失。叶飘零心中挂念如意楼内奸,倒也没有什么胃口,喝了几口鸡汤,顺口问道:“燕姑娘呢?她的穴道解开了?”

  陈悦蓉点了点头,“昨晚我过去不久便解开了,我和杨姐姐留她住下,她却不肯。也不知上哪里去睡了。”

  “不过,看样子那个燕逐雪是跟定你了。”推门进来的杨心梅暧昧的笑着看着桌边的两人,看叶飘零递鸡汤给她,摇手道,“我吃过了……燕逐雪看来是要通过你找到血狼呢。”

  叶飘零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既然帮了我,此间事情一了,我也帮她去找先生便是。”

  杨心梅不解的看着他道:“冷前辈不是你师父么?你为什么一口一个先生,听起来像私塾一样,好没气概。”陈悦蓉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柔声道:“也许这是冷前辈的要求也说不定。”

  叶飘零淡淡道:“也没什么,其实先生只是教我武功,我的师父另有其人。先生说了,他不想有传人,血狼这个名字,从他为止。”

  “那你的师父是?”杨心梅觉得,有血狼传授武功,那还拜什么师父阿,但总听他提起小师弟,想必师父还是有的。只不过估计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叶飘零笑了笑,“家师姓骆,单名一个严字。他近二十年没有行走江湖了,想必你们没有听说过的。”

  陈悦蓉确实一片茫然,杨心梅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颤声问道:“叶……叶飘零,你师父当年是不是外号叫作癡情剑?”

  看他点了点头,杨心梅奇怪的笑了笑,靠到椅背上,“看来,那个冒充如意楼的家伙,胆子真的很大。”

  看陈悦蓉还是不太明白,她凑过去说道:“碎魂枪,修罗掌,癡情一剑成绝响。癡情一剑就是癡情剑骆严。想起来没有?”

  江南武林爱做梦的少女,大多从爱讲故事的前辈口中听到过,二十年前丰神俊逸,惹得无数少女心醉又心碎的那个名号,与修罗仙子唐月依,锁梦碎魂孟飞齐名的癡情剑骆严。

  癡情的人,癡情的剑。他用那忧郁的眼神,便可以杀死无数少女。没人知道他癡情于谁,却知道那就像他癡情于剑一样刻骨。

  以至于他的身影消失于江湖的时候,人们都猜他为了所癡情的少女,隐居山林了。留下一段长吁短叹,红颜扼腕。

  “你们楼主……如果不是个很伟大的人,就一定是个很可怕的人。”杨心梅有些神往的说道,“能让癡情剑这样的人作他手下的总管……我真的很想见你师父还有你们楼主。”

  他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端起鸡汤喝了起来。

  不是没有人说过师父当年在江湖如何风光。只是他无论如何也很难相信,那个看起来憔悴沧桑,没事的时候,总会对着起风的窗外呆呆的望上半晌的中年男人,就是当年留下无数风流韵事的癡情剑骆严。

  他经常会好笑的看到,小师弟蹲在墻边看他种的兰花,师父坐在窗边看外面刮得风,只有自己,还在勤奋地练剑。

  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物以类聚的师徒吧。

  一直等到正午吃过了饭,信鸽才返了回来。叶飘零拆下鸽腿上的竹筒,打开纸条,纸上是地名和一幅小小的地图,背面是俏皮的一行字,“叶少爷竟然也用玉阳锁魂丹,作淫贼,羞羞羞。”句后用眉笔画了一张笑脸,寥寥几笔却颇为神似,一个娇俏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最后落款是,冰儿。

  这丫头,应该让小星好好打她一顿屁股。他笑着收好地图。从这里补充了些行李盘缠,三女收拾好东西,虽然没有看到燕逐雪,但知道她一定会跟上来。

  分舵内遗下的银票不少,于是,从城北买了一辆颇为阔气的马车,不再僱车夫,由叶飘零亲自掌鞭,一路往南去了。

  远远的,江幽城南几十里外的一处庄院内,莲花池畔曲折的迴廊里,一个看起来书生气十足,五官端正表情却颇不正经的十八九岁少年正坐在廊柱间的栏桿上,捧着鱼食一阵阵向池中撒着,正是南宫星。

  一个娇俏的倩影站在他身边,瓜子脸上点漆般的双眸俏皮的左顾右盼,粉嫩嫩的唇瓣细细的抿在一起,二分疑惑三分可爱混着五分期盼,显然正在问小星什么。

  鹅黄肩纱下嫩黄的小褂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青春的曲线,葱绿腰带高高束起,显得隐在粉黄纱裙下的双腿愈发修长,桔色滚边的裙脚将近垂地,隐约能看见缀着一朵粉花的暗黄鞋尖。如果不是已经开脸并挽着髮髻,谁也不会相信这活泼可爱的少女已经嫁作人妇。

  事实上南宫星这次所为确实在江湖上颇为少见,他来到第二堂所在见到堂主李思奇,先是问清楚楼主前往别院与四总管商议去并不在庄内,遗憾一番之后直接开口要他做个见证,要把冰儿燕儿收为妾室。那李思奇本也有些木讷文气,听小星一说已与二女有染,登时便一拍大腿答应下来。

  于是这两个如意楼安排给少主的婢女,如同其他伺候过少主的婢女一样被安排着嫁了人,不过是嫁给少主自己。

  纳妾本不该有什么场面,小星却坚持着硬是在庄子里热闹了一番,让冰儿也戴了一回盖头。而燕儿却不知为何,一切仪式还没开始,就留了张字条往别院寻楼主去了,本是一龙二凤的洞房之夜,最后却变成了冰儿一人伺候喝得酩酊大醉的小星。

  虽然冰儿平日一贯俏皮,但心思却也细腻,从他洞房花烛夜的醉话里倒也知道少主心里难受,只是不愿表现出来,便一径粘腻在他身边,陪他聊天打趣。

  替小星写了回信给那师兄,她这厢便在磨着小星问他如何猜出那边是用了玉阳锁魂丹的,要是自己写的话没有準头,岂不是小小的丢了次人。

  小星仍然嬉笑着故作高深,冰儿晃了他半天手臂,他却仍只是答道:“你改了称呼,我便告诉你。”

  冰儿顿了顿足,求道:“少主,您就放过冰儿吧,相……相公这个词,感觉好不习惯,难怪燕儿要跑掉。”

  “不成。”他悠然的把一捧食料尽数丢进池中,起身往屋内走着,“叫我少主的人多了,我听的腻了。”

  冰儿碎步在后面皱着细细的眉毛,开口便想说:“以后让白姐姐叫给你听便是。”但心中觉得不妥,没敢说出口来,只有低声道:“相……相公……”

  “我没听见。”小星耍赖一样加快速度走着。

  冰儿站住,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却也乐得让他寻开心,便笑着一叉腰,故作泼妇一样,突然大叫一声:“相——公!”

  “哎育,娘……子!何事唤吾竟要这般大声啊?”他回头拿腔拿调彷彿戏文一样躬身作揖道,面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四)

  冰儿蹦蹦跳跳的过来了挂到他颈子上,“少……相公,这下可以告诉冰儿了吧。”

  小星搂住她坐到倚栏长凳上,伸指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笑道:“再喊错,便打你三下屁股。这是初犯,下不为例。”

  “知……知道了。”冰儿一边故意诚惶诚恐的回答,一边扭着小屁股在他腿上蹭来蹭去。

  “其实也没什么,你想那人中了唐门的毒,一般有几日可活?”小星也不拦她,而是每到她的屁股蹭到靠外的地方时候便用膝盖在上面轻轻一顶。

  她都着嘴老实的坐定在他怀里,答道:“除非是要问话,不然怎样也活不过一日。”

  “师兄有没有可能浪费内力替女人压住毒性?在这种大敌环伺的情形下。”

  “不可能。”冰儿撅着嘴回答,除了伺候的婢女,如意楼也养有供男子消遣的青楼女子,但在那师兄眼里,大概女人在他眼里就分两种,一种是发洩用的,心情好了可以带在身边,不排除将来有人伺候的他高兴他又恰好想要生个一儿半女的,也许会娶个妻子的可能,另一种,就是江湖同仁,这种如果不够强就会被他归为第一种,够强的话,不是对手就是朋友咯。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对女人温柔体贴,也让人鲜能感到那股人情味儿。好像那仅仅是礼貌一样,而礼貌自然仅限于不用付出太多的时候。

  “那么那个中毒的人能支持到找到你婆婆也就是我娘解毒,自然是有灵药压住毒性了。”

  “嗯。”冰儿点点头,然后,白了小星一眼,那婆婆两个字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一想到唐夫人成了自己的婆婆,她就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不要出来见人,“可是能护体保命的,也有很多啊。”

  “那是当然。”小星摇头晃脑道,“少林大还丹,万凰宫凤凰露等等,不少都是续命良药,但是,我那师兄有可能拿到的却不多。至少有七成是靠玉阳锁魂丹。”

  “啊?”冰儿大张小口,缓缓道,“少……相公,七成你就敢看着冰儿写上去啊?万一不是……那也太丢人了。”

  小星搂起她的腰,飞快地在她挺翘的嫩臀上拍了三下,然后才看着满面红霞的她道:“第一,我不是我那师兄,只要有三成把握,我也敢赌一下;第二,玉阳锁魂丹的效果那么奇怪,他身边又是霜玉姐说起过的三位美人,就算有别的灵药同在手中,他也不一定会用;而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是——”他拉长声音,看着冰儿好奇的目光突然迅速道,“反正是最后属的你的名字,丢脸也是和我无关。”

  “讨厌。”冰儿娇嗔的锤着他的胸,两人都笑了起来。笑了阵子,冰儿看他心情颇好,才低声道:“相公,冰儿求您个事儿行么?”

  他愣了下,然后笑着捏着她的耳垂,搓着上面的镏金耳坠道:“怎么了,娘子,这般严肃,可是嫌为夫我没有给你带来许多首饰?这个容易,见了我娘也就是你婆婆,他老人家自然大大有赏。”冰儿这次却没跟着他打诨,而是认真道:“相公,您今晚能不要再喝酒了么?您已经连醉了三天了。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小星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旋即掩去,笑道:“原来娘子耐不住空闺寂寞了啊,要催为夫早日完满了洞房花烛夜。那好,今晚为夫便让娘子知道为夫的利害,就不再与那李思奇斗酒了。”

  虽然说得不正经,但冰儿也知道他是允了自己,轻啐了他一口,便窝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身侧不远传来了有些尴尬的咳嗽声。

  冰儿连忙跳离小星的怀抱,红着脸站到了他身侧。一个文质彬彬的瘦削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二人,冲着冰儿便道:“冰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用站在那边,坐下坐下,坐下说话。”

  冰儿不太适应和这人打交道,也不太适应人前的新身份,一边说道:“冰儿去给你们倒茶。”一边一溜烟的跑了。

  “李大哥,怎么有这个雅兴跑来看我们小两口聊天了?”小星笑嘻嘻的侧目看他,心知一定是有事,不然这个时不时会发些呆气的家伙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内厅处理事务。近日安顿撤回的各处分舵和暗哨已经让李思奇忙得不可开交,连和小星斗酒喝醉了,都在念刀公事。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啊。”李思奇笑道,“但是那边传来口讯,楼主今天要回来了。按时辰,不出一时三刻,便要到了。我们準备去迎接,小星你呢?”

  小星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点头道:“李大哥先去,我等冰儿一道。”

  李思奇点了点头,转身前看冰儿还没有回来,顿住动作颇为认真的道:“小星,江湖人成家容易护家难,大都不到退隐之日少有娶妻生子,不过你既然已经决定走这一步怪棋,就要有完全準备才是。”

  小星不置可否,看着远处端着茶水过来的冰儿,淡淡道:“李大哥,如意楼什么时候开始,也把自己当成一般的江湖人了?”

  李思奇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了句也对,交待了句让小星如果去迎接楼主便莫要耽搁了,便转身走了。

  冰儿听说楼主要到了,神色立刻忐忑起来。小星拉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安抚了几句,她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这座庄园所处颇为荒僻,周围稀稀落落的几户农家,也都是如意楼属下,方圆十里密布暗哨,看起来是一个不太繁华的小村镇,但大半均是第二堂管辖。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武林人士注意的地方,所以一直是南三堂中负责接待楼主的所在。

  李思奇所谓的迎接,自然也不是江湖传记中那样弟子分列两边,摆出吹拉弹唱,摇着大旗喊着口号找死一般出迎。

  为了以防万一,庄园中的大半高手已经散布进楼主归途上的各处暗哨中,一旦有风吹草动,便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平日本没有这一繁琐步骤,但李思奇这次从楼主口风中隐约得知如意楼内部生变,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星自然不用像他们一样躲躲藏藏,他和冰儿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一幅少年夫妻迎接远行长辈的样子,倒也不会扎眼。

  离门口最近的一处暗哨便是转角的一处瓜棚,李思奇正坐在棚中,扮作路人丢下几文钱,让瓜农摘了个瓜,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天气渐热,日头愈毒,小星拉着冰儿蹲到了檐下的阴凉中,互相擦着汗调笑着。

  一个挑担的老农走过小路,垂在腿侧的手突然作了一个手势。小星和李思奇都微微一怔,有情况。

  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一队人马。

  声势颇为浩大,但吹奏乐曲沉重悠长,人员均披麻戴孝,竟然是一支丧队。

  小星皱起了眉头,颇为遗憾这批人马的主使也太过蠢笨,哪怕扮作新娘远嫁的队伍也好过这样,荒郊野外远离官道南北均不沾城州的鬼地方,冒出这么一支浩浩蕩蕩的发丧队伍,队伍里还全是彪形大汉,连拉个女人伪装家眷的敬业精神也没有,简直像秃子头顶的虱子一样隐蔽。

  果然李思奇那边虽然还在吃瓜,但眼神已经牢牢锁住了那支队伍。

  远远就见那边队伍一阵骚动,竟是棺木掉到了地上,一堆人顿时看起来乱作一团,吵嚷起来。但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们三五一堆的围着一辆车子,显然兵器应该藏在车上。

  他们既然停在那里,目标就显而易见了。

  小星把头靠在冰儿粉颈上蹭着,笑道:“我两年多没见过楼主了,你猜今天有没有运气见到她出手呢?”

  冰儿想了想,道:“应该是能见到。”

  “为什么?”小星盯着那边那群人,他们大半已经坐到路边田埂上,一边继续扮作争执,一边左顾右盼起来。

  冰儿正色道:“楼主此行极为秘密,洩密的人一定知道楼主的身手,既然敢来袭击,纵然不能十拿九稳,也总要有些把握吧。像是那天晚上那个怪人那样的高手,要是来个四五个,楼主不出手咱们可真的招架不住。”

  小星微笑着看向远方,道:“这你倒可以放心,那样的高手,决计不会把自己搞得跟小丑一般。”

  他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冰儿,我常听师兄说,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一是找个女人,另一个便是打上一架,你说,是真的么?”

  冰儿脸微微一红,道:“找女人冰儿可不知道,不过打架的话,要打赢的才会痛快。”“那好。”小星按着冰儿的肩膀笑道:“冰儿你在这边等我,我去痛快一下。”

  “少……相公你要做什么?”冰儿有些担心的问。

  “你这三下屁股,我暂且记下,今晚一併算。”他笑嘻嘻的转身向那群人走去,自语般道,“我不喜欢杀人,但看来,我可能会喜欢上揍人。”

  李思奇惊讶地看着小星走过去,身子动了动,却还是坐了回去。

  冰儿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然后颇为恼恨地看着身上累赘的裙装,漂亮倒是漂亮,但碍手碍脚的真是麻烦。

  (五)

  “小子,你来做什么?没看见这儿奔丧不吉利么?”领头牵马的汉子横手拦在小星身前,瓮声瓮气的说道。

  小星抬起头,露出灿烂的微笑,“没看见。”

  话音未落,那汉子就觉得眼前一黑,鼻梁上一阵剧痛,标出的血登时封住了视线,高大的身子飞出撞上地上的棺木,发出巨大的声音。

  众人都愣住了,直到那汉子痛呼着喊道:“我日他姥姥的!痛死我了!”这大家才回过神来,站在后面的去抽兵刃,站在小星附近的则赤手空拳扑了上来。

  小星不退反进,一个踏步上前,双掌拍出,直接迎上最前面二人的拳头,拳掌相击,就听两声哀号后,又是两人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小王八蛋!”一人从人群里纵出,手上厚重的开山刀随着大喝斜劈而下,同时闪出三人三面围住小星,一对判官笔两把长剑均摆好架势封住小星退路。

  但他根本没有退向任何一个方向,双掌一拍竟然把那开山刀夹在手中,拿刀的人不仅刀劈不下去夺不会来,还因为不愿撒手而被就这么举在空中。

  另外三人交换了个眼色,齐刷刷攻了上来,判官笔疾点小星肩背大穴,两把长剑则一攻腰间一扫下盘。

  小星笑容一敛,左足运力,一踮脚尖,双掌夹着刀锋旋转起来,那拿刀的人还未撒手,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兵器一样被抡起了一圈。攻上的三人投鼠忌器,连忙变招躲开那人扫过的身体。

  那人这才撒手,身子旋转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星把手上的刀抛起,一扭身到了那使判官笔的人身侧。

  判官笔本就是近身缠斗的兵器,见小星空手到了自己身边,心下一喜双笔交错攻出。但双臂刚刚抬起,小星的掌就已经拍上了他的胸口。喀嚓一声肋骨处一阵剧痛,一口血刚吐出去,小星的人竟又到了那两个使剑的人中间。

  “啪啪”两声闷响,一人左肩一人右肩中掌,也未感觉掌力如何雄厚,却身子象陀螺一般转起了圈子。

  小星回到原地,伸手接住落下的刀,这时,胸前中掌的人方才倒下。而那两个使剑的人,又转了几圈才稳住身子,面红耳赤粗喘不已,一人一臂均断了一样垂在身侧。

  小星拿着手上的刀,脸上又带上了玩世不恭的笑,他两指捏住刀锋,一寸寸掰断,毫不费力的样子。那群人看着那开山刀在他手中变成片片废铁,渐渐安静下来,缓缓散开成一个圈,把小星围在中间。

  另一边李思奇已经来到了冰儿身边,拦住要过去的她,一起观望着,奇怪的问道:“冰儿,少主今天……感觉很古怪。”

  冰儿皱着眉头赞同的点头道:“冰儿……第一次看少主主动出手。”

  “骆总管也说过,少主的性子不适合行走江湖。可今天这样子,说他不是江湖人,谁会相信?”

  冰儿苦着脸道:“少主哪里像江湖人啊,上去见人就打,简直……简直和生气的小孩子一样。”

  李思奇摇了摇头,淡淡道:“小孩子都有这种本事的话,江湖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幼学了。”

  围着小星的圈子骚动了一阵,一个人挺剑走了出来,谨慎的看着小星,横剑护住门户,高声道:“这位少侠,我们兄弟要做一桩大买卖,还希望少侠不要阻了我们的财路。如果能就此罢手,刚才的事情我们只当没有发生过,事成之后兄弟们自然会奉上一点心意。”

  “我不是来干涉你们的买卖的。”

  那人脸上刚显喜色,就听小星继续道,“我是来打架的。打上一架,真的会痛快很多。”

  “要怎样,你……你才肯罢手!”那人的剑尖都开始抖了起来。

  小星笑道:“除非,你肯告诉我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去你娘的!”人群中一声大喝,一个大汉按捺不住,冲进来一拳打向小星面门。

  “你应该庆幸,听到这话的不是我娘。”小星依然笑嘻嘻的站在原地,但拳头却陷进了那大汉的肚子里,那大汉的拳头几乎已经打上了小星的脸,却还是软软的垂了下去,庞大的身子仅中了这一拳,便轰然倒下。

  “我拳法不精,可能收不住力,对不住这位老兄了。”小星足尖一勾,一掌拍出,那大汉的身体就飞回了人群中,好像那巨大的身体其实没有二两重一样。

  “一起上!剁了这小子!”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本来已有怯意的人群轰得一下杀了上来。

  冰儿俏脸惊得煞白,紧紧拉住李思奇的衣袖道:“李堂主,少主……少主不会有事吧?”

  李思奇笑道:“我虽然仅见过少主武功两次,最后一次还是三年前,但三年前的少主,就不是这些乌合之众对付的了的。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凭这些人,也胆敢来狙杀如意楼楼主?”

  果然,不过片刻,那群人已经被打倒了七八个。剩下十几个也在小星的双掌所及处不断倒下,全部被收拾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要做什么了吧。”小星伸足踏住一人胸口,运力下压,笑着说。

  那人被踩的涕泪横流,哀叫道:“大侠饶命,小的们只知道,扮作发丧的队伍抬着棺材来这边等一台软轿,把轿中人杀死,就能拿十万两白银。别的我们真的不清楚阿。”

  “谁和你们做的买卖?”

  “这个只有我们老大才知道。”

  “你们老大呢?”

  那人连忙向着棺材那边一指。

  小星走过去,看着那一开始就被他打了过来现在还瘫坐在棺材前的大汉道:“你就是老大?”

  那大汉哎哟痛呼着,也不答话。

  小星凑近一些,又问了一遍。

  这时那大汉突然跃起,双手扶着棺材踉跄向后跑去,边跑边喊:“不能说,不能说的!”。小星笑了笑正要追过去,却听一声轻响,棺材中刺出一柄仅二指宽毒蛇一般的剑,彷彿长着眼睛一样闪电般刺向小星腰间。

  小星用尽全力扭腰撤步,那剑仍紧贴着他的皮肉刺过,小星毫不犹豫一掌拍向棺材侧面,掌力隔着棺木送了进去。

  喀嚓一声,棺盖碎裂,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中跃了出来,细剑一扫阴毒无比的撩向小星裆下。小星连忙向后一翻,堪堪躲过那轻灵狠毒的一剑。还没能仔细看清那身影,就见一颗小球飞了过来,在空中炸开一团碧绿色的烟雾。

  小星连忙掩住口鼻,提气纵出。

  待到烟雾散去,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再看地上那些伤者,竟都已经七窍流血,面色青黑。绕过尸堆,那跑出去的大汉也已经仰天倒在地上,喉头一点鲜血正在缓缓泌出。

  知道得不到什么了,小星也只好回到冰儿那边。

  “小星,你怎么想起要出手了?”

  小星笑了笑道:“李大哥,楼主这些年身子好些了么?”

  李思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老样子。”

  “那么,能不让楼主操心,就不要让她费力了。”

  “可是……”李思奇还要说什么,却被小星打断。

  “李大哥,善后麻烦你了,顺便,替我查一查这些人的来历。”

  “……是,少主。”李思奇躬身领命而去。

  冰儿看李思奇走开,连忙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星一遍,然后才红着眼眶鉆进他怀里,嗔道:“少……相公,您让冰儿担心死了。”

  “师兄说得对,果然痛快多了。”小星笑着搂住冰儿,然后托起她的小脸,有些得意的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一个六。

  冰儿连忙捂着屁股跳开,无奈道:“相公,相公,相公,这下行了吧。”

  “不行,凡事要有规矩。”不愿看那些死人,小星搂着冰儿进庄内去了。

  “求你了,相公……”

  “那好吧,除非……”就见小星凑在冰儿耳边低低说了什么,冰儿一下子羞红了脸,捶打起他的肩。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就这么说笑着走进了庄内。

  庄外,一些人开始在尸堆处忙碌起来。

  不用多久,这里就变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是幽静的羊肠小道,依然是广阔的瓜田,依然是坐在瓜棚的路人,慢条斯理的吃着瓜。

  一如江湖上其他平静的角落,谁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安静的小路尽头,阳光下,一台软轿终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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