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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五花肉系列】【第七部分】【作者:五花肉】

魔王殿下(一)为了天帝闯魔王老巢~

  系统刻板的言辞跃入许亦涵脑海:“第二十六次任务完成度20%,评价丁,获得愿力点20,总愿力点2420。任务筛选中,请稍候……”

  许亦涵还有片刻回不过神来,缄默良久,低声道:“谢谢。”

  “不用,外力支持是你牺牲任务完成度换来的。”系统坦率回应。

  许亦涵没作声。

  印象中很少借用系统能力,这一次,被扣除了80愿力点,换取强电磁干扰下对方勛的瞬间保护,最终使他免于停摆,内核得以留存大量信息……

  他成为那个世界仅存的机器人,幸存者们迁往火星,遍地丧尸的地球进入凈化期……很多年以后,首批回迁地球的人类中,有一个半机半人的特殊存在,但已经几乎没有人能看出他和人类的区别。在他身侧,一个恬静的女子始终携手陪伴左右。

  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双宁静而深邃的瞳孔,饱含着爱和希望,比人类更懂得人类的温暖。

  她走着神,还在一遍遍回味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就听见系统提示音清晰地打断思绪:“任务获取中……任务:求取姻缘。进入中……”

  白光瞬间闪现,灵魂抽离又附着的速度难以捕捉,许亦涵只听系统干巴巴道:“身份:天庭月老阁小仙许亦涵,任务目标:嫁给天帝。任务开始。”

  “许亦涵……!”一声厉喝,把许亦涵吓得一个激灵,就见面前戴着高帽的天帝左侍正横眉冷对,满心眼的不耐烦都从那蹙起的眉间透露出来。

  “啊、啊……”许亦涵下意识支吾了一下,堪堪接收到片刻前的讯息,一张脸已挂满了苦相,“不可不可不可……”

  派她作为使者,到九罡山跟混世魔王打交道?但凡有点儿脑子,谁会揽这样的事?

  左侍一瞪眼:“天帝的旨意,可是你能违抗的?天庭的重任,由得你来挑拣?”

  愣神恍惚,一双杏目瞪得状似铜铃,炸毛的小仙儿眼看就要挽着袖子沖上去了,边上杀出个和事老——月老恰逢其时地插入二者之间,张开双臂将剑拔弩张的两尊大神隔绝,唯恐二神沖冠一怒,小小的月老庙登时要被夷为平地。

  “左侍大人,别生气,别生气。许尊一时不察,只需稍稍劝慰,必然回心转意。天庭与魔族首次往来沟通,使者须是心甘情愿前去,方可达到最佳效果。”月老嘴皮子一溜,先将左侍哄住,又迅速转过身来,拉着许亦涵退开几步。

  许亦涵小暴脾气正后知后觉地窜到了脑门上,就听他道:“许尊何以不允?此乃大好良机啊!”

  不待她反问,他已很有戏地自问自答起来:“如此重任,天帝何以独独派您前往?自然是信赖您、看重您啊!如能将天庭与魔族休战之事谈妥,可是立下一大功,届时非但封赏大大滴有,更可扬名三界。到得那时,您堪称是实力与名望俱备,待天帝娶妻,您就是不二之选。许尊,天帝的苦心,您可莫要辜负了啊!”

  许亦涵听得心花怒放:“是……是吗?他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啊,您身份尊贵,又是天帝十世轮回所遇之有缘人,只可惜天庭诸神顽固不化,还守着一套陈规。许尊,您可别——”

  “我去!”许亦涵早已蹦开,饶过还在聒噪的月老,一气窜到左侍跟前:“好,接旨。回去告诉祁韫,魔王的事就包在本仙女身上,你让他少为政事操心,那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儿哟——”

  左侍全靠数千年的道行忍下火气,黑着脸一扭头飞远了。要不是打不过她,早揍她八百遍了——天庭里这么想的神仙,绝不止左侍一个,九重天每一层厚厚的云雾,都充斥着无穷无尽对许亦涵这尊大佛的怨恨和碎碎念。

  许亦涵乃是仙境与下界交界处蓬莱仙岛上,由天地造化而成、日月精华所涵养的灵物,这来历就不讨喜——和当年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一样,草根出身,没家族教养,没经过正规的修炼和考核升上天庭,纯粹是野生乱长出来的不入流小怪。要不是正赶上仙魔大战,年轻的天帝唯才是举,武力值超强的野怪怎么也不可能被擢升为天界四大尊者之一。

  天帝祁韫是个很有眼光和包容心的人,许亦涵一想到他那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又永远一副爱仙如子的模样,就感到内心的母爱泛滥成灾,一颗野生少女心都快迸出嗓子眼了。

  小鹿一乱撞,许亦涵坐不住了,原地绕着月老转了三圈,猛地一拍手,瞬间拔腿夺门而出,“哐当”两下,把月老殿那扇老旧的门果然“夺”了去,上好的木头渣子碎了一地。

  月老心疼得捧着渣渣欲哭无泪:“哎呀,哎呀!我的门,我的……许尊,您下回可慢着点吶……”

  这话一月说了可不止三回,并没有什么卵用。

  待那旋风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连拿着通天镜也看不到半片衣角,月老才泄愤似的嘀咕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妄想嫁给天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许亦涵自然没听见月老的吐槽,出南天门,下九重天,穿越人间万水千山,进入魔界境内,一路直奔九罡山,周遭的景,从七彩祥云变为广袤蓝天,又转为阴气森森的幽沉灰暗。

  仙魔大战近千年,许亦涵手刃的妖魔少说也有万儿八千,对此境中的七情蛊惑之咒、六欲幻像迷景、鬼畜修罗炼狱等大小陷阱,那是闭着眼也能轻易晃过。

  如此这般,费不得多少工夫,已至九罡山脚——也就是那位混世魔王的眼皮子底下。

  一路肆意招摇,早已撞破了重重防线与警戒网,此刻不知多少传令小鬼正火烧火燎赶着向大魔王汇报有人入侵,有几个跑得稍慢些,刚到九罡山,猛一抬头看见方才那煞神突然如鬼魅般堵在眼前,吓得一哆嗦,“嘎——”晕了过去。

  许亦涵正琢磨着如何叫门,毕竟是来谈和,不便太兇,故而脸上的表情,似该学着那些个仙女儿……微微一笑?

  才龇牙咧嘴试了试,就见仨小鬼在后头齐齐倒地,气得许亦涵怒道:“隔着百十步呢,明目张胆碰瓷儿啊!魔界这么不讲理吗?”

  魔王殿下(二)请解决一下魔族青年荷尔蒙过剩的问题!

  里头已有人报给了魔王:“殿殿殿殿下……那天宫煞星闯进来了!”

  一双桃花眼轻佻地望过去,御榻上半躺的那人伸了伸腰背,细长的胳膊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来,手臂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和那张器宇不凡的妖孽脸互相映衬着,与纯黑烫金滚边的锦袍形成鲜明对比。

  “天宫煞星?”薄唇一动,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浮出来,“伤了朱雀护法的那位?”

  “是是……”回稟者冷汗直冒,“殿下,天庭莫不是要来挑事?明说是要来谈和,却派那个蛮女来,连礼数也无,竟在九罡境内横行!”

  魔王尚未发话,就听得山中猛地巨震,一声中气十足的传音,笼罩着整个九罡山,在众魔耳边回蕩——“大魔王,本仙奉天帝旨意,来谈仙魔言和一事,快派个能拿主意的出来!来——来——来……”

  这一声大喝,可把整座九罡山里闭关修炼的、贪睡酣眠的、采阴补阳的……各色魑魅魍魉全叫起来了。个别脾气暴躁的、跟许亦涵有宿怨旧恨的,直接就杀出去打起来了。

  许亦涵接的本来是个斯文活,然则有人要打,不接就有点不给面子了,故而不到一刻钟,九罡山下已聚齐了十数妖魔,黑漆漆沖天的烟雾、绿油油难闻的妖风、血淋淋腥气十足的诅咒大阵,齐齐席卷而至。

  许亦涵一开始还顾忌着任务,后来险些被小红魔把脸抓毁容,又是怒气沖顶,又是豪气顿生,索性敞开了跟他们打起来。实力稍差一点的,很快就被甩出了战圈,只见里头黑滚滚似烟似雾的东西漂浮着,隐约能见着个人影,倏忽又消失不见了。

  打得正酣,心底突然生出几分隐晦的忌惮与警觉来,许亦涵尚未做出反应,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横扫而至,所过之处,如同定格一般,连卷到半空的叶子都动不了了,诸魔犹如石化僵在原处,连刚刚点出的一丝血线,也在半空中凝结,堪称奇景。

  她身上只是一颤,霎时间浑身仙气平息,提不起再战的兴致来。

  “既要谈和,何必动粗?请上来罢。”一个慵懒的声音,好听得许亦涵耳朵快要怀孕,就这样磁性十足地蕩在双耳间,令人心旌摇曳。

  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冥冥中的指引,一路上行。凭借天生的直觉,许亦涵不时能觉察身侧潜伏的危机,若与那指引有毫厘之差,只怕随时可能在陷阱中魂飞魄散。

  崇尚武力的人敬重强者,许亦涵不由得对那未曾谋面的魔王生出几分敬意与好奇来。

  不多时,到得山顶,幻境外,一座大殿矗立在眼前,庄严正气派头十足,花团锦簇贵鸟齐鸣,远处是高山巍峨绕云海,真个威武。

  许亦涵一愣,就见那殿门左右挂一副对联,上联是“万载修魔历万劫多一劫”,下联是“千秋传道经百难多一难”,横批四个大字“唯我独尊”。

  仙界以天帝为尊,他历十万劫方能称帝,魔王竟说自己多一劫;佛界以佛祖为首,他每一轮回须受百难,百次轮回方得正果,魔王自称比他多一难。可见此人自视甚高。

  许亦涵嗤笑一声,进得殿去,就见一人横躺在御榻上,高枕侧卧,恰将一张俊逸无双的脸转过来。

  那桃花眼妖娆生媚,长眉浓淡适宜,上扬入鬓,高挺的鼻梁方直饱满,两片唇形态优雅,薄而红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轮廓英气十足,媚则媚矣,偏偏于风情之外,又有几分浑然天成的强势霸道。一举手一投足,一回眸一眨眼,自带光环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浓密乌黑的墨色长发落在胸口,莹白的额头上环系着一根细细的链子,坠下一粒殷红血珠。

  这一瞬间的花癡,被魔王身侧立着一人断喝声打破:“既是谈和使者,见殿下为何不拜!”

  许亦涵想想自己打也打不过他,又在人家老巢里,吃着大亏;何况他长得好看,拜了也不吃亏,于是很干脆地一膝触地,利利落落抱抱拳:“魔王呃……魔王好,本仙乃天界镇武尊者,特来商议仙魔谈和休战一事。”到这里,自顾自起来了,画风一变,说起了大实话:“从九重天到这里怪远的,有什么要求你一次提清楚,太过分的就不要说了,甭让我白跑。”

  “大胆——!”侍立者又要出言呵斥,被魔王微一抬手制止,他一脸好笑的样子,美目流转,视线移到许亦涵身上,与她来了个赤裸的对视,慵懒的嗓音仍旧蛊惑意味十足:“本殿听说,尊者犯了事,如今被贬在月老阁当系线小仙。”

  许亦涵差点被噎到,僵了一会,梗着脖子哼道:“这只是暂时的——再说,关你什么事!”

  魔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看得许亦涵好不自在,才听他施施然道:“若是个小仙,做不得主,拍不得板,便也只能多跑几遭,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天请示了。”

  “……”许亦涵涨红了脸,怒拍大腿:“天帝派本仙来,本仙自然有权做主,少废话,快谈条件吧,你这里阴气重得很,待久了有损仙骨!”

  魔王盯着她看了一会。

  这小仙儿也真是仙女界的一朵奇葩,人家都是白衫飘飘,身动裙摇,彩带翻飞,满头的金玉珠翠更不能少,亭亭玉立的婀娜身姿、细致妆点的娇俏容颜,无不耀目;张口便是轻言细语,斯文大方,静时笑靥如花,动则弱柳扶风惹人怜。

  偏偏这位像个男人,贴身的大红里衣,外罩浅灰蓝色镶白边的交领半袖长袍,棕色皮革纹云的宽腰带束着不堪一握的细腰,下边坠着一支判官笔,侧面还斜插着一柄其貌不扬的短剑,一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迈步是稳健豪迈似男子,说话是中气十足像大汉,浑身上下没半点儿雌性特征,胸部平得像后背。

  魔王蓦地轻笑一声,许亦涵不明觉厉,就听他道:“天庭有十泉九山,据闻在第一泉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可得功力大长——”

  许亦涵脑补了一下一群嘿嘿红红绿绿的魔族魑魅魍魉下饺子似的跳进饮冰泉里,浑身一哆嗦,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动产不能给,事关领地尊严……”

  魔王“噢”了一声,话锋又一转:“本殿有通天彻地之能,用不着那个,留给你们孱弱的天帝泡澡长肉吧。”

  “呸,我天帝身材健美,瘦归瘦但是有肌肉!”

  魔王调整了一下姿势,歪头笑望着她:“你看过?”

  “那当然,本仙的通天眼偷看一下天帝洗澡……我呸!关你什么事!”

  魔王目光一转,又似已有所指:“天庭有十万骏马……”

  许亦涵听闻大战期间魔族俘获的天马都被放了血用来练功,莫名一阵肉痛,断然道:“活物不能给,事关动物尊严……”

  魔王施施然语调一扬,轻蔑十足:“这种低等牲畜不配为本殿坐骑,留着驮你们天帝吧。”

  许亦涵恨得牙痒痒:“我天帝也不骑天马!人家骑的是龙!龙!你有吗!”

  “噢……”魔王一脸不以为意,一手抚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天庭的地盘……”

  不等许亦涵接话,他已自己接了话:“太小,本殿看不上。”

  “天庭的兵器法宝……”魔王翻了个白眼,“太弱,本殿用不着。”

  他那挑三拣四的做作姿态和万分嫌弃的表情语气,就是脾气最好素质最高的天帝听了,也不能不往心里去。许亦涵气不打一处来:“仙界既然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那何必要开战?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不就好了?”

  “仙界自然也非一无是处。”魔王幽幽地看着她,两眼直勾勾,瞳底若有若无地漾开一抹戏谑。

  “少废话,你要什么?”

  “要仙女,解决我魔族优质青年的婚配问题。”

  “……”许亦涵内心崩溃了一下,正想说“马都甭想要,还敢打仙女儿的主意”,魔王似乎看穿了她,轻笑道:“若连和亲也不肯,天庭究竟準备付出什么来与本殿谈和?是封个无用的虚名,还是打发几个蟠桃?这些东西,留着哄你们这些无脑的神仙可以,本殿可是全无兴趣。”

  许亦涵表情一僵,旋即厚着脸皮笑了:“大魔王,仙魔不两立,如何结亲啊?就月老阁,也牵不成这个红线吶。何况男女才俊无数,怎会没有婚配?就说你,位高权重长得美,后宫一定人满为患。若得天帝封号,每年可参加蟠桃会,延寿无忧,渡劫无碍,千秋万世享着艳福,有什么不好?”

  魔王撑着脑袋笑得那是倾国倾城:“本殿至今未婚。”

  “……”许亦涵心说这不是重点,嘴巴却很诚实地八卦起来了,“你断背?”

  魔王摇摇头:“魔族女子普遍长得丑。”

  许亦涵瞥一眼大殿四周伫立、嘴角抽搐的几个女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蓦然生出几分自豪感,顺嘴安慰上了:“难为你了,你这魔界至尊当得也不怎么爽吧?”

  魔王点头:“不错。正是婚恋大事难解,以至于魔族青年精力过剩,无处发泄,故而时常在人间掳掠觅食,在仙魔边界滋事,欲谈休战,先自此始。”

  这歪理竟然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旁边几个面目猥琐的侍卫护法啥的,还情不自禁地频频点头。

  “哦……”这实在出乎许亦涵的意料,一场千年血战,被归因为“找不到对象”?

  “本殿不难为你,魔族战力排名前百中有54人未婚娶,此乃他等相貌与基本资料,但能匹配成20人,仙魔结亲,何战之有?”魔王笑起来春暖花开,他从榻上坐起,额上坠着的血珠在眉间晃悠着,细皮嫩肉的肌肤水润请透,五官从各个角度看都俊美得毫无死角。

  他反手甩过来一块黑玉,许亦涵触入一读,果然瞧见54人的影像与信息,诸如姓甚名谁绰号什么,又兼修炼的功法、日常的行动与爱好,最末还一人留了一句话,变着花样征婚求亲,什么“如果有天上的婆娘愿意跟俺,俺愿意一天只吃一头猪”“小姐姐快选我了啦”,看得许亦涵鸡皮疙瘩直冒。

  既然连东西都準备好了,可见他们的决心,许亦涵踌躇片刻,捏着黑玉徘徊几步,眉头拧出了疙瘩:“果真要如此?”

  魔王一挑眉。

  “好吧,但是……”许亦涵憋了又憋,就是憋不住到嘴边的大实话,“从脸来看,你们魔族的男女最好还是自产自销比较合适……”

  这话一出,之前被魔王定住的那些个手下,张牙舞爪就準备杀上来了。

  许亦涵早有準备,一蹦跳到半空,低头道:“我说说而已。你们这个要求太清新脱俗了,我事先没有心理準备,得回去商量一下。”

  魔王露出一副“你果然拍不了板”的表情,虽然一言未发,许亦涵却百分百接收到了这个讯息,又忍不住还嘴道:“涉及20个神仙的终生大事,就天帝来,也要回去问本人意愿的!你友好一点行不行?”

  魔王斜了斜眼,很不走心地皮笑肉不笑一下,敷衍出友好的假象。

  许亦涵好气但顾虑着打不过他,只好一哼:“我走了!”

  “慢着,还有个小条件。”

  许亦涵一回身,不耐烦道:“说!”

  “你方才说得不错,本殿位高权重长得美,怎么能没有对象?”

  “嗯?”许亦涵刚一出声就反应过来了,“你也要?”

  “不应该么?”魔王斜倚着身子,托腮望着她,桃花眼一眨,美目生辉。

  许亦涵盘算了一下:“哦,你应该还是比较好找的——如果光看模样闭上嘴的话。”

  “堂堂魔王,岂能任人挑拣?选择权在我。”

  “似乎有理……你看中谁了?”

  魔王的手指在脸上轻轻点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就你吧。”

  魔王殿下(三)单纯重口味的魔王和脑补太多的天帝

  许亦涵走的时候,一脚踩碎了大殿门槛。

  魔王一笑,浑不在意的模样。

  下边众魔沸腾,大鹏王心直口快:“殿下,您这是哪一出啊?先前可没这一条啊!您就是要女人,何必要那个没胸的煞星?不可啊,万万不可!!!”

  一干妖魔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殿下,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吶?女人没个女人样,不知道的会以为您有特殊癖好啊!”

  妖娆的桃花眼扫过诸魔,魔王起身甩袖,抖得身后一阵狂风呼啸,他唇边的迷之浅笑,只有少数几人捕捉到,慵懒浅淡的嗓音还在大殿里回蕩,那长身玉立的身影却消失了:“没办法,入魔久了,口味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许亦涵回到天庭,少不得将议和一事的始末汇报给天帝,她也藏着几分私心,那魔王竟诡异地点名要自己,虽说令人不解,却也是个试探的好幌子。不知祁韫会作何反应?大惊抑或大怒?只怕依他的性子,也不致如此,大约仍会是微微蹙起眉头罢。

  许亦涵才想到这里,天帝已如愿皱了眉,他温文儒雅的俊脸说不出的气质卓绝,尊高优雅的风度,绝非等閑仙人所能有。许亦涵看着他瘦削的身影在眼前徘徊数次,无风自动的纹龙袖带飞舞飘扬,隐隐漾开金色的光环,真教人心跳如雷,恨不得把他揽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一面意淫着诡异的画面,一面用色情狂的眼神盯着祁韫,傻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宛如智障。

  天帝心知肚明,向来平静温和的脸上浮出短暂的尴尬,转瞬即逝——即便已经习以为常,每次被眼神调戏还是会脸红。

  他轻咳一声,笑问:“尊者既为使者,又乃魔王和亲对象的不二之选,对此事……意下如何?”

  许亦涵心直口快:“哼,仙魔不两立,连月老都系不上红绳,还要强许婚姻,我看他是癡人说梦。那个魔王说话损、嘴巴毒,又自恋又自大,还是群魔之首,坏得透透的,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天帝似乎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却说出了许亦涵万万没想到的话:“尊者所言极是,然仙魔大战千年,双方皆损失惨重,此刻若不休战,就将祸及人间,佛界……亦生事端。故而议和之事,再不能缓。魔王提议之联姻一途,朕权衡再三,非但可行,且于此刻最易谈妥,盖因不涉及仙魔最为忌讳之沖突,却可由此轻易建立无可更改之亲密关系,可谓绝妙之见。魔王并无虚与委蛇之意,果然有此诚心,仙魔和谈有望矣!”

  “……”许亦涵一张脸僵了半天,磨着牙好半晌没说话,直到天帝疑惑地看过来,她便秘似的憋出一句话:“我怎么觉得他就是个外貌协会,真心实意嫌族里的女人丑,纯粹是想向天庭借种改良基因,压根没想那么多呢?”

  天帝啼笑皆非:“不闹。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既是婚嫁事,着月老与你一同领命,将那54位魔族青年之样貌信息等,在四大天门并晨宫外张榜公布,有中意者,登记造册,上报于朕。”

  “哦。”许亦涵恹恹地应了,想到让那魔王得逞,心里好不痛快,这一恍惚,又兀自惊醒,大跳起来:“祁韫,你这是要答应他?那那那我怎么办?!!他要我嫁给他诶!”

  这九重天上,敢直呼天帝大名的人,除了许亦涵也没别人了,这也正是祁韫每每见她,总不让外人在场的原因。当然这在许亦涵眼里,自然会有不同的暧昧解读。

  此刻祁韫既不诧异也不恼怒,却恳切道:“尊者不愿?那魔王来历不凡,超脱命数之外,乃是百万年一出的妖孽,佛祖曾给出他将‘乱三界,改天地,震寰宇,一统清浊’之预言,绝非等閑之辈。何况他相貌亦出众,也不委屈了你。这九重天上,许愿嫁他的仙子可不少。”

  这话旁人拿来打趣也罢了,偏生谁都知道她许亦涵一向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却……

  许亦涵心里不爽立刻就写在了脸上,先阴测测地横他一眼,然后硬邦邦地堵道:“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和他搞龙阳去?仙魔那就永久地和平了。”

  “……”天帝毕竟是天帝,涵养好,心态更好,他笑了笑,“尊者既不愿,朕也不好强求。不若如此,尊者可再往魔界一行,一则告之联姻事正在力推促成中,二则尊者可说服魔王,另点他人为妻。”

  许亦涵听着这话怪怪的,但一时也没琢磨出是哪里不对,反正对祁韫这个态度很不爽,遂哼了一声,算是领命而去。

  她素来耿直,性子也急,身上背了事,也就麻利地行动起来,把榜立了,征婚信息都发了,威胁着月老挨宫挨殿扯着嗓子广而告之,自己却又动身往魔界跑。

  到九罡山下,刚落定,就见眼前云雾分拨,脚下延出块块石板,指引她上山去。

  许亦涵注意到此次上山,路径与上回又不相同,可见当中颇有几分蹊跷。

  再入大殿,魔王仍是懒洋洋地斜卧在榻上,身上随意地覆着一条白绒绒的毯子,轻薄的白衫裹着宽肩半遮半露,紧绷的肌肤丝绸般润滑,胸口鼓起漂亮的肌肉,看得许亦涵险些流了鼻血。

  此魔似是铁了心要摆谱,听了通报,眼皮也不抬,恍若未闻。

  “……”男色当前,许亦涵忍耐下来,又想起天上那个让她一心牵挂的美男,一时爱恨交织,也没心情跟他抬杠了,甩着官腔不咸不淡地把天帝的意思转达了一下,霎时间大殿内骚动不已,底下的妖魔一个个激动得嘴角咧到了后脑勺。

  座上那人,微微睁了眼,桃花眼中媚色纷纷,定定地望向缄默已久的她:“本殿的婚事呢?”

  “我才不要嫁给你。”许亦涵恶狠狠剜他一眼,“你另选一个!”

  “那你想嫁谁?”魔王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轻浮样子,“你们的瘦帝祁韫吗?”

  “……”许亦涵的脸红了又黑,“关你什么事!”

  魔王总能毫无障碍地过滤掉所有他不想听的话,轻描淡写的样子欠揍到了极点:“可是,他要娶的人又不是你。”

  魔王殿下(四)先耍个流氓看看……

  许亦涵正欲声讨,魔王却陡然变了脸,分明露出几分疲态,他一挥袖道:“此事绝无余地,条件一字不改,若不能允,魔族三十万大军,在焱岛相候。”

  不等许亦涵回应,他又冷飕飕地瞥来一眼,双眉轻挑,似笑非笑:“你猜——你那心上人,会如何抉择?是为了你,不惜断绝仙魔修好之路;还是处心积虑,教你不从也得从呢?”

  “……”许亦涵一时无言,他却已起了身,白毯滑落在榻上,男子遒劲有力的胸膛,在薄衫下若隐若现,乌发如瀑,额上轻摇的血珠闪着收敛的光泽。

  他妖孽般的脸正对着她,桃花眼赤裸地牢牢锁定她的瞳孔,如此对视良久,视线错开,许亦涵像是预感到他要走,情不自禁地出声挽留:“哎——”

  魔王身形一顿。

  “你奶奶个腿!”骤然爆发出的火气,让许亦涵恶向胆边生,顺手抽出判官笔,在虚空中草草写下几笔,就强势地将攻击甩了过去,大有一股不怕死的英雄气概。一边凌空跃起,嘴里还开始叨逼起来:“要你管啊你个变态!我哪儿得罪你了,要这样不择手段地整我?堂堂魔王,心眼比鸡眼还小,别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啊——”

  竟敢在魔王老巢里动手,连一干魔族悍将也惊呆了。没等他们从“出手还是不出手”的纠结里找準答案,就见魔王突然向前迈出一步,高大的身影一晃,轻描淡写避开那凌厉的攻势,旋即却化作一道黑风,将许亦涵裹在其中,干脆利落地带走了。

  几个魔面面相觑,突然有一个“咦”了一声,:“对了,殿下是不是又到……那啥的时期了?”

  “……”

  大殿里的空气骤然一滞瞬间降到了冰点,各妖魔鬼怪僵硬一秒后忙不迭地各自散了,哪里顾得上再去八卦魔王重口味的事情。

  魔王每月一次的“特殊时期”,诸魔对与他进行任何形式的接触都是抗拒的。

  都是雄性嘛,发发情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每月一次、每次持续三天的频率和强度,得不到满足的话,脾气变幻莫测、暴躁到极点,也都可以理解了。

  诸魔再度回想起在魔王发情期被支配的恐惧,不由得竟对那仙儿产生了由衷的同情。

  此刻,许亦涵被魔王一手提留着领子,拎在半空黑云缭绕中飞了好一会,虽然免不了对未知产生恐惧,但毕竟骨子里有些韧性和执拗,不欲在他面前露怯服输,故而咬着牙关,连哼哼也没有,自觉很有几分视死如归的魄力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

  “噗通——”却是万万没想到,半点征兆也无,上方的力道顿失,浑身酥软乏力提不起仙气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劲向下自由落体,跌进了一个幽深的清潭里,瞬间被炽热的泉水淹没,咕噜噜呛了好几口水,烫得嗓子都快冒烟。

  身体还在不断下沉,正暗忖不止何时到底,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腰肢捞起。

  许亦涵既无力也无心与之对抗,好容易在水面上露出个头来喘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水花,愕然道:“这是那传说中的无底之泉吶?死都不让人死痛快点吗啊啊啊啊……”

  据说这泉子,法力寻常点的,甭管是仙是魔,沾了水就开始往下沉,越到底下,法力真气被慢慢抽干,血肉被绞,尸骨无存。而且在里面也不舒坦,堪称十八层地狱的微缩版,火烧冰刺油锅炸……各种感觉却是彻骨地清晰。

  许亦涵嗷了没两声,被一双唇给堵上了。

  湿软又有弹性的唇瓣贴上来,轻轻一抿,就将她未出口的惊叫堵了回去,旋即是长驱直入,滑腻的舌尖灵活地游走几圈便没了耐心,越发显出强势与粗暴,吮着女子的香舌一个劲吸舔推送,大口吞去甘甜的香津。

  许亦涵回不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大魔王,一张比女人还妖冶,却又被与生俱来的霸气中和过的绝美脸庞,就这样在安全距离内,被放大到超出极限。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轻颤,这样近看,五官仍是毫无瑕疵,肌肤滑腻得几乎不真实。

  唯有唇上如胶似漆纠缠的触感与呼吸,时刻提醒着许亦涵不可能发生却已经发生的事。

  “……”杏目圆瞪,许亦涵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上下齐动: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咬住那湿热的厚舌,直至连鼻腔里都溢满了腥气;下方膝盖微曲,气势如虹地撞上他下体不知哪个部位,反正震得许亦涵自己膝盖都快碎了。

  这看似兇残的反击,实际上许亦涵也并不指望真能发挥作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魔王既不躲闪,也不以法力护体,就这样任由她咬得满嘴血,大腿上青紫一片,骨头嘎嘎响着。

  然则魔王毕竟是魔王,肉身虽结结实实受了伤,手臂却愈揽愈紧,险将许亦涵那细腰掐断,下身更是变本加厉地贴上,还带起了摩擦摩擦的节奏,大有一番宁死也要流氓到底的气势。

  许亦涵被亲得七荤八素,几乎已经忘了——或者说放弃了反抗,脑子里就琢磨一个问题:这人是不是掉下来的时候脑袋进水了。

  不知是泉水的热度,还是他身体的温度,许亦涵于懵懂混沌中,只觉得越发燥热起来。在胸前不住摩擦的硬实肌肉,腰腹能感知到的块块隆起大肆传递着灼烫,陌生的男性气息彻底笼罩着她,迫近肌肤每一寸,无孔不入地鉆进体内,酥酥麻麻撩拨着心弦。

  许亦涵再愚钝,也能察觉到失贞的危险正在逼近,奈何在他碾压级的实力面前,她连自己怎么被削去法力瞬间贬为凡人都搞不清。

  此刻多少有些后悔没把欺软怕硬的原则贯彻到底,许亦涵正犹豫着是否要丢了脸皮开启狗腿哀求模式,便听得“呲啦——”一声,衣帛撕裂的脆响萦绕在耳畔……


  魔王殿下(五)先下它两只蛊,贞洁烈女秒变欲女……

  H“……”许亦涵惊愕三秒,就见他修长的五指攀上她的胸口,两侧微隆的嫩肉被强行抓揉起来,碾在掌下好一阵玩弄,两粒粉嫩的乳珠被夹在两指之间,高高地拉起。

  微微的疼痛与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化作热血沖上头顶,许亦涵手脚并用,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魔王的淫爪,情急之下猛地将头自后向前一甩,额头兇狠地撞上他的下巴,疼得眼冒金星神情恍惚,好半晌才从震蕩中恢复过来。

  然此招伤己八百,杀敌却毫无效力。大魔王仍皱着眉亵玩着仙女发育不良的胸,再三确认并无手感之后,又转向腰腹处,掌心情欲满满地研磨过细嫩紧实的肌肤,眉头稍稍舒展。

  “你疯了?”许亦涵被那双胡乱游走的手摸得浑身不自在,水下影影悼悼能看到彼此贴合的下身,炽热的温度灼得人头皮发麻。

  魔王低头瞥她一眼:“本殿看上的女人,还胆敢惦记着别的男人?魔经有云,不从者,操一顿就好。”

  他说这话时,坦然地摆出一副不知廉耻的表情,有一瞬间,许亦涵竟觉得仿佛很有道理。

  但很快,许亦涵回过神来:“谁是你的女人!我不同意,谁也不能逼我,就算是祁韫也不能!”

  她一面吼着,可巧张着嘴没及时合上,顺口就啃住了魔王细皮嫩肉的手臂。

  仙女牙尖嘴利超乎寻常,只管一直朝肉里咬,直弄得又是满口血腥,大魔王仍是一脸冷漠,一手在她腰上掐了掐,一面幽幽道:“如此不解风情,再任你闹下去,花好月圆夜都被浪费了。”

  许亦涵还在他怀里赤条条地扭来扭去,尚未反应过来这话里有什么意思,突然感觉脚底一痛,像有什么东西鉆了进来,酥酥痒痒的异样感迅速扩散……

  “什……什么东西!”许亦涵暗道不好,抖着脚一个劲发颤。

  “春情蛊。”魔王微笑,“这可是本殿最宠爱的两只。”

  两只虫子分别从左右腿爬上来,所过之处带起阵阵燥热旋风,很快就将下肢引动得热血沸腾,克制不住地纠缠在一起,耐不住地上下搓磨……

  销魂蚀骨的欲求侵入上身,说不尽的痒,不像是皮肉上浅薄的痒,亦非血肉里难耐的痒,而是骨子里无法捉摸与消减的痒,略略一动,就似将那毕生难忘的滋味蕩到了身体另一处,瞬间扩散占领到每一寸肌肤。

  酸疼、酥麻、又痒又软,身子如火烧一般,呼吸似乎都在冒着烟。

  不愧是大魔王养的蛊,瞬间见效。

  “你……卑鄙!!”许亦涵已然无力支撑,软绵绵地倒向他胸口,昏沉凌乱的大脑里,还在艰难地回想着天帝那张温文尔雅的俊秀脸庞,试图肃清体内的淫邪气息。

  “多谢夸奖,身为魔族一员,卑鄙便是最好的溢美之词。”魔王不客气地拥着女人香软的娇躯大肆揩油,嘴上更是无赖。

  “你等着……今日你若奸杀了我倒也罢了,倘有明日,誓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毁神魂灭残魄,不蹂躏得你跪地求饶叫姑奶奶……决、决不罢休~~”许亦涵本意是撂一串狠话,谁知说着说着,软语媚言,娇嗔无限,真真酥到了骨子里。

  魔王扬着嘴角,眼底分明有闪烁的光泽:“本殿等着。”

  他一低头,将那水光潋滟的红唇吮入口中吸舔,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五指插在浓密的秀发间,另一手却已顺着股沟一路向下,抓着一瓣臀肉恣意亵玩,不住地搓圆捏扁,爱不释手。

  许亦涵被那说不出的燥热搔痒折磨得香汗淋漓,双眸微睁,秀眉蹙起,诸多狠话卡在喉咙里,一停顿就给忘了,鼻间却哼哼着,气若游丝,柔柔地拂过男人的脖颈与胸口。

  被泉水浸着的腿心,渐渐由内向外滋生出一股潮热,嫩穴中爬满了淫虫一般,说不出的空虚难受,粘稠的媚液无休止地向外淌,一出洞口便被沖淡,但那股锥心刻骨的渴望,却长久地在体内涌动、翻滚……

  “哼……”

  虽不情愿,但这一声闷哼,却抒发着内心的蕩漾。

  被男人掌心所覆之处,燥热霎时消退;被他指尖游离过处,沁凉瞬间窜过经络。与整具肉身欲望无处发泄的狂躁相比,所有被他侵犯、玩弄的地方,舒服得让人上瘾。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比脑子反应更敏捷,不久前还破口大骂着的女人,此刻扭着腰臀不住往魔王身上蹭,向着那散发出浓郁雄性气息的肉体靠近、零距离贴合,反复摩擦……

  泉水蕩漾开一圈圈涟漪,水下的动作暧昧到了极点,男子胯下蛰伏的巨根渐渐昂首,直挺挺地杵在许亦涵两腿间,硕大的圆头抵着饱满的阴阜,一点一点,强有力地跳动捶打着。

  他妖娆的桃花眼更添几分媚色,瞳孔深处火光腾腾,舌尖在唇上一勾,撩人的银丝薄薄地覆上嘴唇——这一幕恰被许亦涵瞧见,残余的本能顺从着对美色的向往,恍恍惚惚攀着他宽阔的肩,略略抬着上身,一个吻印在那唇舌上,啧啧地舔舐起来,主动撬入他的牙关,着迷似的在里面来回扫蕩,缠着软乎乎湿哒哒的舌,嘬吸得停不下来。

  “嗯~~”一声意犹未尽的绵长浅叹,推动着男女激情的再度深入。

  二人的唇分开,细长晶亮的银线藕断丝连,两端悬在彼此唇上,划下一抹弧线,下垂出一滴饱满的水珠……这样淫靡的画面,刺激得魔王血脉贲张又贲张,胯下阳物涨得生疼,龙首顶端渗出银亮的液体,整根粗长弹跳着,蠢蠢欲动。

  所碰触到的三角区域,软糯湿热,贝肉翕张着,缠裹着铃口吮吸,直侍弄得魔王脊背发麻。

  火辣辣的视线直勾勾盯着怀中酥软的女子,见她一贯张牙舞爪的脸上,满是诱人的绯红,教人恨不得一口生吞下去。

  魔王再耐不住,两指摸索着分开花唇,挺着龙根寻觅那洞口……

  魔王殿下(六)破身,干了个爽……

  高H龙首昂扬着插入蜜口,微微的撕裂感令许亦涵皱了皱眉,两手攀在魔王肩上,随着他下身不断深入的侵犯,十指越发抓扣得紧,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啊……”粉唇被咬得惨白失血,又很快肿起变得鲜红,浸在水中的下半身几乎不像是自己的了,一腿被屈膝提着敞开,露出的小洞被粗如拳头的巨根撑开,赤红发紫的硬物堪堪塞进一个头,棱角凌虐着甬道内的嫩肉,直弄得许亦涵浑身痉挛,冷热汗交替着向下淌,一阵阵剧痛像车轮在身上恣意沖撞碾压……

  然而那淫蛊威力却不寻常,破身之痛楚震蕩至灵魂,蜜穴内却仍渗着滑腻的淫水,紧致的甬道收缩不停,内壁蠕动摩擦着龙根,将那滚烫铁杵裹在其中,吮弄缠绵,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销魂清凉,自下体被入之处蔓延扩散。

  原本空洞搔痒的蜜穴,被火热的阳物一插,顷刻间又是满足,又被刺激得更为饑渴。肉洞像一张艰难大开的小嘴,费力吞着壮硕的巨根,自深处传出的吸力,迫不及待吮咬着铃口,恨不得教它一气贯插到最里。

  这样痛并快乐着,连许亦涵也分不清究竟是希望被入得更深,还是盼望它离开,细瘦的腰腹随着大口的喘息鼓动着,双腿能动的地方,都在水里胡乱蹬出了涟漪。

  捣在蜜穴内的大肉棍强势而兇悍地向里干着,上抬的龙头顶着内壁上沿抵死缠绵,一路刮着嫩肉与细褶,狠狠绞出一道道凹陷来。

  男人一手擎着她纤长白皙的腿,一手捧着翘臀朝着自己的方向扣,看起来就像是许亦涵挺着腰身,主动迎合着,用媚穴去吞那巨根。

  “好紧——”魔王赞许地评点一句,魅惑的眼底燃起亢奋的光泽。

  长枪入到半截,却似被卡在了当中,四周嫩肉附着,随着女人的呼吸,也搅弄出酥酥麻麻的快意,只是露在穴外这一截愈发着了慌。魔王到得此时,理智残存无几,也未细想,就稍稍抽出一点,复又猛一挺身,借着沖劲,将那紧凹处屏障干穿捅破,操得许亦涵霎时间颤抖着惊叫一声,恍恍惚惚在他肩头与后背抓出道道血痕。

  “啊啊——”细眉皱成疙瘩,一向有几分倔强的小脸上五官疼得挤在了一起,双瞳竟迷茫地显出几分恍惚,两腮抽搐一般,牙关打颤。

  被撕裂成两半的痛楚堪称刻骨铭心,蜜穴内几乎连“自我”也已意识不到,只清晰地感受着那鸠占鹊巢的龙根,粗胀、搏动、热血沸腾,蛮横地融入内壁之中,被一圈圈缠绕咬紧,搅着淫液与血水,每一次研磨摇曳,都牵扯着女体的悸动……

  虽则如此,异样而澎湃的快感也瞬间卷土重来,自交合处迸散开的舒爽,悠悠地蕩过小腹,诱发阵阵起伏;微隆的胸部顶端又胀又麻,很快鼓起两粒硬如石子的粉点,随手一碰,电流顷刻间窜过四肢百骸。

  与之相比,魔王便享受着纯粹的快慰,玉柱气势如虹地捣至花心,整根火气无处消解的巨擘,被湿软而弹性十足的蜜穴缠裹得严丝合缝。曲折的甬道紧致得超乎想象,若非阳物坚挺,只怕要被生生折断在内。

  蜜汁涂抹在每一寸棒身,连褶皱内壁也不放过,如此润滑着不显生涩,就在穴内研磨旋转几下,已经爽得后背一个激灵,前所未有的刺激自尾椎迅速沖上头顶。

  魔王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凭直觉款摆着腰,顺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前后耸动几下,掌心摩挲着女人娇嫩的臀肉,片刻后,猛地将玉柱重重一捣,恍惚不知是在自言自语或是发问:“疼?”

  许亦涵被那几下插得浑身发软,一腿无力地挂在他身上,低头便见蜜穴小口绷得发白,被欲液点染得闪亮。一根深红发紫的柱状巨物,身上凹凸不平,隆着青筋与硬棱,雄赳赳的样子分外威武。

  白的肌肤粉色的唇,深色的巨根被衬托得分外醒目,一抽一插,无不张扬着压倒式的占有。水淋淋的肉体碰撞,在渐渐迅疾的进出中,变得愈发热烈。滚烫的泉水被粗暴的动作带得剧烈摇晃震蕩,水花哗啦飞起落下,浇淋着欲火腾腾的身躯。体液泄渗的感觉愈显微妙,飞溅的汁水黏糊糊沾在耻部,即便被泉水沖淡,也仍能感知到那挥之不去的羞涩悸动。

  魔王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旋即就是变本加厉的抽送,卷曲的黑毛扎得许亦涵一阵轻微的痛和痒,彼此却更是欲罢不能,恍惚懵懂中,跟随着抬臀扭摆,渴盼着被肏弄得更深。

  烙铁般滚烫的龙根膨胀至极点,柱身近似撕扯般与媚穴纠缠着,硕大的龟头如同巨锤敲打在花心,一下比一下狠厉,直插花壶。

  不知是蛊在作祟,还是胴体本就浪蕩,腿心处阵阵火烧,被玉茎带入的泉水与媚穴内下涌的汁液,无不化作巖浆,将许亦涵彻底熔化在其中。身子果真成了一滩随意变幻形状的水流,柔柔地适应着玉柱狠插兇干的节奏,口中咿咿呀呀,哼叫个不停。虽是词穷,鼻腔里却拉出长长的调子来,尾音上扬,软糯娇嗔,浑不似日常所见那悍然模样。

  魔王两眼灼灼地望着她被欲望侵蚀的脸,低头含着那两瓣娇唇,热烈辗转着,配合下身疾风骤雨般的插干,舌尖强势地顶撞挑逗着女子的香舌,手掌癡迷般地在她后背细腻的肌肤与细瘦的骨上摩挲,搂得越发用力。

  初经人事,哪里受得住这样高频深入的插干与缠绵悱恻的爱抚诱惑,水下扑腾的响动越发大了,瘦削的下身又无落脚之处,被长枪捅着干着,前后蕩得水纹骤裂,更觉得浑身使不上劲来,腰腹酸软,穴内一阵痉挛抽搐,很快便将龙首干拧着绞弄起来……

  魔王殿下(七)你个没羞臊的淫驴,有本事就肏哭我!

  高H许亦涵猛地一颤,浑身便似抖着筛糠一般,十指抠着魔王的脊背,额上汗如雨下。

  那一瞬快感流窜,涌动起无休止的战栗,筋骨血肉,无处不被网罗到浓烈缠绵的激情中。被恣意抽插至火热的蜜穴痉挛着箍着龙根,嫩肉绞碎了一般化进硬根之中,彼此交融为一体。疯狂涌动的潮水淹过头顶,似与泉水相接,整个世界便剩下无尽的温柔,而她在其中沉沉浮浮,乐不思蜀。

  难以形容沖至顶峰的滋味,湿湿热热饱胀的蜜穴,酥酥麻麻酸软的小腹,洋溢在奇经八脉的暖流,丹田里恰到好处的灼热气息,无不令人欲罢不能,恨不得永世沉沦期间。

  “啊啊啊——啊啊~”檀口中轻吐的媚语,充斥着激情与满足时特有的亢奋,香汗淋漓的身子却更显得绵软,手掌在后背与翘臀上摸一把,便是一手微凉的水渍,紧绷的肌肤弹性十足,散发出暧昧的热气。

  魔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细看着她高潮时眉峰皱起,微闭的眼上睫毛抖动,抿成一线的唇被咬出显眼的牙印。悸动中小巧可爱的胸直挺挺抬着,硬邦邦的奶头抵在他胸口大肆摩擦,无力的下身被撞击得孟浪高耸,炽热的泉水灌入蜜穴,内里发出窸窣的滋滋声,花径深处千回百转,宫口缠裹处如万蚁嘬吮,快感自龙首处顷刻间涤蕩经络血脉,撩得魔王虎躯一震,接下来便为精水沖刷得几乎精门大开。

  那股水线兜头淋下,全无死角地刺激着敏感至极的铃口,随之再度胀大的肉根,更被强势收紧的媚穴险些绞断。魔王双瞳骤缩,焦点在她身上上下流转,腰臀捣蒜般抽动着,一桿铁枪势如破竹,强横地豁开窄道,即便在水中,仍能听见“噗呲噗呲”的淫靡响动,性器碰撞着,再度催动着快感激昂上扬。

  这一具女体于酣畅快慰中,愈发香软妩媚,油然焕发出特有的魅惑。柳条般的腰身盈盈一握,两腿却主动攀上来,绕着男人下身,将蜜洞送到更便于插干的位置,被过于硕大的龟头填塞得每每似要裂开,最终仍是坚韧地容了。湿滑的欲液为龙根披了一层透明的衣裳,借着顺畅的劲力,龟头次次撞入花壶。

  魔王似有着无穷精力,胯下阳物反复抽插捣干,全无颓靡之色,反倒越磨越硬,鉆在女人的温柔乡中,肆无忌惮地横沖直撞。

  那东西果然销魂,斜刺入穴,左旋右扭,先将四壁软肉处处碾过,棱角嵌入沟壑中,刮着细嫩的皮肉,一古脑直向里插,操着捣着,把个敏感肉穴搅得天翻地覆。

  “好……好痒……啊啊~进来……”嗫嚅着轻哼几声,许亦涵只觉得被卷入一个巨大无边的漩涡之中,无穷尽的欲望蚕食着身心。淫蛊受了精水浇灌,非但不知满足,反倒变本加厉,闹得身上这里冷那里热,阵阵寒暖交替。巨根在体内的滋味时刻被放大,轻易教人沉湎其中,如梦似幻的快感一圈圈震蕩心神,三魂七魄全记挂在此之上,除却进进出出的交合,再无寄情之物。

  虫噬着本性与理智,鲸吞着体内此起彼伏的畅爽,到末了,便是索求无度的贪婪。

  “要~啊啊哈……入……里面……再、再……啊啊~”断续的呓语媚浪声声,扑腾在水中飞溅的珠串接连坠下,蒸腾的雾气几乎不知是从泉中或身上散发,恍惚间只见那张妖孽般的脸上,写满赤裸的征服欲。

  “好个耐操的小浪货,是个淫乱的苗子。”魔王低头与她对视着,眼底是戏谑与轻浮,还有遮掩不住的狂热。

  他小腹处两条倒八字交汇的人鱼线,勾勒出坚硬整齐的肌肉,方方正正充溢着霸道的力量,浓密的草丛中,枪挺蛋圆,沉甸甸直向花户甩来,在水中打出啪啪声响,搅得水纹乱漾,看得许亦涵更是心乱如麻,眼神直勾勾徘徊在他下半身,顾不得反唇相讥,耸着腰肢与肉柱相撞,来了个严丝合缝的深入交契。

  “啊~~哈……嗯嗯嗯……啊!!爽——爽……”穴内被打着转绞顶研磨,脆弱的敏感点迸发出销魂蚀骨的美意,渗透到每一寸血肉中,忙不迭溢出的吟哦,娇媚得几乎要掐出水来,放蕩至极。

  魔王见她如此,心底一阵得意,微妙的满足感,竟于肉身澎湃的快慰中,清晰刻入脑海。

  “哗——”地一阵水声,泉水正中的两人融为一道身影,许亦涵只觉风呼啸过耳,就被推至池边,后背抵在凹凸嶙峋的粗粝石板上,冰凉的触感抖得她一激灵,知觉瞬间敏锐到极点。而后两腿被高高抬出水面,强行架上了男人的双肩,身子折成深V字状,微红的嫩穴翕张着,被玉柱一磨一插,洞口嫩肉带着泉水挤进甬道去,由着硬棱搓揉不止,随后“噗呲噗呲”随棒身翻出鲜红的软肉。淫液与水沫在洞口零散成丝,羞耻地飘走。玉柱肏弄的频率越来越高,暴风骤雨侵袭而至,直弄得花心似被捣了个稀烂,暖融融一团……

  “啊——啊啊~”女人被肏得浑身娇颤不止,两手无力地倚在石壁上,重心被推到后方,只剩臀儿在水中前后剧烈摇摆,肉茎干得愈来愈深,似要捅破子宫,贯穿身子,径自从喉咙顶出去。

  许亦涵似睁微睁的眼朦胧凝焦望向他,在几声支离破碎的呻吟后,紧绷成弯弓的身子哆嗦起来,她咬着唇大口喘息着,脑中嗡嗡作响,只凭着一股本能道:“你个好没羞臊的淫驴……给我下蛊算、算什么本事……嗯……有本事就肏哭我……哼……啊~”

  中气不足的言辞断续而无气势,偏生眸子里强剜出一道利刃,倔强地刺向他。

  魔王冷哼一声,胯下肉柱疯顶了一下,薄唇开合抿了几次,微瞇着眼,射出一线寒芒,唇角勾起:“有你哭的时候。”

  魔王殿下(八)被禽兽大魔王后入!

  高H许亦涵激颤瑟缩着,两腿之间迸射出一股水线,在泉水中沖出一道白痕,蕩出老远。

  大腿因痉挛而夹紧,在男人两肩绞拧成X形,上身亦止不住地挺动着,双乳摇摇,本就性感紧绷的腰臀曲线不断在水流中变幻,对折的女体在高潮中绷直,声声娇喘愈发短促急切……

  这一波巅峰尚未褪下,魔王似有深意地淡淡一笑,翻过许亦涵的身子,令她面朝石壁,背对着自己。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波,根本无立足之处,许亦涵只得由着他摆布,浑身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圆润而紧实的臀被握住亵玩,腰腹及腿根处后翘至他胯前,脊背却似一座桥,搭在石壁上勉强支撑,露出笔直深凹的背沟与大片明晃晃的白,细瘦的两侧划出优美的弧度。

  除却胸小,这具身子可算是完美无缺了。

  魔王脑中闪过此念,却忍不住把手绕到她胸前,握着两颗小巧玲珑的桃儿,完全掌控在手心摩挲,与此同时,胯下硬挺的阳物,早顺着臀缝寻觅到桃源洞口,在门外徘徊片刻,找準了角度,瞬间爆发出强势而霸道的力量。

  鹅蛋大的龙首破入甬道,带着泉水,略有生涩地向内插着穴,细细捣搅研磨,缓缓侵犯挺进,撩得许亦涵是欲火邪心难耐,小屄里酥酥痒痒,狠夹着硬根——那种感觉甚是微妙,分明洞小棒大难以容纳,偏生穴软茎硬,一生猛,一狠插,终究将那铁杵般的巨根送入极深处。再度入得子宫,尽管已喷了两次水,敏感的性器仍旧自顾自激情蕩漾着……

  火烧般的蜜穴经不得撩拨就将失控,汩汩四泄的淫液被翻得白沫横流,附着于棒身上的嫩肉被泉水一沖,淡粉色中透着白,还不住翕张扇动着,真个活色生香。许亦涵耐不住撅高了臀儿,试图结束身体欲求不满的状态,将巨根吞个痛快。腰肢一扭,却带得香嫩的白屁股魅惑万分,两瓣肉生生擦出火花,变本加厉烧着那根脆弱的神经。

  “嗯~~~哼!啊啊~舒、舒……”朦胧中呓语低吟的语气柔婉蕩漾,许亦涵陶醉于波澜涌动的快慰中,气若游丝,媚不可言。

  直挺挺捣在穴中的龙首一前一后律动着,因那私处绞得厉害,每每进出,肉柱似磨刀一般在内壁上无死角研磨,刮着堆叠的褶皱,碾过层层皮肉,被蜜汁浇湿浸透,旋即是无底洞般的缱绻缠裹,弄得龙根酥麻爽快,内中青筋搏动,奔腾的血液似要炸开一般,积蓄已久的精华跃跃欲试,守在关口恨不能一泻千里。

  “你倒是识货。还有更舒服的,再叫大声点,让你痛快个够。”魔王自傲地一笑,跨下那巍然不动的巨根“噗”一下,入得花径一干到底,即刻高速抽送起来。

  粗壮似此,足以将穴内上上下下全方位无死角侍弄到,又兼男人刻意控制着沖撞的角度与力道,寻觅着最敏感脆弱之处,很快,就照着几个死角,肏得许亦涵一阵心神蕩漾、头皮发麻,手足关节处被电流沖刷而过,浪叫的尾音上扬,拉得老长。

  “哼~~哈……啊啊!来呀~啊啊嗯!那、那里~~嗯唔唔——”因亢奋而拔高的尖叫起伏不定,光溜溜的后背下折出诱人的弧度,腰身细得似要被掐断,在水中随心所欲地舞动着,似要摆脱阳具的操控,又似迎合着巨根,正一下下上顶,主动套弄起淫物来。

  后入的姿态颇有几分低下的意味,两臂与上身撑在池子边缘,被插干得直往前撞。看不见那龙根何时捣来,凭借着身体的记忆与想象,期许着下一刻直捣黄龙的贯通与震撼。被进入时,期许攀升到顶点,旋即一切空洞被填补至全无间隙,饱胀至极,满溢的渴求得以超常达成。

  生理与心理上达到巅峰的快感,就这样一浪浪涌来,彼此堆叠着不住送上更高处,吊得一颗心战战兢兢,亢奋得近乎战栗。

  魔王上挑的桃花眼中邪气一闪,暗芒掠过,精瘦的腰猛然对準一点,风驰电掣地撞上去,龙首几乎插破女人的肚皮,将那平坦小腹捣得隆起,明显能看清龟头的轮廓。

  许亦涵霎时一个寒颤,浑身僵硬着颤抖不止,翘臀哆嗦着,突然之间被魔王正反交替各甩了一巴掌,恰在水面附近,伴着哗哗响动不止,脆声嘹亮刺耳,教人羞耻得难以自制,偏又听见他高高在上地沉声喝令道:“再大声点!”

  这内外刺激交叠,穴内热融融已说不清究竟如何,只知电流失控般乱窜,脑海中大片空白难补,沙哑的喉间艰难滚出几声哽咽,呜呜地带着几分娇软意味,被破碎的哼声含糊带过,许亦涵大半个身子无力地趴在石上动弹不得,断续道:“禽……禽兽!嗯……啊啊!破了……顶顶……穿了……啊啊~”

  穴内再度收紧,湿热黏腻自不必说,光是穴壁处处如小嘴啃噬般的舔弄,又兼宫口强势的嘬吸,就弄得人心猿意马,恍然失神。

  如此熟悉的高潮征兆,提示着魔王迎着愈发紧密的蜜口沖刺。这一番巨根进出间愈显红亮且气势十足,柱身盘根错节的经络隐隐搏动着,似要活了一般,游走在表层,顶弄得阳物处处高凸胀大,眼看着铃口酥麻就将精关不守,男人抽插的动作快得看不清,从侧面只能见着一根红棒长长短短连接在性器之间,穴口处不时洇染开淡淡的白沫,被抽出的蜜液大股散在泉中……

  “我看你这骚穴喜欢得紧,早恨不得被肏烂干穿。”男人眼底隐隐闪现过异样的红,语气却总能克制在介乎嘲讽与调侃之间,穿着衣服时恰听得人怒意勃发,做着这等激烈性事时,又恰好教人微微气恼,羞耻萦怀,如此反应,蜜穴内壁一阵紧缩,箍着那龙根,某一剎那,却将整根东西彻底细致地描摹下来,舒服得女人又是一声喟叹……

  魔王殿下(九)大魔王的鸡巴会变形……

  高H一股急流沖射而入,霎时将子宫灌了个满满当当,喷溅的水花在宫壁上炸开,下方层层积蓄着教人心神蕩漾、目眩神迷的精华。

  突如其来的释放力道十足,浓稠的浊液炽热滚烫,源源不绝泄入女体,四溢的荷尔蒙充斥于周身,激蕩得许亦涵小腹处如火烧一般,巖浆熔化,异样的刺激霎时席卷周身。

  “嗯~哈~啊啊……”失控的吟哦带出一阵不自觉的轻轻抽搐,玉柱在体内膨胀到极致,撑塞得下体如同随时要被挤坏,硬度更是超乎寻常,悍然挺立插捣在嫩肉中,火辣辣坚硬可怖,青筋盘虬,随着精水的飞射,棒身不住痉挛跳动……

  那种感觉极度微妙,是另一人将他最为炽热最有生命力之物,倾注于自身,如此直接地碰触对方勃发的激情,便也难以自制地随之亢奋起来,被调动的热情引动肉体的反应与回馈。愈被硬物插着干着,蜜穴内愈软愈湿,很快也跟着浑身剧颤,小腹深处酸胀酥麻,穴内喷出精水来,淅淅沥沥直向下流淌。

  许亦涵两颊泛红,如醉了酒一般,两眼朦胧恍惚,瞳孔深处皆是甜意,为此刻无孔不入的舒爽完全占据。

  娇喘吁吁,淫叫声声,不知是蛊在作祟,抑或胴体得了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魔王亦不复镇定,虽然仍不愿暴露过多,其紧缩的双瞳与深处幽幽的红色,却显然令他的动容被拆穿戳破。

  疯狂而孟浪的抽插已变得毫无章法,久射不止的巨根硬生生在穴内肏干了数十回,铃口左顶右撞,精水仍无停歇之意。直至龙首操进子宫,内里高涨的精水反溢出来,浊液开始由内至外倾泻,被抽出的巨棒带到洞口,乳白色迅速飘散在泉水中,只留下些许淡雾浓烟,然而下一刻,甬道内又接连不断,冒出一股又一股被沖淡的精液。

  那惊人的存储着实非常人可比较,隔着泉水,许亦涵仍能听见穴内“咕叽咕叽”被玉柱搅出的水声,甬道上黏黏腻腻的触感教她倍感羞耻,穴口更被汩汩冒出的精液完全占据,下体肌肉随意一收缩,就是大片被挤出的浊液与淫水——至于那罪魁祸首,自然雄赳赳气昂昂,翘得老高,射得没玩没了。

  许亦涵腰酸腿软,浑身俯爬在石上,任凭下身被折来叠去,由着魔王的性子恣意将双腿掰扯成各种姿态,受着巨根以重重匪夷所思之刁鉆角度捅入穴中,如此懵懂中只觉得天光暗了又明,明了又暗,由日光朗照、霞光万顷,至月华流水、繁星满天,时光倏忽流逝,如白驹过隙不能寻回。

  这漫长又短暂的快活光阴里,她只记得抖着娇躯喷了无数的水,以至于无水可泄,只挺着上身痉挛,甚至连小巧玲珑的双乳也有了上下摇曳之态。红肿的蜜穴中,早不知被射得溢出了多少回,从子宫至甬道,处处为精液所沖刷浸透,探入手指一刮,便从褶皱出捋出大片乳白来。

  高潮迭起,快感连连,以至于嗓子叫得嘶哑难耐,喉咙里冒着烟,已发不出声来;四肢与腰腹被折叠翻卷的酸痛袭来,两腿间敏感到极致的痛楚,更是刻骨铭心。到此极限,就连淫蛊也没了效力。

  人间有言,道是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许亦涵恶狠狠地咒骂说此话之人,她如今已是穷弩之末,那牛却越操越精神,越干越有劲,非但毫无疲累征兆,且动作益发粗暴有力、迅猛如雷霆。

  “不……不行……”一张嘴便是泣血般的疼,许亦涵忍耐着恳求道,“别……受……不……了了……不要了,求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谄媚时须谄媚。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换得男人眉眼一挑:“是你说有种肏哭你。”

  说话间,玉茎轻车熟路入得湿洞,但与先时不同,粗长巨棒一为甬道所缠裹,瞬间化作一道细细的藤蔓,根尖随心所欲地在穴内游走来去,不断蔓延伸长,探入子宫内打着转,如蛇一般曲折自在,或鉆着嫩肉一个劲向内顶,或绕着某处微凸恣意摩擦,或重重交叠再度将蜜穴撑满……

  许亦涵本欲哭一哭讨个饶,谁知那诡异物件突如其来,在穴内时空乱鉆乱插,速度忽快忽慢,处处迎合着她的敏感部位。

  “啊啊啊!”惊恐的叫声沖破喉咙,顾不得其他,许亦涵两腿彻底脱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于那神出鬼没的藤蔓,一颗心紧跟着那不知何时才愿停下的它,下意识回味着被它侍奉时微妙的感觉。

  在此之前,许亦涵从未想过,性交的花样竟有如此之多。

  一个“怕”字,就足以调动太多深藏的激情。

  蜜穴口裹着一条柱状藤条,如粗拇指,细看其上有肉刺,正推倒刮,为蹂躏穴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无进出之疯狂,然有研磨之细致与百变。再往后,藤蔓水淋淋蜿蜒着隆起,在小屄里一寸寸胀大又缩小,一截截此起彼伏,那暖融融在蜜穴里如心脏鼓动般的震蕩感,教人饑渴更甚,直至被藤条从穴里顶得全身悬浮于半空中,细若游丝的哼叫很是急促地抬高了几句。

  身子霎时间虚到了极致,实在无法抵抗这样灵活百变的侵入物,小穴脆弱而敏感,虽弹性十足坚韧无比,奈何招架不住太过放纵、仿佛随时可以贯穿身体,插破五脏六腑的极度刺激。

  若非香汗淋漓的玉体早被魔王牢牢禁锢在胸口,几次剧烈颤抖下许亦涵只怕早已沉入水底,然先前尚有抗议之力量与底气,不出一盏茶功夫,除却不住虚抓抠挠的手,她再抽不出半点力气来言语,身子无意识地瑟缩着,被电流淹没,嗫嚅的双唇奄奄一息吐着无声的字词,沙哑含糊的响声从残破的喉中咕噜出来,呜咽着用泪光盈盈的双眼模糊凝望着他……

  魔王殿下(十)烧个行宫,一报还一报

  “呼——哗!!”

  飓风骤起,泉池涌动,腾腾的雾气缭绕氤氲,一股炽热泉水翻飞沖天,水流倾泻,当中是一具劲瘦的雪白身躯,宽肩窄臀,露出漂亮肌肉并列的胸膛,以及两条修长的腿。

  他鸦黑的长发披在肩后,一出水便恢复了清爽,迎着风微微飘动,慵懒的眸子隐隐发亮,薄唇轻扬,睥睨天下的气势锐不可当。

  男人右手拦腰提着一人,香软雪肤在雾霭中益发白得耀眼,手足垂下,显然已是彻底没了知觉。

  他就这么看似随性地低头睨了许亦涵一眼,唇角勾起撩人的弧度,脚下不见动,却霎时消失在原地。

  许亦涵醒来时,好半晌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那没日没夜颠鸾倒凤的情形飞速掠过眼前,就是她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免耳根微热。

  猛地惊坐而起,锦被自肩上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肌肤,一阵凉意袭来,许亦涵打了个寒噤,却见门一开,有个侍女斯斯文文地近前来施了个礼,道:“砚秋池畔寒凉,还请王妃更衣。”

  说罢,后头五个侍女次第入门来,端着衣衫腰带鞋帽配饰等物,毕恭毕敬立在床前。

  许亦涵此刻浑身舒爽,既无酸胀疼痛,也无什么骨软筋麻、红肿撕裂之痛,比往常还多几分精气神,似当年打通奇经八脉灌入仙气一般,有脱胎换骨之感。

  身子既好,心情也好一些,于是穿戴整齐,一面佯装漫不经心地问:“这是哪里?为什么叫我王妃?”

  “回王妃,此乃魔王殿下青阳山行宫,因砚秋池藏万尺冰髓,故而一年四季冰寒如冬,往常均为殿下作避暑之用。”侍女笑曰,“王妃说笑,您既为殿下之妻,自然称作王妃。”

  “……”许亦涵等她将那繁复的腰坠流苏摆弄好,方压着怒火道,“那淫……魔王在哪里?”

  “王妃,殿下在砚秋池冰室闭关练功,还须四五日方可出来。殿下有令,您醒后,可自行来去。”侍女答道。

  许亦涵正憋着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又和缓几分,继续问:“哦,他闭关了。这行宫里,可有别的什么人么?”

  “行宫自非寻常妖魔能随意进出之处,因殿下闭关,故而并无访客与求见者,仅三十六影卫看护行宫,另有朱雀堂主每隔一日遣人来巡视。”

  “哦,那就是大魔王暂时出不来,小妖小怪也很少……”许亦涵面有喜色一闪而逝,旋即转转眼珠,跳跃性极强地问,“带我去行宫主殿和魔王的寝宫。”

  侍女一施礼:“是。王妃请——”

  半个时辰后,天火自青阳山主殿起,四下席卷,霎时燎原。许亦涵高高立在大殿檐上,借着东南西北风将火势越吹越大,腾起的火龙毫无束缚,恣意游走扩散,烧上了高塔,烧下了山腰,将整座高峰吞噬在通红的烈焰中,火光沖天,几将云雾也蒸发。

  数十道影子无助地在黑烟热浪中飞窜,想要救火,灭不得那加了仙气的天火;想捉拿罪魁祸首,却见许亦涵坐在屋檐上,手指一点,操控着火焰流星般飞射而来,铺天盖地、源源不绝。如此反复挣扎,到底只逃了自己性命。

  许亦涵看着那些飞梭或流星般窜来窜去的身影,又见被烈焰浓烟吞没的宫殿残破垮下,一面翻身架上云,一面笑弯了腰。

  这情形着实惹来不少人的注意,魔界率先做出反应的,便是有巡视护卫之职的朱雀堂主。待他火烧火燎赶上山来,见满目狼藉,气得目眦尽裂、怒发沖冠,挥着一把大钢刀就要杀上来。刚一迈步,身体却忽然顿住,脸上红红白白,变幻莫测,好半晌,终于收了兵器,颇为不甘地甩袖而去。

  许亦涵本已準备迎战,见势蹊跷,怕他耍阴谋,毕竟在别人地盘上撒野,万一吃了亏还丢脸,思索片刻,走为上计。

  她一溜烟逃走,郁积的满腔恨意清了个空,遂哼上了小曲,想到大魔王暴跳如雷的模样,就忍不住花式偷笑,只遗憾不能亲眼看见。

  闭关中被烟火熏出冰室的魔王殿下,此刻正以通天镜清晰地观赏着始作俑者得意忘形、背后偷笑的样子,不用读心也能从她的表情里窥探到她的心思。

  那双妖娆的桃花眼眨了眨,瞳孔幽幽的,平静无波深不见底,连心腹也揣测不出他的心思。

  “殿、殿下,就这么让她走了?”大鹏王立在魔王身后,痛心疾首地望着被天火巨兽彻底吞没的行宫,损毁宫殿已是罪大恶极,何况破坏了青阳山的灵气及大阵,更不用提山林中数不尽的珍贵药草与飞禽走兽……

  魔王的视线始终不离镜中许亦涵那小人得志的脸,他不咸不淡的声音懒散传递开来:“她若喜欢,就让她烧着玩罢。”

  “……”后方诸魔一个个嘴角抽搐,都为自家魔王的大气感到肉疼,要不是打不过他,这群桀骜不驯的妖魔早就反了天了。

  那边许亦涵已入了天庭境内,通天镜一花,再看不清了。魔王一挥手,散了镜子,瞥一眼身后气鼓鼓敢怒不敢言的众下属,皱皱眉,道:“瞧你们一脸的穷酸。这笔账向天庭讨回来不就好了?难道入魔的,还能让成仙的占了便宜?不懂何谓卑鄙无耻么?”

  他一转身飞远了,表情虽淡漠,但那语气里的狡黠奸诈却似与某只烧山的罪魁如出一辙。

  许亦涵回了天,才得知自己在魔界竟待了十日之久。这十日中,招亲榜引得无数仙人围观,喧喧嚷嚷争执了一场,却是无人肯下嫁妖魔。毕竟为仙者自视正道,耻于与邪魔为伍。

  天帝为鼓励仙人与魔族联姻,思虑再三,降下旨意,悬重赏征召出使和亲者,其恩宠荣耀,饶是许亦涵这样凡事不挂怀的人,也不免咋舌,几乎有点心动起来。

  再打听,说是已有仙女动心,带头应征,开了先河,引领起风气,随后便零零星星,不时有仙人前来报名。

  许亦涵见这荒唐事竟似要成,不由得心头一紧,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紧迫感,若待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一股东风时,祁韫他会否……

  月老仓皇而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许尊,天帝宣你觐见。”

  魔王殿下(十一)天帝和魔王的区别

  见祁韫时,他未着正服,只用薄薄轻纱披风罩住外袍,白衣翻飞,头上插着白玉簪,乌发顺滑,服服帖帖地披在后背。

  许亦涵微一愣神,他却搁下笔一抬头,温柔浅笑,薄唇轻启:“亦涵,你来了。”

  嗓音清越温和,干凈得出尘,听得许亦涵一颗心噗通噗通颤抖着,身上都酥了。

  花癡地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略微恢复镇定道:“嗯、嗯……你找我?”

  “有空么?一起走走。”他此刻身份不为天帝,故而言谈少了礼数尊卑,多了几分亲近随性。

  许亦涵脑子不经用,嘴上已忙不迭应了:“好,好。”

  祁韫与她比肩并行,两人沿着园中小路,漫步在云遮雾绕、仙气飘渺中。许亦涵只顾着偷眼看他,不时回一二句,却未曾留意去往何处,待恍过神来,才惊觉已过了堕仙台,下九重天,到了人间边缘。

  祁韫不摆架子时更加亲切和蔼,言行举止都令人倍感舒适。此刻他稍走在前方半步,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领着她,巡游着下方人间。

  两人腾云而行,见凡间之景,有大好江河尽收眼底,村民农户男耕女织,都城平民来往于街市,男女欢歌,友朋觥筹,说不尽的好景幕幕。

  许亦涵因想到曾在人间轮回那几世遭遇,思及为人之酸甜苦辣,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艳羡:“凡人羡仙,焉知仙界寂寞拘束,远不如凡间热闹。”

  祁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亦涵不知他在想什么,二人默默无声地飞了一阵,忽而出了繁华京都,一纵云就到边境兵戈交界处,景象骤然一变,霎时间满眼祥和美好,尽为鲜血淋漓之杀戮所取代,战场之狼藉哀嚎,厮杀之血腥恐怖,满地断肢残躯目所不能收,鼻间萦绕皆是沖天之骇然血气。腐败的死尸上生蛆肿胀,一具具堆叠如山,将长河拥堵。

  这恐怖的人间地狱,教人望之心悸,虽则不久前还纷纷扰扰涌出许多心思,此刻触目惊魂,怎能不为之心情沉重?

  许亦涵正欲速速越过此地,却见祁韫忽然停了下来。他俊秀的脸上露出沉静而肃然的神色,微微蹙眉低头细观,双手背在后方,久不出声。

  许亦涵只好也停下来,看着脚底下密密麻麻向前沖杀的士兵如一群蝼蚁,被战争这一庞大的机器不断收割着性命。

  祁韫开口,似是酝酿已久的问询:“亦涵,你若为王,见此兵戈,作何感想?”

  “有战事,也只好如此吶。”许亦涵想得简单,挠挠头,道,“顶不过是奖功罚过,以利诱威逼,总归有人愿取荣耀官衔、荣华富贵,亦甘心为国捐躯。”

  祁韫一瞬的表情,不知是讶异抑或早有预料,他深深看向她眼底,似意有所指:“那,若可不兴战事,不动干戈,不损士卒,不酿惨祸,何如?”

  这话却暗示得极明显了,许亦涵一愣,心底不知是苦涩或别的什么,一时片刻竟不能作答,仿佛觉察到哪里有陷阱,却止不住自己往下跳的脚步。

  见她沉默,祁韫索性再度直白点出:“亦涵,朕既为仙界与人间之主,护佑仙臣人子,皆为职责所在。战事惨烈,能止为上策。朕,愿你三思而行。”

  这话说得可谓意味深长,许亦涵心底好不是滋味,偏偏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怔忪半晌,开口却是件不相干的事:“你要成亲了?娶谁?”

  祁韫不答,许亦涵执拗病犯,又重复道:“你要成亲了?娶谁?”

  祁韫缄默片刻,似下了决心,抬眼正视她,澄澈的眼中映出她倔强的脸,他薄薄的唇瓣轻轻一碰:“是。东君玄女。”

  许亦涵哀伤了一秒钟,她毕竟不是那种悲情挂的女子,迅速调整了语气,摆出玩世不恭的姿态,略略嘲讽地看着他:“那你以什么身份来‘愿我三思而行’?你又不娶我,还要指定我嫁给谁,是不是脸有点大?”

  “……”祁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到底是天帝有涵养,最终虽未答上她那两句反问,却仍旧镇定自若地,如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言语寻常,与她同返九重天。

  许亦涵行至月老阁前,憋了许久的邪火骤然腾起,霎时间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她沖冠一怒,身旁早有众仙哭哭啼啼各各来扯衣袖的、哭天抢地的、撒泼打滚的,叠了一串串的小仙女,唯恐她下了手,又将月老阁夷为平地,斩了人间千万情丝姻缘。

  有这许多仙耍无赖拦阻,抱腰的拽大腿的拖得许亦涵无可奈何,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不能泄愤。

  怒斥甩开了众仙,在天庭各处逡巡徘徊数圈,到哪里都被防备监视着——各宫早互通讯息,知道许尊者心情不佳只恐有祸事上门,故而处处放出小仙来盯着这个蛮子一举一动,这样数十双眼明里暗地地瞧着,许亦涵此刻不仅是憋屈,更是浑身不自在。

  如此暴躁良久,竟无丝毫消减之迹象,许亦涵急火攻心,索性一跺脚一甩袖,复下九重天,奔着魔界九罡山狂飙而去。

  这一尊煞神来势汹汹,到九罡山脚,却无人拦阻,诸魔与仆从等,见她皆面色如常,似乎她一介仙人进出魔界,乃理所当然之事。

  许亦涵本是来寻衅滋事、意欲趁机大闹一场,偏偏这些妖魔乖巧老实得没趣,教她好生失望,遂一时胆子肥了,将那火烧青阳山行宫之事抛在脑后,径上山去找魔王。

  “砰——砰!!”踢飞两颗碍事的石子,瞬间打在窗格上,旋风般鉆入殿内,许亦涵像一阵风卷进去,人未站定,就先嚷道:“流氓!出来!”

  说来也是她面子大,话音才落地,就见卧榻上风羽一凝,幻化出个人形来,仍是那魔王殿下,慵懒的卧姿、漫不经心的表情,还有刚出浴后热气蒸腾的肉体仅用薄纱掩盖,若隐若现,好不撩人。湿润的发丝更显墨黑,几粒圆润的水珠挂在肌肤表面,被折出光彩来。

  那双桃花眼懒懒睁开,抬眸望向许亦涵,旋即一笑:“看样子,想打架?”

  许亦涵愣了愣,一扬下巴,撸了撸袖子:“对啊!来打架!”

  魔王殿下(十二)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魔王歪着头,美目微挑,唇角的戏谑之意更深,道:“想揍人、被揍,还是势均力敌地打到瘫痪?”

  这问话,着实贱性极大,浓浓的炫耀张扬味道扑面而来。

  许亦涵懒得吭声,腰间短剑抽出来,霎时在掌心化作千百件尖利剑影,无声无息就朝着座上那人疾驰而去,闪掠的速度快如雷霆,寻常仙魔,根本捕捉不到。

  魔王抬起眼皮推出一掌,黑色的气浪霎时间震蕩开来,一圈圈水纹涟漪一般,墨羽翻飞,无形无影地消散。

  招式不但厉害,还浮夸。许亦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脚步向前一跨,判官笔出手,虚空中草书而成的字符一列列飘飞出去,迅速结成一张网格将他包围在内,墨迹中渗出血色来,罩出黑沉沉蛋壳状的囚笼。

  这两招出手片刻间断也无,就似丝毫没有在意他如何应对前一招,接下来的招数就带着浓重的杀气源源不绝地飙出。

  魔王眉头一皱,一动不动坐在卧榻上,先将身上的水迹运功烘干,才全心投入,跃上半空与她在大殿当中你来我往地招架比划起来。两人一直打到殿外,腾上云端、遁入地底,直斗了个天翻地覆,风云变色。

  两人的身影纠缠不休,观战的群魔仰头围观许久,有实力与许亦涵相当者,神色肃穆,眉头拧成疙瘩来,喃喃道:“不想她的功力又进一步,果然天赋异稟,奇才、奇才。”

  他不知许亦涵那是化悲愤为力量,把失恋的痛苦发泄在了蛮力上,所以才比平时发挥得好上三分。

  魔王看似与她不分胜负,但他额上半颗汗水也无,却证实了许亦涵的揣测。

  法力高过她不稀奇,但高到可以自由控制输出程度,克制到分毫不差始终与她保持平手,这就只能证明他比她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此事虽也算不得什么秘密,然则如今想起,便感憋闷得慌。许亦涵受此刺激,更拼命地把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皆耍上几道,又疯狂将乾坤囊袋敞开,变着花样把收藏多年的法宝陆续丢出去。

  魔王招架得住,又很有素质地表现得一切刚好,既不浮夸让步,也不致过分打击许亦涵的自信与自尊。

  如此这般闹哄哄,大战了千百回合没个休止,许亦涵渐觉吃力,动作慢下来。那火一般烧灼肺腑的愠怒和几乎沖破天灵盖的愤懑,在长时间的激烈交手中,与体力一同被挥洒一空。

  “你就不能让我打一顿吗?”许亦涵无理的诘问脱口而出,笔尖点出一团团绿色雾气小球环绕在身侧,当中片叶飞舞,渐渐蓄起仙气,强势地由内向外激射出边缘锐利如刀片的绿叶。

  魔王手一动,晃出重重叠影,招架着铺天盖地的攻击,他忙里偷閑,在骤然静止的某一片刻,透过你死我活的杀意与兇器,瞥她一眼:“你想得可够美。”

  话岁如此,他却嘴唇一动,将诀与咒念出施展,身上霎时分裂出一道影子,幻化做分身,接过许亦涵的招式继续与之缠斗,本体却从头顶飘飘然挪走了。

  不到半柱香功夫,万千绿叶骤袭,雾气化作气刃迅疾如电地射出,许亦涵一支判官笔,在“魔王”几处要害擦过,墨迹涂在上面,一字字贴着封印大术,穴位也遭了戳点袭击,勉为其难抵抗数招,终不能力挽狂澜。

  许亦涵星眸一亮,收了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赤手空拳在他胸口打出无数道残影——“啪啪——砰!”

  一阵暴击之后,“魔王”被揍飞了,自半空被甩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还竭力配合着演出,喷出一大口血来。

  许亦涵舒展了一番筋骨,长出了一口气,额上香汗滚滚,负能量也随之带走数层,此刻缓缓从半空落下,望着不可一世的“魔王”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模样,莫名一阵快感。

  虽知那是假的,但也毕竟是他的化身。

  魔王不知从何处现身,立在她身侧,与之一同凝视着“落败者”狼狈的样子,周遭围观的妖魔看得目瞪口呆,一脸偶像碎灭的哭丧表情,跺着脚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殿是不败的,这是幻觉……”

  许亦涵耳聪目明,眼珠子一转,侧身问:“不怕堕了你的威名?”

  魔王低头斜视她一眼:“本殿的威名时时可重塑。”

  许亦涵心底复杂莫名,五味杂陈难分悲喜,仰面却笑了:“打完架好喝酒,快上酒来。”

  “哼。”魔王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魔界什么都可没有,就不能没有酒。只怕你喝不动两杯便倒,败坏了本殿的兴致。”

  “本仙就怕喝垮了你!”许亦涵一面说着,一面凑到他身前,细细观摩着他的扇面,顿时一蹦三尺远,“死魔王果然变态,青天白日就看起了这种东西!”

  魔王欣赏了一下扇面上栩栩如生的动态春宫图,翻了个白眼:“仙界俗人,果然无趣木讷,不解风情,怪道宣扬无情无欲,遮遮掩掩,好没意思。”

  “魔界淫贼才把变态当情趣。”许亦涵反唇相讥,“我等仙人追求的都是纯洁的爱。”

  魔王微微一笑:“纯洁的单恋?自作多情的乐趣?”

  许亦涵剜他一眼,却忍不住又往那扇面上瞧了一眼,倍感体内有一股野性自在的洪荒之力蠢蠢欲动。在这毫无规矩的魔界,纵情任性、恣意妄为,不须遮掩、逢人便惺惺作态,着实将她在天庭竭力装饰出的修养与规矩剥得一干二凈,几乎就快要原形毕露了。

  未及细思,二人斗着嘴,转眼就飞至魔王寝宫。底下人早已呈上了美酒若干坛,整整齐齐码在门口榕树下,立起一面高高的屏障。

  许亦涵眼睛一亮,豪气干云,喝了两壶不过瘾,索性丢开玉壶,抓起一坛,便仰头望嘴里灌,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

  魔王也不拦阻,懒懒坐在一侧,斯斯文文一杯杯地喝,不时接她的话。

  “哼,你喝,你也喝——”许亦涵酒量不及吹出来的牛皮大,三坛半过后,踉踉跄跄举着残余的半坛子酒,跌跌撞撞至魔王身畔,却似要霸王硬灌酒,外带一个劲傻笑。

  魔王殿下(十三)和天帝的十世情缘

  魔王敛眉看一眼那酒,轻轻一笑,收了扇子勾着她的下巴笑道:“要我喝?”

  许亦涵摇摇晃晃,眼前见他那张俊脸模糊出了三个重影,胸口裸露的肌肤光泽诱人,鼓起的胸肌轮廓硬挺性感。

  她眼睛一亮,半瞇着眼盯着他的肉体看了一会,喉间滚出沙哑含糊的话:“喝、喝——”

  “你先喝。”魔王甩着手腕把扇子转了个方向,四两拨千斤地将那坛酒送回许亦涵口中。

  醉后全无抵抗力的某人不明所以,酒坛已是底朝天,咕咚咚向自己嘴里灌,呛得直翻白眼,悬空的手臂抖动起来,美酒从唇角淌下,顺着下巴滴在胸口衣襟上。

  “啪!”空坛被砸在地上,霎时四分五裂,碎了个彻底。

  “……”许亦涵晕晕乎乎站在魔王面前,东倒西歪跳舞似的在他跟前左摇右摆,半晌才艰难地从插曲回到主题上,道,“该你……该你了!”

  魔王直勾勾盯着她醉态可鞠的模样,红扑扑的小脸上藏着两个若有若无的浅浅梨涡,素日眉眼间的飒爽,为娇嗔媚态说取代,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万种风情来。

  这一凝视,缱绻慵懒顿生,魔王的扇子勾着女人秀气白皙的下巴,慢悠悠拉着她到自己跟前,低头越靠越近。

  许亦涵愣愣地盯着他幽然深邃的眼瞳,脑中断了弦似的,一片空茫。随后便觉唇上微凉,一股霸道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与她的呼吸缠在一起。柔软的碰触与辗转,颇有几分熟悉味道,理性还未上线,身体却先行一步,大开方便之门,任他舌尖探入檀口,长驱直入捣搅起来。

  “唔……”游走在齿间与上颚的舌灵活挑逗着,厚实的舌面上细微凸点轻柔掠过,又重重地推入抽出,勾去大片琼浆玉露,将甘甜津涎尽数扫蕩,吻得啧啧有声。

  唇上还有薄酒,酒香自口中传递,暧昧萦绕彼此间,教两人心跳渐急,身上隐起燥热。

  绵密而热情的激吻来得突然,癡缠间说不清是惯性使然,抑或触动了心弦,许亦涵恍惚中慢慢迎合起来,身子渐渐软下,倒在他怀里倚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这一个长吻直至许亦涵将要窒息方罢,唇瓣相离,却有淫靡银丝拉长坠下,晶亮的玉珠从两头滑向中心……

  “你……”许亦涵朦胧睁着眼,定定望着他唇上被啃出的牙印,伸出青葱般的玉指,在半空中虚点几下,“流、氓?”

  “哎……”魔王用扇子拨开她的细指,“你不是让我喝么?喝了,味道不错。”

  这般侮辱智商的言语,听得许亦涵一愣一愣,好一会,瞪瞪杏眼,道:“哦。”

  她摸摸自己湿润的唇,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突然一甩手,再度豪气顿生,挽袖道:“再来!不把你魔族喝穷,本仙不是大尊者!”

  大魔王一副“呵呵”的表情,手一指地上那堆成小山的酒坛:“请君自便。”

  “哼哼哼。”许亦涵一伸手,隔空抓来一坛,边喝边浪费,倒把衣衫打湿了大片。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是想求醉,任你如何的好酒量,也撑不了多久,何况许亦涵这样的水货。

  魔王在侧悠悠地细斟慢酌,就等着瞧她的笑话。

  许亦涵醉便醉了,人更不老实,砸了酒坛,一跃跳上桌,一手叉腰,扬天观月,半晌忽而暴怒,芊芊玉手戳着当空那轮无辜明月,破口大骂道:“祁韫你奶奶个腿,没良心!变心汉!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魔王眼疾手快从她脚下夺了酒壶玉杯,向后腾空飘然坐在榕树上,斜倚着粗枝,一腿伸直,一腿屈膝,右手撑着额头,俯身向下看戏。

  许亦涵在下方跳着脚越骂越急,嘴皮子也利索不少,秃噜出一串串连魔王也未曾听过的脏字儿变体,把个堂堂天帝翻来覆去嘴上凌辱一番。随后大概是骂得亢奋,也上了境界,故而将那咒骂对象的范畴无限扩大,一会指责月老老不死的还有两副面孔,当着面谄媚背地里却扎了她小人;一会斥着那素未谋面的东君玄女,问她凭什么横刀夺爱断别人几世情缘……

  这些都还靠谱,到后来,一时骂那月亮太圆不懂人心残缺,一时抱怨九罡山山太高太陡,魔王寝宫外的花花草草长得丑……总之天上地下,人间仙魔界,无她能看顺眼的人事物。

  魔王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当单口相声听,倒也津津有味。

  然后就听见许亦涵点他的名了:“王八羔子大魔王,臭流氓,死变态,长得像个妖精赛过女人,天天躺尸一样横着也不怕腰椎盘突出,卑鄙无耻下作,有种和我正面刚再让我一手一脚锁住丹田断奇经八脉收起奇葩蛊我就不信打不过你……!等本仙练……练成玄宫七杀晴时雪大法,再来收拾你——嗬!!”

  她一跺脚,把那石桌震了个粉碎,摇摇晃晃,眼见着重心不稳要倒,被一阵风柔柔扶住,旋即眼前薄衫飞掠,迎面就扑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被拦腰揽靠在颈下,随后轻飘飘地凌空上了天。

  许亦涵丝毫不为环境变化所动,嘴里还嘀咕着:“耍流氓强娶仙女,耍流氓下药强奸,耍了流氓不负责任……”

  嘟囔了好一会却忽而静默无声了。

  魔王低头看着她瑟缩在他怀里的小脑袋,正欲开口问话,却听她猛地“哇啊”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果真撒起酒疯来,疯癫亢奋、口无遮拦、撕心裂肺,都给她占齐全了。

  这人一边哭,一边坚持含糊不清地絮絮,作怨妇状,话题又回到那薄情郎负心汉身上。

  最后嗷呜一声,绝望自弃道:“他就是不喜欢我!!才这么欺负我!!”

  哭声渐弱,许亦涵显是愈发动了情,鼻涕眼泪直往他尊贵的衫子上抹,抽抽噎噎快断气似的,当真掺了几分感伤落寞。

  魔王挑挑桃花眼,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怎会?你不是他十世轮回的有缘人吗?或许他有苦衷也未可知。”

  许亦涵果真进入了角色,哭哭啼啼道:“嘤嘤嘤……他历十万劫,轮回十万次,才特么遇上我十次好吗!”

  “……莫若还是从了本殿。你我有床笫交欢之缘分,想来是命定。”

  “呜呜……不要!”

  “为何?”

  “我只嫁天帝!!你只是个拿不出手的魔王。”

  魔王伸手将她往华丽柔软的大床上一丢,居高临下,睥睨斜视问曰:“哦?你嫁的是人还是那空衔美名?”

  许亦涵在床上弹了几下,舒舒服服地放松全身,扯过一个枕头垫在脑袋下面,整张脸几乎陷进去,被触感美妙的枕套摩挲得困意狂袭,早没了别的心思,哼唧几声,低喃道:“要美人也要头衔……”

  魔王冷哼一声:“若天帝是那猪狗牛羊间的一种,你也嫁?”

  许亦涵已安寝酣眠。

  魔王殿下(十四)关于在床上说的那些羞羞的话……

  宿醉一夜,次日直睡至日上三竿,毕竟是仙人,倒没什么头疼脑热嗓子疼的不适感,只是睡得太久太沉,脑子昏昏。

  许亦涵的眼皮开合了数次,才算把眼睛彻底睁开,朦胧的视线焦点聚集,一张放大的俊脸,无限靠近地出现在眼前。

  “……”

  许亦涵眨巴眨巴眼,呆呆地欣赏着近在咫尺的美色。

  无论如何细看,也找不出半点瑕疵的完美肌肤,光滑柔嫩似可掐出水来,眉飞入鬓,乌发如瀑,衬得身上雪白雪白的一大片,几近透明。

  线条轮廓明朗而不过于生硬,恰到好处的英气与俊逸。雪白的颈子紧绷,下方锁骨突起,胸口衣衫半遮不掩,被强健的胸肌撑出形状,说不出的野性狂放与媚色相融。

  忍不住顺着腰线不断向下看,修长的大腿笔直地交叠,光滑的皮肤下,是硬邦邦又有弹性的精瘦肌肉。腹部影影悼悼,只瞧见两道人鱼线交向一点,一块块整齐凹凸的腹肌如同田间阡陌,分割出沟壑来,偏生又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内蕴着饱满的热情与精力,似可无休止地挥霍。

  这里目不转睛地过烟瘾,却忽听得一声轻咳:“醒了?”

  许亦涵做贼心虚,猛地背过身去:“你怎么在这!!”

  魔王一手支着上身,目光盯着她裸露的香肩:“这是本殿的寝宫,是该问问,你为何在此?”

  被这样一点醒,许亦涵脑中电光石火,忆起昨日交手比试、借酒消愁之事,然则醉后的光景,却非她所能知。许亦涵也知道自己酒后品行,免不了心底更虚,缩了缩脖子道:“诶?魔王殿下,今日大吉,宜自尽出殡安葬轮回,机不可失,本仙先走一步,有缘再会,呵呵呵呵……”

  她说到半截,猛地从床上跳起,脚不沾地就往外跑。

  魔王扬扬手,华丽的大床四面与顶端骤然升起一道幽幽蓝光,将二人罩入一个结界之中。

  许亦涵试探了一下,仙气为蓝光所吸,试探性的攻击毫无作用。

  许亦涵气急败坏,无奈回身瞪着他,又盘腿坐下,正色问:“你要怎样?”

  魔王对曰:“昨夜连喝带砸,损耗我魔界上等佳酿七坛;吐脏本殿绝地幻境出产蚕丝纱衣一件,温桥醉梦阁出品上等床垫一张,织女亲手织就限量款锦被一条……折以仙石,约莫十万八千七百颗。若恐本殿讹你,我座下敛财小妖有完整证据可供调取查阅……”

  “……”许亦涵磨了磨牙,“酒也算?那不是你请我喝的吗!!!”

  “也罢,露水姻缘一场,给你免去此项,共计十万八千六百九十三颗仙石。”

  “……我说为何那酒色香味皆是极差,原来你给我看门仙都不喝的烂酒!!”

  魔王耸耸肩,一脸迷之微笑。

  许亦涵与他大眼瞪小眼,无人言语,空气里都是萧索,气氛极为严肃,彼此以眼神厮杀,仿佛在玩一个名为“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我靠!”许亦涵猛地甩甩头,捂着酸痛的眼道,“算你狠。本仙一月俸禄不过七千仙石,你一点破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魔王慢条斯理地坐起来,额上血珠摇曳,沉郁的光华暗敛。他一手捻着一绺发丝,笑望着她:“跻身四大尊者之一,俸禄如此低微,天庭有眼无珠,不如投奔魔界?”

  “别炫富啊!”许亦涵剜他一眼,“天庭掌控人间与地府,经费不足,实属情有可原。你魔界孤家寡人茕茕独立,还不时掳掠人间财富,不懂得养家糊口的难处。”

  魔王勾勾嘴角:“懂啊。正妻尚未过门,折去一座行宫;陪练陪酒破费十万八千七百仙石不说,听的情话还都是对别人说的,头上冒绿光,备胎稳稳做。怪道人间圣者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偏偏你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饶是许亦涵这样脸皮厚的,此刻也不免臊红了脸,一会儿惦念着卖了自己也赔不起他的行宫,一会儿满脑子“卧槽我昨晚说了什么”,一会儿后悔在蓬莱时不曾用功修炼此刻想耍无赖也打不过他这可如何是好。

  魔王玩味地欣赏了一下她的表情,而后突然伸出手来,许亦涵一惊,连人带盘着的腿向后就要蹦走,被魔王一个眼神削回来。他那比女人还嫩的手握住她的腰,捏了捏,道:“我在砚秋池为你解除蛊毒后患,植入冰珠一粒。这几日感觉可好?”

  听得此言许亦涵大惊,忙运转仙气去细细探知,果然有冰珠一粒,藏得极为隐蔽,散发着一缕缕寒气,渗入经脉。经此几日,仅余米粒大小。

  她的修为虽不比魔王,但毕竟也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如此一查探,便知那东西可凈化三魂七魄、仙根仙骨与肉身,于修为提升大有裨益。

  许亦涵一脸别扭地盯着他,好半天欲言又止。

  魔王似知她在想什么,幽幽道:“本来在冰室闭关,可炼玄晶一枚,作为补偿奉送,助你于下次天劫前突破乾元境,以表我狂性发作对你这样那样的歉意,谁知你一把天火烧得干凈。”

  许亦涵胸口憋着好大一股无名气,鼓着腮帮子两眼发黑:“玄……玄晶……”

  “玄晶,没有了,被你,烧掉的。”魔王微微一笑,再一次强调。

  许亦涵勉强支撑着自己,念了几遍清心诀,才将负能量涤蕩干凈,长长吐出一口气,用超脱红尘的语气问:“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那妖娆的桃花眼盯着她上上下下扫蕩,含着露骨的谑笑轻佻:“既是心有所属,那就以身相许代偿债务吧。”

  许亦涵思索片刻,毕竟为仙者不似凡人把那臭皮囊看得有多重要,何况一次也是做,百次也是做……牙一咬,心一横,多看了几眼那风华绝代的脸,暗想不亏,便豁出去,说干就干,猛地将他扑倒在床上……

  魔王殿下(十五)边咬奶子边肏穴……

  高H许亦涵骑在他身上扒衣服,魔王老老实实躺着,任其为所欲为,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忽然问:“你可知本殿名姓?”

  许亦涵一愣,在脑海中搜索良久,摇摇头:“你有姓名吗?”

  魔王道:“凤知卿。”

  “……”许亦涵眉头颤了颤,“你娘一定很爱看坊间流传的玛丽苏小言吧?”

  魔王一笑:“我没有爹娘,在长安街头着一小道长合过八字起的。”

  “噢。”许亦涵随口道,“正好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天生一对。”

  知卿顿了顿,猛地翻身将她压倒,零散的发丝铺了满床,大片鸦黑之中,女人莹润白皙的脸上表情一愣,暗敛的眸底漾开浅淡的涟漪,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觉转瞬即逝,快到她还没有品味出其中的滋味与含义。

  修长的指节插入浓密的黑发中,缓缓在女人头顶摩挲。五指灵活,轻巧地在那冰清玉洁的娇躯上拂掠而过,衣衫落地,其内如霜似雪的嫩白肌肤颇有被滋润的光泽,隐约泛着淡淡的幽光。

  魔王的动作本来从容轻柔,待许亦涵上身褪去,见那玲珑小巧的双乳秀挺可爱,登时瞳孔深处浮光一闪,心中大动,低头俯身,一口咬住一侧雪乳,吮在唇间逗弄嘬吸数下,深深吞入口中,舌尖勾舔亵玩不止,水淋淋抹出大片湿迹。

  突如其来的直接碰触,令许亦涵猝不及防,身子猛地一颤,惊呼出声,不及话音落下,便觉胸前脆弱私密尽被掌控,或为唇抿齿刮,或被一手完全覆拢,在手心揉捏,搓得乳尖胀大许多,红彤彤圆鼓鼓,羞赧而又充满欲望。

  “哼~~啊~”

  身子间歇性地颤动着,被啃咬着的两点敏感至极,不时将阵阵波澜蕩至灵魂深处,那抓不着碰不到说不準的某一点,一经刺激,便教电流窜遍四肢百骸,快感在体内肆意涌流。女人眉心皱了数次,贝齿深深印入饱满的唇瓣,一声低吟便由此溢出。

  魔王健美的身躯更紧地贴上来,压在身上的分量刚刚令人感觉被占有,结实有力的肌肉摩擦在暗流涌动的腹间,遒劲紧实的腿强横地挤进两腿间,坏心眼地以膝顶撞向腿心嫩穴。

  湿软的舌,狂野的手,还有那充斥着雄性气息、精力旺盛的肉体,许亦涵被撩拨得动情,娇小的玉体微颤,蜜穴内窄细的花径渐被浸湿,外泻的汁液打湿了花唇,被男人的膝碾开大片水痕。

  恍惚中渐入佳境,被开垦过的身子再度回味起曾经受过的巅峰快感,那刻骨铭心的滋味,略一思及,便是心跳如雷。许亦涵两颊泛红,微睁的眼朦胧溢出水光,呼吸愈发短促而急切。

  “啊……”朱红嫩唇一张,在喉间千回百转的柔媚叹息悄然飘出,如风一般灌入凤知卿耳中,在心上穿堂而过。不过是一个无意义的字眼,却教人霎时间颠倒沉沦,登时血脉贲张……

  唇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濡湿,那灼热的呼吸变得更加滚烫,随后冷不丁咬住一粒嫣红乳尖高高拉起,同时双膝将她两腿大大分开,顶着一根粗壮大柱,抵在了嫩穴上!

  慢慢律动的腰臀,令火热的龙根与女人湿漉漉的花户大肆摩擦与碰撞,掐着奶头的双指捻得更用力。

  “啊——痛!”许亦涵一声尖叫,猝不及防两个奶子皆被蹂躏,拉扯着疼,掐揉着也疼,腿心却在毫无规律的随意接触中愈发泥泞不堪,蜜穴内湿滑的感官,说不上是痒抑或某种搔痒,像缺了什么,空寂恍惚,教人心神不宁。

  魔王毕竟是魔王,大抵女人吃痛的神情与呻吟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快感,非但齿下与指上不留情,还变本加厉,杵着硕大的圆头,探入蜜口之中。不等许亦涵缓过神,玉柱撕裂狭窄的穴口,强势而悍然无畏地挺入,一路捣干至深处……

  “嗯~~哈……啊!”骤然袭来的痛楚与被侵犯的异样感觉,顷刻间与胸前两点已然麻木的痛相融,女体痉挛着战栗片刻,牙齿打着寒战一般,面上微微扭曲,俏脸显露出兇意,攥拳的双手猛地砸在床上——旋即被魔王迅速扣住细小的手腕,轻巧地拧过头顶向上伸。这样打开的姿势,颇令人感到屈辱,双臂失去自由,春光尽泄的胴体再无遮掩,摆出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

  才欲出言抗议,入至幽穴深处的龙根款款抽送起来,最初几下虽尚算温柔,但那物什粗似小臂,长如擎天巨擘,金枪不倒,所过之处,高高隆起的紫筋粗粝碾磨,绞得嫩穴欲液横流,一进一出,花径内已泛滥成灾。再出入插送,便听得“咕叽咕叽”的声响绵绵不绝,被棒身带出的蜜汁散发出淡淡的麝香,淫靡地涂抹着下身私密处前前后后,被卵蛋抽地白沫四溅,愈发浪蕩得不堪入目。

  “啪、啪、啪……”一声声有力的脆响,伴着沉稳规律的撞击响起,囊袋只能抵在穴口,深入幽穴的玉茎方是直抵灵魂一般,震蕩得许亦涵一颗心蕩悠悠,如颠簸在不疾不徐的浪潮之上,轻摇款摆,却又勾起密集的快感在小腹深处、尾椎与大脑中炸裂,迅速波涛翻卷,怒海狂波淹没头顶……

  “好深……嗯唔——那里……”咬字不清的低喃里,带着丝丝轻颤的尾音,婉转起落,不经意的娇嗔里,带出诱人的媚态。

  交叠的颈项彼此紧密依靠,被大力肏干的女体不住上耸,香肩雪颈皆被纠缠舔舐过,留下微凉湿意与淡淡红印。趁着她沉浸于波澜壮阔的潮汐涨落中,魔王一口含住将近透光的粉红耳根,暧昧至极地以舌尖勾画着轮廓。

  许亦涵浑身剧颤,惊叫声都变了调,弓着身子小腹紧绷:“别别,唔——啊~!!”

  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一阵热气,酥酥痒痒鉆入耳孔:“偏要。”

  与之同来的,是性器近乎粗暴的交合顶撞……

  魔王殿下(十六)记着是谁在肏你!

  高H“啪啪啪啪……”密集的肏干声在耳畔响起,许亦涵恍恍惚惚,眼前只剩下一片迷雾般的模糊影子,身上精瘦的躯体汗涔涔散布着浓烈的雄性气息,发丝飘摇落在胸口,下身被肉柱戳捣得厉害,一阵阵深鉆,剧烈研磨下,嫩肉淫靡汁液四泄,刮得红肿的穴口,早被白沫浸染。

  那擎天巨物雄赳赳挺入花径,粗胀得撑开坚韧的内壁,将狭窄的甬道豁开绷紧,饱满的快感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肉冠直捣黄龙,棱角撕扯着细嫩的皮肉,将堆叠的褶皱绞得层层凝结,一挤一碾便溢出淫水来。

  疾风骤雨般的耸动不住将妙不可言的触电感扩散,一浪浪上涌没过头顶,淹得人窒息一般,却又于波涛间隙中急促呼吸着,舒爽得玉雪娇躯痉挛。两条纤长玉腿如藤蔓一般盘绕在男人腰间,下身微微上抬,迎着巨棒肏弄的角度,教它入得又深又重,在体内湿软密处好生刮碰研磨。

  紧翘的丰臀绷出性感的曲线,股沟处却早被蜜液沾染得湿润淫靡,一股麝香浓郁的溪流顺着沟缝不住下滑,把两瓣雪臀涂抹得湿滑黏腻。

  被肉柱杵着狂插的玉穴嫩肉红艳艳魅惑至极,花唇翕张如蚌肉开合,此刻亦为强行外敞,那原本娇羞可人的裂缝,如今是淫穴骚浪贪欢的所在。男人的两颗囊袋沉甸甸,积蓄着多日的精华,一个劲向那私处疯甩,沾得淫水,拍打时脆响声声,反反复复,将交合处弄得一片淫乱,泛白水沫缓缓滑落,春情糜艳,不堪入目。

  “嗯……啊啊——不要~~~哦~”许亦涵皱着眉呻吟,那巨根却又入至极深处,顶着娇嫩点一撞二磨三刮蹭,肉柱在蜜穴里肆意摇摆旋转几下,便如搅动了一谭深水,那中心迅速卷起漩涡来,涟漪四下扩散——中心点却觉沖击一浪浪突袭而至,来得迅猛,节奏忽快忽慢,教人捉摸不定,更无力承受汹汹狂起的快感与满足,一颗心似在胸腔扩张到极致,以至于呼吸亦有几分艰难,那滋味却是毫无怜惜之意,反倒变本加厉灭顶而来,将这动情的敏感的胴体,彻底埋葬在漩涡之中,沉浸在澎湃的极乐之境!

  声音发颤,四肢战栗,小腹抽搐着,几乎不知如何是好。由着那玉茎深入浅出,由着那一双手揉捏着臀肉弄得满是淫汁,由着发软的身子被顶干得一耸一耸,小奶子上摇下晃,竟也有几分似要脱离胸口的态势,乳尖的痛楚仍旧若隐若现,她便鬼使神差伸出手去,握住了两个小馒头……

  凤知卿视线一凝,瞳孔渐渐缩小,焦点却是越盯越紧。

  白晃晃的女体在被插得扭臀摆腰,极近浪蕩之能事向他求欢,两腿还主动勾着他向她体内深深肏干。一低头就可见悍然肉柱连接着二人的身体,将亲密无间的距离迅速拉至负值,销魂洞中收缩得厉害,一个劲绞着他的伟物,纠缠攀爬上来,裹得严严实实,蠕动不已。内里的湿软与温暖,教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就此长埋体内,再不分离。

  酥麻的快感自尾椎上扬,插得本就急了,几乎已然有些乱了分寸与节奏,骤见她两手抓住自己的奶子,嫩白的小手覆在乳头上轻柔地抚慰一下,而后便似动了情惹出欲火来,纤纤玉指半是生涩半是犹豫着夹住红果,学着他此前的模样,压在指腹搓捻,又以掌心完全包裹玩弄,揉得肆无忌惮。

  她自己不知道这模样有多糜艳,却令知卿好一番气血上涌,巨刃失了控开始左沖右突,在穴内深浅不定地一顿猛插,两眼直勾勾锁定在她胸口,眼睛一眨不眨地全程观摩着女人自摸爱抚的画面,还有那水蛇一般扭动的腰肢,热切地迎合着龙根。

  “你这浪蕩的身子,可比嘴诚实多了!”魔王喘着粗气,俯身在那白晃晃的雪白肌肤上舔了舔,双唇嘬吸着,吮出一个鲜红的印记来。

  那痛感与快感齐齐袭来,胡乱流窜,教人捉摸不定,许亦涵微微敛目,看着腹上那个吻痕,红艳艳的一片,还带着银丝亮光,一条柔软的舌在其上转着圈徘徊,男人宽阔的肩膀下有力的胸肌火热地贴近,惹得这具欲火烧灼的身子浪蕩得如同被千万蚂蚁啃噬,一时饑渴难耐,朱唇轻启,咿咿呀呀的叫声里媚意十足:“嗯噢~~啊啊啊!哼~~嗯……干……呼……用力……哈,肏到……到了……”

  知卿直起上身,将她一腿抬高几乎呈直角举起,他以一臂环抱,下身抽插的角度随之变换,龙首对準一点,发动了粗暴而热烈的插干,许亦涵还未缓过神来,那玉柱早已进出了几个回合。接连暴涨的热浪沖得许亦涵如同小舟在海上跌宕,刚提起一口气,又被节奏狂猛的抽插打断,呻吟支离破碎,只剩无意义的单音节随着肉体碰撞的闷响,与“咕叽”的水声相合成激烈的乐曲。

  “那……啊啊——那肏……坏……坏了……哼……嗯嗯干,干……好棒啊~~啊啊~唔……呜……”凌乱的叫声渐渐掺杂了嘤咛低泣,哼声里娇嗔意味十足,上扬的尾音微微颤抖。许亦涵抬着头无助地望着在腿心恣意纵横的巨根,眼底又是喜欢又是畏惧,那龟头一次次撞向花壶中至为敏感的一点,肏得她一颗心都似不够跳了,“砰砰砰”的响声回蕩在脑海里,渐渐便为快感淹没,失去了的能力。那一双玉手捏得奶子变了形,莲足脚趾紧紧蜷缩,一处痉挛,处处战栗,就此引动又一波惊涛骇浪。

  一双暗流涌动的眼眸逼视过来,胁迫着她直面身体的欲望:“想要?”

  女人瞳孔渐渐涣散,青丝凌乱,被汗迹沾在脸侧,嗫嚅的唇开合,道:“嗯哼……哼……啊啊,要……要!啊!要到——快~呜呜……”

  “叫我的名字!记着是谁在肏你!”

  魔王殿下(十七)魔王殿下把什么东西肏进了人家穴里……

  高H“哼啊……魔……嗯嗯不、不行……”满室皆是缱绻魅惑的呻吟,许亦涵弓着上身,娇躯痉挛一般,弯得如同虾子。快感密密麻麻在肌肤表层爆发,一股抑制不住的狂热与沖动游走于各处,脑中早已炸开火花。

  “叫错了!”一声清喝,旋即是紧致的翘臀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屁股上沾满的淫水四下溅开,肉体碰撞的疼痛教许亦涵一个哆嗦,只觉得蜜穴将肉柱吞得更深,小腹上高高的隆起,似意味着那霸道玉柱即刻就将捅穿肚皮,一气贯穿她的身体。

  肉冠迅疾而深入地亲吻着花心,在宫颈管壁彼此拉扯,酥酥麻麻的感觉挠在心上,三魂七魄随之震蕩,许亦涵脑中嗡嗡作响,像被浆糊黏住,根本无力思考,只能敷衍着哼哼唧唧。

  捣在穴中那根炽热如火的硬物缓下来磨了磨,颇有几分惩戒意味地凌刮着最为敏感的部分,却是慢条斯理地浅入浅出,直似箭在弦上眼看将发,却突然弦断箭折,教人浑身气力落不到实处,一股子焦躁无名火抓心挠肺地流窜……

  “啊……嗯……”许亦涵挪着身子,一寸寸下移,试着用嫩穴主动去套那粗壮肉茎。

  凤知卿不达目的岂能令她遂意,那玉茎愈发退出,教欲火缠绵的骚穴一寸寸落空,由天堂瞬间跌落地狱,好一阵抓心挠肝的折磨。

  “嗯哈……啊……嗯……要、要……”眼看着就将沖顶,再度体验那欲仙欲死的极度快感,此刻停下,几乎比夺她性命还残酷,许亦涵哪里受得住,眼角眉梢尽是浓烈入骨的渴求,香艳风骚,媚不可言,嗫嚅的唇中轻喘出热气,阵阵躁动萦绕。

  她那十指无意识地抠抓着床单,大腿瑟瑟,细微的颤抖遍布周身,无助地挺着腰肢,水淋淋的蜜洞贪婪地翕张不止,紧窄的甬道内偏生出空旷寂寥之感。

  魔王额上亦有细密的汗珠,他两眼凝视着女人脸上浮现的痛苦不安,在身下铺开的雅黑发丝衬得她肌肤胜雪,诱人的粉红色若隐若现,令他几乎把持不住。

  “说,谁在肏你?”极力克制的语气微颤,男人妖娆的桃花眼中,盛载着满目春光,多胁迫她一秒,也在自虐着一瞬。

  女人小巧的鼻皱了皱,红唇抿了抿,双瞳略显涣散地凝视着他的脸,似在竭力聚集焦点,那懵懂迷惘的模样,看起来极为惹人爱怜与疼惜。

  凤知卿眼底升腾起爱意与宠溺,一时只觉得心上暖风过境,花开锦簇,绿荫繁茂。

  “凤——”许亦涵的眼忽然清明了些许,那急不可耐却又加重了几分,关键时刻识时务又没节操的谄媚本色尽显,声音像是蜜罐里浸过的,听得人骨头都软了,“小凤凤,是你……大魔王殿下在肏我,弄得人家好舒服~快,快点插进来……里面痒痒……”

  这娇滴滴的声儿,若非凤知卿是亲眼看着她从嘴里说出来,还真不敢相信那大大咧咧砍起人来比男人还残暴几分的许亦涵,还有这样的一面。

  魔王怔忪片刻,原先那一股争风吃醋、幼稚的占有欲霎时退散,嘴角又扬起戏谑的弧度:“好啊,你若这样叫一夜,本殿就这样干你一夜,何时你停了……”

  穴内紧紧收缩,大片蜜汁流淌,许亦涵咬着唇,两眼水汪汪地凝视着他:“来嘛……知卿,卿……好空,受不了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噗呲——”一声,巨刃劈斩入里,势如破竹一气贯穿甬道,把个嫩穴塞得满满当当,瞬间爆发出强力的抽插,性器与性器摩擦的声响,彼此紧密契合、互相嵌入的水乳交融,都令人神魂颠倒。

  渴盼已久的大肉棒深耕疾捣,在体内恣意驰骋,再度掀起一阵欲望的狂澜,那山雨欲来的气势,令许亦涵心旌摇曳,胸口大幅起伏着,被狠狠操了几下,顶得脑中一空,舒服得几至癫狂,翻着白眼嘤咛呻吟不止,又至高潮边缘。

  女体瘫软如泥,随着激情澎湃的动作,愈发化成了水,裹着男根极尽媚态讨好。于肉身最为原始无理的享乐之中,一瞬间彼此所感知到的渗透与相契,着实有几分醉人的甜意。

  “嗯嗯、啊~~好……粗……满满的,弄到……啊啊!!要要……知卿!”一声颤抖沙哑的吟叫,伴着蜜穴里突然的疯狂缠咬而来,龙首酥麻,被箍得几乎捋下几层皮来,即便是魔王这样的定力,也忍不住后背一僵,震蕩的电流瞬间爬上脊柱顶端。

  雨打芭蕉,来势汹汹,说不上那滋味究竟如何将她彻底击溃,浑身一冷一热,小腹深处喷射出一股炽热精水,那销魂的极乐如纵情狂舞在云巅,失禁般的羞耻令人头皮发麻,粗重的喘息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亢奋……

  她这一泄身,凤知卿更觉得爽快,一把将她抱起揽入怀中,挺耸的下身分秒不停,那环在后背的双臂不断加重力道,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嗯~嗯!”汗淋淋的细瘦手臂贴着凤知卿的腰一点点向上收紧,掌心贴在肌肤上,留下湿热的印记。她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纤弱的胴体更显得娇小,在他臂弯里不时一颤,滚烫的呼吸喷吐在他胸口……

  迷离的眼眸中,映着飘飘的雾气,令人分不清是真实抑或梦境。

  来不及多想,甬道里那快要被夹断的壮硕巨根,表面忽然生出密密的肉刺,或长或短,扎在嫩滑柔韧的内壁中,略一抽动,那软些的,如同轻细羽毛拂过,痒得好饑渴;那硬的便生生在穴内刮出道道深沟,碾过一个个稍敏感些的点,令许亦涵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啊啊——啊!啊!那……那是什么……”

  魔王大力撞了几下,那物什每每在穴内停留片刻,便上下左右地震蕩起来,捣得许亦涵淫水长流如柱……

  魔王殿下(十八)喷出来让我看看!

  高H火热……极度躁动的火热遍布周身,熔炉般将她化为滚烫的巖浆,处处都似软成粘稠水沫,玉穴里裹着那威猛阳物,缠裹得密实,经过数次喷薄倾泻的高潮跌宕,此刻彼此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令人恍惚中似连自身意志也抛却了大半。

  不知是瘫软的胴体已丧失了準确感知的能力,抑或果真是那阳具在穴内变幻着形态,粗细深浅不定,只全然与收绞舒张的甬道相契合。肉冠癫狂地震动捣搅,硕大的圆头竟就在花壶内旋转研磨起来,极近缠绵之态,又兼硬邦邦的柱状顺着曲折褶皱,以肉刺凌刮,挤弄得连淫液也粘稠不少,从蜜洞中源源泻出的液体,泛着淫靡的浓白。

  “别……呜——受不了……知卿知卿知卿!”许亦涵环着他脖颈的双臂颤抖不止,几乎圈不住,嗓子微哑,瞬间拔高了尖叫不止。此刻她雪白的玉体挂在男人身前,大腿内侧夹着他精瘦有力的腰,下身随着巨物抽插的动作剧烈耸动。话音未落,整根没入的东西化作一条冰火交织的灵蛇,在穴内穿梭往来,所过之处,上一秒还火辣辣,下一刻又被极凉刺激得皮肉紧绷。边角的敏感点,内壁上的凹凸处,随时可能被肆虐而过。

  这样古怪的滋味着实教人受惊,许亦涵“啊”地一声,一颗心痉挛般战栗,两腿抖得兇了,几乎胡乱踢起来,被异物侵犯尚且可忍,偏那东西来去无规律,恣意流窜,随心所欲,如同被点燃的炸药,随时可能爆发出肉体无力承担的快感。

  女体扭动挣扎得厉害,许亦涵嘤咛的哭腔渐渐加重,十指抠着他的后颈,划出道道血痕:“不要……啊啊!出、出去……呜呜呜……坏了、坏……”

  “唔——”一声仿佛极度痛苦的喟叹,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急促的娇喘。许亦涵额上渗出涔涔冷汗,蜜洞内连续几番收紧,已将杵在穴内的东西狠狠绞拧起来。这样深入摩擦与碰撞之后,那滑溜溜的灵蛇自宫口鉆入,迅速在子宫内盘踞成一团,胀大至将其彻底填塞满足。

  脑中电光火石,烟花盛放与漫天飞雪的场景光速切换,如此反反复复,唯有两腿间如瀑泻下的淫水,忠实而清晰地记录着胴体所受的刺激……许亦涵渐渐红了眼,急促大喘着,一手覆上鼓起的小腹,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活物”。

  那底下……精力充沛的“活物”,究竟是什么……

  此起彼伏,盘旋游走,令许亦涵时刻提心吊胆,脑海中嗡嗡作响。

  蜜穴内早不知是电流般的刺激,或细水长流的畅快舒爽,唯有砰砰乱跳的心被放大在残余的理性中。

  好热……那里弄得好舒服……花心被什么咬住了……

  两眼迷蒙恍然中,那熟悉的擎天巨棒再度捣入穴内,碾过细嫩的皮肉细褶,不带任何技巧,唯以粗暴的进入、迅猛的抽插带起新一轮的肉体欢愉。

  魔王一手捏着她弹性十足的小屁股,向内扣着撞向自己下身,彼此迎合,肉柱根部粗粝的茂密毛发深深扎入花户饱满处……

  他微微低头,薄唇汗珠她可爱的耳垂,一路缱绻蔓延至颈间,性感的低语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直刻至许亦涵心底里去:“喷出来让我看看……”

  他如此对她这具敏感的身子了如指掌,如何爱抚、刺激,哪里可以肆无忌惮地亵玩,哪里一碰即引出呻吟媚叫……皆不须思虑便可从容由着性子与喜好摆布至想要的效果;那神秘难解的蜜洞,足以包容他胯下之物纵情驰骋……

  “流……不不出……来了,啊啊哈!唔——”才支吾了几个字,又被知卿一手覆在胸口,乳肉被抵在掌心搓磨数下,丝丝热气渗入其中,顶端红果一触即挺,鼓成圆形,又一抹微妙异样的快感注入。

  胸口、腰腹、脊背……处处为炽热所缠裹,不知是幻觉或他果然神通广大,于肌肤所触及之雾气蒸腾中,又伸出千百只手,触感极熟稔,到处游走爱抚,肆无忌惮地玩弄。光是一边奶子,就被一手握住摇摆揉捏,一手捏着乳头,另有一指在粉色乳晕处画着圈……

  “别碰……啊——”许亦涵勉强睁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写满了惊惶羞敛。此刻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无不被以最下流的方式挑逗猥亵着,若非亲眼所见,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正被十数人同时摆布……极度的羞耻与身体的亢奋,刺激着小腹深处,涨红的脸蛋儿烫得生烟,贝齿一咬,却觉幽穴内骤然一紧,那教人又爱又恨的失禁感,伴着惊慌与隐约的期许,剎那间袭来!呼啸而至的滔滔浪潮卷过头顶,而后在空茫的大脑中轰然炸开……

  男人风骚的桃花眼更是春情蕩漾,因欢愉而眉头骤压,双臂更紧地将她瑟缩不已的胴体拥住,粗大性器被螺旋状收绞的蜜穴箍得几乎褪去一层皮,被他强势拔出。

  甬道霎时一空,一股急切的水线自深处喷薄而出,划出微微的弧度,哗哗地沖向他紧绷的腹部,淅淅沥沥,碰撞得水花四溅,黑色丛林旋即洇湿。

  知卿眸中幽光暗闪,直勾勾凝视着她腿心的蜜洞,那娇嫩的开合处为欲液沾染,早有几分淫光生辉的骚浪风情,此刻精水激射而出,将那穴口嫩肉沖得一颤一颤,如同主动开合的小嘴,糜艳到了极点。

  “不要看,嗯……哈~~啊啊啊……”女人羞赧的叫声因高潮的涌动而断续破碎,颤抖的尾音媚不可言。

  凤知卿挺着盎然高耸的巨物,将铃口对準那一线精水,接受一阵阵滚烫沖刷,飞溅的液体在半空四散,敏感的肉冠弹跳着,柱身紫筋搏动,澎湃的热血在当中一鼓一鼓,几乎要挣破表皮——“嗯……”喉间颤抖着滚出一声闷哼,男人突然一挺身,精準地将肉柱贯入蜜穴,随后龙根饱胀发烫,强力地上下震蕩着,肉冠被宫颈缠夹着猛然擦磨而过,铃口一松,射出浓稠滚烫的精液来,把个小巧的花壶灌得满满当当,溢出好些白浊,在甬道内涂涂抹抹,又为玉柱带出蜜洞,弄得女人下体淫靡不堪……

  魔王殿下(十九)大魔王的宠溺,进口狗粮别错过

  “回殿下,那雪狮刚烈得很,青龙使被摔了个脸朝下,当场断了鼻梁,哭着跑回黑风山,不肯见人了。”一个小鬼哭丧着脸,慌慌张张跌进来扑地汇报。

  凤知卿闻言“嗯”了一声,挥手命他下去,仍旧指着遥遥可见的一座山峰,道:“此处为你营建府邸可还中意?山北为魔军教习场,山南修罗场,东西分别为白虎营地与小妖炼狱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微笑道:“妖魔鬼怪任你凌虐。”

  此言极合许亦涵心意,她天性好斗,暴力至极,但听他这样说,却蓦然有几分汗颜,弱弱辩驳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什么嘛,不是应该说“谁说我要住在魔界了”?然则未及推翻不小心预设的“同意搬迁”前提,凤知卿已经狐疑地望着她,真诚反驳道:“不是吗?你被贬到月老阁,难道不是因为閑极无聊,追着几个老神仙非要切磋,结果把人打断了数根肋骨,还把好好一座尊者府给炸了吗?”

  “……”许亦涵竟无言以对,眼珠子转了又转,额上渗出冷汗来,好半晌没找到可供强词夺理的突破口,正想沉默以对了结此事,突然灵感一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魔族在天庭有间谍??”

  凤知卿斜睨她一眼:“不应该吗?难道魔界没有天庭的卧底?”

  “……”许亦涵瞪大了眼看了他半天,“卧槽?有吗?”

  凤知卿轻笑一声:“还不承认你只有蛮力?动动你的奶子想一想。”

  许亦涵正沉浸在“卧槽我打的仙魔大战和你们不一样”“卧槽我以为我们在规规矩矩打仗,原来你们背地里玩了那么多阴谋诡计无间道,还不带我玩”之类的小情绪里,突然敏锐地感知到一丝兇险,才抬眼,见凤知卿也正扭头看过去,顺着他的视线,一团雪白飞掠而来,杀气四溢!

  丹田气沉,凝眸细观,却是一头毛发蓬松的狮子,浑身雪白无垢,有着一尘不染的圣洁之感,但那煞气却比这魔界固有的兇意更加摄人心魂,百步之遥,就能被那犹如实质的暴戾所影响,若是法力差一些,此刻只怕已站不稳了。

  那雪狮身后远远追着好几个小妖小鬼,跟不上也不敢靠太近,眼见它奔着凤知卿和许亦涵来了,吓得面无血色,敞开了歇斯底里嚎叫道:“殿、殿下——小心、小心!”

  许亦涵眼睛一亮,兴奋得握起了双拳:“这就是……决寒谷的魔兽之王素牙?好傲气!”

  “不错,性子烈得很。”凤知卿仍是云淡风轻的懒散模样,桃花眼含笑望向她,“要试试?”

  许亦涵正有此意,见他顺水推舟,乐得挽袖上前,脚迈出去,还抛出一句狂言来:“让本尊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驯兽大师!”

  那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傲气十足,意气风发。

  凤知卿望着她飒爽的背影,表情不动声色,眼底却有笑意。

  “好畜生,敢在我面前摆谱,姑奶奶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好好记清楚,谁是主子!”许亦涵星眸闪耀,蓦然身动影随,霎时从素牙面前消失,化作一道疾光,稳稳骑上了雪狮后背。

  素牙根骨奇佳,实力非同小可,又兼为王已久,傲骨铮铮,怎肯让人骑在身下?几乎是在许亦涵坐下的瞬间,它便发起狂来,四足仰起,后腿直立,来了个九十度翻转,旋即是一连串左右三百六十度、前后翻滚、凌空跳跃腾挪,速度之快,动作之癫狂急切,看得妖魔目瞪口呆,鬼怪惊叫连连,很快便只能看见一道白影以极速在半空中忽闪,到后来眼角发酸,连影子也捕捉不到了。

  “哈哈,你就这点本事?”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与狂放嚣张的挑衅之词传来,素牙气得毛发直竖,后背如同刺猬,扎起根根坚硬细发,还变着花样打滚、扭头咆哮,只恨不能把许亦涵从背上甩下来,跌她个生活不能自理。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三界中什么没被许亦涵玩过?早在幼年时期,蓬莱仙岛上的飞禽走兽,基本没有哪个没被她拔过毛的。

  素牙脾气兇悍,死不屈服,一阵阵肃杀气息搅动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若非魔界有结界守护,此刻山崩海裂不在话下,余波震蕩开去,天摇地动,人间近魔界处塌了几座山。

  高空之上,因素牙滔天的怒火,卷出一个万里无边的黑洞,不断吞噬残云流霞,黑气阴云翻腾,令人望之骇然。

  “好!”一声大赞,语气豪爽,带着几分快慰,许亦涵化作一道流光,噼里啪啦自带烟火效果沖天而上,信手洒落黑白子各四粒,结下一个阵,将素牙困于其内,而后判官笔泼墨挥毫,写出一道道囚符,层层落下……

  这一番人兽搏斗,令眼见者无不心惊胆战,魔界诸多被许亦涵打趴过、暗自心里不服气的,此番才知她果然名不虚传。

  魔族尊崇弱肉强食,大抵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遗传病,见证了许亦涵的实力,反倒将从前的恩怨与偏见放下,转而亢奋崇拜起来,隐约生出“我王如此牛掰,正该这等女子才配得上”的念头。

  待许亦涵彻底把素牙治得服服帖帖,骑着它一边顺毛一边驱使着到凤知卿面前时,这里的异常已经引起了仙佛两界的共同关注,人间亦有许多人忙忙地跪地拜倒,以为天有神启,此后还酝酿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动谋逆,此处不提。

  “看!”许亦涵一扬下巴,居高临下地坐在雪狮上炫耀。

  凤知卿淡淡地回身瞥了一眼天庭的方向,幽幽一笑,若无其事地打开折扇摇了摇:“厉害厉害,既被你驯服,那就送你了。”

  “果真?”许亦涵兴奋得险些跌下去,这魔界第一兽少说能换十座行宫,不不,行宫想建多少都可以,这样的灵物可是天地造化,岂能说送就送?

  “聘礼。”

  许亦涵愣怔片刻,顿时发觉中了套。这不是在诱惑她犯罪么?卖身换素牙?摸着毛茸茸的狮毛,许亦涵百般不舍与纠结,很快想起一事,黯然道:“那也不行,我只嫁天帝。”

  凤知卿头也没回,用一种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平淡道:“那我当天帝不就好了?”

  “……”许亦涵脑子里嗡嗡了半天,咬着唇好半晌,突然追上去问,“为什么是我?”

  他转身看过来,额上的血珠泛着幽光:“你我可不止十世之缘。”

  魔王殿下(二十)卑鄙下流无耻地敲诈嫁妆

  许亦涵在魔界过得不知有多爽。她好打架斗殴,魔界本就是纷争之地,各种性情古怪、暴戾狂躁的妖魔鬼怪不知凡几,四象堂内自设的切磋、竞技、比武场名目繁多、花样翻新,许亦涵今儿去白虎堂的罗剎幽冥境,明儿去闯闯青龙堂的魔道九十九关,后天又骑着素牙跑到龙虎崖闹了一场,惊扰得鸟兽齐鸣、精怪暴跳。

  这一天天四处施虐,通体舒泰,心情绝佳。比起天庭那些只爱养生和静修的神仙们,魔族不知道多好玩;比起樊笼层层嵌套的九重天,魔界不知道有多自由。

  许亦涵此时斜躺在一把虎皮摇椅上,吃着几个堂主咬牙切齿送来的上等美酒佳肴,随手摸摸素牙柔软的白毛和暖热的后背,感觉活了万把年,还真没有这样惬意舒心过。

  虽然失了贞又失了恋,不过——这时候想想,反正她也爽到了,至于祁韫……一时恍惚,发现这大半月乐不思蜀,想起那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和祁韫大不相同,凤知卿虽然也是一界之主,凭许亦涵亲眼窥探监视所见,他可是一天天閑得很,好像除了睡觉和发情没别的事,偶尔过问一下底下人格外在意的联姻之事。

  恰好许亦涵这一番离九重天数日不还,天庭另遣使者前来代为商议正事,汇报挂牌魔族青年被相中的情况,顺便来打听一下许亦涵怎么赖在魔界不走了。

  在祁韫的大力嘉奖鼓励下,配对很顺利,已经达成了凤知卿20人的底线要求,新使者月老笑得有点儿谄媚,递上了花名册,上面也有仙人们的基本信息与音容笑貌。凤知卿草草翻看,左右几个侍者脖子伸得堪比长颈鹿,两眼放光的模样,要多饑渴有多饑渴。

  “嗯,看来天庭果然很有诚意。既然事已谈妥,切勿拖泥带水,依本殿所见,速速定下吉日,早成大好为要。”大魔王端着架子,轻描淡写地放下花名册,抬眼懒怠地望向月老。

  月老自然应了,说一通“殿下与我帝英雄所见略同”之类的客气话,已是喜上眉梢。

  “噢,还有一事——”凤知卿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真的是临时想起来,理直气壮却又自然到了极点,淡淡道,“天庭準备在哪里建和亲宫,作为这些新人成礼的场所?”

  “啊……”月老显然有点意外,他摸着胡子,一脸便秘的表情在内心斟酌良久,谨慎道,“殿下的意思是,由天庭筹备婚事?”

  魔王此刻露出春风般的浅淡一笑:“此次仙魔交好,非但终结了一场鏖战千年的无谓争斗,且开创了两界交往的友好蜜月新阶段,此乃天帝的大功德,岂能无一标志供后人铭记瞻仰?倘若在仙魔交界处择一处建成和亲宫,届时大宴三界,四海同欢,见证此等有生之年难得一遇的盛典,必成一佳话。偌大仙界,若无一座山一块地能匀出来,那由我魔界出……”

  这套官腔堪称得了天庭套路精髓,把“甩锅占地,不管事尽占便宜”说得冠冕堂皇清新脱俗,说得月老一愣一愣的,到凤知卿意味深长的停顿间隙,又触及他似笑非笑、仿若嘲讽的桃花眼,慌得脱口而出道:“不必、不必……殿下此言甚是有理,倒是我等思虑不周了。既为两界大事,不可轻率定夺。不若如此,待小仙先回天庭,启奏天帝汇报,得了指示,再来与殿下商议。”

  凤知卿笑了笑,抬眼朝着一处挑了挑眉,通天镜外,许亦涵接收到这一记嘲讽,瞬间意会他这是在说“你们仙界的人果然就是爱请示爱汇报,凡事做不了主”,不由得有些羞恼。

  纯粹的跑腿小龙套月老临行前,也按照应有的流程,委婉地提出许亦涵身为天庭有制的仙人,不便在魔界久留。

  凤知卿不软不硬,语气中浑然一股上位者的傲然:“她如今是本殿的未婚妻,不便再在天庭抛头露面,天庭也该早些解了她的小官。”

  月老果断赔笑,顺势道:“殿下所言有理、有理……”

  那表情,明显在虚与委蛇,心底早就恨不得把那尊煞神送走,看得许亦涵吹胡子瞪眼,好一通被娘家抛弃的心酸。

  仙魔两界的态度,真是不比不知道,许亦涵突然有点儿委屈,黯然心想,或许真的……九罡山才是她的归宿。

  魔王敲诈新行宫的事情进展顺利,天庭好面子、讲排场,主动在交界处让出一座仙山,划定为仙魔友好区,即日在主峰修建大殿用作礼堂,周遭环绕的几十小峰,给每对新人拨一座,可自行处置。至于主峰么礼成之后空下来,自然也就默认给凤知卿处置。毕竟仙人们没几个愿意离开九重天,到魔界边上住着,但是魔族就很乐意挨着那仙气缭绕、还可远眺人间的地方,大概是有仙气,PM2.5指数较低罢。

  许亦涵忍不住对凤知卿摆了三天鄙视的表情,眼睛都快斜视了,怨念地叨逼叨逼着:“卑鄙!下流!奸诈!骗了我仙界好些漂亮的小仙女,聘礼没给,还好意思讹嫁妆,要脸吗?”

  “他们的聘礼,不都给你独吞了?”魔王瞟过来,看得许亦涵骤然心虚,他又道,“青阳山又不是我烧的,玄晶又……”

  许亦涵飞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别提‘玄晶’两个字!我!心!疼!”

  凤知卿一翻身把她压住:“你如今可不是仙界的人,该改口了。”

  许亦涵挣扎了一下,动弹不得,却被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压迫得心跳加速,微微喘息道:“我还没答应呢!你——你先告诉我十世情缘的事!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不过是你恋着他、我看着你的三角戏码,你既然心有所属,两眼不见旁人,记不得也是寻常。”凤知卿说这话时竟有几分感伤,黯然的桃花眼中,萦绕着深重的心事,看着好生违和。

  许亦涵不知怎的一阵心悸,心跳随之漏了一拍,错开视线不愿再与他对视,眼珠转了转,支吾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

  一声极轻极轻的浅笑如风铃摇曳:“你有什么值得骗的?”

  不等她答话,重重的吻落在颈项间……

  魔王殿下(二十一)你的奶好像变大了……

  H“嗯……”一声轻叹,许亦涵微蹙着眉,残缺的理智溃散,被那铺天盖地而来湿软亲吻淹没。

  他身上有一股极浅的清香,带着几分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正面笼罩而来。近在咫尺的完美俊脸,睫毛扇动似能拂过她的眼,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贴近,薄唇温柔辗转,暧昧而炽热,舌尖游离着探入唇缝,深深浅浅地窥视着,很快便大着胆子,纠缠住舌根……

  “唔哼,你好大的胆,我还……”抗议的言辞中夹带出轻细的娇喘,听来只觉得身酥骨软,一颗禽兽的心愈发放肆妄为起来。

  魔王向来脸皮厚又霸道不讲理,一面用嘴吞下她弱弱的低语,一面握着盈盈腰肢,掌心摩挲片刻,愈不知足,不住向内侵犯,很快便攀向胸口隆起处。

  许亦涵身子一颤,呼吸稍急,就被他一手抓着乳肉狠狠蹂躏起来,搓捻许久意犹未尽,嘴唇却恋恋不舍地离开那香甜唇瓣,细细品味着甘甜的津涎,沉思后,一脸认真地望着她道:“你的奶好像变大了。”

  “?”许亦涵满脑子混沌,半晌清醒过来,感受着那一双淫魔的大手攥着两边挺立,好不夸张地搓圆捏扁,握着丰乳左右摇曳,顿时耳根发热,面颊微烫,斥道:“下流!你放开!”

  凤知卿恍若未闻,一副“反正你打不过我”的气人表情,眸中却有几分真切的惊喜:“不想那传言是真,果然多揉捏刺激,便能再度生长。”

  他这一说,双峰还被大幅度地摆弄亵玩,言语与事实上的双重强调,让许亦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耻,肉体本身自带的私密感被冒犯,身为女子天然存在的羞怯油然彰显,即便是她这样一贯大大咧咧的人,也不免心跳骤快,砰砰地几乎要跃出嗓子眼。

  “你……”一种极微妙的感觉在胸腔内萦绕,如同万千蚂蚁啃噬着心弦,教人迷失其中,几乎分辨不出内心真切的想法。许亦涵两眼稍有放空,略略蹙眉凝视着他,视线一触又错开,手指胡乱抠了抠,悄声恍如耳语:“你、你既喜欢大的何必找我?!”

  她瞥一眼自己胸前的小山,大抵是听他说了以后,总有几分不自在,似乎果然变得陌生。从前何曾在意过这两坨肉是大是小,偏偏此刻看来,竟也颇为要紧。

  凤知卿是个成了精的,扬着嘴角,眼底的讶异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戏谑与得意,桃花眼总显出几分轻浮来,然则大抵是朝夕相对,彼此多少有了了解,亦能看出其中的暖意来。

  他一手将她的小手圈住,将五指一根根摩挲过,便将其反压在她耳畔,十指紧扣,格外地融洽与亲密无间。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你莫不是嫉妒别人大,妄自菲薄起来了?”魔王一笑倾城,见她鼓着腮帮子要矢口否认与辩驳,却又抢先凑到她耳根处低低道:“还是说,你怕我喜欢别人,嫌弃你?”

  轻柔的吐息扑在耳后与颈间,许亦涵浑身一颤,别过脸去,不知自己耳朵早已通红,薄薄地透着光近于粉色,好生撩人,看得凤知卿一时心潮澎湃,淫心大动。

  “滚!不要脸……”许亦涵被看破心事的恼羞成怒还未表现完,就被他按捺不住堵住了嘴,手上动作愈发利落粗暴,转眼就将她剥得赤条条,露出大片玉雪般的肌肤,还有红豆粉唇一处处私密部位。

  那惹出祸端的双乳被嘬吸得啧啧作响,凤知卿爱不释手地反复抓揉舔舐着,将一粒饱满红果咬在齿间拉扯,两眼泛着光直勾勾盯向她:“我只喜欢你的小奶子被我摸到大。”

  这样下流黄暴的言语,此人说得好生坦蕩骄傲,甚至有几分诡异的优雅,许亦涵心跳如雷,憋得胸口鼓起来,脑中风起云涌,吹皱了一江春水,早分辨不清那一点点萌芽抽枝的欣喜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等她明悟自己的心思,凤知卿已克制不住肉身的原始沖动,炽热的吻烙印在胸口,下延至腰腹,手指分开娇嫩的花唇,濡湿的指节挑逗着当中的复杂构造,旋即在蜜洞小口划着圈打转,很快便鉆入紧致甬道内,恣意抠挖,勾出大片汁液,弄得满手黏腻……

  “嗯、嗯……啊……”身体的感受最是老实,许亦涵渐渐软下来,修长的两腿主动缠上他的腰肢,承受着他放肆的亵玩与深入侵犯,若隐若现的快感带着几分熟悉席卷至四肢百骸,空虚被放大,渴望不断侵蚀理性。

  魔王知她动了情,一扬手,周遭环境突变,大殿隐去,却被一个八面体结界束缚,六角对称,树立着六面与顶端齐高的铜镜,脚底与头顶,亦可清晰映出二人的身影与动作。

  两具赤裸纠缠的肉体,在彼此相对的铜镜中,被层层显示出无穷影像,仿佛天地之间,视线所及之处,唯余二人,只剩这一桩交合之事。

  “不要……”许亦涵略显惊恐地左右张望着,无处不在的赤裸重现令人倍感亢奋羞臊,“不要不要,好变态!”

  “我就喜欢用变态的方式操你!”凤知卿一把将她两腿分开,双手托着那紧翘丰满的臀儿直立起身,悠悠地靠近一面立镜,侧身相对,她挺立的双乳与他胯下高昂的龙根,无不醒目地映入二人眼帘——那酥软的奶子微微上下摇曳,乳波浪蕩,两点红果性感得晃眼;从男人腹下茂密丛林中直挺挺矗立的巨棒又粗又长,上翘的欲首硕大如鹅蛋,顶端的粉色为透明液体濡湿,愈发显得激情难抑,遒劲的青紫筋络盘根错节,似能看到底下飞速流窜的热血,几乎要胀破这庞然巨物……

  男女肉身的强烈对比,同时彰显出难以隐忍的欲求。

  凤知卿挺着下身,蘑菇头抵在嫩穴入口研磨几下,酥麻的快感瞬间贯通周身,舒服得他一个激灵,猛地将巨物向内一捣,狠狠干了进去!

  魔王殿下(二十二)肏到你哭着喷水!

  高H四面八方,但凡眼中能见之处,无不重复堆叠着这一画面,威猛的玉茎气势汹汹地刺入紧致蜜穴,瞬间将那娇嫩小口强行撑开,肏到内里,一股股蜜液涔涔泻出……

  “啊~~”猝不及防的媚吟,被这大力的一捣,弄得起伏不定、婉转妖娆,女子纯白的雪肤上泛起淡淡红晕,被紧扣的腰臀处浮出淡淡的青紫,因太过用力,沖撞得又兇狠,后背弓得像虾子,娇小的身子颤抖不止,连指尖细微地战栗不绝。

  白晃晃的美腿无力地挂在男人腰际,间或痉挛般缠绞得紧了,玉体绷直,只剩柔软的双乳摇摇欲坠,蕩出诱人的波浪来。

  男人精健的躯干与修长有力的四肢包揽着她,水一般妖娆柔媚的胴体藤缠蔓绕,一经对比,愈发显得他阳刚霸道,大开大合耸动抽插的腰臀内蕴着无穷劲力,一次次深彻贯穿,捅干到底,碾着花心不住研磨。

  许亦涵的身子不受控制一般,酥酥软软电流四溢,一阵阵热浪翻滚,一波波涟漪蕩漾,直令手足痉挛,小腹处抽动着,被顶起小山包,隆出龟头的轮廓。恍惚两眼间闪掠而过的,尽是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活春宫,无死角的镜面上,重重叠叠,全部是她被肏干的动态直播,交合处湿热糜艳的模样清晰可见,粉唇欲液,湿滑泥泞处滴下水渍……

  娇嫩的蜜口被巨根绞出微微的红肿来,肉囊兇悍地拍打在交合处,霸道地激出脆响声声,在耳畔萦绕回蕩,水花四溅的下流画面,在铜镜中千百次上映,教许亦涵无处躲避,只得直面现实:这样浪蕩淫靡的场景切实存在且持续上映着,她在男人身下承欢,搔首弄姿,媚叫连连,好没羞耻。

  “啪啪啪……”一声比一声急切兇悍的拍打如潮水上涨,慢慢淹没了下身、腰腹、胸口……朝着令人窒息的头顶涌去。粗粝的巨根有着熟悉的轮廓与温度,每每肏弄在穴里,準确捣搅着敏感处,总教人心神蕩漾,肌肤表面一层层鸡皮疙瘩战栗,毛孔直竖……

  许亦涵急促喘息着,言辞含糊:“唔——啊啊!好……大!呃啊啊啊……那里……哼!啊啊!”

  魔王两眼紧盯着她微微扭曲的脸,不肯放过她为情欲所操控的每个瞬间,此刻天地之间,只剩彼此;古今诸事,只余眼下贪欢。

  “看看你自己有多喜欢被我肏!”男人猛然陷入癫狂,龙根疾风骤雨般肏入花壶,似要撞碎五脏六腑,从喉间插出来。原本尚算平静的跌宕,瞬间化作上天入海的大幅度震蕩,许亦涵被颠得哭叫声声,唯恐身子被干穿操烂。

  “啊啊!哈……嗯嗯嗯~~啊~~!硬……插破了……坏……啊~肚子里,不要不要~哈~嗯呜呜……”面上泪如泉涌,小手已战战兢兢摸索到小腹,下一刻便是措手不及的隔空顶撞,掌心竟因此发麻,被充盈的热血涨红。

  许亦涵眼眶微红、泪水涟涟,四面八方的铜镜不住逼近,从各个角度放大这每个瞬间,一一掠过。性器碰撞的过程清晰地映入眼帘,眼睁睁看着那硬物深入,撑出不可替代的极致满足快感,又在穴内旋转抽送,被窄细甬道夹得水流汩汩,而后粗又长的肉根一点点被“小嘴”吐出来,凸起的经络慢慢在柱体上显露,鼓起一道道小小山脉,装点得阳具备显狰狞,带着男性特有的不可一世。

  凤知卿激情昂扬地挺耸着下身,长枪利落地插入抽出,本就傲人的巨根劲力十足地弹跳着,在蜜穴内大肆震蕩,一粒粒凸点、一根根肉刺此起彼伏,霎时将原本尚算光滑的柱身武装得更加暴力。在迅疾的律动中看不出来,脆弱的嫩穴却敏锐地感知着每一处突起与尖利,褶皱被刮蹭得重重交叠,看似漫不经心的摩擦与碰撞,无不在敏感多汁的女体上掀起阵阵电流。

  许亦涵满脑子暴风狂啸,心跳忽快忽慢,勾着脚背不住收紧双腿,腿心处又是被带出穴外的嫩肉,又是浓稠的欲液,还有卵蛋拍打出的白沫……耻部每一次无缝碰撞,男人下体卷曲的黑毛扎上来,表皮一阵刺痛,硕大的龟头却是直捣宫壁,几乎震蕩在心口去!

  朦胧的眼底晃过他俊美的脸庞和炽热的眸子,彼此紧密相贴的肌肤传递着浓烈的渴求,细腻凝滑的身体教人爱不释手,空气里是浅淡至若有似无的情欲味道,却分明丝丝缕缕渗入骨髓,为此染上的热烈爱欲,不断鼓噪着合二为一。

  凤知卿身上淋漓大汗顺着结实的肌肉与光滑的脊背不住下坠,额头细密的汗珠将那粒血珠沾连,灼灼的眼底光华隐现,往日不能轻见的浓浓占有欲如巖浆涌流,只一触碰,就似乎连心也要化在里面。

  许亦涵被干得玉体瘫软、娇喘吁吁,除却一浪浪拔高的呻吟,早被抽干了气力,只能似开似闭地微动着眼帘,恍然凝视着他。

  随着巨根又一轮深入浅出,蜜洞内咕叽作响,被抽出两股洪流,花心深处痉挛不止,眼看又开始螺旋般收绞,箍着龙头就要喷发。许亦涵只觉筋骨一麻,尾椎战栗着,腰肢大幅度抽动着,五指深深掐进男人的手臂,呜呜咽咽先哭出声来,喉咙里是模糊不清地娇嗔:“到、到了……知卿……那里……啊啊啊!喜欢……”

  她被肏哭的样子,满是卸下铠甲、褪去防备的赤诚柔弱,看得男人心旌摇曳,一股微妙的爱意剎那间游走过大脑,激起肉身的无数反应——“我也喜欢,喜欢看你爽到哭着喷水的样子!嗯哼……”凤知卿胸口剧烈起伏着,杵在穴内的巨根又胀大了些许,痉挛跳动着泻出精水,喷射在子宫内壁上,激起女人高潮中的高潮,癫狂中的癫狂。

  泪痕未干,持续推高、早已超出承受范围的快感,令人彻底丧失思考能力,许亦涵脑海中的空白被新一轮的空白淹没,茫然被更深的茫然覆盖,十指不受控制地轻颤不止,呢喃声轻得如同随时可能迎风飘散:“喜欢你……我喜欢你……”

  知卿浑身一颤,顾不得胯下那根脱缰似的弹跳着,两眼怔怔望着她。

  魔王殿下(二十三)那我就来当这个天帝

  许亦涵睡得正香,听耳边嗡嗡作响,好似有一只苍蝇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侧,挥之不去,可教人好生不耐。她于睡梦中猛地一摆手,卷着被子一个翻身,一条雪白的玉腿旋即从中抽出,高高抬起又压在锦被上,香肩藕臂更是露出一大片雪肤。

  门一响,凤知卿进来,侍女回身见了他,惊惶请罪,却是好生意外,魔王两眼盯着床上那截凝脂般光滑细嫩的膀子,面上隐约透出笑意来,嘴角微扬,不怒反喜,一摆手,命她退下。

  侍女舒了一口气,快步离去,心底还暗自腹诽着那位叫不起来的王妃。

  凤知卿坐在床沿看了一会,听着她匀称悠长的呼吸,还有那恬静甜美的侧颜,揣度着她做了怎样的美梦。

  此刻九罡山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主殿里早已布置得金碧辉煌、派头十足,一面锦旗立在山头,场面之宏大与张扬,即便相隔甚远的仙佛二界,但凡法力高深些的,都能感知到。

  然则此时最该在场的主角,却坦蕩镇定地滞留在许亦涵身边。

  到头来还是许亦涵自己睡觉不老实,滚了两圈险些跌下床去,被凤知卿拦住。她朦胧睁着眼,尚未看清他是谁,脑子里一团浆糊,思绪还逗留在梦中:“你莫不是哄我……都没……人喜欢我……”

  话到后来,早轻得几乎听不清了。她却显得有些烦躁,猛地又朝床沿一翻身,瞬间脸朝下準备扑向地面,被凤知卿眼疾手快,掌心覆住那张微红的小脸,推着她抬起头,终于清醒大半。

  许亦涵发觉面前有人,瞬间一个激灵,双瞳焦点一凝,看见是他,又松弛下来:“是你……干嘛?”

  说着身子又软下去,像被抽走了骨头,全无支撑,没羞没臊就往他身上倒。

  “还没歇够?”凤知卿嘲笑道,“好歹是个三界有名的仙人,好不耐操。”

  “……”许亦涵向来不肯吃亏,遇见这样的讥讽总要想方设法怼回去:“你行你上!来啊,撅起屁股让本尊试试你有多耐操!”

  魔王微微一笑:“好好,你最耐操。”

  “那是,我……”许亦涵才得意两秒,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丢了的脸要捡回来是不大可能的,满心怨憎无力反击,最终也只好试图转移话题:“有话说有屁放没事滚。”

  凤知卿戏谑地瞥她一眼:“你说你只嫁天帝,那我就来当这个天帝。”

  “……”许亦涵瞪了他一会,脑海中迅速涌出了一系列仙魔两界战力对比,试图推演出新一轮的大战中谁将取胜,以便墻头草押宝抱大腿……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亦涵支吾着,试图从这些因果中理出逻辑,“诶?一开始我可是为了谈和才来的,要是因为这个开战,岂不是本末倒置?你是在迷恋我吗?要为了我置魔族生计不顾,去挑战天帝的权威……”

  大魔王全程一脸迷之浅笑,安静如鸡地听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了半天,然后一扬眉:“你想多了。”

  他起身往外走,许亦涵一下子从床上蹦下,跟了出去,冷不防前面的人顿住脚步,她没收住,一头撞在他背上。

  凤知卿顺手一回身,提着她腾空飞起,掠过整齐列队的小妖小怪,一闪身便出现在主殿华贵舒适的卧榻上,许亦涵“哎哟”一声坐在他身旁,旋即就见底下黑压压一大片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全部拜倒,密密麻麻的人头从殿内到殿外,一直延伸至九罡山下,好像全魔族都聚齐了似的,沖天的妖邪气息凝练如实,令许亦涵丹田浮躁,静心吐息数次方才稍稍缓解胸口的郁结不畅。

  好可怕!许亦涵眉头一皱,心中不免略感骇然。

  身为与魔族交战的先锋,许亦涵对他们还算颇有了解,现在这样的阵仗,实在超出想象:不但聚集而来的角色囊括了魔界各境的主事者,还出现了好些地位崇高、不轻易在人前露面的传说中的人物。

  不等许亦涵揣测,底下人齐齐道:“恭迎天帝!祝陛下江山永驻,万寿无疆!”

  “嗯。”旁边这人厚颜无耻地淡淡应声。

  “……”许亦涵看看他们,又看看他,张了张嘴準备骂一声“无耻”,就听底下人又山呼道:“恭迎天后!祝帝后鸾凤和鸣,白首不离!”

  “……”许亦涵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暗掐了一把凤知卿的大腿,竭力自制,压低音量磨牙道:“你就是这样当‘天帝’的?你他妈自封的?”

  凤知卿好生坦蕩,嘴唇几乎纹丝未动,抗辩之辞却清晰地鉆入她耳中:“天庭那位不是他自封的?魔界何曾承认过?佛界何曾见证过?”

  说得好有道理,许亦涵竟无法反驳,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抄袭别人的创意,好不要脸!”

  凤知卿冷哼一声,不屑于搭理她。

  待仪式正儿八经地开启,众人分开路,让他二人从主殿走出,直面九罡山上新立的“天帝”大旗,许亦涵才看清那飘摇招展的旗上写着“天地至尊,魔族之帝”八个大字,旁边凤知卿摇着折扇以坚决不要脸的冷静气势解释道:“简称天帝。”

  这意思是“我没抄,是我家的简称刚好一不小心就跟别家重合了”,呵呵呵呵……

  事情做到这份上,基本就已经无敌了,许亦涵非但毫无办法,而且光是试着接受这一现实,都花了不少时间反复确认,直到一波繁杂的程序结束,仍感恍如梦中。

  到后来想的最多的是,这种把戏糊弄得了她,糊弄得了系统吗?是不是应该强词夺理一下,和系统据理力争,毕竟……凤知卿说的没毛病。

  等等,她为什么要承认他就是任务里那个“天帝”?

  她想嫁的难道不是祁韫吗?

  落日余晖中,天帝旌旗下,许亦涵静静地思考起人生来……

  魔王殿下(二十四)师兄,回头是岸!

  仙魔和亲之事,已然传遍三界,尤其是尊者许亦涵将嫁与魔王这一重磅消息,引发了大量关注,惊愕、揣测、好奇、嫉妒……隔着肚皮,底下的心思波澜涌动,到了明面上,就表现为:有事没事来找许亦涵联络感情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这一桩婚事,由最初的绝无可能,到如今许亦涵缄口默认,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此前情,许亦涵回一趟天宫,走不得两三步,就遇上一波掩不住三八嘴脸的仙人,好容易躲进月老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一人从门后鉆出来,嬉皮笑脸地来套近乎。

  这些家伙平日里面上谄媚、私底下嚼舌根,许亦涵早见惯了,只是那会儿还知收敛,对她也不热情,此刻突然一拥而上,真教她吃不消。

  吃不消的许亦涵讪讪地重返九罡山,到底是没再去见祁韫。

  魔界早已开始筹备婚事,除与仙人配对的青年外,大大小小的妖魔也都动员起来,修缮礼堂、为许亦涵营建府邸、广发喜帖等……

  许亦涵跟他们已混熟了,原本每日切磋、捉捉魔兽,好不自在,谁知突然也都各各忙起来,丢下个閑人许某某,几乎把魔界逛了个遍。

  凤知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连日不见人影,只偶尔许亦涵睡得昏昏沉沉,朦胧察觉有人靠近,那气息太过熟悉,故而未曾引发身体的戒备,恍惚感受到他在身侧略略逗留,又离去。

  大抵是有些不习惯,许亦涵对此稍感烦躁不安,总觉得少了什么,却不敢深究。

  这一日,许亦涵回老家蓬莱逛了一圈,返至九罡山,照惯例以仙识将整座山搜寻了一番,意外的是竟发觉了凤知卿的气息。

  心中一喜,不假思索朝他飞去。

  凤知卿此刻正位于他平日练功调息之所。到得他们这样的境界,果真要静心,便不好打扰,故而许亦涵并未来过。循着那方向走走停停,转过一道道屏风,越过几簇翠竹,眼看着就将到跟前,偏生前方道路又断绝,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绕行。

  越发近了,心中的喜意渐渐平复,许亦涵分神想着,只去远远望他一眼,再在旁等候,不致干扰了他。念头才起,脑中一弦拉紧,骤然警觉:他比往常所感知到的虚弱很多。

  察觉到这一事实,许亦涵一阵心惊,脚步渐渐加快,终于绕过最后一段弧形围墻,正待沖出去看看他发生了什么,双足却是硬生生顿在原地,刚探出去的上半身猛然缩了回来。

  “……会悔悟,会回到苍山,谁知你非但执迷不悟,现在还变本加厉!”一个愤慨的声音含怒带嗔斥道,还掺杂着跺脚的响动。

  许亦涵就近开了一个通天眼,就见凤知卿盘膝坐在一个阴阳八卦台上,他对面站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一身淡蓝长袍袖带飘飘,身上隐泛金光。

  这女子端的气质不凡,秀美的五官精雕细琢而成,一头鸦黑长发显然经过精心打理,柔顺如瀑泻下,衬得肤白貌美,更胜天仙。

  许亦涵心中一凛,凭她的修为,竟几乎不能打探到她的深浅,可知对方少说也能和她打个平手。细察她身上配饰,与散发出的气息,竟像是从佛界来的。

  奇也怪哉,佛界之人怎会来到九罡山?

  正私下揣度,就听她又道:“师兄,罢手吧!你已执掌魔界,还想要什么?难道真以为有那几句谶语,就能一统三界?!你不是她!”

  这几句话说得语气极为严厉,既有浓浓的责备,又有些许诡异的怨憎,听得许亦涵一个外人都莫名感觉心惊肉跳。

  然而凤知卿仍旧置若罔闻,半点反应也无。许亦涵此刻离得近了,注意力一转到他身上,就发觉他极虚弱,魔气不稳,气海翻滚,但也不像是受了伤。

  脑海中飞速掠过诸多念头,譬如这女子是谁?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师兄”?凤知卿竟然有师门?佛界中人?还有什么一统三界……纷杂的思绪搅得她心烦意乱,又兼不知凤知卿此刻为何如此虚弱,想现身去问话,又犹豫着觉得并不合适……

  许亦涵踌躇时,那女子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气急败坏道:“好,就算你野心不改,此后命数自有天定,你愿飞蛾扑火也罢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一再利用她。当初你夺她机缘,抹去她百年记忆,如今她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又被卷入你的谋划之中。凤知卿!你如今欺她感情,骗她与你成婚,他日是否还要抽她仙骨?!她身为天命魔子,本就命无定数,一个心念即可牵扯三界剧变,若果真伤了心,届时你能从她手中活下来?放过她好吗!我求你,无论如何不要再牵扯上她。”

  就是许亦涵再怎么跳脱,此刻也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灌入,瞬间席卷周身。她因愕然而僵硬的身体半晌不能动弹,脑中一团浆糊无力思考,只不断重复回放着“欺她感情”“骗她成婚”“抽她仙骨”之类的字眼,在一瞬间的放空中,几乎难以领会当中的含义。就好似把同一个字写了一百遍,就连这个字本身也认不得了。

  “够了!我的事,与你无干。”凤知卿猛地睁开眼,眉宇中的锋锐咄咄逼人,如箭尖直指那女子怒火中烧的眸,那深邃幽瞳中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眼神的对抗极为激烈,但很快女子就败下阵来,凤知卿那双素来轻佻的桃花眼中,此刻布满了许亦涵所陌生的冷漠与讥诮,和他往常逗她玩笑全然不同,只对上一瞬,心神震骇不能平息。

  女子稍显势弱,但还是叹息着道:“师兄,还望你三思而行,回头是岸。”

  她顿了顿,见凤知卿又敛眉不再看她,终于后退几步,转身要走。

  许亦涵突然一个激灵醒觉,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她后撤一步,抢先隐去了身形……

  魔王殿下(二十五)亦涵,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许亦涵坐在摘星楼上独酌,这座楼顶端乃魔界最高点,低头看去,云霭飘散,楼下是山,山缘是崖,一望无底。

  酒也是好酒,如今她身份尊贵,诸魔臣服,想要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这酒也奇怪,想醉时,偏偏难得一醉,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灌入愁肠。

  “那酒后劲极大,待你觉察将醉时,少说也要昏睡七七四十九日才得醒转。”一个飘渺出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抵是站得高了,连言语也似多了几分清冷。

  许亦涵不答话,仍喝着酒。

  凤知卿近前来坐在她身侧,凝视她片刻,忽而一笑:“心情不好?谁敢惹你?”

  “没人惹我。”许亦涵闷声丢了四个硬邦邦的字,愈发觉得那入喉的酒水颇有几分辛辣,直教人断肠。

  凤知卿瞥她一眼,虽不明所以,但也知以她的性子,要闹这样的别扭,想必是气得不轻。上一次听说祁韫娶亲,也不过是明面上的怒火,发泄一通便好了七分。

  二人静默片刻,凤知卿从袖中取出一物,在她眼底摊开手心,一粒通红鲜亮的纯红血珠微微悬空在掌心上方,其内血色翻腾流转,光华低敛,却压不住所蕴含的滔天气息。

  许亦涵一愣,猛地抬头看他额上,见那平素片刻不离的血珠坠物不在,却换了寻常的饰品。

  这血珠,许亦涵有所耳闻。据说炼制它的魔界老祖,屠杀了数十万生灵,从中取材;又以人间山谷为炉,日月为引,熔仙佛气息于内,启煞屠阵法,终将源源不尽的热血,凝练成一粒珠子。当年魔界老祖将逝,在阳明山构建一块试炼结界,号召广大魔族子弟入内经受考验,与危机相伴的,还有数不尽的机缘。只要能活着出来,修为必定大涨,且若果真被老祖幽灵选中,便可得血珠,掌魔界,从此飞黄腾达,扬名天下。

  且不说来历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感悟其中充沛的魔气,就知不是凡物,对魔族人而言,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许亦涵脑中掠过无数念头,面上有淡淡的嘲弄与不自在,她错开视线,以疏离的语气问:“取下来做什么,总不是给我看着玩的吧?”

  “给你,定情物。”凤知卿说得云淡风轻,一股子挥金如土的气势,他道,“近来冷落了你,想是你在别处受了委屈或百无聊赖心情不佳,抱歉,往后定先与你报备。这嗜魔圣珠乃三界至宝,虽起源血腥,后经万年佛印淬炼,又纳九重九转仙气,已达仙魔佛均衡。我将之分离后,在冰火冢又洗礼七日,残余的魔气,你可轻易抹去。有它相助,不出千年,你的修为可入巅峰化境。”

  许亦涵看着那珠,讪然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胸口却是血气翻腾,积攒了无数话语,恨不得瞬间爆发,一吐为快。

  “抽仙骨”三个字不断放大缩小,缩小放大,最终全部没入他手心。这样的至圣之物,说给她,就给了?他们相识不过数月,她烧行宫、降素牙,他又殷勤献来府邸,到如今,连这等价值半个魔界的东西,也要拱手相赠?为此,他不惜掏空身体,分离此珠至虚弱。可能吗?合理吗?就凭他所谓的,那十世她根本想不起来的情缘?

  她在祁韫身边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为天庭卖命,得到的,也不过是礼遇与尊重。

  男人所爱的那些,她全然没有。天地日月所生养,故而没有良好的家教与修养,自幼率性出格,半点女儿家的温柔体贴也无,既不会轻歌曼舞,也不擅琴棋书画,不能吟诗作对,不喜风花雪月。但凡有事,自己就扛了;有战应战,无战也要生事,是个野蛮性子。

  连胸都是平的。

  他身为魔界之王,要有多没见过世面,才会逮着她,就爱得轰轰烈烈,恨不得拱手江山博一笑?

  她虽不怎么通晓人事,却也虚度了万年,有几分自知之明。

  这个故事写得草率,又偏偏,她偶然听了些内幕,其中因果阴谋,都变得一览无遗。

  只是看着他全无破绽的表情,许多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剩半晌怔忪。

  摘星楼顶,苍穹之下,两道身影一黑一白,相差分明。

  这尴尬的僵持,仍是凤知卿打破了沉默:“拿着吧,魔界终究是以强为尊,往后你我一同修炼,足可震慑诸魔,万载安定指日可期。”

  许亦涵无声地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去,指尖略一颤抖。

  很突兀的,觉察他在某一瞬间,竟变得格外紧张。

  纤细的指尖将要碰到血珠的剎那,突然惊天一声厉喝,一个往常温文儒雅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怒与惶恐,从头顶劈下,响彻摘星楼:“亦涵,不要!不要相信他!”

  许亦涵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见天帝周身隐放荧光,生生沖破魔界大阵,降临在眼前。许亦涵知道此人循规蹈矩,她还曾戏言,就算是寝宫着火,只怕他也要先换好衣服才肯逃生。然而现在,他披着单薄的寝衣,薄如蚕丝,重重叠叠裹在身上,一头墨发披散,不及打理,可知来得何等仓促。

  凤知卿眉头微微蹙起,毫无征兆地,骤然爆发出一股骇人气势,魔煞滔天,席卷了摘星楼顶广袤的空间。

  这里是魔界地盘,祁韫要耗力与魔界大阵做斗争,故而稍稍落于下风。那惊天的怒意,教人战栗癫狂,即便是许亦涵这样的修为,夹在其中也倍感难受。

  “以仙界之首的身份擅闯魔界,莫非是要撕毁和约,挑起战事?”凤知卿一字字冷若冰霜,掷地如雷,其中的肃然敌视,显而易见。

  祁韫也稍稍平静下来,见事可挽回,便换了和善劝慰的语气,忽视凤知卿,两眼直视许亦涵道:“对不起,亦涵,朕不该推你入虎穴。昨夜盘古钟鸣,朕卜得一卦,知你有一大劫,却看不破命数,前后推演,才知旧事。你乃天命魔子,超脱五行外,不在三界中,佛祖预言的是你!原本你该入阳明山结界,夺血珠,接任魔王,改三界之命。谁知他借着与你熟识,对你下蛊,抢了你的机缘,还抹去你百年记忆,强行登上了魔王宝座。亦涵,逼你为仙魔两界联姻,是朕的错。可他狼子野心,不知又要利用你做什么,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你如今身为天庭尊者,一身仙骨正气浩然,既已改了魔界称王之命运,何不就在仙界逍遥一世?”

  魔王殿下(二十六)我一无所有,这一身赠你作定情信物

  凤知卿强压着怒火,正欲发作,就见许亦涵仰头喝了一口酒,忽而大笑,抬眼看了看祁韫,眸中隐约醉了:“祁韫,你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怕,他利用完我变得更强,天庭抵挡不住,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或许在你看来,现在才是最好的平衡,我或者他,都没有强到你无法控制。你心里永远只爱着仙界,只想着天庭,你既没有情爱,又何必总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被你误了这么多年,直到跳出当局者困境,才知你的关心爱护,全无温度……”

  此话一出,非但祁韫面露尴尬,凤知卿也眉头紧锁,两眼牢牢盯住了她,心中一阵绞痛。在此之余,心念电转,又联想到她从一开始郁郁寡欢的神情,突然明悟,她是早就听了风声,故而此刻不显惊诧。

  “许亦涵……”凤知卿斟酌着开口,被她抬手制止,那愈发迷蒙的眸子亮闪闪,视线一直萦绕在他身上:“你别废话!我就问你,这珠子,你说,是你我的定情信物?”

  凤知卿再度展开手,低头看一眼那隐隐泛着光的血珠,喉间干涩如同哽咽,他没有抬头看她,只低低应声:“是。”

  许亦涵将一坛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她一甩袖,隔空将那血珠从他掌心抓到自己手中,而后毫不犹豫,把它按在额间,融入仙骨,沉入丹田。

  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祁韫心急如焚,立即就要出手阻止,却被凤知卿瞬间放出的魔域阻止,他面寒如霜:“再近前,今日就别走了!”

  他毫无保留的煞气驱动了魔界大阵缓缓开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足令三界瞩目。摘星楼下,已然聚集起大批妖魔,见天边祥瑞,纷纷大惊,即刻开始戒备,四象堂更是迅速加强了大阵威力,眼看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然而此刻的纷扰全然与许亦涵无关,她呵呵一笑,脚下虚浮无力,眼看是醉了。

  血珠入体,滚烫热辣,震蕩气海,凌刮着仙骨仙根,将她体内的仙气一点点抽去……

  她没有运功抵抗,也没有调息缓解,而是抬起头,不远不近地凝视着他,那双妖娆的桃花眼,写不尽的风华绝代,看不完的春光明媚,眼底流转的傲然霸气浑然天成,就像每一次,他戏谑调侃、慵懒随性,一颦一笑,皆是令人过目不忘的风情与潇洒。

  无论何时,都很美。

  她有点看得癡了,连身上那脱胎换骨般的痛楚,也似减弱了几分,醉意袭来,又令缱绻心意浓稠了几分。

  “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双腿一软,身子就要歪倒,被凤知卿闪现近前来扶住,堪堪靠在他胸口,呢喃声,低得只有他能听见,“不过既然要成亲了嘛,定情信物还是要给的。我的命,我的未来,我的……都给你。他们都说你利用我,如果这是你要的,你拿去吧……不是利用,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那后知后觉后来的酒劲,一下子淹没了一切。

  醉了就好,既做出了选择,结局就已不重要了。

  许亦涵安心睡去,瘫软的身子倚在他怀中,意识模糊前,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腰,呼吸便渐渐轻了。

  凤知卿敛眉看着她,无声许久,幽深的瞳孔中,游离着几分恍惚。

  这边心绪复杂,那边祁韫已是痛彻心扉,可木已成舟,难道,真要走到那薄情寡义的境地,先下手为强了吗?他万万没想到,许亦涵在得知真相和不再逼婚的许诺后,竟没有愤怒,也没有欣喜,反倒还主动成全了凤知卿!如今虽不知凤知卿到底準备怎么做,但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连许亦涵带血珠一齐毁灭,才能彻底免除后顾之忧。

  身为天帝,他心之所念,唯有仙界福祉。

  断情绝欲,这在当初苦历十万劫升天时,就已达到。

  说他无情也好,自私也罢,他——终究是天帝!

  无须抉择,祁韫已然下定了决心。

  一抬手,山川改;一转念,天地变!

  他两袖之中,各飞出一条龙,剎那间腾空而起,黑白两龙游弋在天际,交错成一个十字,又瞬间幻化出阴阳卦,电闪雷鸣中,乌云蔽日,黑沉沉直压下来,无限接近摘星楼。

  双龙对抗着魔界大阵,祁韫目光如炬,心动影移,避开阵中无数陷阱,身形流畅变换,只一个呼吸的瞬间,就逼近了凤知卿。脑海中推演数百回合的交锋,一切尽在掌控:一条仙藤抽下,逼着凤知卿去闪躲,袖中藏着的一击,却早锁定了许亦涵!

  意念飞驰,凤知卿也没想到他竟如此果断,出手直取许亦涵性命。一时无可选择,抱着许亦涵反身一转,强行挨了那一鞭,后背霎时间鲜血淋漓,刺入血肉的荆棘,将仙气渗入魔骨,痛得他魂魄剧颤,额上滚下汗来,双拳紧攥又松开,勉强飞身将许亦涵交给青龙堂主,再抬头看向祁韫时,瞳中血色如同刀戟相交,浓艳欲滴,恐怖非常。

  祁韫却有些意外,他仍是那样翩翩有礼:“暂离了血珠,你好像变弱了,天赐良机要朕亲手灭你。凤知卿,别怪朕,要怪,只怪你自己贪心不足,原本佛子之位唾手可得,偏不能六根清凈,要在魔界兴风作浪。”

  凤知卿听他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一点兴趣也无,却是目光灼灼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杀她?就因为一种未知的可能?”

  “那是什么未知?分明是必然。”祁韫皱眉道,“难道你这种为机缘与权势,不惜背叛好友,如今又以和亲为名,处心积虑骗取她信赖的人,会安什么好心?”

  “所以,你对她下杀手,当真不会良心不安吗?”凤知卿身上渐渐萦聚了无穷魔气,凝练如实。

  不等祁韫回话,他定定地望着他,双瞳一缩:“早看你不爽了,今天,我替她这喂了狗的少女心,为她这万年苦恋,向你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风起云涌,天边日月齐现,皆被墨色浸染,只余下泛光的一圈轮廓。

  血色铺展开来,魔域释放,一股渗人的凄怆恐怖景象,掩盖了天地本色!

  魔王殿下(二十七)红尘恩怨苦,人间爱恨忙

  犹如回到了盘古开天地之前,整个世界一片混沌,清浊不分,黑白不明。

  不知费了多久功夫,许亦涵才勉强恢复了些许知觉,但那钝重的肉身却被抛在脚下,只余一层轻飘飘的灵魂,深一脚浅一脚,踩在云上。浓浓的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场景变幻莫测,转瞬即逝,每一眼都触动着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琴弦一旦被拨动,余音经久不绝。

  “……”她张了张嘴,发觉并无声息响动,随后茫然地低头看看自己,除却能感知到“低头”的动作,并不曾真正看见肉身,甚至连“看”这一行为,也恍如梦痕一过,全无波澜。

  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问题涌现,像鱼儿在水下冒出的小泡泡,接连不断,但直到破灭也无人解答。

  头痛欲裂。

  正自无措间,就见面前的云霭如同拉开帷幕一般展开,露出后方一场陌生又熟悉的大戏。

  热闹至嘈杂的人间,繁华都城里,白衣公子坐在茶楼轻摇着折扇,他眼盲心善,听得外头大街上有呵斥谩骂,差下人去问询。不多时便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花脸小丫头被带到他面前,受了他的接济,记着他的恩情,此后一生默然追随。

  战火纷飞的年代,青壮男子无不被赶上前线送死,那时已旱了三年,举国哀鸣,饿殍遍地,树根草皮都已啃得挖不出分毫。一介小兵与队伍失散,遭逢敌军,身受重伤,被一个山中隐居的女子所救,予他一箪食一瓢饮,送他复归战场。但那坚毅青年不知,他身后的女子,跟了他一路,也误了自己一生。

  ……

  古旧的故事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缓缓重现,提醒着她曾经的疯狂与执着。

  此刻身在局外,却比当初要清醒许多,也注意到一些,未曾留意过的事。

  譬如从前苦恨癡心错付,也曾埋怨上苍不公,如今却知,情爱一道,人人皆有劫数。譬如那白衣公子心系郡主,却因盲眼自惭形秽,一世悲苦;又如那执着的小兵,参军前恰与青梅争执,年轻气盛,遂一言不发,背井离乡,此后经年累月,日日思归而不敢,悔恨连道别也不曾有……

  剎那间的明悟,令许亦涵陷入某种微妙的氛围之中,眼前又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从粗鲁大汉手中救下小叫花的公子仆从,带她融入深宅府院中,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他是山中隐士,自幼与她朝夕相处,忍着心痛,为救助她一见钟情的青年,挖起培植多年的珍稀药草,却换不来她片刻的注视……

  情如一链,人人都在为自己所爱赴汤蹈火,对身后的追随者视而不见。

  一阵阵潮汐涌动般的痛楚牵扯至四肢百骸,灵魂如同触电一般,脑海中霎时变得扭曲,庞杂的信息零碎模糊地闪现,待稍稍消停下来,许亦涵忽而浑身一颤:不断浮现的过往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些她此前并不熟悉,但却听凤知卿举例说起过的。那些故事更为模糊,但甫一出现,就令她产生了理所应得的接纳感,仿佛此刻涌动的“新回忆”,原本就是她生命长河里的一滴滴水珠。

  他没骗她。

  原来是那些人不断提起的,被抹去的百年记忆吗……

  恍惚过后,一股剧痛骤然袭来,眼前七色流转,不断变化,晃得人头晕眼花。

  她看到了当初经历过数次轮回后,抑郁无奈的自己,彼时她还是蓬莱仙岛上,一个开了灵智、有了仙缘的修行者。待知晓她所仰慕的人,竟将在九重天上为帝时,发愿要修仙成神。

  每一次回到蓬莱后,回顾过往一生,又是充满遗憾,她不断逡巡徘徊,夜不能寐。

  忽一日,一道金光来到蓬莱,至尊至贵的袈裟煜煜生辉,大慈悲大包容的气息笼罩着整座仙岛——许亦涵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那剃着光头、一脸庄重的人,正是凤知卿。

  彼时的他,是佛祖座下关门小弟子,天资聪颖,悟性奇绝,本是下一任佛子的候选,可谓前途无量。她不认识他,却不知道在那滚滚红尘,他已默默关注她好几个生生世世。

  眼看情劫难过,凤知卿终于下定决心来找她,脱了肉体凡胎见得一面,或许那些执着深爱,那些求而不得,都会随之湮灭罢。

  近了蓬莱岛,远远看见异草繁花中,一人在舞剑。腾空下视,不觉愕然,随后便是一笑。

  只见偌大的绿茵草坪上,剑过之处,花草被掀起碾碎,露出肥沃的黑土。居高临下遥遥望去,便可见那苍翠与艳丽色彩之中,隐约显露出三个大字:大混蛋。

  这一笑未完,底下的人已敏锐察觉有人在上窥探,破坏完花花草草,看也不看,就将那一剑信手甩来,寒冽的剑锋直至面门,还没接近他自带的金光,就一寸寸消失了。

  许亦涵无心伤人,本也只是摆摆花架子吓唬他,但没料到对方的修为如此高深。但她也无所畏惧,蹭蹭飞上树,与他对视,细细打量着那双妖娆的桃花眼,若有所思片刻,终究不曾想起在凡尘已与她相遇数次的人,然而一种微妙的亲切感挥之不去,口吻便也软下来:“和尚,你来做什么?”

  她亮晶晶的眼,如同星辰,澄澈得清可见底,纯粹得没有丝毫浑浊恶意,因是天生地长、日月精华所孕育,周身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与这蓬莱仙岛几乎融为一体。

  凤知卿这一眼望去,就知劫数难逃了。

  “看你。”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自此相识后,他便在蓬莱附近的一座小岛上与她比邻而居,到得轮回时,一次次义无反顾,走向宿命,扮演她失意时的陪护人。

  红尘中的苦难无休无止,贪嗔癡爱别离,日日上演着恩怨情仇,然则三人总能在苦涩中,找到甘之如饴的东西。这一平衡被打破,始于许亦涵渐渐觉醒的魔子使命……

  魔王殿下(二十八)佛门弟子不能逛青楼,

  我早就不想呆了那一日许亦涵倍感暴躁,她心绪不宁,将千岛湖中的鱼虾炸出来,堆了一座小山。

  凤知卿来见,道一句“阿弥陀佛”,转头却问许亦涵想不想吃烤鱼。

  两人支了个摊开始烤海鲜,和尚是极守戒律的,故而只看着她吃喝,他却不紧不慢翻转着叉子,心底颇有几分不安。

  凤知卿问她为何烦闷,她也答不上个所以然来。吃吃喝喝到半夜,各自分别回屋睡了,不多时,许亦涵便陷入梦魇,被癡缠得大汗淋漓,醒来脸色发青,跑到隔壁小岛上把凤知卿叫起来。

  她将天命魔子一事和盘托出,道是梦中老祖有指示,令她某日某时到阳明山参加试炼,出来后执掌魔界。这一宿命刻在她的骨血脉搏中,无从反抗,势必遵循。

  凤知卿一眼看穿她的关注点,沉默片刻,道:“你不愿去?”

  “本来还好……”许亦涵吶吶道,“只是我若成魔,岂不是与他为敌?”

  凤知卿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仙魔两界沖突日盛,掐指算来,数千年内便有一战。

  两人便在黑暗之中面面相觑。

  许亦涵来得仓促,连灯也未点,月色如霜,透过窗铺了一层。她坐在床沿,两眼无神地望着他素色薄被上的纹路,适应暗夜中的光线后,便也觉得心安。

  凤知卿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他坐在那里,双瞳始终牢牢锁定着她。夜未央,正值夏日炎热,他却渐觉寒凉。

  “你果真不愿去?”他又问了一次。

  “不去。”许亦涵毅然下了决心,但似乎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管他什么老祖,说什么注定,我不想去,谁能强迫我?”

  “此乃天命,天命终不可违。”凤知卿身在佛家,自然比她一个无拘无束的“野人”更了解其中的兇险。机缘与代价总是正反不离,若不肯接受这笔买卖,逆天而行,结局便是天理难容。

  他这一句,仿若自言自语。许亦涵听了,也若有所思,毕竟是她自己的命运,对拒绝的后果,她有几分感知,总不会好便是。

  “那我也不去,他本来就不喜欢我,若做了他讨厌的事,教他厌恶一生,我便是成为三界之主也不会开心。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许亦涵说到此处,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眉眼弯弯的样子,纯粹得一如往昔。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和尚是守戒律的,尤其是佛祖的弟子。

  不过这一夜,注定凤知卿要破戒了。

  他忽然一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同时俯身低头凑近,将唇瓣印在她唇上,温热的触感令他浑身一僵,女儿家特有的甜美芬芳沁人心脾,磕碰中的香甜更令他魂不守舍。凤知卿愈发粗重地喘息着,唇舌碾过她每一寸柔软,强势地探入其间,青涩且毫无技巧地搅动旋转,弄得津涎从口角渗下,大片银丝泛光,红肿的唇被裹得更显淫靡。

  色戒一破,便知苦海无涯,也终不肯回头了。

  许亦涵在一瞬的懵懂之后,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呜呜”着就要挣扎,奈何被他扣着后脑,那手劲大到不容反抗,想要施法自救,却发现经脉被封,丹田提不起气来,即刻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一吻,绵长、缱绻、极尽缠绵,藏了太多年的深情皆化作肉欲涌流,在唇齿间回味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在凤知卿看来很短,对许亦涵而言却是窒息般的漫长。

  分开的时候,许亦涵嘴唇已经高高地肿起来,被胡啃乱咬、重重吮吸了一通,舌头早就麻得没知觉了,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她瞪着他,张口就要骂,话到嘴边,又气结无语,感到任何言辞都苍白乏力,无法表达她此刻的震惊、不解与愤怒。

  凤知卿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彼时他的性情中更多沉稳,少几分轻佻,言行都更符合佛门弟子的形象与定位。

  “我替你去。”他几乎没有表情,薄衫下胸膛还在起伏着,回味不久前妙不可言的享受,为接下来的话,更添义无反顾的勇气。

  “诶?可以吗?”许亦涵被他肃然的表情震慑,已然忘记被占便宜的事,“那里好像很兇险,如果不是我,恐怕,恐怕通不过试炼。”

  “你比我厉害?”凤知卿一挑眉,用些许傲然与张扬,宽慰她的担忧。

  许亦涵想想自己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她都能当大魔王,那他更可以了,理论上好像没毛病,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对,这怎么可以?你是佛门子弟,听说你很有前途,以后要接佛祖的衣钵啊!”许亦涵一副“你脑袋进水”的表情看着他,抬手就去摸他的额头,“你傻了?”

  凤知卿準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那凝脂般嫩滑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恍惚。美色当前,和尚又破了不打诳语的戒。

  “佛门子弟不能食荤腥,不能逛青楼,生生世世本就无趣,我早欲还俗去了,为仙仙规繁杂,成魔方得自在。你我各取所需,岂不两全其美?”凤知卿说着,挤出一个笑来。

  他那时只是个循规蹈矩做了不知多少年和尚的和尚,演技颇为低劣,如今云雾后方的许亦涵再见此情景,便一眼看出了他瞳孔深处的惶惑与慌乱,还有脊背的僵直。

  可那时的她不懂,只是狐疑地望着他,而后抚掌大笑:“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当和尚好生没趣,但碍于你是佛祖的弟子,没好意思说。”

  凤知卿见她果然被哄骗过去,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多少有点失落。

  但他将失落掩埋得更深,明面上却笑着向她摊开手:“你既下定决心与魔界划清界限,我为你抽离体内魔子命种,那东西可助我参与试炼一臂之力。从此以后,你可专心修行仙法,待得道升天,位列仙班。九重天下,九罡山中,或许你我还有重逢之日。”

  下一刻,她百年记忆尽失,便也彻底将他,忘了。

  和尚脱去袈裟,披上俗袍,弃了禅杖,执了剑戟,离蓬莱仙岛,往阳明山中,在试炼结界内九死一生,经受千灾百难,万载苦痛轮回。

  毕竟不是被选中的人,又因佛魔不同道,他所受的折磨,比许亦涵亲去要残酷数倍。每一日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在最邪恶、阴暗、身心受创的环境里,不断重温最痛心的遗憾与错过,反复品尝最悲怆失落的瞬间心情……待出来时,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一粒命种化作血珠,在他额上。

  魔王殿下(二十九)白莲花大魔王根本脸都不要

  “轰——”于无声静谧之中,骤然爆发出激烈碰撞,两道身影流星般地朝着相反方向飚出。

  一道金光流转而上,祁韫的身形渐渐显露,他轻轻皱起眉头,眼底是掩不住的诧异。

  另一边,凤知卿晃了晃,站稳脚跟,抬头沖着他邪气一笑,似在挑衅,有几分狂妄:“你也不过如此。”

  祁韫正欲说话,却突然感知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渐渐在不远处酝酿,他低头望去,透过一道道砖墻遮蔽,目光锁定在面色惨白的许亦涵脸上。

  惊讶、狐疑、不可置信……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凤知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与血珠的关系更为亲近紧密,几乎是精準地判断出了许亦涵苏醒的时间。

  就在她缓缓睁眼的剎那,凤知卿诡异地沖祁韫一笑,抬手就是一掌,恶狠狠地拍在了自己胸口上!

  这一幕看得所有围观者目瞪口呆,祁韫更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心底隐约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就见凤知卿如断线的风筝,猛然倒飞出去,準确无误地撞破了几堵墻,撞断了三五根柱子,然后在刚刚适应光线的许亦涵眼皮底下,轰轰烈烈地——受伤倒地,咯血不止。

  “咳……”凤知卿差点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了,“不经意间”一回头,瞥见许亦涵两眼微带迷茫的样子,他“又惊又喜”,演技瞬间登峰造极,将精神上的安心欢喜与肉体上的痛苦折磨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那一副重伤之下尚且牵挂着她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随后不等她开口,凤知卿两眼一翻,装晕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除了许亦涵以外,在场所有见证了这一切的人,都没回过神来这是哪一出。大伙不确定是凤知卿精神失常,还是他竟然无耻到当众上演白莲花的做作桥段,似乎……似乎是一场苦情戏加经典陷害伎俩。

  许亦涵失焦的视线渐渐凝聚成一点,她上前抱起凤知卿,双眉紧蹙,暗暗提气运功,试着去感应他体内的状况。

  “亦涵,你怎么样?”祁韫心情复杂,遥遥地站在天边发问。

  “我如何,与你无关吧!”许亦涵有些气恼,因想起凤知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栽下来的那一幕,偏偏情急中又找不到伤源,一窝子火找不到发泄口,恰好怼向祁韫,“仙魔联姻已定,我已是魔界的人,你身为天庭首领,这样擅闯魔界,又出手伤人,果真是要挑战魔族的底线?”

  “……”祁韫竟不知说什么好。

  他再怎么不肯相信凤知卿竟真会将血珠交还许亦涵,而不是伺机害她,到如今亲眼见证着许亦涵活蹦乱跳、口齿伶俐的模样,也不得不重新思考其中的因果。

  且不说内情究竟如何,当务之急,仍是阻止魔界实力过度膨胀。

  祁韫毕竟是天宫之主,气度不凡,很快就又恢复了温和亲切,诚恳道:“你可能有点误会,亦涵,朕没想出手伤谁,只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来警示。你既然无恙,那当然最好。仙魔联姻之事,或可再议,成婚之前,你仍是天庭的一员,久留魔界于理不合,且先随朕回天,从长计议。”

  许亦涵左右摇不醒凤知卿,一时烦躁,断然斥道:“把人打成这样还耍赖,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无耻?祁韫,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连我的婚事也可以作为你达成目的的筹码,那时我没烧了你的凌霄宝殿,而是带着几分不情愿,一次次到九罡山交涉,无非是因为爱得卑贱。但现在,我不爱你了,所以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是谁!”

  她满腔热血沸腾,过往的画面一帧帧疾掠而过,澎湃的心潮翻涌,不断激起萌芽后急速生长终至爆发的爱意。

  不等祁韫答话——她要的也不是他说什么,只是太多热切的追悔,在胸口爆炸,亟需一个出口……

  许亦涵懒得再费口舌,一步跨上天,抽笔甩袖,泼墨而舞,凌厉的攻势瞬间排山倒海而去,如同一道巨浪高墻,推着祁韫后退。

  祁韫一面抬手招架,一面道:“亦涵,朕知道你对朕心有怨言,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当了这么久的神仙,难道接过血珠一扭头,就要回去当魔王?”

  他有试探与拖延之意,即便不能说服她,也希望尽可能探知到她此刻的实力。

  “别自作多情了,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感觉。我命定是魔,所爱亦成魔,何况呆在九罡山比九重天自在多了,有什么理由跟你回去?”许亦涵毫不留情,判官笔流墨疾出,杀招狠辣。她额上若隐若现的一点红光彩盛放,充沛的魔气源源不绝被释放。

  凤知卿舒舒服服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看那两人在空中碰撞、厮打,不时频频点头,察觉许亦涵和血珠融合得极好,暗自松了一口气。

  祁韫见她愈战愈勇,知是自己做了陪练,激出了她的最大潜能,如此下去,待她能随心所欲地操控与利用血珠,功力还将大幅度上涨一截,彼时更似出笼猛虎,生力无穷。而他从与凤知卿起,便在持续消耗,到那时,必将处于劣势。

  眼看木已成舟,再不可挽回,祁韫没奈何,故而萌生退意。许亦涵缠得极紧,这教他愈加多了几分狼狈,心底也不免有些着恼,道:“难道成魔比为仙好?!”

  许亦涵脱口而出:“他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乐意。”

  她油盐不进,祁韫知道再继续下去也讨不了好,终于一招击出,迫使许亦涵后退,自己却返身而走。

  就在他收招的瞬间,原本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凤知卿突然抓住这一空隙,一瞬千里,无缝衔接地补了一记!祁韫措手不及,避让后伤了右肩,不敢恋战跃出魔界大阵,回天去了。

  许亦涵见状,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从回忆里延续下来的感动、悲伤与悔恨一扫而空,顿时被鄙夷所替代:“你真无耻!”

  “过奖。”凤知卿微微一笑,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许亦涵看着他,半晌噗嗤笑出声来:“比起当和尚,你更适合当个混世魔王。”

  “魔王我当够了,还给你。”凤知卿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你既在众人面前再三对我示好求爱,那我便做个魔女夫君,被你养着便是。”

  “好啊小白脸。”

  “为夫的脸的确很白,嫉妒无用。”

  二人斗着嘴,携手而去,留下诸魔面面相觑,满心惊愕不敢言。

  仙魔联姻之事依旧如约执行,许亦涵嫁与凤知卿。

  那一夜饮过了交杯酒,许亦涵问:“要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但还是没有回心转意怎么办?你不担心?”

  凤知卿斜睨着她,宛如在看一个智障:“若无把握,我岂会将血珠还你?当然是恃强凌弱,把你圈养在九罡山,养到回心转意为止。”

  “……”

  “我已给了你和他机会,你太笨,他太瞎,生生浪费几千年。思来想去,还是跟了我比较好。”凤知卿懒懒言罢,拥着她翻入芙蓉帐中、鸳鸯被下,明丽的红色喜袍随之散开,露出凝脂般的雪色,好一番春景,暧昧甜蜜得让人热血沸腾……

  魔界易主之事不曾大张旗鼓对外宣扬,但仍是慢慢渗透出去,引发了一场议论。

  许亦涵和凤知卿并未似祁韫所想那般野心勃勃,故而两界安定许久。直到很久以后,才因祁韫始终不放心魔界实力失控,暗中唆使和亲仙女煽动魔界内部纠纷,再度引发新的大战,仙魔之争又一次摆上台面;后期还因凤知卿之身份,连佛界也牵扯在内,战火燃至西天境内,三界动乱由此而始。

  经数千年苦战,后续余波又千年,仙界式微,天庭衰败,魔界势力深入九重天,天帝一职由凤知卿接任。佛界独木难支,后亦有部分归魔界统辖。

  佛祖当年预言成真,世人皆道天命难违。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叮——求取姻缘,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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