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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五花肉系列】【第八部分】【完】【作者:五花肉】

人傻钱多四少爷(一)逃了婚才有遇上土豪的机会

  “第二十七次任务完成度100%,评价甲,获得愿力点100,总愿力点2520。任务筛选中,请稍候……”回到了现实空间,听到系统万年不变、毫无起伏的声音,恍若隔世。

  许亦涵略安静了一会,就听系统搜寻到了新任务:“任务获取中……任务:自掌姻缘。进入中……”

  白光闪现,许亦涵很顺利地融入到新的世界里,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身份:寄情岛许家七小姐许亦涵,任务目标:改变原主为情所伤的结局。任务开始。”

  寄情岛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两个地方之一,百年来,岛上的人出不去,岛外的人进不来。岛上盘踞着“许、宋、江、司”四大家族。许亦涵作为许家七小姐,年不满十六,就被许配给宋家小少爷宋云寒。

  奈何少女情窦初开,早与江家少爷江明瞳相恋,两人胆大包天,尤其是原主为爱癡狂,在反抗未果的情况下,毅然当众宣告已与江明瞳有夫妻之实,而且坏了他的孩子,强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最终逼得父亲不得不与宋家退婚。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和江明瞳长相厮守了,谁知江家也因此大感丢脸,觉得她不知廉耻,根本不愿让她进门,江明瞳得了她的身子后渐渐也开始轻视她,每每论及婚事,便虚与委蛇,一再推脱。

  如此耗了大半年,原主真的怀孕了,勉强入了江家大门,却仍是没有名分,江明瞳更是流连于烟花之地,十天半月不见一面。孩子出生时,原主因难产去了半条命,又因诞下女婴,被江家嫌弃,母女俩挤在破败的柴房里,连吃喝也不能满足。苦苦煎熬数月,羸弱的婴儿夭折,原主也心如死灰,郁郁而终。

  许亦涵消化了这些信息,不免长叹一声,为那涉世不深的原主,也为那无辜的孩子。世间女子多因情爱而自毁,教人徒叹奈何。

  愈是如此,许亦涵愈是冷静,要完成任务,为原主争取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婚期已近,许亦涵思来想去,江明瞳固然是个渣男胚子,但就这样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宋云寒,恰好遇上良人、情投意合的概率也太低,怎么办?必须逃婚!这个破岛那么小,就算跟所有全岛适龄青年相一次亲,也不一定能碰上真爱;何况要一辈子窝在这里,岂非太过无趣?

  念及此,下定决心,计上心来。

  许亦涵筹备几日,用种种手段,将四家分别掌管的机关图拿到手,拼凑在一起,又凭借着不弱的武功,飞速闯向岛外。这一下惊动了岛上的戒备,纷扰喧哗声在后方响起,许亦涵不假思索,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火折子,顺手点了脚下几棵树,浓烟滚滚,笼罩着她的身形,很快就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影影悼悼,而后彻底消失在追击者的视线中。

  幸而原主天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基础也扎实,后面的一系列关卡一一通过,最后撑着一张竹筏,干脆利落地离了岛。

  这一场祸事势必震惊全岛,从前自然也不乏试图出岛的人,但没有胆大妄为到敢恣意破坏机关、烧山林的,几位家主气得跳脚自不必说。

  大概是主角光环的效力,且说许亦涵顺顺利利逃脱了樊笼,飘摇出海,虽则身上所携干粮不多,但好在长居海岛,对水上航行一事颇为精通,又蒙上天眷顾,数日海面无波、顺风顺水,临时停靠海岛也能搜寻些野果吃,这样断续行得两月,远远见了岸。水边来往船只舟楫三三两两,岸上行人往来穿梭,再远处还有酒旗在林中若隐若现。

  许亦涵很是欣喜,离岸还有数十尺,便弃了竹筏,点水而去。

  如此轻轻松松,就为原主开启了新生,许亦涵真为原主感到不值,以她的聪慧与武艺,若是只想逃婚,怕是早已这样做了,可惜她为情所困,要的是与情郎长相厮守,而且还是个根本不愿意为她背井离乡、放弃家世的男人。

  再一番慨叹过后,许亦涵欢欢喜喜扎进了热闹非凡的大江湖,很快适应了陆地的生活。她走得仓促,除却首饰外,只带了些许碎银,待花得一穷二白后,便也想些法子赚点口粮。因有些武艺在身,自保无虞,还大着胆子跑去镖局应聘,被几个大汉嘲笑一番后,小露了几手,很快便教人刮目相看,得了谋生的差事。从此天南海北跟着队伍押镖,在一众老江湖的带领下,愈发能立足了。

  她虽是小姐出生,但毕竟寄情岛上均为武林世家,先祖乃是传奇人物的存在,故而家学渊源不输中原大门派;性情里有几分骄纵胡闹,亦颇豪爽大气,加之她年纪轻轻又是姑娘家,在镖局极受众镖师爱护。如此半年,许亦涵厌倦了整日奔波、与山贼莽夫土匪流氓打斗,且性子野,不甘拘束在偌大天地的东南一隅,故而悄悄留书一封,不等与众人面辞,提了小包袱策马北上。

  一连三日昼夜不分,到了临近广济州的交界处,寻了一家客栈,喂马歇息。

  此时正是傍晚,天边红霞似锦,一派祥和与宁静。走进客栈大堂,有两三桌客人在吃喝,许亦涵找了稍微靠角落的一桌,习惯性地面朝门口,以便时刻观察来人。

  点了酒菜慢慢吃喝,几日来的疲惫渐渐缓解,许亦涵心满意足地听着其他人议论些江湖琐事。

  “店家!”

  门外来客,人未至,先扯起嗓子喊小二,惹得众人包括许亦涵在内,纷纷或明或暗地将视线投去。

  先进来是个衣着普通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一见小二就大大咧咧急吼吼道:“快,上菜,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先上一桌!再给我家少爷準备一间上房!”

  话音刚落,他口中的少爷跟进门来,一亮相,就教暗暗偷窥土豪的众人眼前一亮:好个英气勃发的俊俏少年郎!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光天化日闯入女子闺房……

  这少爷装束就不凡,一身金白交织的锦衣,金镶玉躞蹀带上悬着一条宫绛,若有识货的细看,便知那材质与编织都不寻常,另有一块盘龙美玉,碧色通透,饶是外行也能感知到其温润华贵。

  他袖口下持剑的手,白皙得胜过女子,修长娇嫩,无半点瑕疵,一看便知是锦衣玉食之家养出来的贵公子。

  再观其人,面如暖玉,温文尔雅,天生一副雍容姿态,教人如沐春风,视线极难从他身上移开。长眉微挑,双瞳炯炯有神,黑黝黝澄澈至极,薄唇一抿,略显拘谨。耳畔一绺黑发落在肩头,浓墨如漆,柔顺亮泽,头顶规规矩矩束着紫金冠。虽面有倦容,然全身上下白凈无尘,处处打理得一丝不茍,可知是个讲究人。

  最教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张肤白胜雪的脸,嫩滑如凝脂,吹弹可破,真真如仙人下凡。英挺的轮廓也因此被削弱了阳刚之气,平添几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高在上。

  许亦涵自问这半年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有钱到恨不得用金片镶满全身的、一双手戴几十个手镯戒指的、附庸风雅佯作贵态的,都曾有幸见识,只没见过这等真正从骨子里透出骄矜贵气的少爷,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尽显身份。他虽穿金戴银,却不庸俗,是个万贯家财手中过的主儿,旁人眼热的物件在他看来早不稀罕,一块玉与一块石大抵相当。这等修养,便在寄情岛上也少见。

  心中暗道纳罕,许亦涵顿时生出几分兴致来,走南闯北这些日子,多少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这荒僻处显了富,只怕惹祸,不知那少爷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心思单蠢。

  她存了看戏的心,便倒着酒浅酌起来,滋滋地喝两口桂花酿,两眼骨碌碌瞟向客栈中各人。

  那对高调的主仆坐下,小二殷勤地去后厨催促酒菜,原本议论着沧浪山庄英豪会的閑杂人等,也纷纷闭了嘴,不时将欣羡、嫉妒、猜测、嫉妒、火热的眼神投去,气氛变得颇有几分诡异,许亦涵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自在,唯有当事主仆毫无反应,不知是缺根筋还是心知肚明,镇定如常。

  菜一上来,少年仆从给主子添了饭,就开始欢欢喜喜饿虎扑食般扒着碗狼吞虎咽,看起来像是三天没吃饭。倒是那位少爷,嗅着菜香,虽也明显眼睛一亮,但动作仍旧斯文优雅,不紧不慢。

  许亦涵看了一会,目光从他的侧脸移到那双修长纤细的手,看着他端着碗认真吃饭、细嚼慢咽的样子,突然有些恍惚。

  她执壶出神,杯满酒溢,待酒水渗过桌板的缝隙抵在膝上,才惊讶于自己的失态,慌忙收敛掩饰,脑海中却仍不住闪过他绝美的侧颜。

  这一顿饭吃得太久,眼见那有钱主仆将一桌酒菜一扫而空,渐渐露出餍足之色,许亦涵心猿意马把玩着空蕩蕩的酒壶,美目瞥见角落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一人便悄然退走。

  另一人却是理理衣襟,走到那一桌前,殷勤拱手搭讪示好:“这位小兄弟器宇轩昂、英姿不凡,有大侠之风,想必出身名门。在下洪积,曲江人氏,青阳派弟子,今有缘相逢,如蒙不弃,有意结交,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这一串恭维话说得顺溜,许亦涵暗自冷笑一声,那少爷却是受宠若惊地起身还礼,一开口,清亮的嗓音悦耳动听:“洪兄客气,请坐,请……”

  他似有些意外,面露喜色,单纯天真的模样,再三谢了对方,谦逊几句,要自我介绍时,却卡了壳,微微一顿,与那少年仆从对了一眼,才道:“在下乐城人,姓薛名凛,这是我的贴身小厮北星。”

  洪积笑着恭维几句,彼此寒暄。

  许亦涵若有所思地看着薛凛。

  “薛小弟,乐城距此山高水长,你只带一小童,準备去往哪里?”洪积问。

  薛凛爽朗道:“沧浪山庄高茗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大门派新一代俊杰群聚山庄,以武会友,切磋技艺。小弟闻此盛事,有意前往一观,瞻仰各门派少年英豪,故而日夜兼程而往。”

  听见这话,客栈里其他人交头接耳起来,许亦涵也略一蹙眉。

  洪积道:“这可巧了,在下也正要往沧浪山庄去,既然顺路,不妨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薛凛看起来毫无戒心,喜道:“既如此,自然极好。我与北星在此人生地不熟,若有洪兄照拂,幸甚至哉。”

  洪积面上亲热,手在桌子底下,对着门外做了好几个手势。许亦涵眼尖,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明处却不动声色,心底多少有几分失望,这大少爷果真是个涉世不深的小毛孩,光会说那些文绉绉听得人脑壳疼的话,江湖阅历与经验却极为欠缺。

  过了一会,忽见门口冒出个小脑袋,趁着小二不注意,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手里拿着铜碗,快步飞跑进来,直奔人群中最为醒目的有钱少爷,仰着一张灰扑扑的脸,两眼滴溜溜地转,甜甜的童音好生软萌惹人爱怜:“哥哥,漂亮小哥哥,给点钱吧,好久没吃饭了~”

  一面说,还一面捏着他的衣角晃,实在我见犹怜。

  薛凛一脸紧张,忙抬头看仆从:“北星……”

  北星似有几分不情愿,嘟囔道:“一路可给了不少了,少爷,你再有钱,救不得天下穷苦。”

  话虽如此,却也不敢违拗主子的命令,出手就是一吊钱。

  那小叫花眼疾手快夺过去,喜笑颜开,嘴上抹了蜜似的道着谢,手却不老实,粗鲁地将他腰间佩玉强行拽下来,嬉皮笑脸道:“好哥哥,这个也赏我了吧!谢谢哥哥!”

  北星大惊,顾不得对方是小孩,径直拍案而起:“哎——你……”

  薛凛也有些措手不及,盛着星月的双眸露出懵懂之色。

  眼看那小叫花像条泥鳅一回身就要溜,忽听得一阵风响,见眼前影动,薛凛只觉得臀下一震,一只黑靴踩在他所坐的长条凳上。此人右手置于膝上,把玩着不知何时夺回来的玉佩,左腿站得笔直,灰色劲装窄袖里伸出一只凝白纤细的手,牢牢扣着那小叫花的手腕,整个人纤瘦却稳如磐石。

  “叫两声哥哥就能抢一块极品美玉,那我叫你一声‘小宝贝’,岂不是能拐卖你一百次了?”慵懒讥诮的声音响起,许亦涵还附送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酷表情。

  “放、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那小叫花一时羞恼,眼泪都快出来了。

  北星见玉到了许亦涵手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后见她面色不善,又紧张起来。薛凛诧异之后,犹豫着起身沖许亦涵拱手作揖:“多谢姑娘,这玉虽不算名贵,但于我意义非凡。不过这孩子只是不懂事,放他去吧……”

  许亦涵故意摩挲着那盘龙玉佩,对他扬唇一笑:“有多重要?祖传的?看你悬于腰际,招摇过市,唯恐江湖宵小之辈不知你身怀宝物,不似有妥帖收藏之意,莫若就由我暂为保管罢。”

  不等北星出言抗议,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洪积一眼,旋即一抬手将那小叫花甩在地上,一脚踩住他,当即从看似残破骯脏的两袖、胸口、衣领乃至裤脚搜出一大堆金银珠宝,有女子戴的玉镯、发簪,男子的配饰,总之绝非一人可有。

  薛凛看得目瞪口呆,连异议也忘了提,不敢相信地指着小叫花,痛心疾首道:“你、你这孩子,不学好……”

  许亦涵毫不客气地把一堆东西翻翻拣拣,最后全揣进了袖中,还一脸嫌弃的样子,踢了那小叫花的屁股一脚:“还不滚。”

  薛凛面有不忍,看着许亦涵,欲言又止,恰好她抬头,四目相对,彼此皆是一怔。

  许亦涵穿着朴素低调,面上还刻意抹黑丑化了些,乍看很难分辨出原有的花容月貌,但那一双美目,却着实有几分罕见的妩媚动人,细眉如柳,颇显风情。

  寥若星辰的眼彼此映照,如深潭幽谷,将对方吸入无底洞,铭刻在骨血中。

  还是许亦涵率先回过神来,她若无其事地眨眨眼,口吻颇玩味,道:“恰好我也正要往沧浪山庄去,既然顺路,不妨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薛凛感觉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愣了愣,好脾气地应下来,洪积的脸色却有点难看。

  许亦涵幽幽地回以一笑,洪积霎时有种冰寒彻骨的感觉,凉意自尾椎沖上头顶,竟不敢与她对视。

  薛凛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仍心系玉佩:“多谢姑娘教诲,在下的玉不知能否……”

  “你若哄得本姑娘高兴了,自然还你。或者……”许亦涵眼珠一转,故意拎着把那玉佩慢悠悠塞进怀里,轻佻地睨他一眼,“你自己来拿。”

  薛凛显然不堪忍受如此赤裸调戏,一张俊脸骤然涨红,慌乱地别过脸去,憋了好一会,才得以强作镇定道:“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么好意思与姑娘动手。姑娘既是一番好意,就请先收着。”

  “少爷,你也太好欺负了——”北星是个急性子,见自家少爷先后在小孩和女人手里吃亏,格外不服气,忠心耿耿出头道,“你这样明抢,跟那小叫花子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恨恨地瞟向许亦涵,后者毫不在意弱者的怨念,镇定自若地转身上楼。

  薛凛心底暗自称奇,这少女出手迅疾,竟教人全无反应时间。再去为北星解穴,又觉手法奇特,反复数次不能成,只得出声叫住她:“姑娘,还请息怒,我这小厮鲁莽,他说错了话,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这穴道……”

  许亦涵心道这少爷脾气倒好,脚步一顿,回身低头望着他,想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少耐心,遂又道:“嘴上道歉有什么诚意,这样吧,姑娘我身子骨弱,这小店的普通房间,床铺生硬冰冷睡不踏实,你把你的上房让给我。”

  薛凛毫不犹豫就要点头应承,她却又无理取闹道:“我那下等房房钱已付了,为免浪费,你便住那里罢。”

  “……”薛凛几乎不知下等房是什么概念,但见北星摆着姿势一动不动,急得眼泪汪汪,心一软,忙不迭道:“姑娘若果要如此才消气,我答应便是,还请姑娘速速为北星解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亦涵说着,抬手隔空一点,雕塑般的北星突然浑身一软,被薛凛仓皇扶住。

  这一手惊得客栈里一干人等皆是愕然无言,连大气也不敢喘。

  北星心疼自家少爷,也不敢再招惹是非。

  许亦涵施施然命小二引着她去了原本给薛凛準备的上房,隐约听到大堂里北星正在劝说薛凛再暗暗要一间上房。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义正词严道:“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岂能为这等小事坏了原则?”

  果然是个迂腐的呆子。

  许亦涵躺在柔软的床上,手臂枕在后脑,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回想薛凛的言谈行径,一面慨叹着无趣,一面又忍不住反复回味他一板一眼的举止,和仿佛没有限度的好脾气。

  这一夜睡得颇安稳。

  次日一早,许亦涵还在梦中,隐约听见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忽近忽远、若隐若现,听不大清楚具体说的是什么,只感到十分温柔,好像是薛凛……

  “大少爷,你太心急了……”梦呓般的呢喃声自檀口含糊溢出。

  “砰——”地一声巨响,一道纤瘦身影重重砸在地上。

  许亦涵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勉强坐起来,半晌脑中还是一片浆糊,却听门外薛凛急切地叫了几句。

  她晃晃脑袋未答,半晌,就听薛凛的声音抬高了数度:“姑娘,姑娘,恕在下无礼了!”

  与此同时,脆弱的门被轰然撞开!

  贴身衣物因睡觉不老实折腾得凌乱的许亦涵,和大清早已衣冠齐整的翩翩公子薛凛,又一次四目相对,在瞬间的触电后,齐齐石化……

  薛凛惊得连转身都忘了,一双明眸直勾勾盯着她:“姑、姑娘……你,你没事……哈?”

  “滚出去!”

  人傻钱多四少爷(三)这女的还有什么清誉……

  背身反手关上门,薛凛还沉浸在方才的惊诧讶然之中,胸口不住起伏着,两眼空洞洞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雪白的膀子、光泽嫩滑的肌肤,还有青丝如瀑,流散在肩头,胸口高耸,乳波叠浪……那一幕幕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教人心跳如雷,不能自已。

  他乃是世家出身,家教甚严,哪里见过这等活色生香的情景。

  正胡思乱想兼自责中,面上显露出可疑的绯红来。

  许亦涵一大早被人视奸,越想越来气,突然觉得这小子不顺眼,怀疑他是装出来的老实,没準一肚子腹黑。因有此成见,吃饭时便故意可着那些价格高昂的点,还借口自己爱吃,一气点上数盘,待菜都上齐了,却又挑三拣四,每样只尝一筷子就丢开,铁了心要挑战挑战他的底线,逼他露出真面目来。

  北星看出她在寻事,一脸敢怒不敢言,隐忍在侧;倒是薛凛依旧文质彬彬,风度超常,他似乎从不知世上还有人一肚子坏水,只认人性本善,故而不惮以最大的善意揣测旁人,见了许亦涵那样是人都受不了的造作,却蹙着眉问:“姑娘莫非是夜里受了凉,肠胃不适?若如此,不急赶路,先找大夫来看看罢。”

  许亦涵剜他一眼:“想来是今早被你吓得从床上掉下来,摔坏的。”

  她这话更是无理,分明是她睡觉不老实翻下床,薛凛在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才心焦地推门闯入,因此失了礼数。此时恶人先告状,讥诮之意满满,着实气人。

  偏偏薛凛是个迟钝又心善的,木讷至一根筋,也不觉冤枉委屈,反倒想起那“非礼”的画面,耳根一热,低头道:“是在下失礼了,姑娘果然摔坏了,我定当负责到底,只盼姑娘无事,免得遭罪。”

  一个人若是这样的好脾气,撞上的人也只能没脾气。

  许亦涵又好气又好笑:“那我可要讹你一辈子了。”

  她一眨眼,明眸善睐,光华流转,看得薛凛失神,呆呆地点头:“那、那是应该的……”

  “傻子。”

  一行四人出发时,北星和洪积似乎都有点心情低落,倒是许亦涵,骑着薛凛的高头大马,策马奔驰在前方,越是临近沧浪山庄,越显亢奋。

  入得广济州,途经数座繁华城镇,许亦涵一颗少女心飞扬,在那街市上流连忘返,看看风车,试试胭脂,或见买些特色小吃的,亦皆来者不拒,端着小碗坐在路边摊上吃得兴高采烈、额上大汗淋漓。

  薛凛也对市井风情颇感兴趣,好奇地询问着本地风俗、江湖习惯,兴致勃勃地跟在许亦涵身后付款。

  北星宝贝自家少爷,皱着眉用手帕和纸在条凳上擦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泛黄的陶瓷碗烫个百八十遍,嘴里还嘟嘟囔囔:“这能吃么……这,这手上不干不凈的,就去和面……”

  许亦涵美目一斜,戏谑着调侃薛凛:“少爷身娇体贵,可别吃坏了肚子,不如——我帮你吃了罢!”

  薛凛捧着一只空碗,幽怨地望着北星,又看许亦涵吃得美味,忍不住道:“既是人人都这样吃,我为何吃不得?老板,再来一碗!”

  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头一次出门,不谙世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加之许亦涵也贪玩,如此走走停停,到沧浪山庄附近时,距离英雄会盛事只余一日,满城客栈皆是爆满,路上来往行人比肩接踵,拥挤至极。

  问了一圈,北星愁眉不展道:“这可怎么办?连个落脚的地儿也没了。”

  许亦涵耸耸肩,一脸无谓。她是个老油条,若要费心住宿,有一百种手段可使。

  薛凛微微蹙眉思索,此刻一路上没什么存在感的洪积出声道:“薛小弟,我有一些道上的朋友,曾言月中就欲来此,住在海清客栈。不妨由我前去拜会,请他们匀出两间房来,料想或有可为。”

  “这……”薛凛闻言稍感迟疑,却听许亦涵不冷不热抢着道:“好好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洪兄要是有这个面子,我们也算沾了光了。”

  洪积面上的阴鸷一闪而逝,瞬间的尴尬很快就被取代,他拱拱手:“既如此,我即刻前去拜会,各位在此稍候。”

  许亦涵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洪积办事果然高效,去不多时就带回一个死胖子。胖子贼眉鼠眼,气质猥琐,举止间透出一股子莫名的倨傲,时刻用鼻孔看人。他号称出自崆峒派,言辞中颇看不起薛凛和许亦涵这等无门无派也无什么显赫来历的散人。

  “看来洪老弟的份上,给你们一个面子。我有个小弟愿意腾出一间房来,你们三个人可以凑合几晚,那窗户就正对着沧浪山庄,可以远眺擂台,位置很不错。要不是我,哼,你们这个时候来,能看到什么?”胖子用一种恩赐的语气说。

  拥有自动过滤能力的薛凛,根本听不出别人显摆的意思,他很是认真地为难道:“秦兄,我们虽是三人,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怎好和姑娘家同居一室?若传出去,毁了姑娘清誉,实在罪过。”

  “哈?”胖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亦涵那张刻意抹黑丑化过的脸,憋着笑道:“这女的……还有什么清誉,放心吧大兄弟,你一表人才,眼光没那么差劲吧?没人会误会的。”

  “……”

  许亦涵快拔刀了,就听薛凛正色道:“秦兄此言差矣,姑娘便是姑娘,自有贞洁名誉,该当尊重照顾。这样吧,就请姑娘去住那间房,我和北星再另想办法。”

  洪积恰好接上话:“薛小弟所言有理。不若如此,秦兄为我留的那间房较为宽敞,薛小弟不嫌弃的话,我们三人挤一挤便是。”

  “洪兄高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薛凛大喜。

  许亦涵见自己就这么“被决定”了,也不吭声,只将视线在洪积和胖子身上扫来扫去……

  人傻钱多四少爷(四)夜半姑娘上了床……

  谈妥了住宿事宜,又彼此客套了几个来回,胖子与洪积在天香酒楼设宴,名目是很高兴和薛大少相识,特为他接风洗尘。许亦涵看出自己是碍于颜面附带的那一个,也甘心做个陪衬,低着头只管吃吃喝喝。

  胖子名为秦涛,很会看人脸色,恭维的话不至于使人厌烦,一双写着贪婪的瞇瞇眼极隐晦地在薛凛身上徘徊数次,流连不舍。

  许亦涵看着好笑,待饭饱酒足,自顾自回了他们安排的腾龙客栈。洪积则携薛凛与北星,跟在秦涛身后,去了海清客栈。这两家客栈位置上可说是一南一北,相距极远。

  她挥别他们时,薛凛那双微醺的眼眸星芒闪耀,呆滞着回望她片刻,嗫嚅着张嘴,那口型却是:“我送你……”

  然则不等他说完,北星等人已拽着他离去。

  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周遭渐渐亮起暖光,月上柳梢,深邃的幽蓝一望无垠。

  许亦涵静立片刻,突然改了主意,反身汇入人流之中,低头鉆进了一家药铺。

  是夜,月明星稀,朗照乾坤。许亦涵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贴着墻根、沿着屋檐,一路穿行。

  过了大半个城,到一家气派的客栈前,细细分辨了一会,旋即蹲在外头柳树上监视良久,半晌,那瘦削的身影利落地飞檐走壁,从一扇窗外跳了进去。

  月华如霜随之倾泻,借着光亮,许亦涵率先看见在地上打地铺睡得正酣的北星,这倒霉孩子四仰八叉,张着嘴睡得直流口水。再看床上斯斯文文躺着的薛凛,他仰面而卧,被子齐齐整整掖好,两手老老实实放在胸前,一张俊脸白得耀眼,眉毛微蹙,似在经历着什么揪心的梦。

  许亦涵瞥这两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包,用桌上的凉水沖开,一人一杯黑黢黢的药汁,掐着下巴强行捏开嘴,给他们灌了下去。

  这药效立竿见影,许亦涵在床前坐了一小会,就见薛凛眉心愈发拧成一团,渐渐睁开了眼,黑亮的瞳光自涣散渐渐凝聚成一束,很快便清明地望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一分钟,而后就在那微妙的剎那,就在薛凛略略张了张嘴时,许亦涵犹如未卜先知,迅疾如电地探出手,结结实实把那一声“啊”给捂了回去。

  手心碰到他柔软的唇瓣,湿热的触感教人心跳一慢。片刻的怔忪,许亦涵压低了声音,凑近他的脸,道:“嘘——”

  她墨色的长发散落在他脸颊与脖颈处,酥酥痒痒的感觉好生诡谲,像有一群小虫子在心尖上爬。

  薛凛呼吸一滞,一双漂亮的眼,呆呆地望着她。

  许亦涵一见他这样就生出八分调戏的心思,吐气如兰,故意往他脖子里吹,语气也往暧昧里搅:“醒了么?知道自己是谁?”

  薛凛傻乎乎地点点头,身上却觉得愈发异样起来,好不自在地扭了扭……

  许亦涵一笑:“你轻功如何?”

  “还……还可以。”薛凛不明所以地道。

  “那就好。”许亦涵说着,两人本就近在咫尺的脸,愈发靠得近了,呼吸可闻。

  少年那俊脸烧红,几乎能当场蒸熟一个鸡蛋,慌得两手并用,一边推开她,一边别过脸:“姑、姑……姑娘……”

  “侄子,客气了。”许亦涵险些笑出声。

  闹够了,才起身来,利落地指着北星,道:“你把他带上。”

  薛凛对此莫名其妙,下意识翻身下来,环视房内,才讶然道:“诶?洪兄呢?”

  “蠢货,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许亦涵嗤笑一声,道,“你那洪兄,此刻正準备来扒光你的家底呢。”

  “?”薛凛有满肚子疑问,却鬼使神差地信了她,扛起还在昏睡的北星,跟在她身后翻窗出去,三个人就躲在客栈外的密柳中,借着月色窥视着宵小之辈的行动。

  不多时,果见有两个人推门进了他们那间房,原本还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一发觉早已人去楼空,慌得点了蜡烛。外面树上两人看得清清楚楚,那领头的一个,正是洪积。

  屋里两个急得跳脚,把床上床下、柜子里外搜了个遍,半个人影也找不着,金银更是分毫全无,气得互相谩骂推诿起来。

  薛凛喃喃道:“这……这是何意?”

  “呆子,你说能是何意?”许亦涵冷笑一声,“看你是只肥羊,故而舍不得只宰一次。那洪积跟你套近乎,骗取你信任,无非是想着法子多捞油水。照我想来,当日客栈里小叫花子是第一次下手;一路与你同行至此,是为了打探你的家世来历,摸清底细;今日刻意安排住宿,因知你是正人君子,决计会把腾龙客栈那间房让给我,他正好借机进言,你三人同住,非但遂了心,还教你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心底愈发亲近于他。”

  “……那小孩?”薛凛听得一愣一愣,多年形成的单纯三观,几乎无法消化这样的险恶人心。

  许亦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莫不是以为,街上的乞丐果真只是乞丐?”

  薛凛不敢吱声了……

  “若我猜得不错,晚间饮食中下了迷药,这时药效正该到顶峰,他们已兵分两路,死胖子去摆平我这多事的婆娘,洪积来搜你的东西。明天一早,你被扒得裤衩精光,醒来他还可佯作受害人,潜伏在你身边,却把遭贼的事推到我头上,向后或是怂恿你写信回家要钱,或用别的法子诓骗,直到榨干你为止。”许亦涵谆谆教诲道。

  薛凛涨红了脸,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许亦涵看他神情,哼了一声:“你不信也罢,亏得还有一身武功,竟分辨不出迷药,活该被人蒙骗。脖子以上的部分是为了看起来个高才长的吗?不知好歹!”

  说着她便跳下树去,在遍地银辉中大踏步前行,一副无牵无挂的洒脱模样。

  薛凛一惊,脱口而出道:“姑娘,我信你!你为何帮我?”

  人傻钱多四少爷(五)春梦了无痕,遗精留证据……

  微H那打扮随意的少女在月下回眸,并不俊俏的脸上露出恬淡一笑:“似你这般,在江湖中总是要吃亏的。”

  她顿了一顿,旋即道:“不过,那不许在我面前。”

  她说完就走,一点留恋也无。

  薛凛呆呆地凝视着她海藻般的秀发,那瘦削的背影,看起来能被风雨轻易摧折:“你去哪里?”

  许亦涵不答,头也未回,抬起手挥了挥。

  薛凛便抱着不曾有武艺在身,故而体质较差、仍未醒转的北星,在树上蹲了一夜,星眸里映着那姑娘的背影,蓦地才想起,数日朝夕相处,竟不知她名讳。

  这一夜着了凉,次日便发起烧来。北星大惊,先花了大价钱,包了一座民家小院,又请大夫来看。药水喝了不少,只不见好,大夫细细问询,摇头道:“那便还有些水土不服,好生养着罢。”

  薛凛额头烧红,喉间冒烟,身子化作一滩浆糊,思绪愈发凌乱。

  脑海中无意识晃过的,却是那日惊鸿一瞥,雪白的香肩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胸口春光无限,她尚未回神时天然呆的模样,手掌撑在地上,指节纤细而修长,裸露的莲足小巧可爱……

  又仿若回到那一夜,朦胧睁开眼便看见她的脸,一双眼露出狡黠光芒,微微嘟起嘴示意他噤声,那时心跳澎湃得太快,却是后来才想起,萦绕在鼻间的淡香,酥酥痒痒撩拨着他的心,诱惑无孔不入。

  大抵是烧糊涂了,愈发没了规矩约束,飘飘忽忽,便渐渐生出几分旖旎之心,先是有种抽象的抚慰,碰触与贴合的感觉,在肌肤表层蕩漾。而后便是大片的冰肌玉骨,在掌心如丝绸般划过,一颗心便扑通扑通狂热地跳动起来,燥热窜遍周身,霎时燎原。

  恍恍惚惚,似演出了一幕幕缱绻浓华,炽热与沁凉交织,微妙的电流在身上跃过,画面里只有模糊的雪色、胸口隐约隆起的轮廓,还有一双玉腿缠夹上来,不知如何,教他平白生出一股子蛮劲。

  喘息,交缠,暧昧的灼热……

  分不出是那深陷火辣的身体逐渐在梦中沦陷,还是果然红了耳根……

  “哼、哼……”急促的喘息渐带出丝丝低吼之意,床上少年滚烫的身体蓦然一颤,从手足到腰肢,无不战栗……

  “啊!”薛凛猛地醒来,瞳孔瞬间缩小,仰头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半晌,突然好似意识到什么,低头拧眉望向下身,微微颤抖着把手探入亵裤中,所触之处一片湿凉,粘稠的白浊沾了满手。

  薛凛只看了一眼,又做贼似的慌忙把手藏进了被中,不敢直视这样羞耻的画面。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脸早已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整个人惶惶不安,一股强烈的震惊、悔恨、自责与不敢置信交替涌现,充盈在胸腔中。

  “……”

  脑海中纷乱闪过种种念头,“那是什么”“我做了什么”“刚才的梦好无礼”……意识到梦中那个被自己“猥亵”的女子,正是那个好心救了他和北星的姑娘,纷杂的思绪又再度沉寂了,他发了会呆,竟又渐生情欲,待回过神来,羞得面红欲滴,揪着被子便将一张红彤彤的脸往里藏,又嗅着下身浓郁的淫靡味道,更不知如何是好。如此挣扎近乎崩溃,小少爷险些哭出声来。

  “宋云寒啊宋云寒,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下流淫贼!”他喃喃着,着实不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火烧火燎地推开,北星如一道旋风卷了进来,嘴皮子不住开合,大声嚷嚷道:“少……少爷!不不不好了……三少爷和、和和江二少,也也也……啊啊啊我刚在街上看到他们!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在那里自顾自逡巡,薛凛……不,许亦涵那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宋云寒,也被吓得从床上坐起来,主仆两个面面相觑:“三哥来了?”

  正大眼瞪小眼,北星的眼睛往下一斜:“少爷?你怎么了??”

  宋云寒一低头,脸红得像猴屁股,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鉆进去……

  那边的兵荒马乱,许亦涵自然不知。她也没有离开很远,想办法弄了张帖子,混到沧浪山庄里面看比赛去了。

  就在宋云寒为遗精自我厌弃、因兄长追来而提心吊胆时,许亦涵舒舒服服坐在观众席里,尽览当今武林各色有前途的少年英豪。

  第五日的比武愈发精彩绝伦,许亦涵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和旁边的丐帮弟子发几句议论评点,那叫一个美滋滋。

  台上有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看起来萌得人心酥化,却不料出手不凡,大败一众男娃,颇为吸睛。

  正当她略显傲气地扬起下巴挑衅四方时,突然一个英武俊逸的白衣公子跳上台,拱手自报家门:“在下轻刀派江明瞳,请姑娘赐教。”

  许亦涵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揉揉眼睛,台上那人,绝不会错,正是大渣男江明瞳!!

  他竟然!也出岛了!而且还,大摇大摆地在这里露面和人比武!!轻刀派?情岛?

  没等许亦涵惊怒完,台上已经过起手来。

  江明瞳面皮不错,举止大气,武功得了江家老爷子真传,根骨天分亦堪称出众,故而果令小姑娘落败。

  虽赢了,他却有意给姑娘留颜面,风度翩翩地将姑娘扶起。许亦涵眼尖,敏锐地捕捉到姑娘含羞偷瞄他的眼神,那分明已是芳心暗许、砰然鹿撞,江明瞳自然也还以深邃的凝视,脉脉含情。

  许亦涵气得险些碾碎了旁边丐帮弟子的脚,两眼直勾勾盯着江明瞳,见他飞身下台,站在了一个紫衣青年身侧。

  散会后,许亦涵悄悄跟着江明瞳和那紫衣青年,尾随偷听,打探他们的来意。

  “有如海底捞针……”

  “……怕什么,既是我宋家的人,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回来。”紫衣青年摇着扇子,施施然道。

  许亦涵闻言大惊,跟江明瞳在一起,十有八九是寄情岛的人,从他的语气里,倒像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有此揣测,她把对江明瞳的怨怒都暂且搁下了,却绕到前方去,试图从正面打量那紫衣青年的长相……

  人傻钱多四少爷(六)春药迷奸……

  H不知是事先存了芥蒂,抑或有什么别的原因,许亦涵总觉得看那紫衣青年有几分不顺眼,她眉头紧锁,嘴里嘀咕道:“哼,太老了……长得还行,却不是我喜欢的款……眉毛太锐利,眼神太精明狡诈,嘴唇厚了一点,手指不够完美……”

  好端端一位才俊数落得一无是处,末了“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婚算是逃对了。”

  念及此,却是很突兀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儒雅俊逸的身影,面如冠玉,心思单纯,整个人仿若一尊透明澄澈的琉璃,从内到外均无一丝杂质与污垢。

  怎会想起他?许亦涵甩甩头,将那一丝微妙感觉挤出胸膛,集中回眼下情形。

  她藏在树上,遥望着宋云衣和江明瞳离去的背影,心底思量着接下来的应对手段。

  既然敌在明我在暗,自可把握先机,莫若一路向北,先逃得远远的?许亦涵打定主意,当机立断,回住处收拾出一个小包袱,背上就走。

  行至傍晚,在一家酒馆要了点东西吃,密林深处光线晦暗不明,周遭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小路上青苔漫布,看起来行人亦少。

  许亦涵心中隐约有几分不安,但想此地离沧浪山庄不远,有什么魑魅魍魉敢聚集在这里?故而安抚自己,放下戒心。也是一路奔波,心中焦虑沉重,吃了几口东西,就觉疲乏不已,一连打了数个呵欠。再抬首,想唤小二上一壶茶,眼前却交汇出数道叠影,不住地摇曳、旋转、一圈圈放大……

  不好!饶是此刻警觉,也已晚了一步!四肢霎时酸软无比,沉重得抬不起来,真气与内力被抽了个干凈,丹田处空空蕩蕩,连经脉也似被封截了一般,有着明显的阻滞感。

  许亦涵知道这是遇上了对手,寻常的迷药她大多都能觉察到异样,像这样溶于饮食中、药效迅猛且彻底的,极为少见,通常也意味着对方来头不小。

  失去意识前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一张妖冶到触目惊心的脸。

  “嗯……”

  极为轻细的一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许家先祖精通医术,后辈在这方面的造诣一代更比一代强,体质更有异于常人,是以许亦涵比预计时间要早,就有了苏醒的征兆。

  如同置身火炉,被烘烤至燥热,一股上窜的烈焰游离在胸口与腹部,徘徊不止;四肢百骸处处不适,尤其是关节处,酥酥麻麻被万蚁啃噬,引发一波波震颤……

  好热……

  好、好奇怪……

  一种陌生又微妙的滋味如同涟漪,在身上一圈圈蕩开,余韵无穷,焦渴、灼热,说不上是怎样一种磨人的欲求不满,总之有太多亟待抚慰。

  双眼朦胧地睁开,瞇出一条缝隙,眼皮上的光呈现出暧昧的暖红色。渐渐有了意识,却无法要求身体从强制性的枷锁里挣脱出来。

  她耐不住愈发蚀骨侵魂的迷醉欲望,檀口微张,吐息如兰。下一刻,唇瓣却被一片柔软包括,灵活的舌自齿间探入,抵在她羞怯而敏感的舌尖上,一股特别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而来,侵犯感如影随形,迅速惹来本能的抗拒。

  香软的丁香颤巍巍迎上去,本意驱逐,却好似热烈侍奉,被那厚厚舌根大肆搅动一番,弄得津涎横流,啧啧声响,羞耻地回蕩在耳畔。

  “嗯……?”许亦涵隐约心焦,奈何眼前一片模糊,手足皆被大力擒住,牢牢束缚了,唇舌交缠愈显出几分蛮横与生涩,前后抽送、摩擦、搅拌,口中翻江倒海,弄得津液止不住从嘴角溢出,蜜香的滋味抹在唇边。

  那舌根盘旋来回,仓促而慌乱,动作甚至可说粗暴,却隐隐有种清冽甘甜,令许亦涵在直觉辨认上,有恍惚的迟疑,甚至倍感亲切。

  “啧啧……”吮吸声在暧昧的空间里飘忽回蕩,四肢百骸游离电流紊乱而不确定,带来更紧张的刺激感。

  面红耳热,口鼻几乎跟不上心跳的节奏,许亦涵被这个吻弄得七荤八素,嗡嗡的响声分辨不出究竟从何处来,天旋地转后,大股热流涌动,潮汐般呼啸而至。

  身上躁动不安,有意无意地扭臀摆腰,大腿根部禁不住贴得愈加紧密,绞得汁水都从蜜口内泻出来,小腹深处阵阵收缩,空虚感却无边无涯,不断放大。

  下一刻,肌肤一凉,轻衫从肩后滑落,贴身亵衣被一双柔软温厚的手微屈覆盖,连带乳尖亦被掌控,娇俏的红果一颤一颤,很快便肿胀硬挺起来。手心的纹路隔着薄纱覆在细腻的雪肤上,贴合着高耸的丰乳,所有触觉均被放大至清晰,故而两个奶子被蹂躏到变形时,许亦涵禁不住闷哼一声,身子战栗着亢奋起来,露出浅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那修长的五指深深陷入柔软中,一举一动皆教人欲罢不能,所过之处一阵沁凉一阵滚烫,肌肤表面战栗着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一路侵蚀到大脑。

  控制不住……

  为那样毫无章法却大胆的碰触而欲火燎原,为着更深入的碰触而挺起上身与腰肢,更为两腿间难以言语的湿滑诱惑而喘息低吟……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模糊,短暂闪过的念头均被快感的洪流沖溃:被抚慰过的乳珠与小腹紧绷,着魔似的癡迷于萦绕周身那股熟稔的味道,不断魅惑诱拐着她更加大胆地放纵自己,打开身体因羞涩而封闭与遮掩的地方——腿心两瓣沾满露珠的蚌肉翕张开合,若凑近些,能嗅到其中散发的浅淡幽香,处子特有的纯洁气息随之扩散,指节探入一点点,就能勾出大片透明汁水。

  “啊~啊~~”

  就在许亦涵骤然夹紧双腿呻吟时,始作俑者伸舌舔了舔嘴唇,而后含着指尖嘬去淫液,略微的甘甜与浓郁的麝香迅速摧毁了残存的理性,胯下隆起的物什再度膨胀,变得又粗又长、硕大无朋,硬邦邦地杵在洞口研磨,蓄势待发……

  人傻钱多四少爷(七)强行破身疯狂插了个爽……

  高H“唔……”极度压抑的暧昧娇喘在耳畔响起,龙首研磨着洞口,蜜汁在铃口反复涂抹,整根粗大进一步鼓胀,劲力十足地弹跳一下,眼看下一瞬就要破口而入、一杵到底!

  正当时,许亦涵额上热汗滚滚,她猛地睁开眼,双瞳紧缩,视线牢牢锁定着眼前之人,赤裸的胴体还微微发烫,雪肤泛红,被挑逗起的火辣情潮一波波涌动,引出阵阵战栗。

  但那明眸中分明掠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剎那的清醒,已然足够脱身。此刻,酝酿已久的一击随着两指点出,其内蕴含着强劲力道,指风狠辣兇残,戳上要害,足以致残甚或致命。

  也恰是此刻,一张熟悉的脸庞闯入视线,清俊的眉、高挺的鼻、朱唇皓齿,美不胜收。偏偏那黑白分明的眼中遍布着些许迷惘,有极淡的澄澈水光。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许亦涵猝不及防,用尽全力运功点出的一指风驰电掣而去,几乎已经无法收手;宋云寒极为迟钝,还保持着挺身进入的姿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要命的一击越逼越近!

  “你!”许亦涵一脸愕然,震惊之余,已无暇权衡,只是下意识要收回内力,强行将手指方向一转,向落空处击出。

  凌厉的指风不自然地散去,勉强收功,余波震蕩筋骨,反噬回来。许亦涵一时气血不稳,喉咙一甜,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好不容易顶着强效迷药积蓄起的绝地反击,彻底化为泡影。

  她双眉紧蹙,一声低吟尚未出口,却突然腿心撕裂般的刺痛,一根壮硕阳具从蜜口强行捣入,豁开紧致的嫩穴,蛮力十足地干进来!

  那东西炽热滚烫,如烙铁一般,硬邦邦无坚不摧,借着他挺身的大力,顺势插入湿热幽境,将内壁凸起绞磨得淫水直溢,龙头却是一往无前,悍然捣破处子屏障,没心没肺直顶花心!

  “啊——啊~”接连两声哼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许亦涵痛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两腿一抽一抽,不住向里夹,蜜穴阵阵收缩,愈发将肉柱咬紧,密切得仿若血脉相连,棒身上的凸起与棱角,被清晰描摹在体内,一遍遍勾画得详尽。

  嫣红的血迹点点滴滴从穴口渗出,顺着盘根错节的柱身,在源源不绝的汁水中晕染。

  “嗯……好舒服……”少年迷失在巨大的舒爽中,那娇嫩湿滑又紧致销魂的快感在体内掀起惊涛骇浪,瞬间令他满脑子空白,只剩下心脏强劲有力的搏动被无限放大,电流从胯下巨根传递到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瞬的交合,教人体会到极致强烈的感官刺激,一个置身地狱,一个攀上天堂。

  “薛凛!”许亦涵咬牙切齿地叫出声,一字一顿,勉强平复紊乱的气息,眼底盛放的怒火骤然直扑他而去。

  宋云寒愣一愣神,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含义,但很快,原始的沖动掩盖了一切,深埋在桃源蜜穴内的巨根野性勃勃地跳动着,捣着花心一点大力研磨,奋力向里鉆。鹅蛋大的肉冠棱角坚硬,在敏感的花径内毫无章法地刮蹭旋转,绞出大股淫水,弄得“噗呲”作响,羞臊无比。

  许亦涵满面通红,感受着私密处被侵犯蹂躏、恣意亵玩的羞臊,破身的痛楚无孔不入,逐步蚕食掉最后的反抗机会,那浪蕩的水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在许亦涵不堪重负的心尖上,着实令她惊怒异常、羞愤欲绝。

  宋云寒却似完全沉浸在高涨的情欲中,双手捧着少女细嫩盈盈的腰肢与饱满翘臀,癡迷地摩挲抚慰,同时大力挺耸着腰身,将巨棒捣磨抽插,次次深入花心,酣畅淋漓地大干不止。

  微微上翘的肉冠抵着内壁上缘,嵌入娇嫩的软肉中,划出道道沟壑,分分秒秒无不挑战着许亦涵承受的底线。被填塞充实的巨大满足如烟火绽放在脑海中,炽热而充满强劲生命力的阳具大肆搏动,每一次震颤,都刺激得她直起鸡皮疙瘩,小腹疯狂起伏着,酸软酥麻如涟漪一圈圈蕩开,所过之处,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欢愉中夹带着焦躁饑渴,欲火熊熊不能止。

  身心皆受重创,许亦涵拧着眉眼眶发酸,不经意中低头望去,见一根紫红大棒连接着两具年轻的身体:耻骨相抵,稀疏的毛发扎得阴阜发痒,那兇物没羞耻地尽根没入,干得汁水满溢,甬道内此起彼伏将它缠裹得严丝合缝,花心承受着圆头兇狠的顶撞,瞬间便是一个激灵,感觉电流飞窜没顶,有一瞬竟觉得当场死去也圆满了;巨棒抽出时,将淋漓的汁水与娇嫩的媚肉翻出,浓郁的麝香惹人迷醉,略带浑浊的水沫被两颗囊袋拍得四下飞溅……

  眼睁睁看着那东西一进一出,被自己的私处吞没又吐出,许亦涵两颊发烧,恍惚迷离中,感觉自己似化作了一股蒸汽升腾,又像是巨浪上一叶小舟,身不由己地被送上巅峰。

  “嗯~哼……啊……”贝齿紧咬着红唇,却奈何不得愈发急促与高声的吟哦,许亦涵双眼朦胧,渐渐被雾气笼罩,恨自己无力,只能任凭摆布;更恨这具浪蕩的身体,竟被强奸出了快感。

  柳腰在少年手中颤抖,两腿不自觉想要缠夹起来掩饰被异物侵入的羞耻,却在越来越快的耸动插干中,慢慢盘上他精瘦有力的腰肢,圈挂在他身上,被打桩似的疯狂操弄,肏得水声越来越大,“咕叽咕叽”不住地从嫩穴里涌出,空气里满是淫靡的味道,无孔不入……

  宋云寒两眼有些魔怔,初经人事的身体格外敏感,尝着点荤腥味,就开始陷入癫狂,深插猛干,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要随之完全发泄,他吭哧吭哧,粗重的鼻息愈发凌乱,薄唇开合数次,含糊地念叨道:“做……做……姑娘……弄得舒服吗?哼……啊……”

  人傻钱多四少爷(八)干到小穴最深处……

  高H许亦涵杏目圆睁,剜了他一眼:“你这畜——啊~~~畜生!”

  玉柱兇狠地撞入花壶,生生将那紧窄管口撑开,棱角狠狠蹂躏研磨,肏得少女浑身触电般乱颤,双腿瑟缩不止,只觉得两腿间湿湿滑滑,泻下的欲液汇成一片汪洋,其余感官都被蒙蔽,只剩下粗壮大肉棒疯狂抽插的动作,在最为娇嫩的蜜洞里,将快感无限扩散。

  “哼……”宋云寒近乎迷醉癡狂,肉柱被裹紧咬住,内壁上密集的褶皱和软肉,无不纠缠在饱胀的棒身上,一吸一夹,硬挺的阳具战栗不止,血液飞速流转,快感从尾椎直沖头顶,几乎掀翻了天灵盖,爽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只一味挺腰猛干,恨不得将幽穴捣穿肏烂。比起梦中幻想与自我抚慰,真刀真枪操干的滋味堪称妙不可言。

  “噗呲噗呲……咕叽……”

  少年龙精虎猛,硕大的长枪在穴里插了成百上千下仍不知疲倦,反倒愈战愈勇,干到了花壶深处,惹得许亦涵更是合不拢腿。

  她两手挂在他肩上,十指几乎要掐进肉里,分不清是痛楚抑或被冒犯的不适,肉棒每每捣入,便觉得灵魂剧颤。并非是那种纯粹的舒服,却总觉得欲罢不能,恨不得扭臀挺腰去迎合,由着他肏弄得更深,索取更多。

  “啪啪啪……”

  疾风骤雨毫无预兆地袭来,两颗沉甸甸的囊袋大力甩向少女的丰臀,打向蜜洞两侧被淫水浸湿的雪肤,白沫飞溅,一滴滴滑落到臀尖。

  卵蛋中间高挺昂首的巨根悍然胀大,紫红棒身上盘踞着交错隆起的青筋,坚硬的棱角恣意凌虐着穴壁,刮蹭着蜜穴内的敏感点,搅出大片淫液。高速的插干生猛有力,每一下都是全根没入,直顶得少女平坦的小腹上鼓起一个小山包,似乎要被操破肚皮!本就狭小的穴口强行容纳婴儿手臂粗的巨棒,嫩肉撑到极限,绷出泛白的圆口,随着高频率的进出,不住向外喷吐汁水。

  宋云寒操得红了眼,一个劲大干,口中呢喃自语,魔怔着说:“姑娘、姑娘,我想你想得好苦……哼嗯……弄舒服吗……你让我死也愿意……啊……”

  许亦涵被顶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大肉棒来势汹汹,瞬间塞满下身所有空洞,带来销魂蚀骨的快慰,一阵阵热浪潮汐起伏,浑身早已酥软,甬道深处更似要胀破一般,隐隐泛酸。她一手无意识地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肉棒每一次顶撞的力道,微微合拢掌心,还能隔着肚皮感觉到龟头的轮廓,灼热得烫手,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饶是胴体已化作了一滩巖浆,许亦涵仍旧勉强维持着一分清醒,咬着牙,好半晌才从呻吟与暧昧的呼吸中挤出一句狠话:“那、那……你现在就去死!”

  正说着,一只手覆上了丰润的臀儿,已被淫液浸透的白嫩屁股手感极佳,引得宋云寒又抓又揉,爱不释手。他索性捧着少女两瓣丰臀,反扣向自己下身,将彼此的性器大力对碰在一起牢牢相契!随后挺摆着腰身,用大棒子在嫩屄里不住翻搅,极尽狂乱地旋转研磨。

  龟头在最娇嫩敏感的地方来回碾压,少女顿时感觉神魂离散,一波波的快感接连袭来,仿佛陷入最深的迷梦,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唯有余波阵阵蕩漾,不断沖刷着经络,提醒着自己的存在,和这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媾。

  宋云寒着实要为身下女体癫狂,他后背汗水涔涔,激情的耸动中,滚滚热流淌过肩胛,如瀑的黑发披散,沾粘在鬓角,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赤裸的欲望。

  此刻的他,较许亦涵印象中的那人平添了几分狂野,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她略微扭曲的脸庞,喘息中薄唇微张,他略显仓皇道:“姑娘让我死,当然……我做了这样的事,本就该死,死也值得了……啊啊……哈……”

  他颠三倒四说着,胯下兇物却没见半点羞惭,反倒操弄得更加孟浪,烙铁般的肉柱反复进出,在穴内左沖右突,干进脆弱的花壶,直弄得女体痉挛,穴中不时抽搐般紧拧,绞得狠了,几乎要将肉棒夹断。

  许亦涵被插得说不上话来,后背弓成了虾子,额上薄汗细密,香腮泛红,美眸渐渐失焦。她的双腿藤缠蛇绕般卷在宋云寒腰间,动情时几与他相融,彼此内外均合二为一。

  宋云寒不知疲倦地肏弄着,眼前是少女白花花的胴体,裸露的大奶子摇摇晃晃,乳波连连,诱惑着他低头含住一边啃咬吮吸起来,舌尖不住地绕着奶头打转,眷恋不已地用唇将硬挺的乳珠抿住拉扯,乐此不疲地亵玩。

  触电般的快感漾开,与下身大开大合的抽插不同,宛若涓涓细流,一丝一缕闪现,最终汇入激情的大潮中。比起粗暴的进入,这样的爱抚挑逗,更多几分亲昵与宠爱,竟让许亦涵莫名恼怒异常,强行克制着异常的心动,无力地呵斥道:“啊啊……你……住口!”

  但那湿热缱绻的吻却是变本加厉,从胸口一路蔓延至颈间,格外钟情于锁骨周遭,深深浅浅嘬出数点红梅,留下独有的湿迹。

  “想要,喜欢……”模糊的低语在耳畔萦绕,那两瓣薄唇轻轻含住柔软的耳垂,舌尖飞速探出,舔舐着耳廓……

  许亦涵在片刻的僵硬后,浑身哆嗦着躲闪,宋云寒阴魂不散地跟着,舌面扫过处处禁忌,弄得少女媚声娇喘,很快便有了失控的前兆,十指抓出数道血痕,腰腹一挺一挺,迎着捣来的巨棒,蜜穴吞咬下去,而后内壁层层旋转绞弄,箍着肉棒一个劲向里拉扯。

  花壶口凭空生出一股强劲力道,肉冠被吸得嵌入其中动弹不得,剎那间快感席卷周身。

  宋云寒双瞳一紧,勉强耸动两下,肉棒便在穴内疯狂胀大,而后弹跳数下,喷出一大股滚烫的浓精……

  人傻钱多四少爷(九)被口到喷水……

  高H浓精强劲有力地沖刷着花壶内壁,滚烫的白浊灌满了小巧的子宫,勃动的阳物在穴内弹跳,撑着甬道大肆扩张。

  “啊~啊~~”朱唇紧咬,挡不住溢出口的呻吟,许亦涵浑身乱颤,蜜穴内收缩痉挛,一股微妙异样的感觉激蕩周身,带着些许惶恐与羞涩,小腹深处一收,旋即喷出一线精水,如同开闸的龙头,蜜汁下泄不止,兜头沖过敏感的肉冠,在柱身与穴壁滋滋摩擦的间隙里,下渗出穴口,带出水淋淋的蜜液与奶白色的精液。

  瞬间的失控着实有着刻骨铭心的力量,少女玉体横陈,娇嫩的雪肤上泛起粉红,雪峰因战栗而乳波连连,摇晃出无限春光与风情,柳腰似要被折断一般,反弓的后背划出完美的弧线……

  快感淹没头顶,许亦涵脑中一片恍惚空茫,身上处处电流乱窜,难以自控。

  恍恍惚惚,如登仙境……这一瞬间有着难以言喻的刺激,似超脱,又仿若全身心的释放。

  她表情略微扭曲,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是一股只可意会的成熟韵味,初次破身被滋润的胴体,在阳刚精华的洗礼中,愈发光泽莹润、通体柔滑,眸光中的氤氲着淡淡的飘忽,却教人忍不住追随。

  宋云寒呆望着她,双瞳亮晶晶光华四溢,他维持着胯下巨根插到最里的姿态,硕大的肉冠还抵在花壶内一个劲震颤碾磨,精液接连喷吐了三四次还未完,青筋盘踞的棒身碾过内壁,刮得嫩肉愈发收缩得紧致,绞出淫靡的液体,分不清是谁的水。

  癡狂热辣的吻凌乱地落下,如同暴雨倾盆,胸腔里回蕩着强有力的心跳声,方才瞬间的极致享受,还在被每一寸骨血肌肤回味,周身洋溢着浓烈的满足与更深的饑渴。

  少年压抑许久的相思都化作肉体的欲望,曾为梦中情况的妄想多么自责悔恨,此刻就反弹出多少热烈的向往。掌心所覆的冰肌玉骨丝滑如绸缎,唇下柔软而弹性十足的奶子形状漂亮而饱满,还有小腹下三角洲清甜的幽香,两瓣嫩唇中亮晶晶的淫水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许亦涵尚未从跌宕起伏的高潮里回过神来,无力的双腿被屈膝分开,大喇喇露出花穴。那蜜洞已被大棒子插成了一个绷圆的小口,粗壮到骇人的巨物抽出后好半晌才慢慢合拢,鲜嫩的穴肉上被浊液涂抹成羞臊糜艳的模样……

  宋云寒两眼微红,盯着那随着呼吸慢慢翕张的嫩穴,呼吸愈发炽热急促。不等少女意识到什么,他已低头凑近,伸出舌舔了舔湿滑泥泞的嫩穴。

  灵活的舌盘踞在嫩唇沟壑中上下滑动,勾起大股蜜液吮吸得啧啧作响,沾着精液涂在下巴上,浓郁的麝香充溢在鼻间。宋云寒着迷地舔着两瓣花唇,又是紧抿又是吸扯,尖利的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刮碰过顶端脆弱的肉核,惊得许亦涵一个鲤鱼打挺,险些从床上跃起,却被强横地按下来,舌头更加阴魂不散,直探至洞口去,大着胆子开始向内顶撞。

  “啊——啊哈……你…干什么……”许亦涵反应极大,急切的吟哦叫喊中隐约带了几分哭意。舌头油滑灵巧的触感带来极微妙的心理感受,一种被亵渎侵犯的羞耻感滚滚升腾,比之被肉棒操弄,更教她感到无力抵抗与疯狂。那灵蛇般的东西肆意来去,毫无规律地游走在外阴与甬道浅处,滑溜溜的软舌坚执挺入蜜洞,舌面上细微的凸起与内壁摩擦碰撞,时时刻刻都令她徘徊在崩溃边缘。

  “滋滋……”大口吮吸吞咽精水与淫液的声音听得许亦涵脸红心跳,舌头一下下刺入甬道,模仿着肉棒进进出出,速度越来越快,水声越来越响,直弄得宋云寒下巴上满是泥泞,各种混合体液如瀑飞泻,很快便打湿了少女整个后臀。

  “呜……我……不……不要!我杀了你!啊~~脏……不要吃……哼啊啊啊!我……”许亦涵原本还维持着怒意,到后来哭腔渐浓,被口得浑身乱颤不止,着实近于癫狂,两腿抽搐着几乎把少年的脑袋夹得动弹不得,分不清是要推他离开,还是要他吃得更多……

  “滋……噜……”宋云寒一抬头,舌尖自下而上,从洞口一路舔舐到阴核,将少女整个私处扫蕩一遍。他吃得津津有味、迷醉不已,许亦涵却已到极限:娇躯猛地一颤,哭声变了调,喑哑而含糊:“别弄……求你了,不……啊啊~不要~要出来、出来了……啊啊啊~!”

  臀儿还未来得起抬起躲开他的舌,蜜穴中失禁般射出一道水线,哗啦啦从甬道内喷出,照着宋云寒的唇沖刷而去,顿时四下飞溅……

  宋云寒蜜穴在两瓣花唇中羞涩露出,精水从翕张的洞口喷吐,这样淫靡浪蕩的场景,此生难得一见。他大抵也只能恍惚意识到这是她被弄到舒服的体现,是他给予她的满足,故而也便心花怒放,懵懵懂懂张口,接着那精水吞了好几口。

  许亦涵朦胧睁着眼,看到他跪在两腿中,满脸癡汉,竟去接那骯脏的水,立时羞愤欲绝,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鉆进去。想要躲开他那赤裸的眼神,不想再在他面前出丑,分明是被迷奸、被羞辱,竟还爽得泄身两次……少女无力地收缩着臀肉,想要控制着精水不再喷射,谁知却令那水花被夹断,晶亮的精水一股一股地冒出来,如地下涌泉,小嫩屄更是诱人地蠕动不止……

  少年见此情形,胯下大棒蠢蠢欲动,他两手抱住她的左腿高高举起,自己跪立着压住另一条腿,将高昂的龙根亮出,旋即深吸一口气,低头眼睁睁看着粗大的肉冠抵上小到可怜的洞口,就着天然的润滑液将龙头插进窄穴,猛地挺干到底,尽根没入!

  “噗呲——”水声蕩漾,穴口渗出大片被挤出来的精水,随后便是巨棒大开大合的疯狂律动……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湿滑软热又紧致的穴儿……

  高H嫩白的长腿高举着,莲足摇曳,脚趾不时收紧蜷缩,只是仍旧难以表达此刻流窜在身上的酥麻触感。

  紧致的肉洞被大棒反复捣弄,欲液横流,掺杂着斑斑点点的精华。挺翘的臀尖丰润且弹性十足,被少年大肆蹂躏出青紫痕迹,看上去颇为惹人爱怜,然则真到眼前,十指却又紧扣起来搓捻亵玩,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暴虐的沖动,恨不得在那鲜嫩白润的肌肤上,多留下一些印记。

  “啊——哈……嗯啊啊哼……深……太深……慢点,唔……”许亦涵无力地喘息着,下一刻,那擎天巨物再度从斜上方狠狠刺入,甬道瞬间被充满,层层褶皱无不被碾平,脆弱的凸点尽皆为焊铁般的巨柱研磨过,肉冠一沖到底,捅到了花壶内部,将细小的管口豁开至极限……剎那间被穿透与彻底占有的感觉,如同一道惊雷带着闪电,自头顶劈下,身心灵魂同时剧颤,说不出的满足美妙……

  “太紧了,好爽……忍、忍不住,哈……”宋云寒抱着少女一侧玉腿,下身癫狂耸动着,不住将巨根塞进蜜穴,搅弄摇摆、抵死缠绵。二人相抵的耻部随之大力碰撞,亲密无间地贴合,两颗囊袋甩得“啪啪”作响。

  “嗯啊啊……”压抑的哭腔更有几分禁忌的诱惑,一旦按捺不住出了声,媚浪的呻吟便由此开始。轻细的叫声里,原本是骄矜的柔婉,待快感难抑,渐渐添了几分性感与亢奋,似欢欣,似鼓舞,随着快感浪潮一波波蕩高……

  少女下半身被牢牢禁锢,肉洞固定在巨棒最适宜抽插的地方,腰臀与上身随着捣干的节奏摇摆,铺散的青丝漆黑凝滑,益发衬得脸颊水嫩白皙,动情时绯红淡淡,更是撩人。

  眼前所见、耳中所闻、胯下所感,无不是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情景,着实美妙绝伦、令人沉迷。

  少年俊雅的脸庞上分明写满了情欲的纯粹与张扬,略显消瘦的身子骨爆发出常人难以匹敌的旺盛精力,插了数百下,将心上人干得哭叫不绝,蜜口一收一放,又是大片精水射出,从被大肉棒塞满的甬道内溢出,四下流泻。

  骤然拔高的叫声支离破碎,战栗不止的胴体化成一滩水,碰触到的地方无不滚烫,高潮的亢奋迅速传递开来,宋云寒兴致勃发地将许亦涵翻过身,令她双膝趴跪,高高撅起后臀,嫩穴在沟缝里若隐若现,遮遮掩掩更生风情。

  “噗……”

  这一下利落插干直捣黄龙,巨棒变换角度自后方大力挺进,肏得格外深入。从侧面看去,就像雪色丰臀缠咬住一根紫红肉柱,彼此纠缠得紧密,红白辉映,触目惊心……

  后入式带来更为鲜明的掠夺感,以极尽羞耻的形态承欢,微妙的兴奋教人自惭形秽。火热的阳具进进出出,龟头棱角顶撞刮磨着子宫壁,酥麻的滋味蕩过周身。不知是心理暗示,抑或果真如此,肉棍越插越深,玉穴箍到了极致,甬道深处隐隐透出失禁的恐惧感。每一次激情无限的撞击,都好似打破了些许藩篱,进一步碰触禁忌,挑逗着身体最恐惧又最羞耻的原始释放。

  许亦涵粉面烧红、耳根炽热,低伏的酥胸刮擦着床板,乳尖被磨得发红,硬胀如石子,双峰挤出深深沟壑,形状变换不定。她两眼无助地空望着前方,不能亲见肉柱肏弄小穴的过程,失去视觉的监控,身体更为敏感,时刻紧绷敬畏,又是惶恐又是期许,渴盼着抽离的威猛大棒再度填塞满所有空洞……

  “啪、啪、啪……”精瘦的腰臀顶着美臀向前一耸,就见纤白的女体整个朝上一摇,越是迅疾的抽插,白花花的娇躯越显得骚浪不已,在惯性的带动下,不时迎着鸡巴奋力吞咬,显出迫不及待的姿态,小嫩穴便似开合的小嘴一般,主动而热切。

  “吃得好紧……你的小穴在舔……”少年压低的嗓音微哑,胯下壮硕的肉根鉆入千折百回的甬道内,被数不清的小嘴此起彼伏啃咬吮弄,嘬得身上鸡皮疙瘩直立,棒身不时痉挛,把媚穴撑得时刻有种胀破感。

  宋云寒两手摩挲着少女光滑的美背,手指贪婪地游走在笔直的脊柱凹线内,他眸中炽烈的爱意赤裸昭彰,火辣的眼神忘情地徘徊在这具完美胴体的每个角落与细节。欣赏、眷恋、贪婪、渴求、占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交织,纠缠成一团乱麻,只剩下浓郁的肉体欲望,被肆无忌惮地释放,走向失控的深渊!

  许亦涵满脑子混混沌沌,只恍惚听见他愈发迷乱的低语,毫无遮掩地赞叹着她的美,热情如火地诉说着他的向往,还有此刻颠鸾倒凤的抵死缠绵,他诚实而不知羞臊地称颂着她身体的柔媚与性感,迫使她直面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容不得半点含糊。

  “小穴好软,又热又滑,啊啊……”

  “姑娘,哈……奶子硬了,好可爱,喜欢被这样肏吗?”

  “好多水!干得好响,听见了吗?”“噗呲噗呲……”

  “怎么操都还是那么紧,夹死了……啊——”

  水声、肉体碰撞声、喘息与呻吟,还有始终萦绕在耳畔的污言秽语,许亦涵被浸在完全的情欲世界里,除却最原始的感知与回应、野兽般的放纵,一切理性与礼数所构建的围栏轰然倒塌。

  越是满足,越是空虚;越是快乐,越是饑渴……矜持崩溃后,便自然顺从于肉体,扭摆、抬高臀儿迎合插干、发出更加放蕩的浪叫,被自己的纵欲所刺激,陷入发泄般的循环。

  “啊啊啊——好厉害,弄……到了……啊啊!顶坏了啊——快、快……”

  高高翘起的白嫩臀儿左摇右晃,热切狂乱地夹着大肉棒在穴内吞吐,吃得津津有味,水泻不止……

  少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爆发出疯狂的抽插。

  “啪啪啪啪……”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一)那你就去死吧!

  屋内静谧无声,一派祥和气息。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铺了满地明媚。

  许亦涵艰难地睁开眼,身体慢慢苏醒,逐渐能真实地感知到存在。

  光线太耀眼,她瞇着眼,刚想抬手掀起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就感觉双手分外沉重,身体各处隐隐作痛,关节酸楚无比,浑身上下没有片刻舒畅。

  “啊……”短促的抽气和低叹声后,混沌的头脑中浮现出昏迷前那一场近乎癫狂的性爱,她浑身一僵,两眼瞬间呆滞无神,朱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

  “吱呀——”稍显破败的木门被推开,跟进来的阳光里,扬尘飞舞。

  宋云寒长身玉立,身影被光华笼罩,形同仙人下凡,脸上的表情被遮掩在逆光的模糊里,影影悼悼看不分明。

  他进门就发现许亦涵醒了,下意识的欣喜之后,面色霎时灰败,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不言不语。

  许亦涵也看见了他,眸中掠过一抹难以解读的复杂,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没多久,宋云寒踌躇着向前迈进一步,他咬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床边,格外谦卑地蹲在床前,将一碗黑黢黢的药汁递过去,涩声道:“姑娘……这药对你的身子有好处,趁热喝了,药效最佳。”

  许亦涵瞥一眼那药汁,那苦味一嗅便知放了什么材料,确是她此刻需要的东西。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打一巴掌给个蜜枣?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和拙劣的表演,事到如今,还装什么?难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

  “……”宋云寒哑口无言,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却仍小心地平复下来,不致令药汁泼洒出来。

  他文雅俊逸的脸上顿时掠过阵阵阴霾:短暂的愕然、苦笑、自我厌弃、悲怆、凄楚……都是他从前单纯时光与境遇中,从未体会过的沉重。

  他低敛着眉,抿唇沉默片刻,道:“姑娘,我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你且把药服下,待你痊愈恢复自保之力,我愿以命相偿。”

  那一碗药又递过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扣着碗沿,在阳光下竟隐约透着光,分外好看。

  许亦涵对这莫名涌上心头的想法反感至极,顿时恼羞成怒,皱着眉露出无比厌恶的神情:“想死?好啊,别等了,现在就死在我面前!”

  少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漆黑的瞳孔里隐隐泛着水光,心脏处的绞痛,几乎令他无所适从。

  僵持片刻,许亦涵嗤笑道:“不敢了?那就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她此刻虽动弹不得,却似挥舞着利剑刺进他心窝里,一下又一下,扎得血流如注。

  那薄唇轻张了张,耳语般低声问道:“我若现在死了,姑娘答应好好照顾自己,喝药休养?”

  “为什么不?”许亦涵讥诮道,“你死了我正该好好活着庆贺。”

  她还极为虚弱,说这几句话,断断续续,气息不稳。

  宋云寒终于长叹一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定定地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他把药搁在一旁,起身后退数步,一言不发地背过身,拔剑,寒光闪烁。

  他此刻心如死灰,一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愤惭愧自责不已,一面因她的厌恶痛恨而心碎,他既不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又无颜再面对心爱之人,死不过是一种解脱。若非牵挂着她,或许早在醒来那一剎那,他就已经了结了自己,何苦还要像现在这样,分分秒秒,忍受着心如刀割的折磨。

  “姑娘……我竟还不知道你的名讳,也罢,似我这等污浊之人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若是可以重来,真想好好守在你身边,或许还有机会堂堂正正地……”他的声音就这样黯然下去,渐渐低不可闻,旋即又是幽幽一叹,带着前所未有的怅然。

  “保重,姑娘。”他这几个字,略微带着哽咽之声。毕竟还是个少年,人之将死,脑海中晃过父母兄长的脸,又怎能不悔恨惭愧。

  许亦涵听他声息,以为他要做戏博同情,抬眼去看,却见他利落决绝地提起宝剑,寒刃闪光,看架势便知真假。

  原本怒意汹涌的大脑嗡地一下炸开,阳光顿时变得更加刺眼,许亦涵眉头一拧,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条僵硬着动弹不得的手臂横甩出去,将盛满药汁的碗撞飞,精準地砸中剑尖——已在他颈项上划开一道血痕的剑锋顿时偏离,从毫无防备的宋云寒手中“哐当”落下。

  碗在窗口碎了一地,药汁四下流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味道。

  “……”宋云寒已有死意,未料到峰回路转,故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许亦涵,憋了半天,第一句话却是:“药……药洒了。”

  “……”许亦涵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听他说蠢话,忍不住狠狠剜他一眼道:“你不会再煎一碗?”

  “……”他没反应过来,血从白皙的颈子上直往下淌,看得许亦涵心烦意乱,又恶声恶气道:“还不去收拾收拾?见了血真恶心。”

  宋云寒抹了一把脖子,后知后觉开始疼起来,头也晕了,说的话更傻:“你……你不是让我……”

  许亦涵打断他的话:“我改主意了,你死了谁来伺候我?再者说,死了倒轻松,没理由就这样放过你。”

  她把脸缩进被子里,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脸上痛楚的表情。方才那一甩手看似潇洒,实际上又带来一波剧痛,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救他?当初她一剎那的心软,带给自己一生难忘的耻辱;现在又……

  宋云寒再想说话,却被她瓮声瓮气、粗暴地打断了:“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都得活着。”

  以宋云寒的阅历和与女孩子交往的经验,实在很难理解这种反复,正当他踌躇时,一个声音凭空插入。

  “哎呀呀~你的姑娘好大的脾气,好狠的心吶!小兄弟。”

  这声音妖里妖气,似男似女,像捏着鼻子在说话,听起来很不舒服。

  许亦涵极其警觉地收紧了眼瞳,目光游离,竭力搜寻着说话者的方位。

  “啪——”与此同时一个人被从门外丢进来,不轻不重地砸在地上,两人定睛一看,是北星。

  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声音越发逼近了:“不过,我看她还是很舍不得你的嘛,桀桀……”

  一种微妙的似曾相识感涌现,许亦涵突然目光一滞,想起自己在酒馆里昏迷前,看到一张分外妖冶的脸……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二)半年练不成,她就毒发身亡

  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一根弦牢牢绷紧,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许亦涵眉心紧皱,听那话里的意思,这人和薛凛相识?她狐疑地转向薛凛,却见他脸色煞白,额上登时冒出豆大的汗珠,薄唇被咬出血来。

  “小兄弟,别沖我摆脸色嘛,我做的都是为你好啊。”那声音随着一阵旋风卷入门内,渐渐萦绕凝聚在他身侧,一道红影由浅到深慢慢呈现——来人消瘦得可怕,一袭红衣飘飞,仿若随时可能被清风带走。披散的长发雪白如霜,将俊美的侧脸半遮半掩,唇角微微上扬,妖娆的色泽与弧度。待他转过身来直面着她,许亦涵才吓了一跳:他右脸上数道疤痕长短不一,如同蚯蚓拱起一道道土丘,彼此盘根错节,丑陋到了极点。一双鹰眼寒光泠泠,淡淡扫来,便足以使人心惊胆战,威慑力极强。

  许亦涵此刻身体虚弱,除却纵欲过度外,还有那迷药的残毒,故而提不起什么内力,但她素来便有过人的直觉,加之跟镖时阅人无数,现下陡然生出十分警觉,抿着嘴,不住将视线在他与薛凛身上扫。

  薛凛却似顾不得此人的危险,一见他露面,先是扶起昏昏沉沉的北星,确认他无事,即刻抬头攒眉紧盯着红衣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陷我于不义,迫使我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辱没姑娘清誉……我、我如今禽兽不如,有何颜面茍活于世?!”

  红衣人拂袖道:“你真是不知好歹,若没有我祝你一臂之力,以你这样温吞的性子,只怕黄花菜都凉了也赶不上吃一口。郎有情妾有意,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何必还造作?你对我有恩,这个人情不能不还,否则,谁愿意管你泡妞的破事?”

  “你、你!”薛凛着实不是雄辩的材料,他涨红了脸,薄面含怒,却委实发不出,只得勉强又提了一口气,据理力争道:“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早说了不用你报答什么。我如今……我如今于己有亏、于人有愧,上不能坦蕩为君子,下不能……”

  “好啰嗦!”红衣人哪里听得他的排比句,不耐烦地一挥手,却是点了他的穴道,顿时令他僵持在原地。

  他嘀咕了一句:“好生无趣。”

  此刻他骨子里暴戾的一面翻滚涌动,语气愈加不耐烦,森寒的目光在许亦涵脸上一扫而过,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道:“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却被拌在两个别扭的小鬼这里。哼,我圣教主月狼从不欠别人人情。听着,薛凛——”

  他从袖子里抖出两粒鲜红的药丸,随后走到床前,不由分说塞进许亦涵嘴里。

  就在他移动脚步的剎那,原本虚弱无力的经络骨血仿佛霎时被冰冻成一块,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那股碾压级的可怕感觉,即便是在岛上,也从未见过。

  对了,是杀气。

  许亦涵眉心颤动,眼睁睁看着两粒药效不明的红丸落入口中,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哼……”红衣人淡淡地瞥她一眼,没有刻意警示,却着实让许亦涵心尖一抖。

  “这小姑娘不简单,不但武功路数奇特,医术底子也不差,竟然能发觉夺魂散的端倪,甚至还凝聚出了还手之力,要不是她一时心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废了。”红衣人眼睛看着许亦涵,话却是对薛凛说的,“她认出是你,强行收回已老的招式,这必须是下意识的决绝选择才能做得到。所以我说——你们两个既然郎情妾意,那做什么都不算失礼。”

  红衣人无视了许亦涵的愠怒和薛凛的呆滞,接着道:“哼,小小年纪就那么迂腐,活该你单相思。不过既然救了我,而我的命又很贵重,你对我的这份大礼不满意,我也勉强迁就你一次。”

  他转过去打量着薛凛,背着手观察了一会,突然出声:“你基础扎实,剑法规矩,我的武学路数与你不合,就只传你一套凌云步法,但凡遇着难事,无需伤人足以保命,很合你的性子。”

  话说到这里,他一手重重拍在薛凛肩上,一道强劲的真气灌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薛凛顿感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精力充沛,但他顾不得去感受体内的变化,张口便道:“你刚才给她吃了什么?!我说了,我不需要什么步法和回报,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她!”

  “你不学也得学,我说了,不能欠人情。”红衣人霸道地说,“不知好歹的家伙,没有我,靠你能把她留在身边吗?我给你半年时间,把凌云步法学到第九重,届时我会在西南方位那座山上等你,给她解毒;否则,你就给她準备棺材吧。这附近有凝珠草,每月按这个药方配一副药喝下,可以镇压毒性;若是离了此处,找不到凝珠草,她会痛不欲生。”

  薛凛听得目瞪口呆,他喃喃道:“不要……不要!你有什么沖我来,下毒也好,练武也好,我都可以,她真的是无辜的……算我求你……不,我求你了!我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亏她心善,从歹人手下救了我,我……我对她的确、的确……但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现在她已经……已经……我求你放过她!给她解毒,让她走吧!”

  红衣人彻底没了耐性,他阴鸷一笑:“我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可知你现在得到的东西,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

  “啪!”

  一本秘籍摔在薛凛怀里,又一本东西抛在许亦涵眼前,红衣人一转身拂袖而去,雁过无痕,瞬间消失无蹤。

  许亦涵立即感觉身体一轻,松弛下来。她低头看去,那本纸张泛黄的书,封面上写着“医经圣典”四个字。

  再看薛凛怀里,果然是一本《凌云步法》。

  少年沖了出去,不知朝哪里追,许亦涵却皱着眉陷入了长久的深思……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三)抖S和抖M的日常

  一个月后,许亦涵和薛凛总算死心消停下来。

  位于岚镇边缘的两间小木屋里,许亦涵和薛凛主仆比邻而居。

  刚开始被红衣人困守在此,许亦涵还存着几分侥幸,毕竟是出自名医世家,对自己的医术自视甚高,待身体略微恢复,就开始给自己诊视并研究药方。她能感觉到那两粒不知名毒药在体内缓慢地发生着作用,每欲运功时,便发觉真气消耗急剧增加,三招两式未放出去,就感到内力枯竭,气喘如牛,若要勉强,更是浑身骨肉隐隐作痛,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因有八分信了那红衣人之言,许亦涵又想出一发,凭着药方先配上半年所需之药,携带在身上便可不受束缚,自行前往别处寻医。但那凝珠草好生奇特,采摘后12个时辰内可入药,多一分秒都存放不得;制成的药,两个时辰不服用便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不能久留。

  如此一来,既不能离开这座小镇,又无武力抗拒薛凛,只得任凭他整日追随左右,紧张兮兮地护卫在旁。

  许亦涵着实有几分绝望,那红衣人来历绝不寻常,非但武功修为超群,医毒之造诣也堪称超凡入圣,就在她和薛凛陷入迷情的两天之中,已经準备好一切,缜密且毫无破绽地将他们囚禁在此。

  为着寻求答案,她不惜打破冷战僵局,主动向薛凛问询。

  薛凛道,他携小厮北上,出城后在林间迷路,误坠山崖,幸而被一棵歪脖子树拦腰挂住,回过神后便小心翼翼爬到树根处,进入了峭壁上一个窄小山洞。他走投无路,只得向山洞内走,便在极深处看见一个被锁链囚禁的红衣人。

  后来的事便可想而知,薛凛按照红衣人的提示将他救下,红衣人则一朝恢复自由身,情绪激动地震塌了山洞,霎时间天崩地裂一般,薛凛回过神来,已被他带回悬崖上。

  因他在山洞内以为必死无疑时,曾提起自己还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尚不知名讳,也无缘再见,红衣人便记在心上,骗他说了许亦涵的形容样貌,自作主张下药迷晕她带了回来。薛凛自己也浑然不觉中了迷幻散,他恍惚似在梦中,心底的情欲渴盼皆被煽动,克制不住地释放出来,以至于酿成恶果。

  这些事,在听红衣人与他的对话时,许亦涵已猜到了七八分,故而未露惊奇之色,眉心却皱得更紧,阴晴不定的神色令薛凛捉摸不定。

  仔细想来这一连串经历,先遭受无妄之灾丢了清白,又无故被牵连此刻形同囚禁,兼身中奇毒处处受限,皆是毫无道理的飞来横祸,追根溯源,全拜薛凛所赐。许亦涵念及此,既怒且恼,却又无可奈何,原本耿直的性情此刻略微扭曲至喜怒无常,惹得薛凛更不敢造次,除端茶送水亲自照料,若逢她突然暴躁发狂,便逆来顺受,从无半分不耐。

  其实许亦涵心中亦极复杂,明知薛凛并无过错,但一则无旁人背锅,二则想起红衣人所言“郎情妾意”之事总觉得恼怒异常,不甘承认,三则见了他想起那刻骨铭心的抵死缠绵总有几分不自在,由是益发心乱如麻,脾气愈发坏得不能自控。

  倒是薛凛的性子令她惊异,虽是个锦衣玉食长大的娇惯少爷,且明显出身于武林世家,却没沾染半点纨绔劣性与沖动易怒。她横眉冷对,他便安安静静坐在床沿摇着蒲扇给她扇风;她出言讥诮、冷嘲热讽,他便憨笑着自嘲迎合,总能在她无理取闹时替她的说法找出点正理来,勉励鞭策自己;她摔碗砸东西,或是故意泼了药,他倒先来问她有没有被割伤烫坏,再任劳任怨收拾了狼藉,重新熬制一碗端来……

  她百般刁难,他总以笨拙而包容的姿态应对,还变着法哄她:陪她喝过药,为她一句戏言去寻所谓的四叶草,自顾自编一些幼稚的睡前故事讲给她听……

  如此一月有余,薛凛一面悉心侍奉许亦涵,抓着间隙,还要修炼步法。他每日天不亮便起来,脚上绑着沙袋去爬山,夜间等许亦涵睡下还在鉆研,睡眠严重不足,很快便消瘦下来。

  这一日许亦涵心情尚可,在屋里研读红衣人留下来那本医书,过了某个时刻,便觉得心绪不宁,两眼定定地盯着书页,却是一字也未入眼。

  偶然从窗口瞥见别家屋里飘出的淡淡炊烟,才恍然顿悟,是了,往常这个时间,薛凛早该送午饭来了,他素来是风雨无阻的,今天……

  又强作镇定读了一会书,到底骗不过自己的心,起身徘徊数遍,不觉走到了门口,向着隔壁木屋的方向才迈出两步,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二人的争执声——确切地说,是一个人激动的说话声。

  “少爷!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咱们已经三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尽捞些汤汤水水,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身上能当的也都当光了,哪里支持得起她那样三天摔一碗药两天吃一顿肉的?我在林府做事,不能贴身侍奉你,让老爷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就是这样,也还熬不到领工钱,只怕就要先饿死。少爷,够了,又不是你的错,中毒的也不是你,咱们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是北星。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几乎带了哭腔,显然是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许亦涵脚下一滞,就听那温雅的声音安抚道:“别这么说,北星,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姑娘何辜?我亏欠她的,只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若果真丢下她逃走,心中的镣铐枷锁只怕要戴一生。林府三餐不缺,你往后安心在那里吃住,莫惦记着带东西出来分给我。我下午便去谋个差事,男子汉大丈夫四肢健全,难道还养不活自己?丧气的话别说了,我该去送饭了……”

  “少爷万万不可,你怎么能去做那些粗活、跟别人讨饭吃?!你——”北星果真是哭了,呜呜咽咽道,“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少爷你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

  薛凛似愣了一下,随后呆呆地说:“其实我也没想过钱还有花完的时候……啊,不过,没关系的,这些事爹爹上哪知道去,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别担心了。”

  北星被他抓不住重点的乐观之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许亦涵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向屋内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薛凛走出门时,认真地调整了一下表情,眉梢带笑……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四)我养你啊!

  午餐与往常并无不同,一碗软糯淡香的米饭,一盘青菜色泽鲜亮,几块肉片搭成扇形摆在上面,旁边的小陶罐里盛着蛋汤。

  许亦涵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脸上格外平静。薛凛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但还是很高兴地说:“今天胃口好?多吃点。”

  一碗饭见了底,喝过汤,许亦涵放下碗筷,见他面带喜色,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餐具,两眼若有所思地望去,突然开口道:“你去找一块方正结实的木板,再取一副笔墨来。”

  这是定居岚镇后,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薛凛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还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

  许亦涵心里发笑,面上还是绷住了。

  不多时,一块木板挂在了屋外,白纸黑字贴在上面,还算醒目:医馆。

  薛凛欲言又止地站了一会,支吾道:“姑娘你不用发愁的,我养你。”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要你养?”许亦涵挑眉看着他,她又顿了一下,“叫我言五。”

  “言五姑娘……总、总之,我会对你负责的!”薛凛倔强地喊完话,飞也似的逃走了。

  起初这个小医馆并无人光顾,镇上原本就有一位老大夫,加上寻常百姓顶多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灾小病,就医需求并不旺盛。但待许亦涵精神稍好,开始向外走动,每日进山寻觅药草,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前,渐渐便引来些龙精虎猛的小伙子,憨厚实在的就扭扭胳膊、泡泡冷水弄个感冒发烧,油滑点的便厚着脸皮说些肉麻话,一时心口疼,一时相思病,两眼一个劲瞎瞟。

  遇上这样的“病人”,许亦涵心情好时,随意开个药方坑点钱,反正对方也乐得买单;若心情不好,只消信手扎上几针,保管来人没病也能搞出毛病来。

  等到镇上心思活跃的男子一个个偃旗息鼓,许亦涵的医馆已然为父老乡亲所知晓与信赖,生意算不得多好,糊口却足够了。她也庆幸还有閑暇可研读那本《医经圣典》,时常读至深奥不明处,便呆坐窗前沉思。

  薛凛比以前更加忙碌,除却每日定时送饭来,愈发步履仓促,倦色醒目。

  许亦涵每月会把自己那份饭钱给他,薛凛不敢推拒,只能收下,但他确有些受伤,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次日傍晚,许亦涵搬了一把躺椅放在门口小院内,沐浴着霞光与余晖读书,翻页时恰好瞥见薛凛渐行渐近,他一手捂着大半侧脸,低头盯着自己的脚,步伐虚浮凌乱。

  许亦涵眼尖瞧出不对,见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她的视线,径直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站住。”许亦涵声音不高不低,却有些震慑力,偏偏素来言听计从的薛凛只顿了顿,含糊地应了声“言五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全程闷着头加快脚步向屋里闯。

  “你过来。”许亦涵放下书,再度重申立场。

  薛凛浑身一僵,背对着她慢慢停下来,若是细看,便可察觉他还极小幅度地向前蹭着,一副虽然被迫顺从,灵魂仍未放弃抵抗的模样。

  许亦涵沉默片刻,突然轻轻“哎哟”一声。

  “??!”薛凛骤然转过身来,一双水灵澄澈的眸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紧张慌乱,连眼角的青紫与高高肿起的颧骨都忘了遮掩,彻底暴露在许亦涵眼底。

  许亦涵收敛了伪装的神色,眉心深锁,目光流连在他伤痕累累的左脸上,浑身散发出的气息登时转为冷锐肃然,压迫性极强。

  两人就这样对视半晌,薛凛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捂着脸嗫嚅道:“别看了,吓着你。”

  他背过身要逃,却听她言简意赅地丢下几个字:“跟我来。”

  薛凛偷眼去看,姑娘的淡蓝色褶裙已翩翩而动,婀娜的柳腰被束成不堪一握的一捆,青丝如瀑,白底绣花的发带飘然飞舞,与那雪色般耀眼的肌肤相映衬,着实教人移不开视线。

  那三字亦如天籁萦绕在耳畔,他便似提线木偶,被她牵着进了门。

  自开了医馆,本就狭小的木屋里添置不少诊断与治疗器具、药材等,故愈发显得拥挤,两人独处时,似正交换着彼此的呼吸,静谧无声时更觉暧昧。

  许亦涵命他坐在窗前,自己取了药膏来为他涂抹。透明的膏体粘稠而沁凉入骨,被她以指尖细细推开,覆满火辣辣的痛处,又有扑鼻而来的幽香丝丝缕缕鉆入鼻中,薛凛的心砰砰乱跳,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雕塑似的僵持着,肌肉紧绷不肯放松,整个人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时刻蓄势待发。

  “怎么回事?”许亦涵问。

  薛凛怔忪一会,老老实实交代起来:“是司徒家的公子……他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气,允诺我若肯挨他几拳,就给我五两银子。”

  这话听得许亦涵无名火上涨,指尖一用力,按着他的伤处猛戳,薛凛“嘶嘶”地抽着气,却好没眼力见,从先前的拘谨里解放出来,语气略显亢奋:“他没练过武,只有一身蛮力,打几下伤不到筋骨,钱来得却容易。我想今后也可做一门生意,只是不许打脸,免得……呀……”

  他哼哼唧唧尚未注意到许亦涵的黑脸,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道:“言姑娘,那货郎明日又该来了,他担中有好些新奇玩意,镇上人都喜欢,我不知你中意什么,你自己去挑罢。”

  好似那掏出来的不是银子,是他一颗赤诚之心。

  许亦涵的手指和他的脸只有毫厘之距,青葱般的纤指柔柔地点上去,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蠢货。”

  薛凛又被一张柔情似水的网兜头罩住了,恍恍惚惚喃喃着说:“言五姑娘,我能养你……”

  许亦涵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没言语。

  恰好斜阳微暖,从窗外射进来,笼罩在身上,教人通体舒泰,慵懒惬意。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五)别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

  “喝——一、二、三……出拳要用力,很好,再来一遍。”

  少年清亮的嗓音在小小的院落中回蕩,五六个孩童个头参差不齐地排成两行,跟着指令练基本功,斜阳拉出数道长影,细小的尘埃微扬。

  薛凛穿着一身红褐色劲装,革带束腰,原本上面镶嵌着好几块上等的美玉作为装饰,此刻却是空空蕩蕩,一副落魄寒酸的模样。不过,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一门心思只管盯着孩子们训练,表情认真而庄重。

  许亦涵在门前翻晒药草,眼角的余光偶尔扫到那人身上,瞥见他示范出拳、踢腿的模样,竟不觉呆了呆。

  那天禁止他“卖身挨打”以后,许亦涵又出了个主意,首先让薛凛在镇上繁华处接连表演了三天武艺,随后大肆宣扬,招揽了几个学生,每日集中在院子里练练基本功、学些拳脚手段。原本他们两个外人,总是教人戒备的,但因薛凛长得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看便是个正派少侠,颇得人信赖,故而不到半月,竟传出些声名。镇上普通人家的子弟,学武需求虽不高,但有些过分活泼的皮孩子竟很服薛凛的管束,又爱围着他转,武学班便渐渐衍生出托管的功能,生意有了起色,每月银钱足以应付日常开销了。

  “好,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回去要好好吃饭休息,记得按摩一下脚……”薛凛说到这里,迎着夕阳微微一笑,沖着几个孩子比了比大拇指。

  孩子们撒泼似的跳起来,薛凛把他们送到小院外,已经有几个家长来接,其中一个七岁男孩小亮的姐姐款步迎上来,秀气的俏脸泛着淡淡粉红,明眸闪烁,含羞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朱唇轻启,细声细气地说:“薛公子,辛苦了。今天小亮有给你添麻烦吗?”

  许亦涵一边捣药,一边淡淡地瞟着那两人。

  薛凛摸了摸小亮的头,对林臻笑道:“没有,小亮很乖,今天很努力。”

  星眸璀璨,闪得少女一颗星扑通扑通乱跳,仰头直视着他,说:“那就好。薛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糯米糕,你尝尝。”

  一个漂亮的食盒被推过来,打开就见一小碟精致的糕点,从食物到装饰,无不用心。

  薛凛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别……林姑娘,每次都收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这是我分内的事,无需言谢。”

  自然又是一番你来我往,薛凛本就不擅于拒绝,见姑娘家委屈得几乎要两眼汪汪,到底还是收下了。

  许亦涵嗤笑了一下,为那姑娘不值,这样的傻子,送上一百年糕点,只怕也难教他自行领会到其中的爱慕,平白无故浪费一腔真心。话虽如此,看他提着别人送的“爱心糕点”,笑得让别家姑娘心如鹿撞、粉面含情,心里还是莫名有点堵。

  女儿家的心思,便是明白说出来,薛凛也未必懂,何况闷在心底不言语。此刻他送走了学生,提着食盒欢欢喜喜凑到许亦涵身边来,殷勤地接过她手上的活,眉眼弯弯,笑意浓浓,指着几个糯米糕道:“言姑娘,你尝尝,林姑娘手艺不错。”

  许亦涵睨他一眼:“别人送你的东西,给我吃了,合适么?”

  薛凛愣了愣,果然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拧着眉想了好一会,道:“若是别的东西,自然不好借花献佛,既是吃食,想来无妨。诶,我的就是你的……快吃罢,先垫垫肚子,一会我去做饭。”

  他这话说得太有烟火气,以至于许亦涵想起与他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时他衣着华贵、一副不惹凡俗尘埃的天真模样,如今连厨艺都精进了不少,每日忙着家长里短,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贫寒中仍保持着率直的心性与单纯的快乐。这样一对比,真是恍若隔世。

  许亦涵心中那股无名火渐渐熄灭,抬手拿了一个糯米糕,眼角的余光却见林臻躲在不远处的树后,正向这边偷偷张望。

  心中转过诸多念头,许亦涵扫了薛凛一眼,樱唇微张,道:“我问你,你先前说喜欢我,可还作数?”

  一面说,一面把那糯米糕塞进了他嘴里,从林臻的角度看去,这样的举动实在亲密到了极点。

  薛凛脑子“嗡”了一下,呆愣着鼓起了腮帮子,下意识地嚼了嚼糯米糕,还嗅到她指尖淡淡的药草清香,愈发慌了神,忙不迭点起头来。

  “那你说要负责,也还作数?”

  “唔——唔唔!”薛凛把圆滚滚的糕点囫囵吞下,点头如捣蒜:“当然!”

  “哦~”少女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扇动起来,突然握住他的手借力一拽,身子柔柔地向他倒过去,朱唇暧昧地贴在他耳边,轻柔的暖风若有似无地拂来,她的声音和心口热烈的鼓点混在一起,如雷霆轰鸣。

  “那以后,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女性,不许你收她们送的东西,也不许你成天‘姑娘’来‘姑娘’去,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

  她身上的冷香萦绕在鼻间,撩拨得薛凛面红耳赤,只觉得每个字都懂,合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脑中飓风轰鸣,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只呆呆地点头应允。

  藏在树后的少女心都要碎了,那两人相拥着耳鬓厮磨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呆若木鸡的神情,许亦涵尽收眼底,她无声地叹息,又莫名地一阵心软,复杂而难以分辨的情绪充盈在胸口,旋即,她顺势倚在薛凛怀里,把头搭在他肩上,闭了眼摒除杂念,抬手抱住他。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被他喜欢,还是挺幸运的。

  薛凛浑身一颤,脊背僵硬着挺直,薄唇抿了又抿,双手鬼使神差地环住了她。温香软玉在怀,一颗心便化了,诚不知今夕何夕。

  正是难得的温情缱绻,突然间许亦涵哆嗦一下,十指无意识地狠狠掐进薛凛的背,牙关打颤的声音窸窣响起,寒意侵袭,倏忽遍布周身……

  “言姑娘?!”薛凛敏锐地回过神来,顾不得二人格外亲密的肢体接触,高耸的浑圆摩擦着胸膛的旖旎被抛之脑后,从灵魂深处蕩开的恐惧和疼惜教人心口剧痛难忍。

  他利落地将许亦涵打横抱起,快步跑进屋里……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六)捏着乳头亲着小嘴把肉棒撸出精……

  H药力蕩开,经络渐渐被疏通,痛楚慢慢潮水般退去,许亦涵的呼吸渐渐平稳。

  “这月怎的又提前了两日?”薛凛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许亦涵也发觉了,那毒每月发作的时间飘忽不定,程度却是不断加深。

  “无妨,”许亦涵轻声道,她美目微合,倦怠之意不加掩饰,“那《医经》我已研读有成,明日起便可试着开些解毒的方子……”

  薛凛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柔声道:“那好,你好好休息。”

  他细长微凉的十指替她掖了掖被子,正欲起身,却被拉住了衣袖。

  薛凛回身低头:“言姑娘……”

  许亦涵吐息悠长,睫毛颤颤,却是已经睡着了。

  次日醒来,艳阳高升,明朗光华从窗口照进来,暖洋洋洒在二人脸上。许亦涵一睁眼,便见薛凛趴在她手边,睡得正香。凝脂般光滑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清朗的眉轻皱,好生矛盾纠结的模样。他的手探入被中,紧握着她的小手,温暖至极,几乎沁出汗来。

  许亦涵入神地看着,脑海中早已滚过千般思绪万种缠绵。

  大抵是在梦中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薛凛朦胧睁开眼,神智还未苏醒,便将呆滞的目光指向她。

  许亦涵看着他迷糊的样子,突然撑起上身,凑到他嘴边轻啄了一口,还意犹未尽,舌尖轻轻探出,在那薄唇上舔了一舔。

  “……”扑鼻而来的清幽体香,已让薛凛头脑发懵,更别说那湿滑缠绵的香舌。

  他几乎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了,磕磕巴巴地说:“呃?嗯……言……我?”

  身子不自觉便向后仰,只是也不敢逃。

  许亦涵心底发笑,愈加想逗弄他,因而步步紧逼,吓得薛凛险些从椅子上倒下去,却又被她一手勾住颈项拉了回去,不由分说便将朱唇贴上,绵密细致地吻。

  彼此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氛迅速笼罩着二人,薛凛的心狂乱跳动着,如同战鼓擂响,声浪余波震蕩得浑身颤抖。那灵活小巧的舌来去飘忽轻佻,勾着他的心思左右游离,莫名的悸动漾开,滚烫的热血一个劲往胯下敏感部位鉆,待他发觉时,裤裆处已然撑起高高的帐篷,硬邦邦的粗棍子高抬着一柱擎天,在内小幅度晃动着,顶端硕大的圆头能清楚地看到轮廓,好生羞耻。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面上的红潮蔓延至耳根,灼灼的呼吸伴着急促的喘息,喉结上下滚动着,才支吾出声,被许亦涵趁虚而入,滑溜溜的舌长驱直入,愈加直白而热切地搅弄起来,挑逗着他的舌,轻吸两口……

  薛凛的手指紧紧在床沿上抓了一下,手背上青筋鼓起,满身热血沸腾,阳物悍然跳动,如同即刻依旧的嗜血刀刃,恨不得即刻破鞘而出。

  毕竟是年轻气盛,又开了荤腥知晓那绝妙滋味,禁欲已久,被心上人着意勾引,怎能不动情?薛凛自觉难堪,愈加扭捏起来。许亦涵偏将那吻拉长,弄得缠绵悱恻、依依不舍,彼此唇齿碰撞摩挲,舌根被吮吸得啧啧作响,一线透明的津涎从他嘴角渗出,淫靡落下。

  两人的唇瓣稍稍分开,不久前还倍感无力承受的薛凛,倏忽升起一阵失落,两眼迷茫地看着她明艳水润的红唇,喉结动了动,竟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渴求。

  许亦涵低头瞟了一眼,一股羞意袭来,伴着些许莫名的躁动,面上却强作镇定,嗤笑一下:“你倒是一点也禁不住诱惑。”

  “……”薛凛憋了半天,眼眶发红,咬着牙别过脸去,“姑娘别戏弄我,我、我……管不住它!”

  下一刻,他便浑身一震,只觉得神魂从头顶幽幽地飞了出去——一只纤嫩微热的手隔着布帛握住了他的要害。

  小手搓揉玩弄着龟头,粗糙的布料磨着敏感点,巨棒一胀再胀,撑得青筋隆起,经络盘踞在柱身上,在胯下蠢蠢欲动。

  许亦涵咬着他的耳朵,舔了舔道:“也该我轻薄你一次,把债了了。”

  薛凛顿时脊背僵硬,下身微颤,实在不堪应对。

  许亦涵果然变本加厉,另一只手在他腰间逡巡徘徊,腰带落地,薄衫松动,又一处有了肌肤之亲。指尖掠过细嫩的皮肉,不紧不慢向上攀援。一开始还未引起警觉,到后来绕至小腹,又爬上硬实的胸肌,两指捻住一粒瘪瘪的乳头狠搓几下——薛凛一个机灵,下意识便要逃,握住阳具的那只手一紧,酥酥麻麻触电般的快感从尾椎窜上天灵感,少年忍不住喟叹一声,喘着粗气瞪着眼,眸光中氤氲出浓浓的渴求……

  那湿漉漉的眼眸,像一只求主人爱抚的小狼狗。许亦涵心里一动,依在他怀里,密集的吻从他嘴角蔓延至颈间、锁骨,一手还在他胸口放肆抚摸亵玩,另一只手从裤沿鉆入,直接圈住了烙铁般滚烫的肉棒,更直接地上下套弄起来。

  肉棒的棱角刮着掌心,上下搏动的巨根散发出浓郁的雄性气息,如同饿极了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向猎物,将她吃干抹凈、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

  许亦涵的手动得越来越快,迅速从根部推向龙首,拇指不时轻压着肉冠上脆弱的小孔,每一次捻磨都在考验着薛凛的承受能力;她软糯湿热的舌滞留在所有能挑起他更深情欲的地方。

  空气中满是危险的讯号,血气方刚的少年几乎将手指嵌入了床板,精瘦的身躯猛地一颤,俊秀的脸略微扭曲,眉心拧成了疙瘩,唇齿间磨出声响,抽气声嘶嘶,旋即便是爆发式的低吼,忍耐多时的呻吟随之溢出,隐忍克制而性感,听得许亦涵心中蕩漾。

  “啊……啊嗯……”肉茎阵阵痉挛,剧烈颤动着喷射出浓稠的浊液,在她手心留下大片精斑,湿液湿湿滑滑向下滴,荷尔蒙的味道充盈在屋内,瞬间的高潮后,激情久久不散,连已经释放的巨棒,也很快再度膨胀……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七)小狼狗的进击:大肉棒插进去了……

  高H失控后剎那间攀上高峰,那妙不可言的滋味久久回蕩,少年精瘦的身躯细微颤动着,十指骨节突出,因过分用力而泛白。

  满手的粘稠湿热,也教许亦涵心跳渐快,那股劲力十足的精水在她掌心绽开、顺着指缝淌下的触感,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

  尽管发泄了第一波怒涛翻滚的欲望,薛凛全然没有餍足的神色,反倒流露出更加兇狠的野性气息,周身毛孔散发出腾腾热气,素日澄澈的眼眸变得赤裸而直白,分明是长久压抑后最耿直的表达。那幽幽的瞳光一闪,迷惘过后,求欢之意渐浓——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身体已做了主。

  许亦涵睨他一眼,神色暧昧不明,手指在他胸口勾画,却不知怎的,将他的衣衫一件件褪下,露出充满男子气概的宽阔肩膀与结实胸膛,腰腹下浓密的黑色毛发丛林中,一桿长枪高挺,笔直地上翘,鹅蛋大的肉冠狰狞神气,边缘的棱角凹陷处,还残留着片片浓精,点点污浊随着肉柱的轻摆和鼓动起伏,愈发显得淫靡不堪。

  那火热的肉棍蓄势待发,薛凛不自觉又逼近了些许,挺着下身追寻许亦涵而去,隔着衣襟,蘑菇头抵在她小腹上,好一阵搓滑。

  “言五姑娘,我……想你。”少年魔怔了似的呢喃自语,一张俊脸凑近,吐息扑面而来,他的手不知何时揽上了她的腰,盈盈一握,教人忍不住掐上一把,又唯恐伤了这弱不禁风的胴体。

  许亦涵不吱声,只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看他,由着他得寸进尺地将她拥进怀里,迷恋又癡狂的吻从秀发一路下延至眉心、鼻尖,又落在耳垂。他的手毫无章法地游走在她背上,下身不时顶弄,粗大炽热的龙头胡乱戳着,不断刷新着存在感。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学着她先前的样子,将唇瓣印在她的唇上,小心翼翼主导着进程,从微张的缝隙中探入,一寸寸向内侵犯,贪婪地吮去不少甘露,反复舔弄嘬吸着丁香小舌,恨不得将她彻底吞入腹中,完全占据。

  越是积蓄太久的情感,越如火山一般,待寻觅到合适的契机喷发,滚烫的巖浆铺天盖地,足以淹没一切。

  许亦涵明显感觉他愈发急躁,手指搓揉的动作,也在她的默许下,变得更加大胆与下流,亵衣几乎被撕破,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奶子,两指迫不及待捉住顶端的红豆搓捻,掌心包着浑圆乳肉大肆划着圈……

  他指尖的薄茧在她娇嫩敏感的肌肤上擦过,一阵阵悸动忽快忽慢地蕩开,令许亦涵颤悠悠地闭上眼,哼出声来。

  饱满丰润的椒乳在他手中变换着形状,徘徊在小腹处的龟头慢慢游弋至双腿之间,碾过阴阜上的柔软毛发,亲密地吻向花唇顶端的阴核,有意无意中捣了几次,弄得许亦涵身子一抖,双腿发软,偎依在他胸口,任凭薄衫褪去,雪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知是突如其来的凉,还是受他挑逗引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诱人的芳香鉆入鼻中,少年胯下的硬物已然忍耐到极致,膨胀得几乎要当场爆炸。他的手绕到后方捧住她的臀儿,涨红的脸上写满无力克制的情欲,一把拉下她最后一片遮羞布,便将那私密的景致、绝美的风光纳入眼底,瞳孔倏忽一紧。

  白皙的双腿中,嫩唇早已被透明的爱液浸透,湿滑粘稠,拉出长长的银丝下坠,一股分外撩人的迷香萦绕,薛凛鬼使神差地将玉茎抵上唇缝,待清醒过来,腰臀已施了力,豁开柔软的花瓣好一阵刮蹭,又虎视眈眈地向花蕊中探头。

  许亦涵未料到他如此直接粗暴,不及开口,却觉后臀被他提起,前方蜜口稍稍抬高,那一桿粗头长枪格外敏锐地抓住这一良机,纵身猛挺,就着爱液润滑,硕大的肉冠强行撑开几乎只有一条缝的穴儿,气势汹汹地插入!

  自经上一次放纵,于今也有数月,这穴儿紧致得仿若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容,此刻被入得又果断又勇猛,便隐约袭来阵阵痛处,还有些不知是血还是淫水的液体在甬道内流淌,教人又羞又怕。许亦涵两手的指甲狠狠抠进他胸口的肉里,划出数道血痕,眼中水光一颤,气息不稳地哼道:“慢点……嗯哈~混蛋……啊~~”

  薛凛原本见她满脸痛楚,心一疼,已回了大半的神,不料玉茎入得前面一小截,被那肉穴紧紧攥住,四壁便似活过来一般,嫩肉蠕动着吸附在柱身上,癡缠得严丝合缝,又兼内壁中阵阵此起彼伏,夹得龟头酥麻不已,快感迅速窜上小腹。

  又是欲求不满,又是人间极乐,蜜穴内湿湿滑滑,内壁上的凸起又软又嫩,阳根在其内被火热缠咬着,几乎当场又要吸出精来。

  “对、对不起,太紧……嗯……”薛凛后背僵硬,胯下虽不再莽撞向内撞,却也耐不住,缓缓推着玉茎向嫩穴中碾磨,鼓胀的青筋深深嵌入,棱角恣意拉扯着软肉,欲液很快便裹了柱身一层又一层,从穴口渗到根部,浸湿了两颗沉甸甸的卵蛋。

  空虚的蜜穴一点点被填补,肉茎深入的每一个细节和瞬间,都让许亦涵的呼吸在停滞与急促间转换。她此时双膝跪在床上,两腿分开,以羞耻的姿势提着臀儿,便于巨棒的插入。不知是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姿态充满了索求意味,还是久旷的穴儿被火热大棒磨得痛并快乐,少女战栗不止,呼吸愈发紊乱,此前被遮掩的饑渴欲求,从眼底尽情释放。

  “噗、噗……”肉棒干到水淋淋的蜜穴深处,搅弄出淫浪的水声,龟头撞在花心上,好似一击贯穿了她!

  “啊——哈!啊啊~”樱唇中溢出娇媚的呻吟,许亦涵只觉得身体所有感知力都集中在了甬道内,清晰地描摹着那雄壮硬物的所有细节……

  好烦,每天上POPO发一章能折腾几十分钟!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八)大肉棒把姑娘肏哭了……

  高H那阳刚威猛的巨棒在体内膨胀,青筋搏动的节奏,带起甬道内的蠕动与绞磨,这般抵死缠绵的姿态,光是静止就已教人感受到电流淌过的悸动。

  许亦涵身子一软,水汪汪的穴里,蜜液顺着肉柱渗下。薛凛双臂发力,几乎将她大半个身子提起挂在自己身上,抬高的臀儿被抓揉出一道道凹陷,弹性十足的嫩肉很快又恢复到丰润,腿心被强势撑开的裂缝泛着水光,穴口的嫩肉绷紧,与玉茎分外相契。

  “你是头驴吗……啊~~”似嗔似怒的悦耳声线带着几分颤抖之意,起伏不定,听来更惹人怜惜,倒像是在撒娇。

  肉茎全根没入,薛凛着实已经忍耐到了极点,腰身稍一摆动,龟头抵在花心狠狠研磨了几下,湿滑的淫水裹在柱身上,渐渐令那细微的小动作幅度变大、速度加快。

  “噗呲、噗呲……”情欲一旦释放,就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玉茎很快就从捣搅旋转,转向直白露骨的抽插。粗长的龙根退至穴口,滴滴答答下落的蜜汁弄得交合处泥泞不堪,下一瞬,烙铁般的阳具陡然发力,一贯而入,直插到底!龟头猛地撞在花穴深处,千钧之力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震碎,一气干穿整个身子……

  “嗯啊~啊~~~好深,里面……啊~”双颊绯红,热浪层层袭来,迷醉的滋味自下身扩散至胸口,一颗心砰砰乱跳,直教人意乱情迷。许亦涵下意识便要夹紧双腿,被薛凛一把拉住纤长的左腿,向外敞开挂在他的腰际,将嫩穴完全裸露,蜜洞以羞耻的姿态固定在便于肉棒抽插的位置,从他的角度,还能欣赏到巨棒肏进穴内搅弄、疯狂抽插的过程。

  硬邦邦的肉柱大力肏着穴儿,紧窄的甬道被反复蹂躏,穴壁上细密的凸起和敏感点,被棒身全无死角地搓捻,彼此深深嵌入,几近融合在一起。

  下体被撕裂、私密处被冒犯的感觉,被一浪又一浪疯狂而兇猛的操弄淹没,反倒挑动起更刺激的饑渴心理,恨不得就这样被贯穿被塞满,在餍足中接受肉体欲望的支配,任凭大鸡巴越肏越深,龟头狠狠撞击着宫口,野蛮地沖向花壶深处!

  那东西炽热如铁,尺寸骇人,足以填补所有寂寞,穿破重重阻碍,深入到最隐秘的地方。它坚韧无双,以凌厉而强势的征服者姿态,小心地挑战着每一寸敏感区域的极限,既令她惶恐不安生怕被插穿肏烂,又高潮迭起欲仙欲死,恨不得那宝贝东西就这样一直操弄下去……

  “言五姑娘,我好喜欢你……”少年絮絮低语,面上却因激情而略显扭曲,紧收的十指,在她身上掐出道道淤青,却见那精瘦有力的腰臀呈现出诱人的弧度,每一次前后耸动,光用眼睛就能看出其中蕴含的霸气与兇狠,爆发的抽插过分迅疾,将攀附在柱身上的嫩肉翻带出穴,又碾得变了形,绞出滴滴淫水,生生将许亦涵弄得失声惊叫,上半身战栗不止,胸前椒乳波浪滔天地跳跃着,瞳孔渐渐失焦……

  “噗呲!咕叽咕叽……”大肉棒孟浪地捣着嫩穴,在内旋拧着,将泛滥成灾的蜜汁弄得溢出穴口,又经囊袋多次拍打,二人交合部位涂抹着白沫,不时飞溅出点点媚液,大片浓稠更是顺着沟缝,弄湿了大半个臀儿。薛凛低头一看,便是这样美不胜收的风光:花唇羞涩而勉强地张开,艰难吞吐着明显过分壮硕的肉根;巨棒一插到底,龟头就顶得小腹隆起,雄赳赳好似要干破肚皮。

  快感与渴望,总是互为动力。

  疾风骤雨般凌乱而兇煞的抽插来得毫无章法,凭借少年源源不断的旺盛精力,肉棒片刻不停,入得看不清影子,只知道龟头足足撞入宫口数百下,曲折的甬道收缩又舒张,缠夹吞咬,卡着肉冠处的棱角吸舔,销魂的快感霎时窜上脊背……

  薛凛发狂似的捧着许亦涵的下身一阵狠干,直操得少女咿呀乱叫,一颗心被巨浪推向高峰,恨不得用尽一切,去延长此刻濒临喷薄的放纵,潮水没过头顶,除却支离破碎的叫喊,女体逐渐瑟缩蜷曲,颤抖得厉害。

  “好湿好软,嗯……喜欢吗?”不等她回答,少年又自顾自道,“好棒,夹断了……哈,姑娘的穴儿喜欢……吃得好紧!”

  他额上坠下豆大的汗珠,硬实的胸膛大力起伏,轮廓分明的样子,手心与她的肌肤碰触到的地方,一抹便有一片薄凉汗液。女体也因此汗涔涔湿漉漉,嫩穴含着巨棒如同小嘴吮吸般啃噬,被抬起的玉腿颤巍巍,白得晃眼。胸口丰满的双乳也不曾遭受冷落,间或被嘬上一口青紫印记,挺立的红豆被牙齿轻咬着拉长,残存的牙印与亮晶晶的水渍,看起来糜艳撩人。

  “啊——啊啊啊!肏到那里……唔哈啊啊~”哭腔渐浓,声线中满是忍耐到极限的崩溃感,还带着沙哑的颤音,眼看就到爆发的临界点。

  那种失禁般的快感正以不可收拾的姿态降临,许亦涵两手揽着他的脖颈,呜呜咽咽地扭着臀儿,又是觉得受不了,又忍不住去迎合,仿佛还在欲求不满地索求更多,却分明知道自己已然无力承受……澎湃的巨浪打来,将这一叶孤舟绞成齑粉,她却被抛上浪尖,登天而去!

  身子绷成弯弓,以挑战着极限的方式,极力发泄过分高涨的激情,许亦涵眼角渗出泪来,檀口开合,含糊地呻吟着:“噢啊——嗯哈啊啊啊~肏……肏坏了,啊啊,干我,好大……顶坏了!呜呜,好……穴儿弄坏了,舒、舒服……啊啊啊!”

  “真美……小穴儿……哈……姑娘、姑娘,我朝思暮想,脑海中每每有此淫念,虽知罪该万死,却是死也甘愿了!啊……”他面上容光焕发,两眼灼灼,连礼义廉耻皆忘了,只欲沉沦在这没羞臊的交媾中,胯下肉柱猛地痉挛,顶端喷出一股浓精,气势如虹地沖刷着子宫内壁,灌满了小巧的花壶!

  “啊啊……”许亦涵酡红的脸上,浮现出更为异样的红潮,莲足绷紧,小手在他胸口上胡乱抓出数道血痕,被捅塞饱满的蜜穴中突然泻出大片精水,带出点点白浊……

  啊……沉迷游戏QAQ嘤嘤嘤!!

  人傻钱多四少爷(十九)太快了……顶坏了

  高H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沖刷得许亦涵浑身瘫软,气若游丝地靠在薛凛怀中,凝滑如玉的肌肤上涔涔热汗渗出,蒸腾的雾气教人恍惚沉醉在仙境。

  巨棒缓缓从穴内抽出,粗大的玉柱上沾粘着精液和淫水的混合物,丝毫不显疲敝,仍旧气势汹汹的模样,肉冠顶端的小孔上冒出点点白浊。

  剎那间巅峰起落的快感令人如在梦中,激情未尽,待许亦涵回过神来,自己的上身已然平躺在床上,两条纤长的玉腿却被左右各一手紧攥着分开,高高地举在半空。羞耻的姿势中,被操弄至略微红肿的蜜穴翕张开学,吐出一股一股精华残液,两片嫩唇更是污秽到了极点……

  薛凛目光炽热地从她泛红的脸颊下移,一路掠过春光波澜,最后盯着那气息迷醉的私处,半晌挪不开,他喘着气,两眼直了好一会,才僵硬着道:“言五姑娘,你放心,我要对你负责的。待解了毒,我便回家稟告父母,请人上门提亲,八抬大轿娶你……”

  许亦涵半瞇着眼看他,似笑非笑,却不言语。

  薛凛吞了口唾沫,喉结滚了滚,却将玉茎又凑近了些许,抵着那唇瓣,在蜜洞口上下搓了搓。热乎乎的蘑菇头滑溜又硕大,按摩着穴口与外围敏感嫩肉,颇有撩人之感。那酥酥麻麻的滋味如同万蚁啃噬,搔得人心痒却又挠不到,又急又念,许亦涵便不自觉扭了扭腰肢,蹭着龟头,洞口泻出大片蜜汁。

  她不表态,薛凛颇有些诚惶诚恐,胯下虽硬得难受,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亦涵轻哼一声,声线微颤:“进来……”

  薛凛面上一喜,摆着臀磨了磨,肉棒猛地顶入蜜口,强势而果断地一记挺身,便将玉茎全根没入,捣在了花心上!

  少年人向来精力过剩且不能自制,饶是薛凛这样较为沉稳的性子也不能免俗,此刻见心上人玉体横陈、躺在身下予取予求的模样,早已血脉贲张,狰狞的阳具大力抽插搅弄,在穴内攻城略地。

  双腿被高高提起,下身随之高抬,玉户尽露,就见赤红的肉棒上经络盘虬,反复搓着穴口的软肉,进进出出,带出诸多蜜液,囊袋“啪啪”地打在臀肉上,耀武扬威似的抵在穴口,被淫水浸透。

  毫无防备地迎来一阵疯狂肏干,甬道内被强势撑顶着,还在弹跳搏动的阳物气势汹汹,碾压着内壁上的凸起,反复刮磨着敏感点,弄得身上电流乱窜,快感涌动。骤然间爆发的强大刺激,令许亦涵猝不及防,又是怕又是爱,正纠结时,玉茎好几次插到子宫深处,干得小腹几近痉挛,酥痒迷醉的滋味四下游蕩,处处毛孔舒张,只是仍不能发泄。

  “哼……”薛凛抿着唇埋头苦干,腰腹处肌肉猛然收缩鼓动,大汗淋漓,从下方看去着实有几分性感。

  他顺手将许亦涵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随后弯腰贴近,两手绕到女体胸前,一把抓住颤巍巍的硕大椒乳,爱不释手地大肆揉捏亵玩。指尖捉住两粒小点,恨不得吃到嘴里去用舌头好好舔弄,愈是感觉到它们的坚硬,就觉得莫名亢奋。

  “啪啪啪……”疾风骤雨般的插干声响彻木屋,当中混着甬道内肉棒搅动出的暧昧水声,听得二人更是动情,许亦涵渐渐放开了呻吟,藕臂上沁出薄汗,指尖抠着床板,只觉得好似要受不住,却分明又欲罢不能。

  性器交合撞击的力道,真切令人感受到正与对方交融,粗硬的巨根贯穿下身,捣搅不止,几乎可以想象蜜穴内的交锋。

  “啊啊~好大……快、快~~哼~哈啊啊啊,喜欢,再快……唔——弄坏了……”许亦涵不时挺着上身,只觉得在全无间隙的猛烈攻势下,欲望被放大到了顶点,亢奋无度,恨不得就这样被又快又猛地肏到失禁……

  薛凛感受到蜜穴更加强力的收缩与渴求,阳具被箍得几乎难以动弹,蛮力和沖劲都被提升到了最高。眼见着忽而下身毛茸茸的黑丛紧贴在蜜穴口,忽而赤红色棒身风驰电掣地抽出大半截,欲液淋漓,不待看清上面隆起的经络,就又彻底没入洞中,龟头气势磅礴顶得小腹凸起。

  “噗呲噗呲……”

  被棒身带出淫水四下飞溅,薛凛眼睛都红了,胸口激情澎湃地小鹿乱撞了半天,才似喊着口号一般道:“快、快……”

  他叨叨了一会,肉棒进进出出,肏得又兇又狠,次次直捣黄龙、深入花壶。

  “好软的穴儿,裹得……喜欢、喜欢你,一直这样就好了……嫁给我!”薛凛断续的声音微微颤抖,随着节奏濒临暴走,几乎有些变调。

  许亦涵拧着眉,被快感沖得欲仙欲死、没了分寸,咬着唇哼哼几句,忍不住媚声淫叫起来,间或掺杂着几声尖叫,和零散的絮语:“啊啊!太、太快了,好棒……嗯~~我也……我也喜欢你,哼嗯~~”

  字句愈发含糊,以至于再听不清了。薛凛执着地索要着答案,他近乎癫狂的耸动,已经达到了极限,巨刃劈开甬道,直操得想小穴流水不止,宫口强横的吸力嘬吸着脆弱的铃口,一种心肝在颤抖的感觉,教人如癡如狂,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凭借着惯性,疯狂肏着穴,嘴上激动地重复着:“嫁给我、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许亦涵被顶得身子直往上耸,双腿不自觉夹紧,拧着他的脖颈,胡乱用着蛮力,上身早被带得不停颤抖,左右扭动、僵着后背猛挺,腰臀高抬迎合着插干,每每都有一种被肏穿的感觉,微妙且神异,令她很是沉迷。

  “呜呜呜……”嘤咛声混在呻吟中,听来更是销魂,甬道里热乎粘稠的水声蕩漾,也教人骨肉酥麻。

  “肏死你……”一声低吼,巨棒径直贯至子宫深处,粗硬鼓胀到了极致,恰被收紧的蜜穴死死卡住……

  “啊——”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江湖小,小到躲不开一两个贱人

  十月,秋高气爽。

  距那一日,红衣人将薛凛主仆二人和许亦涵丢在岚镇,倏忽竟有半年,回头想来,也着实令人唏嘘。最出乎意料的,便是薛凛的贴身小厮北星与镇上一温婉女子相恋。他二人彼此情投意合,又兼姑娘家中只有一母,自幼娇惯溺爱,因她下定了决心,便未横加干涉;北星这边,由主子定夺,更无什么阻碍。如此顺理成章,已预备了婚事,就等来年开春吉日大办。

  北星虽心怀愧疚,毕竟舍不得美娇娘,薛凛也是个心善的,断然没有坏他终身大事的道理,就那么轻而易举交出了卖身契,又写下证明,声明缘由,解除他家族世代为奴的身份,从此还他自由。

  北星携未婚妻跪在他面前久久叩头不止,送行时又含泪叮嘱,自幼一同长大的主仆二人依依惜别,许亦涵倚在门外等薛凛,待旭日东升,方才开口提醒道:“该走了。”

  薛凛和许亦涵到当初与红衣人约定的地方——岚镇西南方位的一座山上。

  许亦涵所中的剧毒已经自行调理解去了大半,武功基本恢复,只是薛凛唯恐还有隐患,坚持要去见红衣人一面。为免他再做什么手脚,薛凛决意单独前往赴约,许亦涵便在附近寻了个隐秘的所在等他。

  这一等,便从清晨等到了傍晚。

  待月上柳梢,薛凛实在坐不住了,他挂念着许亦涵,又揣测那人大概今日不会来了,故而下到山腰去找她。

  两人才刚碰面,就听得山下隐约传来喧闹吵嚷,数道凌乱纷沓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彼此面面相觑后侧耳倾听片刻,竟果然听到些乱糟糟的对话,当中夹杂着“快”“那边”“搜”“别让他跑了”之类的指令。

  此山距岚镇有些路程,附近村落稀少,往常并无多少人烟,更是隔绝于江湖纷争之外,陡然之间惹来如此嘈杂之音,着实诡异。

  许亦涵和薛凛居高临下,又因先前做过些查探的功课,对此山还算了解,是以很快便找到一个可以向下眺望观察的地方,同时也远离主要的上山小路,避免无谓的沖突和牵连。

  “这么多人……”薛凛吸了一口气,颇有些疑惑地皱起眉来。

  火把的光亮汇成一条弯曲的长龙,在山下田间蜿蜒伸展,浩浩蕩蕩的大部队足有有数百人之多。

  那些人行动速度较普通人更快,且调度有方,看得出是有组织的武林人士。

  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隐约感到大概与那红衣人乃至他们二人有关,薛凛和许亦涵商议过后,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

  山中的平静被打破,沖天的火光范围不断扩大,凌乱的脚步和低语不断蔓延至山中的各个角落——搜山行动有序地展开。

  薛凛盘桓在林间,他脚尖点过的地方,无声无息便掠过一道残影,凌空来去,不留下半点痕迹与波动,且速度极快,即便有武功深厚者心生警觉,也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

  “在这里!”

  “快去报告帮主!”

  “快——”突然响起的亢奋惊叫,第一时间引起了薛凛的注意,他朝着那个方向飞去,隐匿在树冠旁的阴影中,借着火把影影绰绰的光线,见几个年轻人呈半圆状围住的那个目标半匍匐在地上:一袭红衣似火,白发胜雪;半年不见,半边狰狞的脸更显得恐怖骇人,另一侧俊美的轮廓也染上了阴霾,眉心一个血红色的奇怪标志,目光一触及,便觉得灵魂震颤,下意识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直视。

  果然是那红衣人!

  薛凛内心惶惶,隔着好一段距离,也能察觉红衣人此刻极度虚弱。尽管如此,他周遭的气场却阴冷到了极点,莫说是接近,只是盯着看久了,都觉得眼睛刺痛难忍。

  最先发现他的那批人全部警惕地站在几丈外,不时遥遥地望他一眼,等待其他人接到消息赶来,他们神情举止还算谨慎,眼角眉梢却也分明都挂着喜悦,想来好处不少。

  薛凛又是纳闷,又有些踌躇,借着下面双方僵持的空挡,即刻回到许亦涵身边说明了所见所闻。

  “想来是那红衣人遭了麻烦,故意引到这里来。”许亦涵早有此推测,此刻更确定了几分,毕竟在此时此地,与世无争的岚镇突然被打破平静,一切都太过凑巧。

  薛凛默然点头,许亦涵沉吟片刻,突然笑了:“看来他有求于我们……哼,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就即便只是看看他此刻的狼狈,也值了。”

  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摇曳的枝叶间,夜色浓重,月华似水,都被火光驱散。待他们回到红衣人所在的位置,那周遭已密不透风地围了数圈人,一个个站姿规矩,也都是练家子。

  “月狼,又见面了。”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和贪婪,是猎人看着猎物垂死挣扎时残忍又张狂的表情。

  许亦涵和薛凛藏在隐蔽处咬耳朵:“红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竟被这些碌碌之辈逼到如此地步,想来用了不少阴招。”

  薛凛忧心忡忡地点头,眼瞳中却有迷惘与纠结,许亦涵了解他,虽被那红衣人摆布了一遭,毕竟他是个不记仇的,此刻眼见红衣人处境不妙,只怕又心软了。

  正想着,下方红衣人却丝毫不理会中年男子嘲讽性的招呼,他眉宇间冷傲阴鸷如昨,盘腿坐在地上,岿然不动。

  “呵!到了这关头,还强作镇定!你经脉受损严重,又被追着接连赶了六天的路,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再没有转圜余地。偏偏你也慌不择路,竟跑到这样一座荒山上,方圆数十里,连个小门派也没有,更不会有人来妨碍我们的好事,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注定了我唐义新时来运转,要称霸武林,哈哈哈哈哈哈!”中年男人笑得狂妄嚣张,他身后走出个青年,玉树临风,举止优雅,恭谨地一拱手,拍马屁的话张口就来:“恭喜岳父大人《明鑒兵谱》到手,武林至尊宝座唾手可得,一统江湖之日近在咫尺!”

  其余弟子朗声高颂此话,听得唐义新眉开眼笑,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然则树上两人早已齐齐石化,因见那青年,便是江明瞳!

  半年不见,他上去过得很滋润,衣着华贵不说,脸色更是容光焕发,一看便知很是得志。

  许亦涵心底暗骂一句,道是祸害遗千年,自己和薛凛苦逼地过了半年农家乐生活,他倒是自在,锦衣玉食,连岳父都有了!

  薛凛也不自在,见了他便想到自家三哥,遂忍不住张望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不见宋云衣,才稍感安心,长出一口气。

  上面两人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下方的好戏却还在继续上演……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一)男朋友和地下男友碰面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那自称唐义新的中年男子踱着步,慢慢逼近红衣人,脸上虚伪又得意的笑容,已经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月狼气息稍稍平复,只是仍旧孱弱无比,他冷哼一声:“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亲手养大的女儿,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工具?”

  “女儿?”唐义新哈哈大笑,“我帮你养着那个野种,难道是为了做慈善?”

  他脸上病态的红晕,看起来格外骇人:“当年沐晴身为武林盟主之女,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竟着了你这魔头的道,被你骗得死心塌地。原本我以为,你被囚之后,她也该回心转意,重归正道。没想到,她竟怀了你的孽种,还坚持要生下来。她抱着小霏看了三日,我虽然难过,却也期望她能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或许日久天长,会忘了你。谁知她转头就跳崖为你殉情!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痛悔中度过,若当初不是我带她下江南,师妹还是那个师妹,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我每次看到小霏,想起你时,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想起沐晴时,又心痛难忍……这十五年,你可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吗?!月狼,我早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月狼嗤笑一声:“你想说你是为了沐晴?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粉饰自己,以乔拓的本事,当初是怎么囚禁我的?你若真心为沐晴好,当初就不会借她的手对我下毒,就像现在借小霏的手暗算我。她会自尽,难说没有在此事上愧对我的原因,她的死,你也有一份功劳。所以说到底,你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明鑒兵谱》?”

  “是又怎么样?!我也想通了,我与她青梅竹马,她却对你一见钟情,不就是因为当初你在擂台上战无不胜的样子?女人,呵,要的不过是财貌名利,情情爱爱都是虚假的,若能称霸武林,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唐义新的脸已然扭曲,在跃动的火光映照下,愈发显得暴戾和癫狂。

  月狼沉默片刻,又将视线转向江明瞳:“你呢?你想的也一样?武林盟主只会有一个,难道你甘心屈居此人下位,俯首称臣?你玩弄小霏的感情,挑拨她和我的关系,教唆她害自己的生父,更重要的是,你又和她妹妹唐心儿勾搭在一起。年纪轻轻,已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学会利用女人,把女人当做跳板……以你的无耻程度,野心怕是也不小吧。”

  “哼。”江明瞳见他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脸上有些过不去,但想到他此刻已到绝境,再耗下去只会对他自更加不利。想到即将到手的一切,他便压下了怒火,笑道,“难道你还想挑拨我和岳父的关系?我和心儿真心相爱,待娶了她过门,和岳父便是一家人,自家人计较什么?至于小霏,我与她从未定情,只当她是妹妹,你怕是误会了。何况她身上既然流着你的血,自然比不上心儿万分之一……”

  “江明瞳,你、你!”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人群被分开,众皆愕然,就这么懵懵懂懂,看着那满面泪痕的少女站在月狼身边,哽咽声声:“原来你们都……都讨厌我,只是在利用我……你们、你们……”

  来人正是唐义新的养女、月狼的亲生女儿唐小霏,她身后还跟着个冷峻的男子,面无表情护卫着她。

  且不说唐义新和江明瞳如何大惊失色,没料到月狼已至末路,还安排手下哄着唐小霏来此听内幕,就是树上的许亦涵也愣了一愣。细细看那少女,忽想起当初沧浪山庄擂台上意气风发的小姑娘,后来她被江明瞳打败,小脸微红偷看了他好几眼……如今看来,果然世间的孽缘都是命定的不可解。

  虽是别人的故事,大抵因同为女子物伤其类,且女子多将感情事看得比男子重,许亦涵平白生出几分同情自怜来,幽幽地叹息一声。

  这一声旁人还未听见,薛凛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捏。

  下方已经乱成一锅粥,唐小霏的哭泣和控诉终究没有得到安慰,大概是事已至此,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唐义新选择了不再伪装,江明瞳打定了主意要傍着唐心儿,自然也狠下心来,心中多少有点遗憾不能再吊着她玩一玩。

  月狼使了个眼色,黑衣护卫僵着脸去拉唐小霏,看起来想哄她,却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摸了摸她的头。

  “树上那两个,戏看够了,也该出来了吧。”月狼淡淡的一句话,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唐义新和江明瞳没想到还有别人在,生怕中了月狼的埋伏,吓得扭头四顾。

  许亦涵和薛凛对视一眼,薛凛一手揽着她,足未动,人已行,便似清风一飘摇,四面皆惊,众人揉着眼,看着凭空出现在月狼身前的一对少年眷侣。

  少年眉目俊秀,瞳光幽微有神,高鼻薄唇,黑发束在后方,发带飘逸,额前两绺左右垂下,一袭白衣衬得脸愈发白凈至透明,持剑而立,细指骨节分明,整个人便似闪闪发光;少女眉眼中闪着灵动的光,琼鼻朱唇,柔顺的长发和一条点缀着花叶的小辫搭在胸口,额上一圈白羽花环,身着红衣,更显肤白貌美。

  二人相携落地,看呆了一干人等,尤以江明瞳的表情最为丰富,又惊又喜,又爱又恼,几分犹豫纠结,还可看出些许狐疑,两眼直在许亦涵身上扫来扫去,喉结滚了滚,似有话要说,又不敢说,期望她说点什么,又怕她胡说。

  就沖他这个脸色,许亦涵心里已经暗爽了一把。

  僵持了数秒,江明瞳先对薛凛开了口:“宋小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哥哥找你找疯了,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

  许亦涵看他一副打算假装不认识她的样子——原主和他的地下恋情并无人知,故而二人的确理应不相识——自然很满意,只不过,他为什么认识薛凛,还叫他宋小弟?

  许亦涵的视线转向薛凛,薛凛已经懵了,呆呆地说:“是我心上人,这就準备带她回去,稟告父母兄长,明媒正娶为妻。”

  江明瞳嘴角抖了抖,以为他们已经互相知道了身份,心里好不是滋味,说不上是为摆脱许亦涵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吃味,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原来如此,恭喜恭喜。”

  他爱演,正好如了许亦涵的愿,免得回头无法跟薛凛解释这个原主地下恋人的存在,故而也道:“凛,是你的朋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言五。”

  江明瞳嘴角又抽了抽:“好、好……我叫江明瞳。”

  寄情岛的三位演员,就这样在辽阔的土地上重逢了,虽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尴尬。

  月狼的惊讶稍纵即逝:“叙完旧了?跟你们做笔交易如何?”

  ==我的人生比他们悲惨多了,拆墻两天无家可归,说多都是泪。

  别的也不说了,都是FLAG……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二)心机女主敲诈的艺术

  许亦涵一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跟我们交易?”

  月狼哼了一声:“若是果真没有,你们还会来吗?”

  他们两人话里带刺,唯有薛凛是个没心眼的,一心只挂念着一件事:“你说过,只要我学到第九重,你就帮她解毒……”

  月狼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半年时间,能学到第九重,着实不易。至于毒,不是已经解了么?”

  不等薛凛再发问,他就对许亦涵说:“《医经圣典》第九章第三页,你用那个方子再调理七日,便可根除隐患。”

  薛凛听得云里雾里,但见许亦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安下心来。只有与许亦涵切身相关的问题得到解决,他才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月狼低头咳了两声,他气息又浮躁起来,嗓音喑哑,“带我们离开这里。”

  许亦涵环顾四周密不透风的人墻,眼珠一转,道:“双拳难敌四手,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人?还要带着你这个快垮了的家伙……”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唐小霏一眼,“何况,这姑娘愿不愿意跟你走,恐怕都是个问题吧。”

  “《毒经圣典》。”月狼很是干脆地抛出了条件。

  许亦涵心中一动,一部《医经》已令她受益匪浅,若还能学到《毒经》,此后她在医毒方面的造诣便是在藏龙卧虎的江湖中也可立足了。

  虽则如此,许亦涵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她皱着眉作踌躇状:“东西虽好,拿不走也无用。这半年,我武艺大退,薛凛只顾着学你那步法,拳脚刀剑功夫,可是全无进展。我们两人,自保或逃跑足矣,要护着你,可就……”

  “哼……”月狼态度含糊地轻哼一声。

  许亦涵的视线事不关己地上移,两手手指互相对了对,轻声嘀咕道:“哎,薛凛根骨不差,基础扎实,内力也深厚,只是半年与世隔绝,无人切磋与探讨,至今仍在瓶颈徘徊。若有个高手指点一二,或许短期内便可大进一步……”

  月狼突然笑起来,暧昧的眼神在她和薛凛身上扫过来扫过去,道:“傻小子,傻人有傻福。当初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可是收了一房很会为自家男人打算的小媳妇。”

  这话说得许亦涵脸上微红,正要抗议,又听月狼幽幽地叹了一声:“早知如此,我便不当这月老了。这憨小子,留着给自家闺女多好,可惜了……”

  许亦涵一个眼刀便剜过去:“再说本姑娘不爱听的,你就死在这里吧。”

  他们两人明目张胆地谈交易,那边江明瞳閑不住了,开口就欲与许亦涵交涉,但很快反应过来,转向薛凛,道:“小弟,你和弟媳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认识他?”

  “江兄,此事说来话长。”薛凛挠挠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事情拖延至此,遭逢变数,江明瞳有些沉不住气,瞥了一眼唐义新越来越臭的脸,上前一步道:“宋小弟,你和弟媳莫不是被此人给骗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二十年前臭名昭彰的光明教教主,大魔头月狼!他可是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前武林盟主、昆侖掌门、点苍派长老……都死在他手上。他还派人血洗了龙门荒漠飞沙客栈,犯下累累罪行……十五年前,代盟主乔拓将他囚禁,这动蕩的江湖才渐渐平静下来。谁知半年前,他不知怎的逃了出来,又开始清算当年的帐,大肆报复各武林正派人士,弄得人人自危。宋小弟,你不了解情况,可别被他给骗了!”

  薛凛有些愕然,回头瞪着月狼。他心里想什么,月狼猜得到,他道:“薛凛,方才你在树上,想来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我死不足惜,但我的女儿,被养父视为工具,被你眼前这个大义凛然的旧友骗了感情,难道你今天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杀了我,抢走我的东西,让我的女儿孤苦伶仃活在世上,任人欺凌?”

  薛凛怔了怔,实在不知如何作答。许亦涵看他面露犹疑,知道是月狼戳中了他的要害,薛凛心软人善,断断不能坐视不理,一旦插手了此事,就少不得要惹上麻烦了。

  “你别吓唬他个傻小子。”许亦涵不冷不热道,“有什么不能?你的女儿,认不认你这个爹还是个问题。或许比起跟你走,她更愿意回到自己的养父身边。”

  和她对话,月狼更简单直接,他招招手,示意许亦涵靠近,随后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许亦涵直起腰来时,嘴角微扬,戏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江明瞳,随后,毫无预兆地,她突然一手捂在腹部,“啊”地一声弓起了身子,叫苦道:“啊——是谁……暗算我!”

  薛凛大惊,慌忙转过身来,就见她纤白的手指下,慢慢渗出一滩血来,将红衣染得颜色更深,一股腥气沖鼻,登时便教他神色大变。

  一枚透骨钉,毫无预兆地伤了许亦涵。薛凛原本还在以自身的价值观权衡两方,此刻被触动了逆鳞,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一颗心慌了,额角青筋突了突,连连问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那边唐义新和江明瞳面面相觑,皆是不明所以,唯有月狼眼底掠过一抹惊诧,很快又恢复平静,心中却是暗叹:这小女子的心机,和这份果断,真是男儿难比。

  多数人还未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许亦涵沖薛凛摆摆手:“无妨,小伤不碍事。只是……只是你这位朋友,竟然暗算我……”

  她气若游丝,视线在江明瞳身上游走一圈,又轻飘飘地垂下了眼睑。

  薛凛眼睛都红了,自初见许亦涵,他便知她的武艺不下于他,但这半年,因毒性入骨,她长期武功尽失,身子更是虚弱,如今竟在他眼皮底下受了外伤,简直让他心如刀割。

  “江兄,我尊你为兄长,不料你竟是这样的小人!你有什么脾气沖我来,怎么能对姑娘下毒手?卑鄙!”

  “……”江明瞳瞪大了眼,既不知事情如何闹到了这步,又深感欲辩无言:“我、我没有,我没……”

  薛凛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还在狡辩?不是你,这暗器从何而来?难道是她自己扎上去的不成?!”

  江明瞳被点醒,正要回话,唐义新后面却突然飞掠出一道身影,两腿直踢,恶狠狠指向薛凛,一个年轻的声音不耐烦地说着:“对你们动手了又怎么样?多管閑事,不知好歹!”

  薛凛唯恐他祸及许亦涵,立刻抽身上前架住那力道千钧的两条腿,两人就此打了起来,场面开始转向混乱……

  许亦涵施施然坐在月狼身边,轻声道:“那就拜托月狼教主好好指点我家这傻小子了,否则,我们谁也跑不了。”

  月狼定定地看着她:“你这个小魔女,若是早出生二十年,扰乱江湖的魔头就不是我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许亦涵没看他,低头给自己包扎伤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天就要把你那点东西,全帮他诳过来。”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三)薛小凛的男主成神套路

  那莽撞出手的年轻人南风,乃是唐义新手下一员大将,资质极佳,聪慧过人,又兼得了名师点拨,年不过十八,已在江湖小有名声,号称南少主,手持一把昊天宝剑,打遍同辈翘楚,罕有敌手。

  南风出手狠厉,剑光一闪,便是杀意无穷。

  薛凛一个侧身避开锋芒,如一阵诡谲的风轻轻蕩开,瞬间便绕到南风背后,他以轻巧取胜,身法灵活,进退有度,先观察试探了一番,见南风数十招下来,招招落空,渐生焦躁,剑法更为绵密。薛凛沉着性子,略略放慢脚步引诱他来攻,只是虽看得到他的影子,却仍旧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莫说是南风,就连围观的江明瞳,都暗暗有些抓心挠肺起来,惊诧于宋云寒轻功造诣已然登峰造极。

  “男子汉大丈夫,别躲躲藏藏的!有种就正面来战!”南风拧着眉斥道,他涨红的脸上怒意愈盛。

  当此之时,说时迟那时快,薛凛抓住他一个小小的纰漏,当机立断地出手,掌风倏忽而来,接连七下,打得南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一脚踢飞,吐出血来。

  “……”薛凛也未料到自己腿上力量如此强悍,怔忪片刻,满眼歉意,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南风很是不甘地瞪着他,气得七窍生烟,想说话,反倒又咳出几口血来。

  唐义新终于看不过眼,脸上阴云密布,盯着薛凛的一双眼阴鸷恐怖,他握成拳背在身后的手更加用力,眉头更是皱成一团,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名字来:“明瞳。”

  江明瞳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心中转过千百念头,顾虑着和宋家的关系,惦记着许亦涵的美貌,将这些和跟着唐义新的好处互相权衡,他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不管怎么说,对面只有三个战力,许亦涵受了点伤,月狼和唐小霏又都是拖累,自己这方不管是车轮战还是一拥而上,总不至于被他们逃了去。

  想到这里,江明瞳下了决心,上前一步对薛凛拱拱手道:“宋小弟,看在我们往日的旧情上,做哥哥的劝劝你,别管这閑事,快带你这小娘子走吧!此人,我们势在必得。”

  薛凛沉吟片刻,道:“言五既然想管,我自然也会管到底。抛开你暗算我家夫人的事不说,这人……或许他以前做过错事,可他也被囚禁了十几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管怎么说,你们骗人家的女儿,下毒害他,现在又趁人之危以多欺寡,总是不光明的。江兄,得罪了!”

  “既然你不识时务,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了!”江明瞳说着,反身一个扫堂腿来得又快又险,薛凛面色凝重,以宋家家传武学相应,双方来去数十招,动作愈发快得连影子也看不清了。

  月狼看了一会,暗暗心惊,这两人的武功路数,似乎都没见过,很有些名堂。

  江明瞳虽然混账,在武学上的机缘却不错,这半年,拳脚功夫精进不少,连许亦涵也有些讶异。薛凛毕竟年纪小一些,又缺乏实战,除了在闪避上占些便宜,渐渐地竟落了下风。

  许亦涵看了看月狼专注的神色,没好意思开口催促。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知道她在想什么,月狼又静默片刻,突然出声道:“每以碧潭秋水式走出一圈,掌击肋下,封穴。”

  薛凛听说时还不明所以,但他反应极快,即刻变更路数,一掌击出,手指点向穴道,江明瞳恰在收招惯性上,难以防备,生生地挨了一下。

  毕竟原主和江明瞳关系不浅,对江家的武功,许亦涵多少有些了解,听着月狼接连提示,一句句说得越来越快,两眼似已将他看了个透彻,借着薛凛的手,四两拨千斤地来了个大逆转,愈发感到亢奋起来。

  世间确有一些奇才,对天下武学的领会超乎想象,竟能在短短时间摸透江家武学,迅速做出应对,其底蕴,实在难以想象。

  许亦涵想着这一遭算是赌对了赚大了,能和月狼达成交易,足以改变薛凛的未来。

  她心中想着,那二人交手的形势已经大变,薛凛悟性不差,经月狼点拨,很快便翻转了危局,出手愈发利落干脆,将对江家武学的见解融合到自家招数里,不上百招,连封了江明瞳七处穴位。

  事态至此,江明瞳也有些慌了神,额上涔涔冒汗,踌躇着心生退意,如此出手便拖泥带水起来,更被打得没有招架之力。

  唐义新见势不妙,岂能袖手旁观,他目露兇光,突然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话音未落,他自己也顾不得风度,率先沖了出来,一手如鹰钩般如电光闪出直指月狼,来得极其兇险!

  “砰——”一掌接上,护卫在唐小霏身前的黑衣冷面男子身形一现,将唐义新拦住。

  紧接着,周遭围得密不透风的圈子极速缩小,除了那些帮忙搜山的普通农民,唐义新特地带来了数十个门下弟子,都是可在江湖中独当一面的好手,这些人一拥而上,场面可是难看到了极点。

  薛凛急了,红着眼大喝一声:“谁敢动言五姑娘,休怪我出手无情!”

  人到绝境,激发出的潜力便令人惊叹,他脚下迅疾,凌云一步,可谓风驰电掣,沖在最前面的一圈人只觉得一阵风刃扑面而来,如刀割一般,只得纷纷躲闪。趁此乱局,许亦涵借机甩了一把银针,反应稍慢的,便中了招。加上人太多,互相掣肘,都放不开手脚,登时便混乱不堪。

  月狼突然语速极快地念了一段咒语般的话,许亦涵含糊听着,只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怪,薛凛却是惊愕一剎,险些被江明瞳缠上。

  “凌云九重,则入门根基已固。”月狼道,“你照我说的运功,若能克服最初的犹疑,此后便是一通百通。”

  “是。”薛凛没有迟疑,动作骤然缓下来……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四)护夫/妻狂魔

  “砰!”

  “啪、啪!”

  “啪——”一声声闷响,长拳狠腿直往薛凛身上招呼,他强挨了几招,踉跄着后跌了好几步。

  因着临时去领悟月狼点拨的话,运功又极为特殊,若是寻常人,便现练上几天,也未必能把握住精髓。薛凛也适应得很是吃力,践行起来,时刻有一种经脉逆转,要走火入魔的危机感。

  许亦涵灵动的身形穿梭来去,轻巧地化解去接连袭来的攻击,这尚且不敢松懈,又见薛凛被左一脚右一脚,踢得格外狼狈,俊逸白皙的脸上泛起大片淤青,两眼却还入神一般,呆愣着反应迟钝,连自保之力也无。

  许亦涵看着心疼,佯装一个不防,让人一拳砸在月狼背上,然后又迅速过来提走了那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呀,对不起,一时不察,没护好你。”

  月狼咳了几口,喉咙里火辣辣地疼,肝胆里苦水直冒,情知是许亦涵在警告和报复,又好气又好笑,摆着手解释道:“练习此功,本就是剑走偏锋,以他纯粹的性子,才能心无旁骛,或可速成。”

  “知道知道。”许亦涵敷衍了几句,眼睛直往薛凛身上瞟。

  薛凛身上皮肉无处不疼,脚下步法却渐渐快起来,迷茫的两眼渐渐通透,琢磨着几句心法,入了迷便连身处何种险境也忘了,是以天人合一,圆润贯通。

  灌入耳中的拳脚风声,渐从凌乱至有序,铺天盖地的杀意慢下来,有形的兵器与无形的锐气,在进入身前二尺的范围内时,均如同切割开他可感知的气场,清晰地显现。

  薛凛也不知自己进入了何种境界,只觉得这一方小天地中,唯有自己可做主。他手一拨、脚一动,便将寸寸剑芒斩碎,狠辣的杀气被绞成齑粉。

  “叮叮叮……”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那身影突然在眼前划过一抹曲线路径,围拢的十数人兵器落地,一个个倒飞出去,或砸在树上,或躺在地上。

  最熟悉他的人莫过于许亦涵。

  此刻薛凛身上散发出一波波柔和的气息,只是那柔中带刚,坚韧至极,所包含到的人,无不受其影响,或是真气运行不畅,或是动作迟缓,十分功力难以发挥出七成。但见他动如脱兔,点过诸人,便将那些个好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突遭异变,情势又有反转,唐义新门下弟子吃了几次亏后,逐渐心生畏惧,面面相觑着不肯主动沖上来。

  许亦涵见此机会,趁势喊了一句:“我们先撤,薛凛殿后!”

  话音未落,烟雾顿起,白茫茫将众人彻底笼罩,包括唐义新、江明瞳在内的众人一时不妨,陷入云里雾里,待反应过来,只隐约看见几条影子窜了出去,许亦涵清亮带笑的声音回蕩在上空:“薛凛,撤!”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颗不知什么东西从白雾中坠下,恰恰砸在了人群正中,而后轰然一声巨响,红光闪现,炸翻了好些人。

  许亦涵和薛凛却已带着月狼等人,直奔山下。

  尖叫不已的唐小霏被那黑衣护卫捂住了嘴,奄奄一息的月狼趴在薛凛肩上,许亦涵在前方带路,东西左右一拐,连薛凛也认不出是要去哪里。

  这半年许亦涵没少在附近山里采药,故而对岚镇周遭,比薛凛还熟悉一些。如此一行五人,拖着伤残弱小,向北疾行三日,才算是彻底摆脱了追兵。

  月狼这番吃了不小的亏,虽有许亦涵开方子给他治疗调理,但恐怕也很难再恢复十成的武功。好在他精神不错,比起丧失的功力,他更在意唐小霏知晓内情后的态度。总之,父女俩解除了误会,关系有所缓和。

  许亦涵本想就此与他们分道扬镳,谁知月狼只将《毒经圣典》交给她,此前答应的《明鑒兵谱》却是只字不提,耍着赖说待他身体痊愈自会履行诺言。

  他们便在长湖附近一个幽僻的小山庄暂时落脚,据月狼说,这是当初他们圣教的一个秘密据点,知道的人很少,外界都以为是当地一个小富户豢养妾侍的金屋。

  许亦涵没有对薛凛提起《明鑒兵谱》的交易,只让他好好练武,一有时间就去请教月狼,让他亲自指点。月狼倒也不推脱,一面休养,一面亲自督看着薛凛习武练功。

  唐小霏经此变故,情绪不稳定,好在有那黑衣男子贴身保护陪同,渐渐冷静下来。

  许亦涵每日研读着《毒经》,为月狼配方熬药,偶尔跟唐小霏聊点姑娘家的私密话题,彼此竟也成了闺蜜。

  这小山庄远离江湖纷扰,倒是不错的休閑之地。这一日,唐小霏破天荒主动去找月狼谈心,许亦涵见此情景,识趣地把薛凛拉走,两人便顺着淙淙流水,在山庄后的山林间漫步。

  枫叶似火,漫天的红,两人的脚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响动。斜阳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射在脚下,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周遭静谧而祥和,令人心旷神怡。

  “这些日子,辛苦了。”许亦涵瞥他一眼,轻声说。

  薛凛却是展颜一笑:“并不辛苦,反倒,很兴奋。”

  “怎么,你也想学得盖世神功,称霸武林?”许亦涵挑眉问。

  薛凛摇摇头:“并非如此,是这个过程很有乐趣。武学之精妙,我这几日才领会到皮毛,由此进入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很难不为此刻的见识而着迷。”

  许亦涵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略侧着头,问:“那你……想要什么?”

  薛凛有些不解地歪着头看她,他好看的侧脸在霞光下更加温暖,细小的绒毛边缘如同泛着金光,睫毛微微颤动,澄澈的眼瞳神采焕发,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如同天使。

  许亦涵微微走了神,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扬唇莞尔:“你看那些人,为了一本武功秘籍,不惜费尽心机。他们要成为天下第一,号令江湖……你呢?”

  “我只要保护你。”薛凛脱口而出。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五)林间野战……

  H他看起来仍是那样,瞳孔如琉璃般透亮,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许亦涵定定地看着他,春风一笑,居高临下地弯腰凑近,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蜻蜓点水式地掠过。

  薛凛浑身一僵,突然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肢,他的俊脸近看仍旧完美无瑕,此刻呼吸轻柔,微微拂过许亦涵的唇瓣,一声呢喃耳语随风而来:“我想你。”

  许亦涵有些意外,瞥了一眼他轻轻颤抖的手,突然心情更加明朗,扬眉问道:“你想我什么?”

  “想……”薛凛皱皱眉,果真思考起这个话题来,愈发感到紧张,一颗心小鹿乱撞,语无伦次地说:“想你在做什么……就是,想看见你,虽然就在身边也会想你……”

  许亦涵眼珠一转,两手圈住他的颈项,贴近他的耳朵问了一句话,薛凛登时面红耳赤,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着难以动弹,灵魂出窍了一般,一个劲搅着脑中的思绪。

  “我、我我……”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许亦涵玩心大起,嘻嘻笑着,小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乱摸,嘴上却还步步紧逼着追问。

  薛凛好不自在,胡乱捉住那藕臂,掌心摩挲着凝脂般的肌肤,蓦然心猿意马,反倒生出几分旖旎心思来。

  他越是害羞,许亦涵才觉得好玩,手指画着圈圈,柔和的吐息鉆到他脖子里,挠得薛凛心痒难耐,渐生焦躁。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爱愈专,情欲愈难自制,这样你来我往,不多时,胯下便起了反应,高高昂首向许亦涵致敬。

  “哦~”

  那火热的硬物露了头,偶有戳顶接触,许亦涵意味深长地表示了一声,把薛凛那面红欲滴的样子看了个够。

  温香软玉在怀,薛凛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突然一收手,把她圈紧抱个满怀,气势如虹地吻了上去。

  热吻如火,烙在嘴角、唇上,又伴着舌尖探入口中,搅出目眩神迷的快感。虽然欠缺些技巧,但那一颗赤诚,便足有燃不尽的热烈火焰,铺天盖地的爱意与情欲狂卷而至,迅速掀起两具身体的隐秘渴望。

  脚步凌乱着交叠,许亦涵靠在薛凛怀里,两人天旋地转,早顾不得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了哪里,直至薛凛后背撞上一棵粗大的古树,才在混乱中停下来。

  唇舌纠缠,搅得水声啧啧,勾连的银丝从饱满的红唇上滴落,舌根扫过上颚与牙龈,酥痒撩人,引得阵阵悸动。

  “哼……”一声低吟从许亦涵口中溢出,朱唇开合,挡不住薛凛愈加狂热的占有与扫蕩,大抵是下方也更加蠢蠢欲动,舌头便模仿着性器进出的样子,一遍遍刺入抽出,推去迎来,弄得两人浴火焚身,血脉贲张。

  这样霸道的吻,着实令许亦涵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时日未受撩拨满足的身子,愈加燥热起来,小腹烧着一团火,深处酥麻不止,腿心私处隐有湿意。

  “嗯~~”

  男子的粗声喘息与女子暧昧的低哼相互交融,两具年轻的身体越贴越紧,彼此有意无意地隔着衣物摩擦,星火渐渐燎原。

  薛凛两眼中的纯粹不改,只是更添了几分癡迷,他反身把许亦涵抵在粗糙的树干上,右手颤巍巍地揉着那挺翘的臀儿,又是沉醉,又被勾起贪婪,恨不得立即深入,尽情释放此刻胸腔内似要爆炸的热情,便因此愈加口干舌燥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略带克制的喑哑道:“有,我有时静不下心来,就、就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越到后面,声音便越模糊了。

  许亦涵竟奇迹般地听了个一清二楚,美目中闪过一丝羞赧,混杂着甜意与得意,一开口,又没忍住,故意道:“你想干什么?”

  薛凛手一颤,就把那臀儿握了个紧,在掌心里揉着捻着,搓得好生缠绵,膝盖却下意识顶了上去,强行将她双腿分开来,一手大着胆子插入亵裤中摩挲起来。

  “啊……”许亦涵不料他如此直接,身子被压着,动弹不得,两腿以羞耻的姿态打开,连身子都稍稍上抬了些,几乎踮起了脚,全然不能自控。

  大抵在这些事上,天性便会,薛凛也不顾她仓皇着扭摆挣扎,一路吻过耳根、脖颈、锁骨,一面不知何时,把裤带解了,放出那无法无天的巨刃来,雄赳赳顶在了花唇间,硕大的龟头碾过娇嫩私处,轻车熟路便寻至穴口。

  湿漉漉的蜜洞略微翕张着,一点点的蠕动也正刺激着巨根的铃口,暖热湿润的触感教薛凛如触电一般,一颗心便似炸开,肉体与灵魂的沖动齐齐施力,怂恿着他提臀挺腰,推着巨刃一寸寸耸入紧致的幽穴。

  甬道内湿滑顺畅,内壁上却是凹凸不平,坚韧地收缩舒张着,大口吮咬肉根,缠裹至严丝合缝。

  “太大了,慢……啊~”许亦涵蹙着眉,五指在他肩头抓得用力,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光裸的下身被风吹得有些凉,后背又被刮得生疼,林间沙沙声一响,便提示着她此刻身在何地。眼见着幽静的山林间只有他们发出的声响分外清晰,身处户外的暴露感袭来,便平白教人心里打鼓,一根弦猛然拉直,浑身紧绷,弄得窄穴愈加大力收绞,烙铁般硬挺的长枪一时受阻,龙头杵在穴内被舔弄得舒爽至极,肉根处却似要爆炸,恨不得一鼓作气捅插到底。

  “好紧……”薛凛额上渐渐渗出汗来,他的手指摸到二人下身结合处,彼此交融的性器如同一道桥梁,将极度的刺激同时迸射至两人四肢百骸。被强行撑开的圆口吃力地咬着粗壮的玉茎,淫水一滴滴泻下,砸在脚下厚厚的枯叶上。

  “我想进去。”薛凛失了魂似的喃喃道,许亦涵不及言语,他便一记狠干,将那悍然大棒,彻底捣入!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六)山林里疯狂肏穴时,有人来了……

  高H“嗯……啊~~”一声刻意压抑的低吟婉转性感,许亦涵闭着眼,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提起,随着玉茎直捣黄龙,整个身子被强劲的力道顶撞得几乎站不住,只能勉强踮着脚,半挂在薛凛身上。

  那火热的龙根直挺挺充盈着蜜穴,紧致的甬道顿时被插得满胀,肉茎上搏动的经络嵌入内壁,每一寸都被细致描摹,融入她的骨血中,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

  “我要你……”薛凛低喃着,分身尽根没入后,彻底被一片温柔湿滑又暖热的海洋所包围,蜜穴内一阵阵收缩似浪潮拍打在礁石上,快感迸溅开来,即刻蕩遍周身。

  彼此的性器严丝合缝,蜜液在穴口与肉根处集聚,打湿了黑亮的毛发,弄得那尖刺般的耻毛湿漉漉扎在阴户,好生酥痒羞耻。

  大力的沖撞余韵未了,只一下就被粗长肉棒干得心旌动摇,许亦涵急促地喘息着,高挺的奶子起伏得更加厉害,耸立在薛凛胸膛处大肆摩擦,乳尖发硬如同石子,愈是摩擦便愈撩拨出燥热的欲火来。

  薛凛焦躁地舔舔舌,道:“言五姑娘,舒服吗?”

  他一面问着,手已经大胆地从腰际攀至胸口,覆上大片雪白丰乳,恣意搓揉起来,玩得许亦涵娇躯一颤,两条腿更加无力,几乎撑不住上身的重量,只能任凭他搓圆捏扁地亵玩。

  威风凛凛的肉棒更是猖獗,腰一摆,便在紧收的甬道内碾磨着嫩肉,来回刮蹭了一番,抽出大半截时,带出的蜜汁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或顺着纤细的玉腿蜿蜒而下,攀附在柱身上外翻的软肉更被拉扯得惹人怜惜,带来触电般的快感。

  大幅度的抽插一开始,就再停不下来。巨棒饱胀至最大,足有婴儿手臂粗,便在那脆弱的蜜洞里进进出出,操弄得兴致高昂时,越加疯狂与迅猛,大开大合,捣得女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摆腰抬臀,艰难迎合着疾风骤雨般的肏干。

  “哈……啊啊~~舒、舒服……弄我……嗯~~”许亦涵脸上飞红,娇喘声渐渐不加掩饰,美目中媚色毕露,含情脉脉地望着薛凛,多少还带着些忐忑与高度刺激下的亢奋,亮闪闪极为诱人。

  薛凛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撩拨,无处发泄的精力愈加喷薄而出,循着原始欲望的出口,纵情驰骋在女体中。巨棒入得又深又狠,每一次大力的撞击,都恰好捣在许亦涵最为敏感的位置,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直蕩漾到心尖上去,无处不战栗,无处不舒爽。阳物被缠裹得更加严密,坚韧的穴壁绞弄着棒身,与隆起的青筋彼此摩擦,那似水的柔情、绵密的爱意,都在这水乳交融中,不言自明。

  龟头一个劲往蜜穴深处鉆,棱角剐着嫩穴褶皱反复研磨,长到过分的柱身似要贯穿整个下体,肏得女人欲罢不能。那大肆进出的阳具,肆无忌惮地闯入她最深的隐秘,一次次突破她的防线,宣告占据她的所有,又以粗暴而强横的方式,带给她难以言喻的享受。

  少女粉唇微张,暧昧的声息轻巧地搔到耳畔:“嗯啊啊啊~快~啊~唔——”

  少年生猛沖动,只管大力地操弄,胯下挺得越来越快。高昂的肉柱由下而上一贯入穴,龟头便抵在花心内鉆磨旋转,顾不得许亦涵的呻吟中渐带哭腔,玉柱又是狠狠拔出,把曲折的甬道好一顿蹂躏,剎那间的空虚与接踵而至的满足交错,令人欲仙欲死。

  “姑娘喜欢……哈……弄你的穴儿!好滑,水真多……比梦里还美,嗯嗯……”薛凛好似有使不完的气力,大动的下身直把女体顶得向上抬,脚尖摇摇欲坠挨在地上,后背和树干摩擦得火辣辣生疼,还要承受一次比一次力道更重的插入,几十数百下,连魂儿也好像丢了,爽得哭都哭不出来,只一味呜呜咽咽,媚叫声愈发急促:“啊啊!啊~~太大……弄穿了……顶到……啊啊啊~凛,快、快——呜呜~”

  她浑身紧绷,雪肤上绒毛直立,毛孔大开,只是仍旧无法发泄翻滚而至的快感大浪,那一阵阵触电般的快感窜到每一个角落,教人头皮发麻,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咿咿呀呀,叫得颤声不止。

  此刻两人上身衣衫凌乱,前襟大敞,衣角与袖口早被打湿了,随着抽插的动作摇曳。上面是坚挺的酥胸从中衣里半露,被一手捉玩揉捏得变形,乳头上还残留着口水的湿迹,光泽诱人,春光无限;下面光裸的腿暴露在山间清冷的空气中,腿根私密处贴合在一起又分开,骇人的巨棒对着小小的肉洞干到底,竟真被彻底吞没!蜜汁滴滴答答又四下飞溅,两颗囊袋拍得“啪啪”作响,混在水声中,愈加清脆,回蕩在林间。

  “噗呲噗呲——啪啪……”

  “我想你得紧,想这穴儿……做梦也想肏着它……”

  “啊啊~~哼~混、混蛋……你没少做那些下流梦,啊!我也想、想你这大肉棒……啊啊啊——”

  露骨的表白混着娇喘呻吟与肉体碰撞拍打的响动,萦绕在耳畔,无孔不入的凉意,时刻提醒着陷入火热交合的身体,此地的暴露与羞耻。

  许亦涵被干得身酥骨软,几乎是在挂在薛凛身上,由着他狠捣猛肏,到后来直接被他抱起来,两腿大开夹在他腰间,把个穴儿送到他胯下,任凭肉棒插捣,蜜水如潺潺溪流从交合处淌下。

  薛凛埋头就是那丰满柔软的奶子,一张口就是乳尖熟透的樱桃,肉棒随心所欲地干着穴,满耳是她哭叫求饶和媚声要着更快更深的反复无常的娇吟,当真是如入仙境,癫狂得不能自拔。

  这对癡情男女正干得欲仙欲死、快感迭起时,忽听得一阵歌声隐隐传来,悠扬的调子拉得老长,登时教许亦涵一个激灵,恍然从无尽的舒爽中回过神来:“别……啊啊!有人……有人!呜呜……快停……被人看见……啊~~”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七)被肏得喷水!

  高H那山歌悠长嘹亮,中气十足。许亦涵受了惊吓,侧耳去细听,便觉得山林中回蕩的歌声环绕在身侧,好像那唱歌的人随时可能从四面八方任何一个地方冒出来。

  “啊啊~~~有、有人……”许亦涵慌忙抱住薛凛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头,架不住下身仍被耸动的巨棒高高顶起,翘臀向后摩擦着粗糙的树干,蜜口内收绞得厉害,拧出大股蜜液来。

  薛凛哪里止得住,高速抽插的玉茎在紧致的穴内反复进出,碾磨着重叠的褶皱与嫩肉,在蜿蜒的甬道内与穴壁交融得宛如一体,彼此缠绵悱恻,说不尽的销魂。

  只是耳畔的歌声好似催魂的夺命警告,惊得人提心吊胆、浑身紧绷,不敢有半点懈怠。

  薛凛又是紧张又觉得好生刺激,他明知不该再沉湎于情欲,若教那随时可能冒出来的生人目睹这春情,只怕他自己就要先癫狂,但那刻骨的舒爽,着实有着令人丧失理智的力量。如此一来,非但无力抽身,反倒更肏弄得狠了。

  “噗噗……噗呲!”赤红的肉棒充血饱胀,在穴内被裹得湿漉漉,悍然插入的瞬间,便弄得水声蕩漾,龟头重重顶在花心上,嵌入宫口一阵研磨。

  许亦涵呜呜地哭喊出声来,把先前噤声的自我警告忘了个一干二凈。火热坚硬的玉柱,一整根没入穴内,连棱角经络都清晰地描摹在穴壁上,从未如此令人无法忽视地存在着。每一次进出,都带动浑身的战栗,撞入深处的瞬间,连三魂七魄也震蕩起来,颤抖不止的手足,无处发泄的快感,电流般窜在四肢百骸。

  “啊——啊啊~”许亦涵咬着唇,齿间渐渐散开些许腥气,血渍四溢,疼痛很快又被潮涌般的舒畅淹没,满足感如滔天巨浪接连翻滚而来,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不住地跌宕起伏,上一秒沖至浪尖,下一秒跌进深海,言语跟不上感官的刺激,太多难以尽述的迷醉享受只能迟滞在咿呀的哼叫中……

  薛凛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胯下大动不止,驰骋在她娇媚湿滑的玉体中,以至阳至刚的性器,去契合那至柔至韧的蜜穴,愈到后来,两具身体颠簸得愈厉害,澎湃的激情坠向不可挽回的深渊。少女雪白的臀瓣沾满了淫液,又被树干刮蹭得泛起血红,上面残存着被男人抓揉出的青红斑块,爱抚亵玩的痕迹糜艳非常。

  胸前高峰摇曳,乳波连连,大张的两腿间泄下止不住的溪流,汩汩涌动喷薄,把两人脚边的落叶打得湿透。

  只是那歌声仍旧不断传入耳中,好似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要在心尖上炸开。许亦涵疑神疑鬼,惶惶不安地张望着四周,偏生蜜穴又被操得红肿不堪,心神忽而又转向淫邪事上,如此两面不安,“啪啪”的声响催动着脑中那根弦拉得越来越紧,就连后背也僵硬起来,双腿不自觉夹得越来越紧,卡着薛凛的腰身,像蟒蛇缠裹在他身上,恨不得一起在高潮中窒息。

  “呜……快停啊啊啊!薛、薛凛!唔~~啊~~~”许亦涵一手掐着薛凛肩上的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泪珠跟着直往下掉,呜咽声愈加凌乱含糊,身子细密地颤抖起来,穴内一波又一波大力的缠咬,把玉茎死死箍住……

  “我……啊……”薛凛微微红了眼,额角青筋突起,眼看也是陷入了癫狂。那蜜穴内蠕动收缩,好似有千万只蚂蚁齐齐啃噬,又酥又麻,铃口处更如触电一般,挑动了最脆弱敏感的神经,快感自尾椎窜起,瞬间沖破了天灵盖,一阵欲仙欲死的快慰席卷而至,深埋女体内的巨根大力痉挛,弹跳着喷射出一股浓精,深深灌入花壶,一浪浪沖刷着宫壁……

  小穴被滚烫的热流充满,小腹处阵阵酸软,精液强有力的沖击,教人恍恍惚惚,迷醉不已,恰当此时,许亦涵眼角瞥见一个人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那老汉手持着农具,口中唱着歌,正低头看路,下一刻,就要抬起头来——许亦涵羞得无地自容,把脸往薛凛怀中一扎,紧绷的弦剎那间断掉,刺激着蜜穴猛地一绞,那粗大的阳具,便好似塞爆了整个下体一般,满足感随着肉棒存在感的不断增强,而迅速突破最高点:“啊啊啊……”

  这一瞬,薛凛突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将许亦涵圈在怀里,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却忽然间周遭的景物一变,两人便在密林掩映的半空中迅速游走。

  下身好一阵凉意,刺入穴内的大棒子抵在子宫里,精液和淫水止不住地流出,还有肚子里装不下的,小腹因此隆起,随时晃蕩出水声来。

  乳白和透明的液体滴了一路,许亦涵含糊地哭叫着,下身失禁般喷出大股阴精,稀里哗啦泻出甬道,浇灌着下方飞掠而过的树木。她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每一寸肌肤都沉浸在巅峰中,如梦似幻,不能自拔。飞在空中,身不由己,只得把一切交给他,许亦涵懵懂中,连羞耻也顾不得,更禁不住穴内一再喷薄的精水,两条光溜溜的腿,蜿蜒出潮湿的痕迹。

  再落地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许亦涵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插在穴内稍稍疲软的阳具,又一点点鼓起来,稍稍一滑,便将泥泞不堪的私处弄得更加狼狈,好似新开挖的井,涌泉喷溅。

  薛凛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在她眼角吻了吻,将泪痕舔去,低声道:“这里只有我们,不怕了。”

  她尚未回答,就见那巨棒抽身而去,雄赳赳硬成一根烙铁,不由分说捣向穴中。

  “啊、啊——”许亦涵被顶得浑身一颤,朦胧认出这是他的房间,咬着牙斥道,“你、你好急色,啊~~~”

  薛凛两眼火热,只管纵情耕耘,以不断加急的节奏律动起来,“啪啪”干得起劲:“不够,要不够你!”

  “噗——噗呲!”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八)深夜,老情人上门……

  一番纵欲,再醒来,已不知是几日后,许亦涵朦胧睁开眼,就看见薛凛一双澄澈的眸子正温和地凝视着她。

  她将藕臂从被褥里伸出来,圈住他的脖颈,靠近了轻啄一口唇瓣,而后慵懒一叹,眼皮又将要耷拉下去。

  薛凛心内甜丝丝的,只是还记着正事,止住傻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过去:“他们走了。”

  “嗯?”许亦涵略感意外,展开信纸,粗略扫了几眼,才知端倪。

  月狼已携唐小霏及那黑衣护卫走了,他信中提到自己身体恢复了大半,意欲携女归隐,故而就此不辞而别,对彼此都好。另留下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一点,被画了一个红色的圈。

  许亦涵出了一会神,略感慨道:“是他有心了,免我们受牵连。如今果真不知他的去处,既不会打扰他,也不至于被人追着问,惹上麻烦。”

  薛凛坐在床沿上,低头道:“我受他教诲多日,还未答谢……”

  “不提这些,你和他确有缘分,说不上谁欠谁。”许亦涵摆摆手,又去细看那地图,斟酌片刻,道:“那我们也走罢,去找找他留给你的东西。”

  薛凛早想问了:“什么?”

  “《明鑒兵谱》。”

  这一番寻宝之旅,两人走得不紧不慢,不但在江南逗留许久,还转道向西南方向走了一程,去看声名远扬的花海繁景,总之东游西蕩、走马观花,倒真是在游山玩水。

  两月之后,在中原某座名山附近,许亦涵和薛凛找到了地图上所在的位置。

  王家庄。

  这里是楚沐晴母亲的故居,世事沧桑变化,昔日的武林盟主夫人,如今早已被武林人士所淡忘。沐晴当年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月狼在一起后,因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尤其深感愧对母亲,时常惦念忧心。月狼在时隔十五年后重获自由,探知到妻子跳崖殉情,悲痛不已,好容易才接受这个现实,却又连个可供祭奠与怀念的地方也无。他思来想去,最终回到王家庄,在沐晴母亲家族的坟地旁,立了一座衣冠冢,缅怀亡妻。

  《明鑒兵谱》也果然在此。

  许亦涵默默给这个为爱癡狂的女子献上一束花,薛凛格外虔诚地拜了几拜,认真道:“前辈可以就此瞑目了。月狼这个人虽然有点邪性,可是对女儿还不坏,也算是极有担当的人;唐姑娘也回心转意了,她虽然先前错看了人,但如今有亲父保护,不必再寄人篱下、受人蒙蔽与欺侮利用。尘世一切皆好,因果轮回报应,我看唐姑娘是个有福的,月狼那个手下,就对她很是用心,虽然面皮上冷漠,实际上心肠很热,将来唐姑娘若跟了他,必定不至于再伤心了……”

  许亦涵瞧他的样子,知道他是认了真,把别人一家的事记挂在心上,不免有些好笑:“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干?观察得可够仔细,活像个媒婆。”

  薛凛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却亮亮的:“我是想要这江湖中,美好的事多一些,欺诈虚伪少一些。”

  “说得容易,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许亦涵低头看着那坟冢,轻声道。

  “我会保护你的。”薛凛拉过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

  许亦涵抱着他,被牵动的愁绪渐渐平息,心中稍安。

  取了《明鑒兵谱》,许亦涵关了薛凛一天禁闭命他将内容记得滚瓜烂熟,而后亲手将其藏入一处洞穴,做过标记,留待后人来找。

  两人离了王家庄,又投入纷扰的江湖中,薛凛正欲提起携她还家之事,却突然在下榻的客栈,经由小二转手,收到一封信,潦草一页写得龙飞凤舞,匆匆看毕,神色大变。

  “怎么了?”许亦涵见他如此,心中便有不祥预感。

  薛凛把信收入袖中,背着手踌躇片刻,道:“家中有些急事,我须得立即动身回去。”

  他把那焦灼之色写了满脸,许亦涵也不再多费时间,干脆道:“我马上叫人去备马,同你齐去。”

  薛凛这一番斟酌,就是在思量此事,闻言立刻说:“不必了。家兄信中措辞极重,可见事态着实不妙,我怕人多手杂,刀剑无眼,若不能护你周全,足令我悔恨终生。这样罢,你也出来许久了,不妨趁此机会,回家一趟,向尊父母稟告你我之事,待我处理好家中事宜,备好聘礼,亲去拜会,岂不更显得庄重?”

  这话说得虽然有理,许亦涵却是万万放心不下,只因见他回家心切,不好这时与他争辩,反令他心焦两难。许亦涵转过这一念,便有了主意,先应和下来,替他去备马,嘱小二做了简餐陪他潦草吃过,便送他立刻动身。

  稍稍晚一些,许亦涵也骑了马,一路飞奔南下,直奔临海乐城——这还是初见时听他说的,许亦涵料想他是个不会说谎的,必定向南走,只不要追得紧了,免得过早被他发现。

  薛凛——宋云寒确是个不说谎的,唯有这一件,是因万万不敢暴露寄情岛出身,被北星逼着改了口,说了他们上岸的地方佯作籍贯。不过,他也确是準备从乐城乘船回家,这对小鸳鸯,就这样一前一后,奔赴故事最初的地方。

  许亦涵日夜兼程地追了几天,实在挺不住,在一个客栈落了脚,準备歇息一夜。只恨那薛凛好似铁打的身体,不眠不休地赶路,到底是把她甩开了,弄得许亦涵很有些懊悔,应该死赖着跟他一起,也免得他过分着急,先把自己折腾垮了。

  有这层忧虑,一时恍惚走神,待发觉不速之客时,那人已到了窗口。

  “谁?!”许亦涵反应敏捷,立即观察着屋内的摆设与门窗的位置,预备后路。

  窗外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带幽怨:“亦涵,是我。你好生无情,难道连我的声音也认不出了吗?”

  许亦涵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厌恶顿生。

  江明瞳?

  人傻钱多四少爷(二十九)各怀鬼胎,影帝vs影后

  许亦涵困倦得很,本不欲与他纠缠,但转念一想,此番总不至于是偶遇,且看他又玩什么花招。

  “怎会?”一双纤手打开窗子,慵懒的眸子里写满了笑意,唇角微微上扬,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淡然,佯作嗔怪,似想起了什么,瞳孔中渐生怨怼,就这样郁郁不言,说不尽的心事满怀。

  江明瞳要翻窗而入,被许亦涵一手撑在窗沿上,堪堪拦住,她侧过身子,好像是在跟他置气,不等他诘问便先下手为强:“倒是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不是连岳父都有了,听那口气,两姐妹都跟你有姻缘。”

  抛出这话,许亦涵便抿抿嘴,做出一副倔强的模样,又忍不住去偷瞄他。果真入了戏,连自己都觉着情深意重,江明瞳心中便是一喜,忙将事先想好的辩解之词匆匆说来:“亦涵,那日之后,我一直都在找你,为的就是不被你误解,好容易今夜知晓你的下落,唯恐夜长梦多、再生枝节,才顾不得礼数,冒昧来访。唐家姐妹与我并无什么瓜葛,只因我与唐义新惺惺相惜,结为知己,故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与她们姐妹相识——但我只把她们当妹妹!是小霏误会了,我为教她死心,才假称看中了她的妹子。当日在你面前演戏,全是不得已,那月狼实非善类……”

  这样拙劣的借口,除了为爱癡狂、神魂颠倒的女人才会信,许亦涵听得心头发笑,但眼下正是要扮演一个喝了迷魂汤的傻姑娘,就像当初原主面对江明瞳毫不走心的谎言,一次次选择相信,一次次说服自己去相信。

  她自然板着脸又追问了几句,表情却略微松动了些许,眼神也似慌乱中多了几分明亮,这些细节被情场老手江明瞳捕捉到,自然更是得了鼓舞,接二连三,又是解释又是保证,一筐筐的甜言蜜语兜头而来,还以进为退,也做出受伤的样子,道:“那你和宋云寒又是怎么回事?”

  许亦涵早防备着他要问薛凛,也把借口想通了,冷不防却听见“宋云寒”三个字,登时好似一个晴天霹雳,雷得她外焦里嫩,半晌动弹不得。

  好在她还故作姿态,侧对着江明瞳,没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江明瞳见她不吱声,又加戏道:“你们在那里夫妇相称,你侬我侬,可知我当时心如刀割。也是为的此事,赌气不跟你相认。我与宋家兄弟还算有点交情,当日按捺不住沖动,向他出手,你可知,正是为了你的缘故?”

  他倒是会演,几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非但半点人品无亏,还藏了点深情在里面。

  这个话茬,许亦涵自然要接,她好容易才勉强压住心底的震惊,脑海中晃过一幕幕,从与薛凛初见,到他一路南行,面上还露出点羞赧笑意:你吃醋了?”

  江明瞳是个调情的高手,见她上了钩,心底自然美滋滋,脸上摆出不肯承认的傲娇模样:“并没有。”

  许亦涵熟悉这个套路,一边心不在焉地与他周旋,一边暗自消化薛凛就是宋云寒,就是她被指定的未婚夫这一狗血事实。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若是看得上他,我当初何必逃婚?”许亦涵一面说,一面将脉脉含情的目光对上他,“我逃婚是为的谁,你难道就不知道我的心?”

  月色正好,银辉将那张花容月貌的俏脸映衬得更美,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着实娇艳动人。江明瞳看得一怔,险些从窗台上摔下去,目光癡癡地道:“是,是……亦涵,我知道你自是不会变的。我就说么,你二人不满那桩婚事,相继逃婚,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把岛上好些机关弄坏,怎么会已到中原,却又暗许了终生呢。”

  许亦涵心思何等敏捷,从他话里又划出个重点来:当初宋云寒也是逃婚出来的!

  这可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好啊,那憨小子,竟然敢逃她的婚,虽说是她先逃了婚,但她逃婚……她逃婚是为了和他江湖再见!他呢?竟然看不上她,逃婚了!许亦涵明知自己无理取闹,还是恨得牙痒痒,在心里给宋云寒记了一笔黑账。

  “你还好意思说……”许亦涵转过脸面向他,似嗔似怒,手放在江明瞳胸口,口中幽幽道,“我在沧浪山庄看到你了,你和她……”

  她其实也只看到他和唐小霏在擂台上眉来眼去,没什么实锤,但话说了一半,就好像后头有万千说不出的醋劲,闭口不提,却用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明瞳原本还沉浸在肢体接触的迷醉中,冷不防被这么一暗算,险些跌下去,弄得颇有些狼狈。

  许亦涵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副又心疼又吃醋,不肯服软的样子。

  她这留白,比说多少话都有用,江明瞳恍然大悟,又暗自心虚,以为果然被她看到了自己勾搭唐小霏的情景,自然又是一番不打自招的赔礼道歉、强行解释,左哄右哄,末了才道:“原来你是和我赌气……想不到,咱们是一样的心,却闹出这许多误会来。”

  他在那说了无数“掏心窝子”的好话,许亦涵顺水推舟地应和着,彼此暗怀鬼胎,因而到后来,竟真像一对闹完了脾气、把话说开又可以和好的情侣。可见世间有些畸形的感情,跳出来旁观,大家都觉得荒诞不经,但若深陷其中,便似着了魔一般,连鬼话也当人话信了。

  两人这样虚与委蛇,许亦涵看着差不多了,问起他的近况以及打算。

  江明瞳倒也沉得住气,又推了好一会,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地东拉西扯,直至月上中天,才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亦涵,月狼可是把《明鑒兵谱》给了宋云寒?现如今在他身上吧?”

  提到了重点,许亦涵一转眼珠,信口道:“大抵是吧,怎么?”

  江明瞳道:“你还不知道呢?寄情岛可是被他害惨了。”

  人傻钱多四少爷(三十)搞事?看谁搞得过谁?

  这才是说到要紧处!

  许亦涵暗皱了眉,听他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才得出大致情形。

  那日之后,一对少年夫妻救走了月狼的事便在江湖中传开来,白道上诸多门派与势力嘴上说要拿住月狼惩恶扬善,实则记挂着那本《明鑒兵谱》,故而不管明里暗里,都纷纷打探他们的下落,黑市上也出动了不少组织,整个江湖暗流涌动,唯有深处漩涡中心的许亦涵和宋云寒两人反倒浑然不觉。

  正当紧要时,不知怎的出了一桩奇事,有一个黑衣人夜里潜入聚德山庄闹事,打死昆侖派两个忠心耿耿的长老,还接连出手,伤了五大门派数名弟子,他口出狂言,嘲笑中原武林现已没落,他日振兴,舍他族有谁。那人离去时,被一名武当少侠缠住拉扯,身上落下一个随身物件来,可巧江明瞳在附近,当时就认出是宋家的盘龙玉佩。据江明瞳说,在众人的追问下,他不得已破坏了寄情岛不外泄身份的规矩,说出了玉佩来历。因此,五大名门大动肝火,总共集合数十位高手,往寄情岛问罪。

  寄情岛百年来无人进出,江湖中多有传言,故而好奇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唯恐不乱者更多。自许亦涵坏了寄情岛机关,外渡中原以来,其后又接连有宋云寒出岛、宋云衣奉命出岛寻人、江明瞳自告奋勇同行,一时间出入者多起来,开了这个先例,便是再禁不住。故约莫半年时间,四大家族商议后,索性开了禁令,允许族中子弟外出游历。

  寄情岛的人出来得多了,江湖中怎会没有风声,是以中原人前往寄情岛探秘的心思也日渐活跃。要说这一次五大名门齐齐出动,也并非纯粹为了兴师问罪,还因他们都暗中收到了神秘人消息,说那个拿了《明鑒兵谱》的少年正是寄情岛宋家之人,借此事可上门去讨要。另一层顾虑便是,寄情岛突开禁门,不知意欲何为。何况彼此互相阻隔多年,底细不明,故几位掌门也有趁机去试探岛上实力的心思。

  看官留意,但凡一人行事,自然结合自身处境与利益,受多重因素影响,或连手下在身边絮叨、床伴吹吹耳旁风也可能令其或为某事或不为某事,因此这些因果,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只消略略知晓一二便是。

  此刻许亦涵怎能不提防着江明瞳?因而对他说的话始终存着疑心,把里头的是非与行事动机都摘清楚,只捡一些稍有人对峙便瞒不住的事实来信,到底心中有了数。

  她在肚中揣摩斟酌许久,嘴上却一惊一乍道:“怎么这样?那你我家族,岂不是也被宋家牵连了?”

  “是呀!亦涵,因你跟宋云寒是一起的,我怕你也遇见什么事,才忙忙地来找你。”江明瞳说着,旁敲侧击道,“那盘龙玉佩,只有宋家嫡系子弟才有的,素日贴身带着。当日拣着的玉佩,我亲眼见了,实非伪造。莫不是果真宋云寒……”

  “呀……”许亦涵惊慌道,“其实我虽是和他们一块走的,但月狼和宋云寒行事都避着我,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若说他害了人命,也是可能的。”

  江明瞳趁热打铁,步步紧逼,即刻追问道:“如此看来,他与月狼果然关系匪浅。只是当日我与他交手,并不落于下风,怎么短短时间内,便有这样的进步?”

  许亦涵将计就计,只管说他爱听的:“岂止关系不浅?明哥,你是不知道,月狼便是他从山洞里放出来的,有这一层关系,所以月狼早已允诺要把《明鑒兵谱》给他。想来此刻已经练上了,才有这般底气,竟打着寄情岛的名号去挑战五大名门。只是我们三家何等无辜,被他这样牵连……”

  江明瞳闻言眼睛一亮,他深呼吸一口沉住气,背着手踱了踱步,道:“亦涵,既然有你这个人证,那咱们三家也说得清楚了,宋家惹的事,就让他宋云寒去受该有的惩罚便是。如此可好?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岛,你在各大门派面前指证宋云寒,有此说法,少不得要他抵命才能善了。看在彼此家族关系上,你我最好也劝劝他,交出《明鑒兵谱》来赎罪……”

  许亦涵见他踌躇满志的样子,眼珠一转,忽道:“明哥,那《明鑒兵谱》想来是个好东西,他交出来给了各大掌门,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咦,我忽然想起来,有一天晚上他刻意避开我们,匆匆拿着个小包袱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了,如今想来,却像是包着一本书……”

  江明瞳听了前半句心底发笑,笑她怎么能知道他跟那些掌门暗中的交易,接着却是呼吸急促起来,忙不迭地握住许亦涵的手问:“你是说,他把《明鑒兵谱》藏在中原了?”

  “是罢……”许亦涵不露声色地拨开他的手,似天真无邪地提议道,“明哥,我想着《明鑒兵谱》给了别人,于我们总没有好处,若给了你,是最好的。你不知道,那呆子还真有几分惦记我跟他之间的亲事呢。不如这样,我还跟他去演戏,博了他的信任,套出那书的下落,暗中叫你取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麻烦仍是宋家的,让五大名门与他家不依不饶,倒是咱们得了好处,他日振兴寄情岛,还不是靠明哥你?”

  这话正中江明瞳下怀,直听得他心花怒放,恨不得当即跳起来。

  许亦涵睨着他,将他满心欢喜面上却做作推脱的样子尽收眼底,一面与他周旋,一面仍在心中谋划此事。

  又打了几个回合的太极,江明瞳终于“勉强”同意这样不光彩的手段,趁着他兴致好,许亦涵冷不丁问:“哎,明哥,我怎么不知道宋家还有个什么家传玉佩啊?这事可靠么,若他家里藏着许多,随便拿一个来推诿……”

  江明瞳戒心消了许多,口风也就不牢,颇有些得意地道:“此事绝对稳妥的!这还是我从他那贴身小厮北星嘴里套出来的话,他亲口抱怨的,他家少爷一出岛,就把玉佩丢了,言辞中虽然有些遮掩,不肯说是怎么上的当,想是为了面子,但丢了是决计不差的!哎,对了,他还说,你和他们主仆二人,被迫囚在那里半年,这是怎么回事?”

  “北星”二字一出,许亦涵心中大惊,好容易先敷衍过去,说些自己受宋云寒和月狼压迫的故事遮掩,再套他的话,才知北星并没有说玉佩在她手中,有关他们在那里半年的情况也多缄口不言,只用“主人的事仆从不便议论”的借口打发了江明瞳。

  许亦涵轻蹙眉头,又向江明瞳问:“那既然他们宋家嫡亲的子弟都有,若别人把自己的给他,如何是好?”

  “放心吧,就算他拿出了玉佩又如何?他们宋家的玉佩肯定是少了一块!只要短了这一块,任他如何拿出来,只说别的兄弟想替他顶罪便是。”江明瞳毫不犹豫地说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许亦涵眼底的狠戾一闪而逝。

  人傻钱多四少爷(三十一)说说你逃婚的事

  这一番明里暗里的较量,教许亦涵费了不少功夫,细细梳理开来,便知此次风波实是江明瞳无中生有,接着又推波助澜所引发。一面是寄情岛,一面是中原武林,江明瞳连接二者,不知暗中做了什么交易,竟教五大名门出头威逼到寄情岛,思来想去,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明鑒兵谱》害得宋云寒不轻。

  许亦涵推说不便与江明瞳同行,免得惹人怀疑与非议,两人便在江州地界分手,约定日期先后回岛。待甩开了江明瞳,许亦涵急送一书到岚镇给北星妻家,秘密问了些话,又嘱咐一项大事。

  从江明瞳的反应中看,北星并未背叛宋云寒,大抵玉佩事是随口说的,后来许多话缄口不提,倒像是对他起了防备之心。若是如此便好办了。

  许亦涵还岛,果见岸边密密麻麻扎着帐篷,各大门派的弟子来回巡查,派头十足,但有一个角落里,确有一些人正往船上搬东西。

  此时恰是午后,艳阳高照,烈日熊熊,却有数十人不避炎热,在日头下对峙。许亦涵定睛看去,当中正有两人盘腿相对而坐,在比拼内力,互相斗得额头上汗珠滚滚。面向许亦涵那人,不是宋云寒又是谁?

  因彼此形影不离许久,许亦涵对他甚为了解,详察下,便知他已透支了不少真气,只凭着一股倔强,勉励煎熬。

  心一疼,许亦涵险些乱了分寸,待稍稍平复,才向在场的许家下人问出了这几日的情形。

  原来五大门派因路途不一,乃是陆续到寄情岛,六日前集齐,便正式前来与寄情岛四大家族交涉,商讨这一桩人命官司如何了结。宋家自然不认这一指控,只说待宋云寒回岛,当面对质。

  前夜宋云寒抵达,他是个耿直无欺的性子,没做过的事自然一口咬定不是自己。为首的少林方丈便问他那些日子在哪里,有无人证,彼时他和许亦涵正跟月狼父女在一起,自然没有什么人证;方丈又问盘龙玉佩,宋云寒那一块一直在许亦涵手中,也拿不出来。如此一来便落了下风。

  接着又有人盘问他与月狼的关系,宋云寒哪里会撒谎,竟认了是自己放出月狼,且后来与他的交集不少,越说越是个百口莫辩,真真成了与魔头厮混在一起人。

  当下便有人不怀好意,宣称要么宋云寒以命抵命,血债血偿;要么交出《明鑒兵谱》,由五大名门共同掌管,以免落入恶人之首,为祸江湖,这样一来,算宋云寒将功折罪,此事作罢。

  宋云寒背《明鑒兵谱》时,许亦涵嘱咐过万不可教人知道他会,若有人问起,一概否认或不答。何况此时若是交出去,岂不是默认了自己杀人?他是个死脑筋,这样的黑锅万万不肯背,因此坚决不认,更不答应所谓的将功折罪。

  那名门中也有性子急躁的,死活谈不拢,彼此便有了一场沖突,宋家的子弟哪里受过这种气,他们也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里,就放开拳脚来彼此恶斗,伤了不少人。除许家看在有姻亲的面子上助了助力,江家和司家轻易不肯出手,宋家势单力孤,自然吃了大亏。

  宋云寒实在不忍,又出来说话,情愿自己与他们车轮战到死,不肯再殃及家族。五大名门都是要脸的,尤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到了,还是方丈出来说,毕竟没有人亲见宋云寒杀人,但他自己也说不清,照江湖规矩,以武斗解决。各派不愿趁人之危,只分别叫两人出战,若败了,率本门弟子离开寄情岛;若宋云寒输了,须交出《明鑒兵谱》。

  其实这样战法,还是很不要脸,但他们既然来了,自然势在必得,不肯空手而归。宋云寒出手不凡,唯有如此方才稳妥,最好教他知难而退。

  宋云寒偏偏是个不知道知难而退的人,他此刻比试到第四场,对手正是昆侖长老,前面已有个崆峒派落败,已经收拾东西準备走人了。

  许亦涵捏着汗,紧盯着宋云寒,直到他胜了那长老,才长出一口气。

  不等下一个人上场,她便飘然而出,落在宋云寒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朱唇轻启,朗声道:“中原五大名门,十大高手车轮战一个少年,这话传出去,也不怕遭人耻笑?”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

  “你是何人?”

  “言五?!”一个讶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宋云寒慌忙起身:“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许亦涵凑到他耳边问:“好你个宋云寒,竟敢逃本姑娘的婚,待了结此事,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宋云寒一愣,那乱糟糟的叱问声渐小,许亦涵又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妻,三媒六聘,父母订下的婚事,两人一起在中原闯蕩,形影不离。怎么,凭一块玉佩,就想定他的罪?”

  她从怀里掏出那盘龙玉佩,不等他们说话,又道:“看清楚了各位,宋家嫡系的玉佩,成了亲敢不上交给媳妇?教他如何拿得出来?”

  果然便有人道:“谁能证明这是他的玉佩?是他兄弟的也未可知。事关人命,如此蒙混过去便可?”

  “稀奇了,你们以玉佩定罪,玉佩拿出来,又说不是他的,可不是世间的是非,都教你们说了?”许亦涵讥讽道,“诸位是当了别人的刀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

  “你说什么?!”

  许亦涵轻蔑一笑:“敢问,无凭无据就来问罪,是谁怂恿的?即便你们怀疑他,分明大家都在中原,却要逼到寄情岛来,是何道理?不若说得清楚些,你们要的不过是那《明鑒兵谱》罢了。可惜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这话惹了众怒,又是一阵沸沸扬扬,许亦涵漠然无视,只与几个掌门低语了许久,一番踌躇后,方丈点头应允什么,而后带着人退回帐篷,约束手下弟子不再寻衅。

  宋云寒看得目瞪口呆,连疲惫也忘了,怔怔地扯着她的衣角,呆了又呆,突然眼中喜色弥漫,笑道:“原来你是老太太给我找的媳妇儿。”

  许亦涵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别扯开话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跟他们拼命,就是交出那兵谱又如何,难道比你的性命要紧么?”

  “我并没有杀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冤枉?也、也没有拼命,我觉得我打得过他们。”宋云寒委屈地说着,跟她咬耳朵讲了几句话。

  许亦涵听得眉开眼笑:“你果真出息了!”

  随后又变了脸,道:“那再说说你逃婚的事罢!”

  人傻钱多四少爷(三十二)将计就计,

  一招致命宋云寒看了她好几眼,支吾道:“是听说你逃了婚,族中人好生气恼,就要上门去讨要说法,乱成了一锅粥。我想你一个女儿家,就是不想嫁我这么个素未谋面的人,也可理解,平白被人说三道四,惹得两家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又坏了彼此关系,实在有些委屈。思来想去,索性我也逃婚才好,这样我族人也理亏,大家彼此彼此,何苦交恶。是以和北星出了岛,在海上漂泊好几个月,才勉强上岸,不想却头一个遇见了你……”

  许亦涵原本存心吓唬戏弄他,后面好捏着这个把柄去撒娇,谁知他娓娓道来个中因由,却听得人好不羞惭,非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很无理取闹。

  半晌无言,只得以手点他额头,嗔怪道:“你呀……亏得是早就许给了我,若随便出岛去乱逛,不知道要惹多少桃花。”

  宋云寒握着她的手,捏紧了点,一脸阳光灿烂:“这下可好了,请他们补一场婚事便可。”

  “待收拾了该收拾的人,绝了后患再说。”许亦涵跟他咬耳朵,说了好些话。

  “他……他竟然这种人?”宋云寒讶异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是忘了先前受的教训?”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旁边却有人围上来,说起那桩婚事来起哄,也有问许亦涵跟那些掌门说了什么的,好不热闹。

  话说江明瞳正準备渡海回岛,就接到许亦涵传来的密信,信中无一字,只一张图,一点标注在中原某名山附近。他见信大喜,知道这是许亦涵套来的藏书地点,手指摩挲着地图一角,暗自思忖起来。

  江明瞳很有些八面玲珑的手段,在中原武林混得风生水起,和不少名门正派的人士互相吹捧,交往甚密。此番他做局,自然少不得一些“好友”私下助力,若是有了好处,大家也各个沾一点光。然则此时有了独吞的机会,他虽心有疑虑,又怎么抵抗得了诱惑?翻来覆去考虑,依着许亦涵从前对他死心塌地的样子来看,到底觉得她不会害自己,何况一个几乎从出生起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哪来的心机?

  一番纠结后,他还是决意前去寻宝,若有是最好,就算没有,其实于他也没什么损失。

  想通了此节,江明瞳当即启程背上。

  他不知道,许亦涵早就为他备好了大礼。寄情岛上各大门派都已传信回去,一张大网围着江明瞳,正在不断收紧。

  且说许亦涵安居岛上,自收到北星回信,便彻底放下心来,杂事不萦怀,镇日只管和父兄撒娇,闹着要重办婚礼,非宋云寒不嫁。五大名门虽还守在岸边,却已不再来寻衅,偶尔有些年轻弟子上门挑战,许家宋家便派些人去切磋,两方以武会友,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半月不到,五大名门撤出寄情岛,同时,中原传出小道消息,说是有人亲眼看见江明瞳从一片林间挖出《明鑒兵谱》。

  若有些门路,便可知晓内情:江明瞳去寻宝时,早已被五大名门的人盯上,足有十来双眼睛,齐齐见证了那一幕。江明瞳还没翻开书页,便已闹出一场混战,抢来抢去,《明鑒兵谱》被撕成两半,分别被江明瞳和武当带走。经武当老祖鑒定,此书九成是真。

  一场暗斗就此展开,江明瞳很快便成为众矢之的,黑市的悬赏迅速叠加到上万两黄金。

  江明瞳毕竟不是中原人,势单力孤,很快就陷入了恶战,被接连不断的陷阱和围追堵截弄得不胜其烦。到后来,越来越多三教九流的人参与,比起白道门派自矜身份,这些人更加狠辣且不择手段,很快就把江明瞳弄得灰头土脸。

  许亦涵默默补了一刀,趁着他未与江家前去接应的人会合,斥重金向最好的杀手组织下单,暗中取了他的性命。

  这些事,许亦涵自然不让宋云寒知道,连北星那里,也特意去信,让他好好跟媳妇过日子,不要再过问江湖事。他连夜去将许亦涵藏好的《明鑒兵谱》挖出来,即刻仿制一份掐头去尾中间缺漏字句的,留待江明瞳去拿,正赶上五大名门得了许亦涵的信,派人去看个究竟,恰好彼此撞上。有此情节,宋云寒与《明鑒兵谱》这个烫手山芋再无瓜葛,彻底断绝了后患。立下这一功,北星也算了报了宋家的恩情,从此可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那份半真半假的《明鑒兵谱》和北星留存埋藏的真本,在其后数十年间又相继惹出多大风波,这些却不可细数了。

  许亦涵听了宋云寒练功的进展,才知这书为何引发如此疯狂的抢夺——运转内功,可复制对手的招式以自用,承受伤害,反倒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功力,愈是受挫强行透支愈是不断破除上限。不出半年功夫,宋云寒在寄情岛中几无敌手。

  另一方面,被用来诬陷宋云寒那块玉佩,实出自宋云衣。他被江明瞳摆了一道,待明白过来,恨得咬牙切齿,此后渐渐与江家交恶。

  许亦涵和宋云寒成婚后,两家关系密切,江家渐感危机,遂与司家结盟,司家一面和各家打哈哈,一面联络中原武林门派,有意迁出寄情岛……四大家族互相制衡的稳定局势就此打破,慢慢被卷入江湖纷扰中。

  许亦涵和宋云寒再度离岛时,二人年满十八,年轻的夫妻携手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临别时许亦涵去了江明瞳坟前,默默无声许久。

  “本以为你即便看在与宋家的交情、与我……不,与原主有过的感情份上,总不至于赶尽杀绝。”许亦涵眉间清冷,“谁知你反而下手更狠。自作孽,不可活……”

  她心中还有话没说,只是反正他也听不到了。

  经过这些事,许亦涵多少看出来,在这个故事里,宋云寒是绝对的主角,他生性善良、慷慨大方,注定会有奇遇和光明的未来,更少不了贵人相助,即便不在江湖中,江湖也忘不了他。原主若是规规矩矩和宋云寒成亲,波澜壮阔又精彩纷呈的未来唾手可得,轻轻松松就可活成一个传奇。只可惜一腔深情付与渣男,甘愿退为龙套,如今想来,真真有一百分的不值。

  若不是为爱癡狂,谁会是个24K纯傻帽?

  “走罢。”宋云寒将外袍披在她身上,“涨潮了,这时扬帆正好。”

  许亦涵看着眼前这张温文柔和的脸,握紧他的手:“嗯。”

  “叮——自掌姻缘,任务完成!”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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