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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行云录7

第二集:第二章,音杀

  暮色苍茫,烟云缥缈,隐约可见一座孤峰兀立天半,若在有无中一钩新月,斜挂树梢,散出清淡光辉。孤峰环周约四五百丈,峭壁如刃,光滑似镜,寸草不生,约莫在数十丈左右,崖上松杉郁茂,杂生奇花异卉,浓香馥郁,飘风四散,沁人肺腑。

  远处忽响起奔马蹄声,鼓点儿驰骤而来,苍茫暮色中,两匹毛片如雪似的白马如飞奔来孤峰。骑上人却是一双少年男女。

  男的年方弱冠,玉面朱唇,鸢肩蜂腰,俊美不凡,左肩披着一柄镶金嵌玉长剑。那少女年方二九,瓜子脸庞,眉若远山瑶鼻樱唇,明眸皓齿雪颈玉白,肤光洁亮极是幼嫩滑润,风吹生红,仿佛碰一碰就会挤出水来,幻彩滟滟肌理生晕,迷蒙月色下彷似仙子临凡。右肩后带着一月形七弦古筝,色呈褐黄朴拙古雅。

  两人一跃下骑,那少年向崖下阴暗之处望了一眼,朗声笑道:”铁鹰黑龙堂赵堂主可在?”

  暗中突飞掠出三条黑影,身法迅快奔来。为首者是一灰面铁髯老者,打量眼前这两位天地灵气所钟的俊男艳女一眼,沉声喝问道:”赵堂主未在此处。两位是何人,竟擅闯本堂分坛重地?视铁鹰黑龙堂威严何存!”

  少年从容不迫的答道:”在下兄妹乃蝶衣会‘琴剑’庄会主座下剑琴双侍,在下剑童祝龙仰,这位是琴女祝凤翔。因事急无暇细思,得罪之处尚请莫怪!”

  老者闻言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大变。须知蝶衣会乃号称”西会“实力强横,与雄霸东南武林的天碧山庄、铁鹰黑龙堂,以及北方的丐帮三强并列齐名,号称当世四绝,是天下四大豪门外最有实力的组合,超越了传统的六大门派。

  蝶衣会主庄清音,绰号”琴剑“二十年前即位列当时名斐武林的”三艳双飞琴箫掌“纵横天下,放马平川,啸傲关山内外,江湖武林人物无不尊之若神。其后曾归隐过一段时期。十年前复出江湖,组合蝶衣之会,一时震撼武林。其人不但一代武学高手,更且风流倜傥,洒逸不群,曾令无数女子倾心仰慕,惹过不少风流孽债,纵然现今风华不再,却依旧绯闻逸事流传不断。

  这老者平日里也甚自傲所学,依着铁鹰黑龙堂的实力横行岭南一带多年。但此时见眼前二人既自称为庄清音座下双童,自是日受亲炙,当得不凡,不禁暗忖须得小心应付,蝶衣会可不是能够轻易架梁的,莫为铁鹰黑龙堂惹下麻烦。当下笑容满脸,恭身揖道:”原来二位是西南武林宗师庄会主门下,果是祥鳞瑞凤,气宇不凡!不知二位至此有何贵干?”

  少年祝龙仰亦回礼道:”阁下过奖,实是不敢当!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那灰面铁髯老者答道:”贱名吴行,添掌铁鹰黑龙堂岭南分坛,僻处局隅,少侠或断无所闻?”

  祝龙仰剑眉一扬,恍然道:”原来是铁髯秀士吴前辈!前辈一手奇特的‘铁髯功’在众家武学门派中独树一帜,我们会主亦极是称道。”

  吴行听闻名震天下的蝶衣会主也知道自己铁髯绝技,不仅颇为自傲,抚髯赧然道:”在下一介庸人,于江湖蕓蕓众生中渺不足道,不意竟有污庄会主清听,不胜惶恐之至。”

  祝龙仰俊脸满是焦急之色,急声道:”吴坛主,在下兄妹至此有事请教,尚请不吝赐告!”

  吴行慨然道:”少侠毋须客气,有事请说!”

  “在下有位师兄,近日会主招他商讨要事,却发现他忽然自居处失蹤无迹,遂责成在下兄妹出马务必寻回,否则必加严惩!金陵群英会后,我们两从他惯居之地一路追查,日前于钟山发现他可能为人所算。一路跟蹤寻来,到达此地时,曾听闻有人说见过如此模样的一个人,据他所说极似丁师兄。”

  祝龙仰一面说着由来,一面细心瞧着对方的面容变化。

  吴行做状略一思索,讶然道:”令师兄莫非就是素有‘怜花公子’美称的楚行云楚公子?”

  那一直未曾做声的少女”琴女“祝凤翔,忽然银铃般娇声的插口道:”正是!”

  吴行闻言露出奇怪的神色,没好气道:”楚公子身集江南楚家和蝶衣会主两派真传,实已是当世少有的少年俊杰,何人有能力可掳掠他?两位没有搞错吧?或者他在某处流连忘返也不一定呢!”

  祝凤翔明白对方语中意指师兄那”怜花“的习性,黛眉微颦,不耐烦道:”你这老儿怎如此罗嗦?楚师兄虽常行侠江湖,行蹤素来无定,但每至一地,都会与本会各处分堂联络,总坛与他失去联系至多五日后必有回音。但至今已二十余日没有音讯,若非出事怎会如此?”

  说及此处,已语带哭音,稍顿续道:”且我和哥哥一路查到的线索均是不妙!我们到达此地却发现忽然失去所有行迹,而这里又只有你们一家武林大派,我们当然得上门查问来了!你休得砌辞抵赖,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一直肃立于吴行身后之人显是不知对方来头之大,他们素来横行已惯,此刻见坛主竟然被外人当面指责喝骂,虽见坛主亦对其满是恭敬,激怒攻心亦顾不得厉害,闻言厉声道:”你这丫头敢莫是认为我等藏匿了你那位什么师兄,他又不是美貌娘儿,我们兄弟藏他何用?你们乳臭未干,也敢狂言不渐…”

  叭的一声,祝凤翔皓腕微振,手中执着的马鞭已抽着此人右颊,痛澈心脾下尚未出声惨叫,只觉双目又一阵剧痛,不禁狂叫出口,两手护住,指缝内淌出猩红血液。

  祝凤翔丽颜上满是愠色,朝吴行方向叱怒喝道:”此人有目无珠,出言不逊,可怪不得我下手绝情!”

  吴行本是满脸尴尬难堪之色,此际不禁大骇,退了一步。

  祝龙仰俊脸一沉,横了妹妹一眼,向吴行歉然道:”舍妹心急师兄下落,下手不知轻重,尚请吴坛主恕过!只是贵堂若真有所见,盼见告是幸,免得再起沖突,有所伤亡,那吴坛主对尊上赵堂主可不好交代了!”

  吴行一听对方话语软中带硬,颇含威胁,又见本坛高手、平日里和自己颇为交好的翟坎满地翻滚一阵后,气绝而死,他本是桀骜不逊之人,虽极力不欲与蝶衣会结仇,但对方已骑到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厉喝道:”两位欺人太甚!老夫与你们拼啦!”

  头项一抬,长髯飘拂,就欲上前邀斗。

  祝龙仰一阵朗声长笑,劝说道:”吴坛主莫要逞一时血气之勇而丧百年之身哪!”

  吴行虽惧于对方适才微露的神功,不过此刻赶鸭子上驾,却已然后退不得了,否则还有何颜立足于武林,周围隐藏的坛中兄弟亦将不会再服从于他的了,当下作出一付誓不罢休的神态,脚下却是止步不前,口中怒吼道:”令兄妹铁定能胜么?须知这里可是铁鹰黑龙堂而非蝶衣会的所在呢!”

  祝龙仰眼含不耻之色,冷然道:”吴坛主大概忽然想及在这崖下尚隐伏有贵堂门下数十人,所以胆色突壮。哼,这些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犬,岂堪一击。”

  说着,伸腕一按肩头,龙吟过处,一道青虹暴射,寒气袭人。

  吴行目光锐厉,见闻广博,瞧出祝龙仰手中这柄剑竟是武林七大名剑之属的天魂神剑,本就不足的低气顿时再泻三分,正欲开口言和。突地,只见祝龙仰身如星弛电射,飞出斜扑一只崖下虬柯老松,右腕疾振,生似千百道长剑同时出手,暴幻青虹罩袭而下。

  闷哼声中,树上飞坠下三四条断线般身影,叭嚏堕地,个个洞穿胸腹而亡。吴行瞧得异常真切,不禁心神猛震,振吭发出一声长啸,崖下阴暗处纷纷闪出甚多人影,如飞奔来。

  祝凤翔娇声的不屑道:”你们敢莫是倚仗人多势众么?哥哥你且退下,待小妹一试会主新授的‘筝晋摧魂’奇学!”

  倏地解下那支七弦古筝。祝龙仰应声迅退而回,插剑回鞘,肃然道:”筝晋摧魂旷世之学,小妹你可的谨尊会主吩咐,把握火候,以免多造杀孽上干天和。”

  祝凤翔丽魇亦是严肃之极,颔首道:”小妹体会得,哥哥放心好了。”

  话刚说完,纤指咚的轻轻拨弄一根筝弦,筝音清脆,随风播散开去,竟是悦耳动听已极。但送入铁鹰黑龙堂众人耳中,无异霹雳雷霆,震得真气几欲涣散,个个面色大变。

  铁髯秀士吴行面色惨变,心中大惊,暗忖:”久闻庄清音身怀绝迹武林百多年的‘音杀’之技,如今看来,果是名不虚传,蕩人心魄杀人于无形!现下可如何是好?”

  正强自运功抗拒,不知所措之际,只见祝凤翔纤长玉指连续拨弹古筝,咚咚咚清脆音响渗夹着杀伐之声,罡风飞射。突地换拨第二弦,波的一声大响,嗡嗡不绝。周围快意堂诸人惨嚎连连,大都心胆摧裂,口耳眼鼻鲜血狂喷倒地。

  此际衣着素练的祝凤翔,愁眉微微娇蹙,淡映春云,亦似不忍见周围血雨横飞的惨况;雅态幽闭光凝秋水,一意专注地挥拨琴弦,玉容平静,微露皓齿,随着琴音曼吟道:”十分春色蝶浮沉,锦花含笑值千金。琼枝戛玉扬奇音,雅调大堤恣狂吟。艳丽芙蓉动君心,动君心,何时赏?愿作比翼附连枝,有朝飞绕巫山峰。”

  玉音娇柔,细语喃喃,宛似情人间温声软语,而近在咫尺聆听的吴行却是面容惨白,颔下练有异功的一把美髯戟指怒飞,挺立的身躯摇摇欲坠,嘴角噙着一丝血痕,显是内腑已被祝凤翔所奏诡异琴音中所含的真气震伤,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即将和周围快意堂岭南坛的众人一样倒地不起!祝龙仰俊脸含着一丝不屑的微笑看着发生的一切,直身玉立,白衣随风散拂。

  蓦然十丈开外猛地起了一声激越长啸,有人唱道:”疾伸将那飞箭抓住。惯看世间多沉浮,携琴长啸出神州。拟向烟霞煮白石,月上碧峰丹鹤唳。韶年淑质曾非固,花貌玉颜还作土。芳榛虚度春与秋,乐事难穷今与古。”

  随着这高亢入云的啸声,一条身影快如飞马般掠至吴行身前,左臂扶住已然欲倒的吴行,右臂迅如电光石火间安在他背心,输过一道救命真气。

  这人所唱之曲祝氏兄妹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武林人物描绘其师”琴剑“庄清音超迈流俗的绝世风骨、代表着庄清音武林威望的一首词,此刻却为来人一路吟唱而来,不觉一震。

  祝凤翔立时心神受扰,体内真气为啸音所引,异行出这一曲惊天动地的”筝印摧魂“所依循的经脉,纤指微震,弹跳琴弦,章法已乱,摧魂之音再无可继续,袅袅琴音顿时在空旷中渐散无迹!

  祝龙仰神色微动,默默看着来人以本身深厚功力为吴行疗伤,却也无所动作。片刻之后,愕然的道:”来人可是铁鹰黑龙堂的赵文华堂主么?”

  那人果然边是赵文华,此刻长吁一口气,手掌离开属下的背心,闻言颔首道:”少侠所猜不错,令妹琴音绝学已得庄会主真传,委实惊人,错非本人,铁鹰黑龙堂尚少有人可禁受得住。”

  祝龙仰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正色道:”家师尝言,四绝虽以丐帮向天啸为首,但却是各怀奇艺,无一浪得虚名之辈!赵堂主‘离火神功’登峰造极,认是平生辣手强敌。如今看来家师所言果真不假——赵堂主该是早就来了吧?我等一无所觉,真是惭愧,为家师丢人已极!”

  赵文华一脸峻容,点头道:”本人与令兄妹到达之时,只是先后之差而已。”

  顿了顿,问罪道:”令兄妹仗着令师所授绝学一下伤了本堂这多人,不知两位对此作何交代?”

  祝龙仰脸色一沉,道:”只怪贵堂所属意存不良,舍妹才略加薄惩!赵堂主一派宗师,尚望明断是非。若是赵堂主立意护短,我们兄妹亦无所惧怕!为友为敌,全在堂主一念方寸之间。”

  赵文华面色立时沉凝如霜,心知蝶衣会素为西南霸主不可轻惹,自己虽有严府势力可峙,但值此情势奇妙异常之际,亦是不愿轻启争端。况且自己确实秘密扣押了对方重要人物楚行云,一旦沖突势必为人发现,如因此而误了严相在金陵吩咐自己的大事,那可不妙之极了,此刻不能逞一时意气,须得忍住才好。当下强耐怒气,双手缓缓拂弄了一下长发,强颜一笑赔罪道:”赵某确知实是本堂所属行为不当,他们一向骄狂已惯,现下令兄妹肯赐予教训,赵某尚是求之不得,何来怪罪之说呢!少侠言重啦!”

  “赵堂主确实一代高人,果然戒律严明,难怪贵堂在阁下手上蒸蒸日上,日益壮大!”

  祝龙仰似是难以相信桀骜不逊的”南鹰“赵文华竟会如此好说话,脸露讶容的赞道。

  赵文华心下受用,鹰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口中却逊道:”过奖!过奖!”

  祝凤翔本是一直在旁静静聆听,见这二人言来言去的不着调,芳心暗恚,不由向兄长打了个眼色。祝龙仰知道妹妹心里焦急楚师兄的安危下落,当下一整敛容,向赵文华询问道:”不知赵堂主是否知晓鄙师兄楚行云的行蹤?若得告知,感激不尽,他日不只是在下兄妹,纵是蝶衣会亦必当回报贵堂!”

  赵文华目中诡色一露即敛,摇头道:”赵某委实不知楚公子的下落,适才本堂吴坛主所言不虚,两位莫怪!”

  祝氏兄妹满脸失望之色,祝凤翔更是双眸迷蒙,珠泪欲滴。祝龙仰叹道:”赵堂主武林大豪,谅来不要会欺瞒我等后辈!在下兄妹这就告辞,得罪之处,尚请堂主谅恕!”

  言罢扯了一下妹妹衣角,疾掠上崖远去。

  一直运息调神的吴行此际蓦地睁开双目,观视了一下祝氏兄妹消逝的方向,定了定神,向赵文华恭身道:”堂主定力如山,不为筝昔所惑,若非堂主施救,我等而今怕在那对辣手兄妹手下俱已丧命!此际属下代表所属向堂主救命之恩谨表感激,有生之日皆为严相和堂主效命之时!堂主明鑒!”

  赵文华伸手虚扶,摇首示意毋须如此,赞叹的道:”庄清音果然厉害,其弟子已然若此,本人则更是神功莫测啦,他日本堂与蝶衣会挣雄武林,此人当是极大阻碍!”

  吴行一觑他脸色,口中不服气的道:”属下所见,堂主‘离火神功’厉害绝伦,高深莫测,庄清音的绝技‘筝音摧魂’便对堂主全然无用!”

  赵文华苦笑道:”吴坛主所言未必尽然,如若不让筝音先发制人,预先有防,筝音未入耳之际,立施真气凝气密护“风府”、“云际”二穴,纵然不能全无可虑,亦能大大降低筝音威胁之力,不过,那也是我缜密观察后,才悟出其中一些玄妙,所以本座迟迟未现身。”

  吴行想不到向来傲视苍穹的赵文华会对庄清音担惧至此,知道此时说这些无益,说不定还一不小心触怒了堂主,虽说自己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但惹怒了他同样没好下场,昔日同僚”情狼“笑天涯就是前车之鑒,转首低声道:”堂主,当日押送楚行云从金陵来此时竟会被人发觉有异,致招致祝氏兄妹寻上门来,好在他们年轻,江湖经验不够,未曾发觉马脚。只是毕竟存有隐忧,依堂主看,该如何处置方好?”

  赵文华低首沉吟道:”设法找到泄露楚行云行蹤给祝氏兄妹的那人,干掉他!再赶紧把姓楚的转移到别处,这里已不安全!此事不得告知上官老儿和商筱孀那丫头知晓,免得另生枝节。你快快去办吧!吴行恭身应是,无声离去。赵文华再沉思一会,嘴含冷笑,亦转身隐没于山林群峰之间。

  第二集:第三章,欢爱

  天刚蒙蒙亮,想来此刻佳人该仍未起床,整个青木园里花鸟虫鱼、假山小石、错落有制,花草上犹有凝露,晶莹润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匆忙从孤峰赶至的赵文华难以抑制心中高燃的情火,步履匆匆的朝佳人卧房走去。此地是铁鹰黑龙堂岭南分坛的一处秘密分部,表面是一所富豪人家的内院,其实是用来秘密聚会、接待贵宾或者关押人犯的所在。

  赵文华绕过园子小径,直奔那使自己心动不已的佳人的芳闺。这一间小型的绣房,绣房中的陈设高贵幽雅决不奢华,摆设得很有风格,一张低矮绣榻,绣帘画屏罗帐锦衾,无不独具匠心。房中还有一张白玉案几,案几上有文房四宝,屋角摆者一座小巧精美的白玉炉鼎,正点燃着熏香,品流极高的兰香在房中幽幽流动着。

  让赵文华最感心动的自然是靠里墻的那一张软绵绵香喷喷,锦被覆盖温暖的小型绣榻,一袭洁白香罗帐深垂,将这绣榻完全笼罩起来,帐上绣了千万朵兰花,在几乎透明的香罗纱上,花朵显得极为幽雅而美丽。

  此刻床上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玉人,一袭薄薄的亵衣下丰润细腻的娇躯玲珑有致,正作海棠春睡,美梦正甜,芳香的樱唇中不时发出几声呓语,偶尔侧转的娇躯更是将薄薄的春衫微微掀动,略微低开的亵衣在娇躯轻转之间露出的几许细腻肌肤也更显得肤如凝脂,温润滑腻。

  纤纤玉指不经意间的拂过修长秀美的玉腿,微微扯起那稍长而贴身的亵裙,露出一双晶莹润泽,小巧玲珑的金莲秀足:白晰的脚背,很纤弱却看不到骨胳的存在,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分布在上面更显出它的白嫩。脚掌微微地发红,五个脚趾修长,呈现一种粉红色。并没有多加修饰显示出一种自然的美。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传来,分不清是佳人的体香还是室内熏好的兰香,两者实在太接近。混合的香气刺激着他的神经,虽然隔着双重的轻纱罗衣,赵文华还是看清了佳人金莲脚掌略缩,玉腿微舒、柳腰轻折、娇颜含春的香艳景象,再也无法抑制欲火中烧,只想扑上绣榻,将她狠狠搂在怀中,恣意宠怜。

  掀开洁白香罗帐,赵文华小心脱下鞋袜,爬上绣榻,近距离的贪婪的注视着这个曾言愿意舍身以报的美貌女子商筱霜:好一朵梦中绽放的空谷幽兰。薄薄的亵衣根本无法挡住他锐利如电的神目,那白凈的皮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纤腰,修长匀称的玉腿,足以使人心蕩魂飞。

  随着她此刻均匀而略带些许急促的呼吸,酥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玉峰,在空中刻画出优雅动感的曲线,更充满了诱惑的魔力。紧身的薄薄亵衣,更将玉峰突出无可比拟的挺立,直有裂衣而出之势。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微微露出的雪白玉肌下朦胧的亵裙里那神秘又美妙无比的幽谷,更因其隐约可见而动人心魄,显示着它无可抵抗的魅力和女人最最贞洁的骄傲。

  赵文华见她美梦正甜,喃喃自语的道:“小商还在贪睡,赵某却为了你的报仇大计奔波劳累,嘿,现在该是轮到你这美人儿来慰劳慰劳我了!哈哈!”

  说罢,俯下身躯,用双手撑住佳人秀颈下睡枕两头,一低头,双唇吻上了她娇艳的樱唇,不愧是绝色佳人,双唇形状优美且不说,单就那清凉润滑、凝脂兰香的感觉,就足以让他留连忘返。

  此时商筱霜好似有所回应,樱唇微张,赵文华自然不肯错过如此良机,舌头轻轻一顶,就将舌尖顺势伸入了樱桃小嘴里,更霸道地要将亮如编贝、微微暗咬的银牙顶开,呓咿唔唔中,绝色玉人的香齿果不其然开启,赵文华赶紧把握机会,进一步将佳人的丁香小舌吸入嘴里,并用舌尖不住地添弄。

  商筱霜也开始有了下意识地反应,细小香醇的粉红舌尖试探性地微微迎上,两条舌头一接触,就开始缠绕吸吮起来。香软温滑的丁香小舌入口,立即将男人的情欲引发了。少女口中特有的香泽,丝丝地沁入他的肺腑,流向四肢,使他感到了一种原始的需要。

  吸着佳人的丁香,拚命地吮吸着,舔弄着,吞噬着她舌尖中散发异香的玉露琼浆,并用双唇使劲摩擦那娇嫩的樱唇。终于使她樱唇红润欲滴,玉颜烧热,一双秋水星哞轻眨两下,缓缓睁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文华那张布满情欲的脸庞,商筱霜美哞中一股伤怀悔恨的难过之色一闪而逝,转眼间已是满脸的娇羞。赵文华对此丝毫不知,他的心神早为身下这具娇柔丰满的胴体吸引,侧身压住她因不自然而稍稍扭动的娇躯,感受着那份惊心动魄的肌肤弹跳力,以及因两人躯体摩擦而带来的销魂蚀骨的感觉。

  放开香唇,赵文华喘了口气,满足地嘿嘿笑道:“赵某不辱小商姑娘所命,将那楚行云神鬼不知的从金陵千里迢迢的暗中押送到岭南,你如今该如何报答于我呢?可不能再推脱了吧!”

  商筱霜心下自知不免,推委了多日的厄运终究还是要降临己身,不由美眸迷离,樱唇轻轻启合,叹道:“当日赵堂主答应送我‘万妙散功拘魂散’,用以对付楚行云,如今又肯借地将他关押,只要能报答了赵堂主的大恩,筱霜又何惜此蒲柳之身呢,何况早有前言!”

  言罢。美眸轻闭,一付认命的姿态。

  赵文华无视她的楚楚可怜,一把搂住秀颈,伸出左手抚摩着她流瀑轻扬的丝质润滑的青丝,右手却探入酥胸处低开的紧身亵衣内,嘴里调笑道:“小商姑娘果然言而有信,嘿嘿,既然如此,那赵某可要为所欲为啦,这多日你一直借口楚行云那小子未到而不肯从我,可憋坏我了,哈!”

  言罢,寻上佳人的樱唇,痛吻起来。

  商筱霜刚才就被他口舌挑逗了一番,何况两人身体一直在紧密接触之中。此刻心愿已达,又自知无幸,索性放开了心怀,不过片刻工夫,粉嫩的玉脸变得通红,口齿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刚才就感受她从所未有的顺从,此刻又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赵文华不觉更为兴奋,把她从绣榻抱起,放在自己怀中,一双带着热力的大手在佳人腰腹间四处肆虐,嘴唇更是逐渐下移,从她秀美的下巴,莹润的玉颈,雪白的胸肌,一路爬上了耸峙的雪山玉峰,轻轻用牙齿咬住玉峰上鲜美的樱桃,虽然隔着一袭春衫,仍惹来佳人若有若无的娇声低呤,这无疑助长了他的气焰。

  此时赵文华已不满足隔着这一层薄薄的亵衣了,他双手绕到商筱霜身后,迅速解开了亵衣的节扣,并不等亵衣落下,他已转过身从背后搂住,手摸上了她温润如玉的酥胸,只觉握手处肌肤真个是温润腻滑,滑不留手。

  整个娇躯在赵文华的怀中轻轻颤抖着,洁白无瑕、晶莹如玉的胴体更是因为娇羞不已而染上了一层美丽的粉红,那种绝色玉女的含羞待放,欲迎还拒的醉人风情,更让他奋莫名,蠢蠢欲动。

  见到商筱霜薄薄的红唇大张,吐出火热的气息,娇躯更是滚烫,樱唇除了无意识地呻呤外已无暇顾及其他,他不禁颇为满意自己的手段,这么快就让这个多日来一直在抗拒他的女子屈服了。口中更加不停地逗弄已情思迷乱的佳人:“是不是很热啊?要不要帮你脱掉下面的衣裙啊?”

  “嗯……”

  商筱霜从鼻子里发出诱人的娇哼。混乱的脑中早已没有了矜持,而眼前又是自己投靠的强势男子,贞节自持的意念已被强烈的欲火烧到了脑海之外。

  恋恋不舍地离开于诱人的胸部,赵文华双手开始向下面进军。轻柔地将她身上的最后一件亵裙脱下,露出了完美无瑕的骄人玉体,白晰的肌肤那么的娇嫩柔滑,吹弹得破的冰肌玉肤下面,隐隐约约有似有光泽在流动,触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更让人神往的是那片萋萋芳草掩映下神秘的幽谷,在商筱霜玉腿无意识的不时开合下,若隐若现的桃园渐渐有淳淳春水溢出。

  赵文华双手不停地抚弄着玲珑玉体,眼睛却贼兮兮地盯着那神秘柔嫩的粉红细缝,感觉它早已早已湿滑不堪,不自禁地探出手指轻柔地抚摩触碰私处。从未接受甘露滋润,也未经外客到访的嫩穴传来一波一波强烈的刺骨酸痒,商筱霜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大口喘气,秀眉微蹙,媚眼迷离,发出令人销魂的嗯唔呻吟,然后娇软无力的瘫软在男人怀里,任凭摆布。

  赵文华再不怠慢,飞快脱下全身衣裤,挺着炙热的男性欲望,趴下身体,往湿淋淋的粉红细缝送去。伴随着商筱霜一声痛苦的娇呤,男人昂扬坚硬的下体準确而有力的插入了她温暖而狭窄的处子幽谷桃源内。

  初次的插入,赵文华感觉到自己仅仅进入了几分就遇到了阻力。于是他将力气都集中到了昂扬勃发的男性欲望顶端上,身下女子那薄薄的守护贞洁的处女膜被顶到极限程度,使她紧咬银牙,粉红娇嫩的唇瓣流出丝丝血红,但仍勉力压制住喉咙里痛楚的呻呤。

  赵文华虽然心中疼爱怜惜,但此情此景又怎能把持得住,只感到心理火烧般激动热烈。奋力将按耐不住的下体挺直,双手稳住那娇挺圆润的玉臀,直起腰干向前沖刺,豁然贯通的一瞬间后,他体会到前面微微破空的感觉,幽谷花径内里的阻力突然减小了,滚烫坚挺的下体已是“突”地深入了一大半。

  “啊!疼!疼!”

  商筱霜突然感到了体内一下极其剧烈的疼痛,不由发出了痛楚难忍的低呼。她知道自己的神圣贞洁的处女膜已经被身上这个原本毫无关系的陌生男人突破了,完美无暇地的侗体从此不再玉洁冰清。自己为了向楚行云报复是否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呢?但可惜此时一切都已晚了。身体的疼痛夹杂着复杂的心理令她耐不住地痛哭出声。

  由于第一次交合,虽然已经有充分的润湿,加上商筱霜的处女幽谷又显得狭窄异常,赵文华膨胀粗大的肉棒此刻被处子美妙紧缩的幽谷秘道紧紧的包围挤压着,没有一丝的空隙,举步为艰。

  商筱霜修长柔美的大腿间粉红娇嫩的玉门被极度的扩张,原本娇嫩的粉红色已经被一种充血的深红所取代了。她激烈的摆动着娇躯,修长柔美的大腿颤抖屈曲,费力登踏着床铺精被,翘臀后缩,深陷入被中;纤弱细嫩的小手拼命地抵住男人厚实的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推。满头乌黑的青丝紊乱的披散在酥胸前、秀枕侧,星眸迷离,珠泪盈眶,梨花带雨般娇弱楚楚的风情。

  玉人含泪忍痛的神情惊醒了赵文华迷梦沉醉、肆虐张狂着的欲望,以他的经验,他清醒地知道如果再强行的进入,商筱霜那娇嫩的幽谷一定会疼痛难禁的。带着一丝铁血生涯里未曾有过、自己也觉奇怪的歉疚和盈满的爱怜,赵文华轻轻地吻上商筱霜香颊,伸出舌尖,温柔地舔干啜尽她忍痛的泪珠和汗水。再转而深深吻住疼痛失血的香唇,吮吸舔尽上面的血丝。并且暂时让蠢蠢欲动地肉棒停止了前进,慢慢转动,让顶端的圆形盖头研磨着玉人的花茎,扩张被撑开的处子幽谷四壁。

  首次承欢、新瓜初破的巨痛,经过他这一番温柔呵护、轻怜蜜爱,已经慢慢退去。同时渐渐有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取而代之,商筱霜又被另一种来自下身幽谷花蕾深处的瘙痒感所折磨,芳心内感到自己娇嫩的花芯深处,好象被蜂戏蝶舞,鱼跃虫游,浅浅地接触又飘忽远遁,说不出的空虚难过。她几乎被那种不着边际的悬空感弄晕了过去,好想那男人的粗壮对自己大肆宠怜一番,可是碍于少女固有的矜持,却是羞于启齿,只得欲拒还迎地微微耸动自己娇挺的翘臀,芳心可可地暗示着对方早些有所行动、抚慰芳心。

  哪知赵文华却是不进反退,硬生生地将自己火热硬挺的肉棒逐渐往外退出,这一退虽然轻柔缓慢,但他整个肉棒已基本上完全退出商筱霜的体外,只剩下顶端的充血盖头还停留在她神秘的幽谷内。

  随着他缓缓抽出,大量的芬芳晶莹的香滑液体夹带着点点鲜红立即从商筱霜幽谷秘道口流了出来,触目惊心的艳丽色彩嫣红夺目,流落在洁白柔软的床单上,好象缤纷雪地里清洁高雅的红梅,傲雪绽放,娇艳绮丽,盈润欲滴!

  赵文华看了看自己肉棒上缠绕着点点滴落的血丝,心情大为得意,旋即见到了刚被自己插破的女子那含羞带怯的娇颜,眼角仍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眉梢依旧有痛楚的皱迹,但双眸里却是溢满欲说还休的春情,渴求的粉嫩唇瓣微微张开,喉咙深处轻吐出腻人的呢喃,娇柔无力的纤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身躯,下体玉臀更不自觉地微微纽动,仿佛祈求他进一步的深入。

  此时他再没有为难于她、以报复多日不从自己的心念,身体开始动作起来。俯身抱起已经羞红双颊、禁闭星眸的佳人,将她洁白润滑的双腿缓缓分开,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期间仍保持着自己粗大的肉棒龟头陷入她的幽谷秘道内,不曾稍离,动作间的摩擦接触,更有股销魂的快感。

  自然商筱霜此时也适度地感受了部分快感,但同时更多的渴求、销魂的欲望也强烈地沖击着原本玉洁冰清、清纯绝色的玉人,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被那情欲的旋涡淹没,渴求着进一步的陶醉、沉沦……

  肉棒就着佳人因强烈情欲而滋生的历历春泉润滑下,重温旧梦,再次深深进入她的美妙幽谷。这一次,肉棒终于沖破了秘道里所有的障碍,直接找到了少女神秘的源头,成功的撞击在深处鲜嫩的花蕾上。赵文华昂然挺立的欲望终于在少女神秘幽道的尽头找到了一处轻弹柔软、温润湿滑的温柔乡,这从未启封的神圣处女宫殿,现在打开了她紧闭的玉门迎接了新的主人。

  “曲径未曾缘客至,蓬门今始为君开”赵文华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不断地将自己坚挺的玉茎挺动抽插,轻柔而有力地抽送起来。同时伸出双手,温柔的抚慰逗弄着跨下玉人柔软芬芳的娇躯,并且张嘴亲吻着晶莹润泽的耳垂,最大限度地挑引着她的情欲。

  渐渐地商筱霜感到体内幽谷深处的坚挺粗壮之物的运动能够带给自己充实的快乐,经过起初的热身,粗硬硕大的肉棒开始有节律的攻击着她的身体。每次经过那处女幽谷秘道的花芯深处,赵文华都会刻意让自己充血滚热的肉棒停下来抵住娇嫩的花芯,反复来回的旋转研磨,使得商筱霜整个心灵都被那一阵阵迅猛的浪潮所完全淹没。

  上身向前伏在了芬芳的娇躯玉体上,赵文华双手又一次抚住了这使自己莫名心动的佳人那洁白挺拔的玉峰,大嘴再度寻上香唇,肆虐的舌头也深入檀口中四处的舔弄,追掇着那芳香可口的粉嫩丁香。商筱霜柔软白皙的胴体全部都处在了男人的挑逗刺激下,更加的情欲弥漫,浑身酥软、动弹不得。很快,盈润的肌肤已变得白里透红,丰挺的酥胸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除了喘息和呻吟的声音,她再也无力做出其他反应,犹如一之洁白的赤裸羔羊,只能任由粗犷强硬的男人随意摆布。

  敏感的处子娇巯经过这一番挑引逗弄,神秘圣洁的处子幽谷被肉棒反复的纵横肆虐下,商筱霜情欲如潮,非但整个玉体粉红,香汗淋漓,而且就连那幽谷爱穴也早已溢满了琼浆玉液,伴随着男人的急速挺动,每次往返都发出湍湍水声。她此刻整个心神已经彻底的迷乱了,十指深深的掐入赵文华健壮的肌肉里,纤柔的玉腿更是紧紧地夹住他的腰间。脑海中所有的思想里只剩下了极乐销魂的快感。

  赵文华不住地为身下佳人变换着体位。他时而将她娇躯翻转,仰卧秀床;时而又让她侧体而卧,方便他更深度进入;时而又翻转过去,面向秀枕,俯身而卧,让伊人身体的重量都落在弯曲的双膝上,最后还把她摆成跪伏的姿势。让他可以仔细的看着那高高翘起的两瓣浑圆雪臀,双手微微用力的将它们分开来,隐约暴露出深藏在臀沟间的粉红秘穴,然后从后面继续和这女子一起云雨巫山。

  随着娇柔婉转的呻呤声,赵文华加大了两人身体间的压力,双手紧紧抱住丰挺的翘臀,昂扬的肉棒不再回退,而是挺动向前,紧贴在幽谷深处那光滑的宫颈口上,纳劲吐气,小腹猛力的一缩一放,将积存已久的灼热阳精喷入了她的体内深处。同时商筱霜也感到幽谷花芯一阵阵紧缩抽搐,兴奋的快感如潮而至!随着一声混着痛苦及满足的娇呤,终于达至了人生第一次极乐高潮!

  第二集:第四章,龙困

  云散雨收,赵文华轻手轻脚地将佳人搂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商筱霜因这暧昧的姿势而娇羞无限之时,他却不理她的感受,一边双手在她身上上大肆活动,一边好整以暇地细细打量起这刚被他深深占有的软玉娇躯。

  只见小巧的椒乳堪堪一手握,顶上嫣红的一点如豆,正在闪闪抖抖。下面的玉腹平坦细窄,香脐浑圆浅显,纤腰更是不堪一握,有若刀削。而修长润泽的玉腿袒露在外。因跨坐在男人身上而无法合拢的玉腿再也无法完成其护卫圣洁的神秘幽径的重任,任人一览桃园玉溪的美好风光,而那娇嫩可爱的粉红细缝还残留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不言可知,定是方才狂风暴雨下的处子落红。

  赵文华刚刚疏泻的欲火顿时又升了起来,感受到他身体变化,不胜宠怜的商筱霜知道此时自己再不能感承受另一次那使自己骨酥肉糜的插入抽出、旋转顶磨,忙伸手撑住男人的胸膛,娇羞不已的道:“堂主,我……我……请您饶小商一次吧,不然我肯定会死掉的!”

  赵文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于自己的雄风已经使这桀骜的女子完全臣服于胯下,望着佳人那初承雨露、庸懒不堪的动人风姿,故意粗鲁的道:“我怎舍得把你这小乖乖狠狠操死呢!好吧,看你可怜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补上!”

  说着,还在在她酥软汗湿的乳肉上恨劲捏了一把,弄得商筱霜痛呼出口。

  在她不满的白眼中,赵文华如登仙境。他非是没有过女人,只是身为武林强者,在铁血江湖无数风浪中怎能为了色欲而荒废所学。所以他绝不同与那好色如命的兄弟赵武居,向来视女色为玩物,不时那来调剂身心而已,从不曾被迷住。但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这娇俏可人的商筱霜就按耐不下心中的悸动,她虽然堪称绝色、在他看来却也是司空见惯,非是那中艳丽无匹之类的绝代红颜。但他就是为他心动,所以当她向他请求帮忙时,赵文华提出的要求就是事成之后她要成为他的女人,听他所命,永世不得叛离!等她勉强答应下来后,他竟顾不上主子严嵩的大事,暗中安排一切,终于将无心防范的楚行云迷昏掳掠到了这青木圆!

  此刻想到当初让商筱霜不惜以身体为代价、极力报仇的楚行云,赵文华不由笑吟吟的道:“昨晚楚行云已被押送至此,小商要不要去看看啊?”

  一直粉颊酡红的商筱霜闻言,樱唇抖动,本是迷离的双眸立即射出刻骨的仇恨,仿佛倾三江之水也不能洗清,臻首却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

  悠悠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宛似在云雾里浮沉迷幻中游蕩,轻巧空洞而不由自主。楚行云虚渺地努力撑开眼睛,只觉眼皮艰涩沉重似有万钧,身上骨骼亦似散裂一般痛楚酸软。他慢慢闭上眼,良久才再睁开。入目只见一个潮湿黝黯的半圆形拱顶,下面悬着盏半明不亮的油灯,借着微弱光辉,他隐约看出这是一间四面石壁的正方形房间。

  此刻在他身子下面铺着霉烂晦黑的稻草,腐湿气味阵阵鉆入鼻中,恶浊异常。片刻之后他便发觉双手已被带上厚重钢铐,腰际则扣着儿臂粗的铁环,两脚带着脚镣,脚镣与铁环串连着两根粗粗的铁链,一直拖连到深嵌入石壁内的两枚巨大铁圈内,身子只要稍动便会发出哗唧唧的声音来。

  楚行云心中暗忖:“此是何地方,自己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咬咬下唇,合上眼帘静静思索着,渐渐推断出一定是自己曾与商筱霜及那老人结过什么仇怨,伤害过他们什么亲人,他们才会用这种方法报仇将自己掳来此处。

  想到此处他不由舐舐早已焦裂的嘴唇,只觉喉咙里无比苦涩,艰难地试着转动一下身躯,顿时感到了无比的干渴痛楚,四肢百骸点力俱无,像经过一场大病,浑身上下提不出丁点儿劲来。

  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金属撞击声,片刻后房间的一部份已缓缓启开,那是石室一部份的石门,有两尺以上厚度,只见四个彪形大汉在推它还显得吃力非常!门口有一阵低低的交谈声,片刻后三条人影映了进来,楚行云瞇眼瞧去,发现当头二人原来是周三竹与孙女儿商筱霜。而紧随进来,此刻默默站立于他们身边的文士装束的中年人,却正是秦淮河旁那自他手下救出封十五的赵武居——雄峙南方武林的铁鹰黑龙堂堂主赵文华的亲弟。

  三人慢慢来到他身前,老人周三竹用脚踢他一下,冷冷道:“楚行云,你该醒了。‘万妙散功拘魂散’的药力这个时候该暂时消退一些了吧?”

  楚行云心下暗惊:“原来是毒辣之极的‘万妙散功拘魂散’,此物乃当年媚情教纵横武林的法宝之一,曾经流毒无穷,后来被妙机老人当众毁去,却想不到居然还留存人间,百多年后还叫自己遇上了!恩,该是那女子在托放烤鸭的木盘上做的手脚吧,自己忒不小心,那女子行动间那么多破绽都没看出异样来,这多年的江湖是白走了!”

  心中悔恨不已,口中却嘲讽道:“在下已是醒来,老人家的伤病也痊愈了吧?”

  嗓音嘶哑难听,几乎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三竹闻言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恨意,冷冷道:“你以为这种场面很有意思,是么?”

  楚行云微微一笑,显得满不在乎,不解的道:“老人家,在下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话刚出口,蓦觉眼前一花,俊脸上已挨了火辣辣的四记耳光,商筱霜的语声满是仇恨,哽咽道:“姓楚的,你还记得两年前在川西道上遇上的那名和你缠绵三月的女子么?”

  楚行云思索道:“两年前,川西道?哦,她叫商筱叶!”

  旋即怔道:“是你姐姐?”

  商筱霜抽噎道:“姓楚的,你日日流恋花丛,脂粉堆里打滚,你毁过多少女孩子的清白,难为你现在竟还能记得起来我那苦命的姐姐来。”

  楚行云面上有些许激动,声音略大道:“筱叶有个妹子?她从未和我说过啊。自我们分开后这几年里我时时惦记于她,不知她如今可好!”

  “我姐姐她可真是好福气,竟会让风流无数的‘怜花公子’念念不忘!哈哈!”

  商筱霜语音中说不出的嘲讽讥刺,尖声泣叫道。

  楚行云急声辩道:“姑娘你误会我了,当日我不顾令姐悄然他去,不是我故意玩弄后抛弃了她,只是家族发生变故,家中长辈传书急令我回去,实是无奈,当时我也万分不舍啊!”

  商筱霜闻言,盯着他甚是憔悴的脸容,齿冷道:“楚行云,你果然灵牙利舌,难怪我姐姐会被你骗得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怜花公子’的美名可真是名不虚传!”

  楚行云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无奈苦笑道:“姑娘,你对我与令姐之事知道多少,其中定有误会!令姐如今何在?她知道你这么对我么?”

  商筱霜银牙紧咬,激动的道:“你还敢问我姐姐?你这恶魔,你已经毁了她,如今还一付假惺惺样儿!姓楚的你一个风流放浪的花花公子、纨衿少爷,靠着一付英俊外表甜言蜜语,欺骗了多少女孩子?我可怜的姐姐也是被你以同样的手段勾引上手的!”

  在丁朝午无奈的苦涩笑容里,她又续道:“我姐姐把你和她之间的事都告诉了我。所以你别意图狡辩!你们俩是在一家酒楼里认并一见钟情;后来在相处中逐渐的彼此发觉已经爱上了对方。”

  商筱霜双眸深处的火焰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蒙蒙胧胧的彷佛漾浮着一片幻梦,一片雾氲,此刻她似乎就已化身成为其姐,沉迷在过往甜美回忆里道:“你们朝夕相偎如胶似漆,在花前月下林幽溪畔,甚至在床上相拥相抚之时,彼此间不断山盟海誓互期信守,姐姐那时已全心全意要嫁给你了,不惜向你剖白自己的一切,我们商家成员、独门秘技,甚至连世代珍藏有‘弥天图’都告诉了你,……她的喜好,她的理想,一切全都毫不保留的告诉了你,而你那时还未玩弄够被情爱迷晕了头的她,也就相对有过一样深度的表示,一再赌咒要娶她,发誓爱她永生。”

  说至此处,她神色突然凛寒,眼中蒙胧温柔剎那时幻失,代之而起的是如刀刃般冷芒,宛似两股毒蛇的蛇信般闪耀火焰,切齿道:“姐姐当时多么可怜,多么可悲,多么愚蠢,她不知叫什么沖昏了头迷疯了心?竟然幼稚无知荒诞至此!结局已注定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你们在一起共有三个多月,但在第三个月开始,你已逐渐变了态度,先是勉强应付继而敷衍再则冷淡,后来干脆摆出了脸色给姐姐看,姐姐她起初很惶恐迷惘,不知是什么事得罪了心上情人,那一点惹烦了他?向来骄傲的姐姐于是更温柔更体贴,更尽心尽意地服侍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而且低声下气,像个受尽委屈生怕丈夫出休书的可怜小媳妇,处处迁就容忍巴结。可是,姓楚的,你这恶贼却更形变本加厉,他了喝骂讥剌她侮辱她之外,竟然动手打起她来,且一再打……”

  楚行云木无表情地听着这位偏激的姑娘述说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一言不发,始终沉默。

  商筱霜银牙叱咬,恨声道:“姓楚的,你这恶贼经常打得姐姐她披头散发皮开肉绽,还经常用污水泼使蜡烛炙,在姐姐痛苦哀求中放声狂笑越为得意,其实我们商家称尊江湖的暗器绝技‘射影针’若是使出,就算要不了你这自命不凡的狂夫之命,也要你身受重创。但是姐姐她却不舍……只知咬牙忍受苦苦央告,任凭你如何虐待凌辱都无怨言,姐姐她只要你不抛弃踢开她,那怕是要做小做情妇都甘愿。”

  吸了口气,她接道:“后来自相识起算来第三个月零十一天的早晨,姐姐她冒着北风到外面替你去买他爱吃的早点回来,你却已经不在了走了,走得乾脆,连一张纸片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就这就像踢掉一只破鞋似的踢开了她,连一瞥回顾都没有……”

  楚行云此刻已经懒地再向这先入为主的倔强女子分说,淡淡的道:“后来呢,你姐姐怎么了?”

  商筱霜见他的反应这般冷淡,更是怒火中烧,愤怒已极的道:“她竟然为了你这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家伙憔悴而死,现在你可更加得意了吧?哈哈,‘怜花公子’向来玩弄女人于股掌,现在更添了一项战绩啦,哈哈!”

  楚行云待她笑声减弱,凝视着放声狂笑、神色凄怖的商筱霜,字字顿声的慢慢问道:“这-一-切-你-都-是-听-谁-说-的?”

  一直静默无言的赵武居,此刻猛的踏前一步,双掌左右开弓一阵挥击,直掴得他满脸鲜血面颊青肿,耳朵鸣声如雷。

  他刚才乘着商筱孀不停说话的时候,暗自静心吐纳,徐徐呼吸进每一口气咽下肚里,再慢慢呼出,尽力使灵台澄凈不受话声影响,不顾楚临川“行功过程中不能外物干扰”的反复告戒,强使“万象归元”神功聚起极为微弱的一缕残存真气,徐徐通过天地之桥进入丹田,再由丹田压出经过天地之桥呼出,穴脉经道尽量收缩以增强真气的强度,对抗着那噬经糜骨的巨毒“万妙散功拘魂散”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但赵武居忽然的力殴使得他再无法安心运功,当下一边尽力保全着已经聚起的一缕真气,不使散去,一边冷冷望着对方,道:“想不到又见面了,阁下可真是威风啊!”

  赵武居一阵狂笑,似乎极为解气,道:“哪比得上楚公子当日秦淮河旁的风采!呵呵,滋味怎么样?如今死到临头,兀自装作这番不在乎的模样,我我让你再充英雄啊,嘿嘿!”

  楚行云舐舐流血的嘴唇,不屑的道:“不怎样!只是,堂堂武林四绝之一的铁鹰黑龙堂竟然使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暗算楚某,说出去怕是见不得人吧?”

  赵武居双目骤睁,狠狠道:“姓楚的当初你是怎么对对你情深若海的筱叶妹子的?现下无论我们怎么对付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不为过!对赵某用激将法亦无用!”

  楚行云沉声道:“想来商筱孀姑娘刚才那番话就是你相告于她的了?”

  赵武居嘴角抽搐一下,阴森道:“正是如此。姓楚的,当日你抛弃筱叶妹子,使她伤心欲绝,竟然自尽。恰巧遇上我路过西川,正好救下了她。本来当时就欲找你讨回公道,只是……”

  “只是——只是你自知若是堂堂正正的来,你那手‘离火神功’定非楚某‘大轮回手”的对手!当日已经教训过你亿反,哈哈,所以你只能处心积虑的觑空暗算楚某啊。赵武居,枉你还被称作’离魂秀士‘,哈哈,哈哈!“楚行云一阵狂笑,肆意嘲笑着。

  赵武居磔磔怪叫,又是双掌连掴,打得楚行云俊脸左倾右仰,鲜血溅飞。好一阵,直至手也打累了才在怒骂声中停手,叱怒道:”且不说’离火神功‘;如何,你引以自傲的’大轮回手‘可能拯救你于现下这副狼狈情状之下吗?嘿嘿,当世三大公子?呸,还不照样在赵某手下被揍得鼻青眼肿!”

  楚行云上下唇都已破裂,两颊全成乌紫色,他翕动了一下肿裂的嘴巴,满不在乎的道:”这只是开始,赵武居,铁鹰黑龙堂向以刑罚之技独步四绝,嘿嘿,也不知暗中替严嵩父子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恶行?我现既已落于你手,莫非赵二堂主就不想让楚某领教一下贵堂的绝学么?”

  赵武居冷冷一笑,阴声道:”你还不算笨,姓楚的,难怪你那么讨女人的欢心!本堂专意对武林中人的刑罚果然还在后面,你不用性急,这几日里自当叫你一一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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