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依然没有做早饭，她从阳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韩锋已经出去了，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走到客厅的时候，陈斌刚好从楼下买回了早点，见到依然便开口叫她过来吃饭。
　　来到餐厅，曹扬、郑建和韩锋都坐在那里，吃这顿早饭时依然始终蹲在椅子上，看到她的怪模怪样，郑建愣了愣：“怎么不坐下？”
　　“蹲着舒服。”
　　依然话还没说完，韩锋已经笑了起来：“坐着屁股会疼的……”
　　“我愿意。”
　　依然瞪了韩锋一眼。
　　中午到在琴房看到方琳，依然还是站立多过坐着，方琳见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懒猫？开始减肥了？”
　　“没有。”
　　依然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我可舍不得，万一把这里减没了，我拿什么勾引男人去？”
　　“你还有屁股。”
　　方琳笑着在依然丰满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后者马上“嗷”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方琳吓了一跳。
　　“疼啊！”
　　依然看看四下无人，撩起裙子，露在内裤外面雪白的屁股上星星点点都是红色的细小伤口，几个大一点的都已经结了痂。
　　“这是怎么搞的？”
　　方琳看依然放下裙子，愣愣地问道。
　　“唉……”
　　依然叹了口气，“被菠萝弄的。”
　　“菠萝！你说菠萝？”
　　方琳瞪大眼睛，“我单听说过有用黄瓜有用茄子的，你怎么拿菠萝……你用哪边啊？那得撑得多大啊？”
　　“去你的！色女。”
　　依然推了方琳一把，“感情你用黄瓜茄子吧，我给你推荐山药，更长更粗，削了皮儿还自带润滑剂的，多贴心！”
　　“我山药过敏。”
　　方琳笑着回答道，“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好了。”
　　想了想接着问依然，“对了，郑建昨晚给我发了两个短信，我看他是不会喜欢我了。”
　　“谁说的？”
　　依然掏出手机递给方琳，“那两个短信我也有份。”
　　“啊？”
　　方琳看了一眼，“他什么意思？真的发错了？”
　　“嗯。”
　　依然点着头，“不只你和我，连他的兄弟们都收到了，喝多了。”
　　“晕死……”
　　方琳吐了吐舌头，“他第一个信息到底打算发给谁？”
　　“我怎么知道？”
　　依然歪了歪嘴，“要不你自己问他，对了，晚上还去我那儿吃吧。”
　　依然的这个提议方琳当然不会拒绝，下午休息的时候，方琳在琴房的楼道里遇到了来找自己的培训部主任李云生，这个老家伙见到方琳马上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今晚有事儿没？”
　　“有事。”
　　方琳走到楼梯间，对跟过来的李云生道，“你又想怎么样？”
　　“想你了呗。”
　　李云生凑近方琳的时候满嘴的口气，“今天我老婆不在家，到我那里去玩玩？”
　　“不去了。”
　　方琳摇了摇头，“我……我想咱们还是别再来往了。”
　　“什么意思？”
　　李云生似乎愣了一下，“上次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
　　“李主任……”
　　方琳看着面前的老家伙，“我刚刚交了男朋友，我不想……”
　　“怕什么？”
　　李云生淫笑起来，“就算有了男朋友，咱们也可以……”
　　说着伸手就要来抱方琳。
　　“不！”
　　躲开李云生的手臂，方琳护住自己的身子，“我已经够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想从良了？”
　　李云生哼了一声，“八成勾搭上什么有钱人了吧？当自己什么好东西？你不愿意有的是女人求我呢，呸！”
　　说完便头也不回走出楼梯间，剩下站在扶手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方琳气得全身不停地哆嗦。
　　李云生走到楼道里，正赶上依然接了玲玲来上课，李云生瞟了一眼依然：“依老师，你过来一下。”
　　“等等……”
　　依然把玲玲送进琴房，走出来关上琴房的门，面对李云生道，“什么事？李主任。”
　　“那什么……”
　　李云生笑了起来，“你来学校这么久了表现一直很好，我有心跟上面说说把你转成在编的教师，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这样，晚上你上完课咱们聊聊？”
　　“聊你个大头鬼！”
　　依然的脸上挂着笑，嘴巴却像蹦豆一样连续说道，“你就是这么把别的老师聊到床上去的吧？你当谁都在乎那个破编制呢？想打本姑娘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副鬼样子！我找根……山药都不带看上你的，一个学校培训部的小主任还真当自己是块料了？惹毛了老娘大不了辞职走人，信不信我能把学琴的学生都带走？到时候流失那么多学生我看你怎么跟校本部交代？你……”
　　“好了好了……”
　　见依然还要继续说下去，李云生连忙制止住她，“我不也没说什么，你怎么想的那么多，这都到时间了，你赶快上课吧……”
　　“哼！”
　　依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别当女人都是好惹的，你要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老婆好好聊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着你老婆才当上主任的？吃软饭的……”
　　看着李云生忙不迭地狼狈跑出琴楼，依然回到琴房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嗤嗤笑了起来，从昨晚开始积蓄的怒气似乎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依然顿时觉得世界一片光明，连玲玲弹错了的音阶几乎都变得动听起来。
　　下了班，跟方琳说起下午遇到李云生的事，方琳显得有些担忧，看着满不在乎的依然说道：“他不会报复咱们吧？”
　　“管他呢？”
　　依然冷笑了一声，“老东西要是敢挤兑咱们咱们就辞职，在学校对面开家钢琴中心，把他们的学生全都抢过来，看他到时候怎么哭！”
　　“开中心要很多钱呢……咱们哪有？”
　　方琳回应道，“你别胡思乱想了。”
　　“切！想想也不行？”
　　依然冷笑了一声，“没钱不是？大不了去借呗……跟谁借呢？”
　　说着居然真的思考起来，眼珠半晌都没有转动。
　　见她想得认真，方琳推了推依然：“别乱琢磨了，先去买菜吧！”
　　两人向超市的方向走了几步，依然无意中瞥见超市旁边的一间门市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出兑”的字样，转头对方琳道：“你看，这个房子空着呢……”
　　“你真想办中心啊？”
　　方琳看了看那间门市房。
　　“有点儿……”
　　依然苦笑起来，“其实我今天骂老色鬼是因为自己情绪不太好，现在已经后悔了，像他那么小心眼的家伙，估计我合同到期也就没续约的机会了，还不如早做打算的好。”
　　“你啊！”
　　方琳摇着头，“人家这房子快有一千平了，你拿什么买？把你卖了都不够。”
　　“说得也是……”
　　依然嘟囔着，“就算每平米四万，最少也要四千万，我的妈呀，没戏！”
　　看着方琳又问道，“干什么赚钱比加快？”
　　“当小姐！”
　　方琳斜了依然一眼，“以你的条件一次收个两千估计有人嫖。”
　　“两千吗？”
　　依然眨着眼睛盘算起来，“那得接两万个嫖客，要是想两年赚出来，每年要接一万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减去大姨妈的六十五天剩下三百天……天哪，那不是每天要被嫖上三十多次？就算咱俩一起去卖，也要十五……”
　　“你自己去卖吧！”
　　方琳没好气地拦住依然，“你也可以一次性卖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出那么大价钱买你。”
　　“要是有人肯买……我都有那么多钱还开什么中心啊？”
　　依然晃着脑袋，“难办，难办。”
　　“所以就别异想天开了。”
　　方琳拉着依然走进超市，“房子你就别想了，还是喝酸奶去吧……”
　　买了菜回家做饭，除了韩锋和出差的曹扬，郑建和陈斌都已经回到了家里，吃饭的时候依然提起刚才玩笑说的钢琴中心的事情，陈斌听了先是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倒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资金需求太大了，我们的资产应该足够买下那间房子的，不过手头儿的现金就……远没有那么多，对了，你现在银行里有多少？”
　　最后这句话问的是郑建。
　　“不到二百，跟四千差太远了。”
　　郑建摇着头，“不一定非要买啊，租过来用不就好了？”
　　“也是……”
　　依然撅了撅嘴，“关键是我没积蓄，所有钱都要借的，万一招生不好还不上还不死了？”
　　“所以你得想好。”
　　陈斌颔首，“我们可以尽量帮你，不过你千万别把做生意想得那么简单，太草率了会出问题的。”
　　“知道啦，老实人。”
　　依然对陈斌笑了笑，“我回头跟姐姐商量一下再说啦。”
　　吃过晚饭，方琳提出要走的时候郑建很自然地跟着她一起下了楼，走出小区路过依然所说的那间门市房的时候，郑建凑到跟前看了看，转过身来对着方琳：“开钢琴中心赚钱吗？”
　　“我也不太清楚。”
　　方琳想了想，“不过现在学琴的孩子挺多的，关键是前几个月可能比较难撑。”
　　“哦。”
　　郑建应了一声，“如果有稳定收益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
　　“真的？”
　　方琳看着郑建，“你不用勉强，这都是小猫拍脑袋想出来的，感觉不太靠谱。”
　　“那就再扫听扫听。”
　　郑建来到方琳身边，“有自己的事情比在学校打工强，不过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再说吧。”
　　“嗯。”
　　方琳贴近郑建，“我想多遛一回儿，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用！”
　　郑建似乎想要去搂方琳的腰，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我没事，一起转转吧。”
　　绕过小区周边的商铺，两个人走到马路边，见郑建一直都不说话，方琳笑着开口道：“你怎么这么木？”
　　郑建尴尬地笑了笑：“我啊以前都没交过女朋友，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挨了不少打，老爹看管得严，就算遇到喜欢的女孩也不意思去跟人家说，唯一表白的一次还被拒绝了，说什么她喜欢成熟的而我长得太嫩……”
　　“噗……”
　　听郑建终于拉开话匣子，方琳掩着嘴笑了一声，“也许人家没有说错呢，不过你说你之前没有女朋友……不像啊。”
　　说完这句话脸红了一下，幸好此刻郑建正盯着远处驶来的一辆跑车，没有注意到方琳的神情。
　　“嘿……”
　　郑建看着那辆跑车急速驶去，摸了摸脑袋，“那个……”
　　“不好意思说？”
　　方琳继续向前散步，“没有女朋友不等于没有女人，我知道的。”
　　“也不是了。”
　　郑建跟了两步，“我也就找过几个小姐，不过……”
　　忽然想起那天被警察带走的经历，皱着眉头闭起嘴巴。
　　“哪有男人不找小姐的？”
　　方琳显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像你们这样的男人每天那么多应酬，说不找小姐谁会信啊？”
　　“那也未必。”
　　听方琳这么说，郑建的神色缓和下来，“确实我们偶尔会出去……哦，不过未必都会找女人。”
　　“陈大哥不会吧？”
　　方琳问了一句，“我觉得他不会，曹大哥就难说了，我听说搞技术的都很闷骚的，韩大哥嘛，一定会找女人，我看他只要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猜错了啊。”
　　郑建指着方琳，“我们几个唯一没找过小姐的就只有韩哥。”
　　“不会吧？”
　　方琳显得有些吃惊。
　　“会的。”
　　郑建呼了口气，“他看归看，到了让他找女人的时候就挑剔得要死，这个不好看那个没气质的，都当鸡了还要什么气质？”
　　“呵……”
　　方琳笑了笑，“真想不到，对了，你那天的短信？”
　　“那个……”
　　郑建又抓着头笑了起来，“按错了，群发，太他妈的丢人了！”
　　“是挺丢人的。”
　　方琳点着头，“你到底是想发给谁啊？”
　　听方琳这么问，郑建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面对方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想发给你的……”
　　“真的？”
　　方琳捂着嘴，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你真的……”
　　“嗯！”
　　郑建一下子扳住方琳的双肩，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我是要发给你的！”
　　“你……”
　　方琳猛地扑到郑建怀里，“我……好高兴。”
　　如果说方琳第一次看到郑建的时候考虑的还是对方的家世，但从两个人在度假村激情的那一晚之后她对郑建也已有了不同的感觉，尤其是从昨晚到今天的两次谈话，郑建虽然不善言辞，但对方琳来说，忽然有了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出这些话，那种被认可的喜悦便直接转化成对郑建的爱意，原本只是一点点的喜欢此刻已经充满了方琳的身心。
　　她不像依然，没有依然那么高的要求，方琳要的只是一个让她有所依靠的男人，尽管她还不确定郑建对她的这种感觉能够维持多久，但至少此刻面前的郑建已足以让她感到安心。
　　有时候女人要的只是一时的感觉，因为对身在幸福中的女人来说，那一时的感动会在她的幻想中轻易地变成一世。
　　回到方琳宿舍楼下的时候，郑建的手已经搂在了方琳的腰上，这次他也没有看着方琳上楼，因为他这刻正坐在方琳的床上。
　　方琳的宿舍很小，除开桌椅和一个小小的书架就只有一张上下铺的床，郑建坐在床边抬头看了看：“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宿舍便宜嘛。”
　　方琳给郑建去外面打了壶水，回来通上电，这才又对郑建说道，“我的工资又不多，能省就省点儿了。”
　　“上铺还有人？”
　　郑建接着问道，“也是你同事？”
　　“那是小猫的床。”
　　方琳回答道，“她在这里住了几天，觉得太简陋就搬出去了，先自己租房子住，后来也是觉得太贵，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指着上铺继续说道，“结果这个铺就一直没安排人，始终就是我一个人住了。”
　　“倒也挺好。”
　　郑建点了点头，“我有时候也挺怀念上学时住宿舍的感觉的。”
　　随便聊了几句，水烧开后方琳给郑建沏了杯茶，递到郑建面前的时候郑建忽然拉住了方琳的手。
　　“小心弄翻了……”
　　方琳端着茶杯。
　　郑建用另一只手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没有了被开水烫到的顾虑，方琳很自然地坐到了郑建身旁。
　　这刻她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郑建在抱住她的同时用自己的嘴封住了方琳的嘴巴。
　　脱衣服很顺利，尽管这不是郑建跟方琳第一次赤裸相对，方琳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涩，相比于男人略显直白的性爱本能，女人固然可以通过性交获得身体上的满足，但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爱的感受却是简单的活塞运动无法比拟的。
　　打开双腿用自己的蜜穴去迎接郑建那根粗壮的阴茎的时候，方琳用手揽住了郑建的肩膀。
　　郑建伏在方琳的身上，并没有急于进入方琳的身体，他低下头吻着方琳的樱唇，吻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觉到方琳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这才将龟头轻轻顶开方琳两片早已湿润的阴唇，一寸一寸把阴茎慢慢送入方琳紧致柔嫩的阴道里，蘑菇一样的头冠抵在方琳的花心上，方琳长长呼了一口气，两条腿从郑建身后环绕过来交叉在一起。
　　郑建还是趴在方琳身上，身体贴着方琳赤裸的身子开始前后移动，男人的胸膛将方琳的乳房牢牢地挤压着，随着他的动作像波浪一样在方琳胸口涌动。
　　他抽插的速度很慢，方琳微微抬起屁股，用近似相同的频率迎合着郑建的插入抽出，把修长的手指搭在郑建两腮，捧着郑建的脸用力亲吻着这个男人的嘴巴。
　　把自己的香舌伸进郑建的嘴里，方琳的下体收缩了一下，郑建的肉棒不知道触碰到了她身体里的什么部位，令方琳感到一阵强烈的快感，放开郑建的脸轻声道：“碰到哪里了……好舒服……”
　　郑建当然不知道他的阴茎碰到了什么，稍稍抬高上身，依旧缓慢地在方琳的身子里抽动，淫液沾满了他的阴茎和阴囊，向外抽动的时候阴囊晃动在方琳的会阴上，有些粘粘的拉扯感。
　　如此抽插了数十下，方琳的身子已经有些微汗，她闭起眼睛，睫毛扇动了几下，小声对郑建说道：“我爱你……我……”
　　这几个字对于郑建来说真正是比伟哥更加管用，他又低头亲了方琳一下，接着开始猛烈地抽动起来，此刻方琳的双腿早已大大地张开，郑建很轻易地就能看到自己的肉棒蹭着方琳的阴唇在那紧窄的洞口里快速出入，每一下撞击在方琳的阴阜上都能听到清晰的“啪啪”声。
　　老旧的铁床在郑建和方琳热情的袭击下来回摇晃，“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房间里有规律地响起，床边的铁栏桿碰到墻上，也同时发出“咚咚”的声音。
　　方琳此刻也顾不得隔壁会不会有人听见这边的响动，只顾随着郑建的抽插反复耸起自己的屁股，嘴里胡乱的呻吟着什么郑建完全听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的方琳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只属于他一个人，这种男人特有的征服感让郑建的抽动更加剧烈，方琳的身体来回扭动，阴道壁上的嫩肉越缩越紧，似乎像饑饿了很久的母兽想要把郑建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
　　郑建本还想继续享受方琳柔软火热的身体，可是随着方琳身体的翻动，被女人肉体夹紧的阴茎忽然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身体一松，向前沖刺的龟头紧紧贴在方琳的阴道深处喷射了出来。
　　浓热的精液喷洒在身体里，方琳抱紧郑建的身体将自己像八爪鱼一样跟郑建纠缠在一起，从头顶到脚尖都在一瞬间收紧，颤抖着痉挛起来。
　　重新伏在方琳身上，郑建也用力抱住了这个女人，翻倒在方琳身边两个人侧躺在床上面对面拥吻着，早已布满汗水的肢体依旧死死缠绕在一起，直到他们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还是不舍得分开。
　　这一晚郑建没有回家，方琳的单人床虽然很小，但对于他们已经足够，第二天郑建上班的时候方琳掩着被子坐在床边，神情像个刚经历初夜的小女人，郑建在方琳的嘴边吻了一下：“下午等我电话……”
　　“嗯。”
　　方琳用力点了点头。
　　来到公司，郑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考了很久，眼看快到十点钟才出来到了哥哥郑强的办公室外问秘书吴洁道：“我哥今天来了没？”
　　“早来了。”
　　吴洁连忙回答，“郑总现在就在里面。”
　　郑建点点头，走到郑强的办公室门前，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呦！”
　　郑强正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份文件，见自己的弟弟进来连忙把文件放在一边，“难得你跑来我这儿？怎么了？”
　　“没啥。”
　　郑建坐到郑强对面，“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这么正经？”
　　郑强笑了起来，“很少见你这么认真的样子……”
　　“我很认真吗？”
　　郑建翻了翻白眼，“公司现在有没有多余的资金可用？”
　　“有。”
　　郑强回答得很干脆，“第一季度的财务报告你没看？相当不错的赢利。”
　　“看完忘了。”
　　郑建继续道，“我想搞个投资，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项目？你这可是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这个。”
　　郑强问道。
　　“我有个朋友……”
　　郑建回答道，“就是跟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她想开个钢琴中心，不过她自己没钱，所以我想……”
　　“给她投资？”
　　郑强看着郑建，“你们什么关系？确定关系了？”
　　“没有。”
　　郑建摇着头，“单纯的朋友关系，就是想帮帮她，没别的意思。”
　　“需要多少？”
　　郑强再次问道。
　　“四千个。”
　　郑建回答道。
　　“你疯了？”
　　郑强几乎跳起来，“开一个钢琴中心要四千万，你扯淡呢吧？”
　　“就知道你得骂我。”
　　郑建居然笑了起来，“当然不用那么多，注册应该十万就足够了，我拿的出来，四千万是场地的费用，我想买过来，租着不合算。”
　　“想法不错。”
　　郑强舒了口气，“单纯投资的话房产确实可以保值，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多久才能收回本钱？相比于别的投资，回报恐怕是太小了，我宁可把钱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我明白。”
　　郑建拿起郑强的杯子喝水，“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我会让市场部评估一下收益率，我还想你跟老爸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意见，难得我想做点儿什么，你就先别泼我冷水了好不好？”
　　“好吧。”
　　郑强点点头，“这是你头一次想自己做事，从哥哥的角度我绝对支持你，老爸那边我会去说，你最好也跟斌子他们说说，我也很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没问题，我尽快。”
　　郑建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说道，“对了，晚上出去嗨一下吧？”
　　“我得回家哄孩子。”
　　郑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当我不想跟你们出去喝酒？你嫂子看我看得跟贼似的……”
　　“气管炎！”
　　郑建出门的时候丢下这么一句话，门外隔间位置上的吴洁听他如此揶揄郑强，掩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郑建先是让手下的员工开始就设立钢琴中心的事情进行一些初步调查，自己则坐在办公室里反复考虑着郑强所说的话，眼看快到下班的时候给方琳和依然各打了一个电话，约两个女人到外面吃饭，收拾好东西又找到陈斌，两个人开着车来到了他跟方琳约好的饭店。
　　方琳和依然来的时候郑建正跟陈斌在谈他今天和郑强说过的事情，见到方琳走进包厢，郑建挪了挪身边的椅子：“想吃什么？”
　　“咿呀哟！”
　　看方琳很自然地坐到郑建身边，依然怪叫起来，“怎么就这么两天的功夫就勾搭上了？”
　　“闭嘴吧你！”
　　方琳拉着依然坐到椅子上，依然看了看陈斌：“那个狗没在？”
　　“有事出去了。”
　　陈斌回答着依然的问话，“怎么？小猫想大狗了？”
　　“呸！”
　　依然吐了一口，“我是不想看见他，懒得跟他说话。”
　　“韩锋又怎么你了？”
　　依然话刚说完，包厢虚掩的门一开，顾晚晴拎着手袋走了进来，坐到依然身边，“今天叫我来有正经事？”
　　“差不多……”
　　依然看了郑建一眼，“仓鼠不是跟虫虫说了要聊聊开买卖的事儿，对吧？”
　　“嗯。”
　　郑建闻言点头。
　　“开买卖？”
　　顾晚晴愣了一下。
　　“我们打算开个钢琴中心。”
　　依然转对顾晚晴道，“自己当老板。”
　　“那也轮不到你……”
　　顾晚晴拢了拢长发，“这事儿找我干什么？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谁说的？”
　　依然继续说道，“跟你借钱啊……”
　　“我哪有钱？”
　　顾晚晴瞪大眼睛，“我还欠着韩锋的钱呢。”
　　“人都给他了还着急还钱？”
　　依然咧着嘴，“姐你不是正在卖房子，先别还那个混蛋，借我用用。”
　　“乱讲！”
　　顾晚晴给了依然一巴掌，“我得先还给他，你想借自己跟他说去。”
　　“行了行了……”
　　郑建见依然缠着顾晚晴借钱，打个岔道，“先点菜吧，正经事儿一会儿再说。”
　　饭菜上桌，陈斌和郑建开了一瓶五粮液，又给三个女人要了鲜榨的果汁，见郑建给陈斌倒酒，依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问道：“怎么今天喝上白酒了？”
　　“有什么奇怪的？”
　　郑建看着依然，“我们一直都喝的。”
　　“我看你们都是喝啤酒啊。”
　　依然还是在问郑建。
　　郑建放下酒瓶：“那是因为韩哥不喜欢闻白酒的味，他不喝我们喝着也没意思，今天他不来，我这正好……”
　　“给我来一杯！”
　　依然抻着脖子。
　　“你喝白酒？”
　　郑建和陈斌立时瞪着依然异口同声道。
　　“怎么啦？”
　　依然反倒纳闷起来，“女的不能喝白酒？我小时候常偷我爸泡的药酒喝……”
　　“可以，可以。”
　　郑建连忙给依然倒满杯子。
　　“我也只能喝一小杯。”
　　依然把杯子举到郑建面前，“来，仓鼠，干杯！”
　　“干杯……”
　　郑建说了一句，转头看了看方琳，方琳拿起果汁对他笑了笑。
　　吃了一会儿东西又閑扯了几句，话题终于又回到最初，郑建把上午跟郑强说的话又对依然、方琳和顾晚晴说了一遍，看他讲得这么认真，依然摇了摇头：“不行啦，那么多钱我们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本来是为了想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跟你们公司借那么多债还不如不干呢……”
　　“就是啊。”
　　方琳也附和道，“我知道你想帮我们，可这样不行，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你们想得倒挺好！”
　　郑建哑然失笑，“我当然没打算把那些钱借给你们啊，我答应我哥也不会答应……”
　　“那你说个屁！”
　　依然瞪了郑建一眼。
　　“怎么说话呢？”
　　顾晚晴斥责了依然一句，“郑总应该是有了比较妥当的想法才会说的吧？”
　　“就是！”
　　郑建看了看方琳，“我是这么考虑的，用公司目前的閑散资金，加上我们每人再拿出点儿钱来设立一个独立的机构，我们当老板，你们给我们打工，这样你们该满意了吧？”
　　“这么说的话……”
　　方琳和依然对视了一眼，“这倒也不错，至少不用受别人的气……”
　　“可能会受他们的气啊。”
　　依然把头摇得飞快，“我们本来是打算自己当老板，要是按照仓鼠所说的，不就是换一个老板继续打工，跟现在有什么分别呀？”
　　“当然不一样……”
　　郑建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很大的自主权不说，万一亏了也是我们亏，你们恐怕亏不起那么多吧？”
　　“这倒是。”
　　依然点头，“这么说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真有你的。”
　　郑建盯着依然，“好像还是我求你似的，你不愿意就拉倒，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郑总说得没错。”
　　顾晚晴看了看郑建，对依然说道，“人家是一片好心，你还挑三拣四的……”
　　“又帮别人……”
　　依然撅起嘴，“好吧，我想想啊，对了，如果我们真开中心，姐你也来帮我们吧？”
　　“我能帮什么？”
　　顾晚晴又愣了一下。
　　“你来教画画啊，你原来不是学美术的吗？”
　　依然回答道，“我看那个房子光开钢琴有点儿太大，顺便搞点儿别的，你说怎么样？”
　　“这个啊……”
　　顾晚晴想了想，“要是真开起来倒也不错，不过我都很多年没教课了，不知道行不行呢……”
　　“教小孩还不简单？”
　　依然转向郑建，“我同意了，咱们什么时候再仔细商量商量？”
　　“哪有这么简单？”
　　郑建回应道，“你们先研究一下，回头準备个差不多的计划，怎么的也得征得我哥的同意，这可不是件小事儿！”
　　“好！”
　　依然拉着方琳，“咱们回头好好琢磨一下……”
　　“嗯……”
　　方琳看着郑建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你费心了，我们……”
　　“没什么。”
　　郑建也笑了笑，“我们也是为了赚钱，不光是为了帮你们。”
　　正事说得差不多之后，几个人又喝了一会儿，眼看时间晚了这才离开饭店各自回了家，转过天来郑建一大早就跑到郑强的办公室，见郑建风风火火的样子，郑强拧着眉头笑了起来：“怎么？想知道老爸的意见？”
　　“废话！”
　　郑建看着哥哥，“你跟爸爸说了没有？”
　　“说了。”
　　郑强靠在椅子背上，“爸爸很犹豫，你知道现在培训行业并不好做……”
　　“要不我去跟老爸说？”
　　郑建站在郑强的办公桌前。
　　“不用……”
　　郑强摇着头，“老爸虽然不太看好这个投资，不过他很高兴你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
　　“老爸同意了？”
　　郑建大喜过望。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郑强示意郑建坐到椅子上，“这么大的投资咱们两个说的不算，我还要听听斌子他们的意见，明天下午我会召集一次股东会，到时候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们吧……”
　　“没问题！”
　　郑建点头，“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想不到老爸居然真的会同意我的意见，难得啊……”
　　“好好干吧。”
　　郑强起身拍了拍郑建的肩膀，“如果明天股东会能通过的话……我也不想整天像看小孩儿一样盯着你。”
　　“嘿！”
　　郑建笑了起来，“放心吧，你弟弟也不是个笨蛋。”
　　当天下了班，郑建迫不及待地把郑强说的话转达给依然和方琳，两个女人自然是十分高兴，晚上陈斌和韩锋回来之后，郑建又把整件事跟他们两个说了一遍，陈斌只是很认真地听着，并没有表达什么态度，韩锋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弄得原本满心欢喜的郑建不免有些失望。
　　好在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晚上又跟方琳通了一顿电话之后，睡了一个踏实的长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离开家门和陈斌、韩锋三个人开车来到公司，郑建和陈斌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韩锋到所里转了一圈，又跑到楼下来找他的情人苏婷。
　　“你怎么又来了？”
　　苏婷还是如往常一眼捧着咖啡杯子在网上看新闻，见韩锋进门立刻盯着他蹙起眉头，“最近都没有案子要忙？”
　　“本来应该有，我要的费用太多，吓跑了。”
　　韩锋坐到苏婷对面，“郑建想帮依然他们开钢琴中心的事儿你知道不？”
　　“我听晚晴说了。”
　　苏婷点点头，“你找我为了这个？”
　　“你觉得可行吗？”
　　韩锋接着问道。
　　“我的老天啊！”
　　苏婷看着韩锋的眼睛，“你居然跑来跟我问这些？我不是听错了吧？韩大律师还有搞不清楚的事？”
　　“是不是要我扒你裤子你才肯说？”
　　韩锋盯着苏婷的脸，“我倒不是在乎能不能赚钱，我是不想郑建的期望落空，他难得要自己做点儿什么，要是这次失败了可能会影响他的自信心，出主意我在行，不过投资……你明知道我对钱的问题一向搞不清楚。”
　　“我还不知道你……”
　　苏婷叹了口气，“你关心郑建多过关心我，你们是不是真是同性恋啊？”
　　“我是不是同性恋还有谁比你更清楚？”
　　韩锋坏笑了一声，“这样，下午开股东会，你给我当半天秘书，回头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让我当你的秘书？”
　　苏婷像看着怪物一样望着韩锋，“你给多少钱？”
　　“钱就没有，精子管够，你想要多少？”
　　韩锋马上回答道。
　　“要死呀！”
　　苏婷的话好似在骂韩锋，眼睛却笑成一弯新月，“行了行了，帮你就是了，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弄不懂财务上的事情……”
　　“天生的。”
　　韩锋摇着头，“一遇到钱的问题就转不过来，估计是小时候没有受过穷，不像你，都这么大了还经常没裤子穿。”
　　“我……”
　　苏婷看着桌上的杯子，“我要是个农村女人就好了！”
　　“什么意思？”
　　韩锋问了一句。
　　从椅子上站起身，苏婷绕过办公桌来到韩锋面前，伸手掐了掐韩锋的脸：“那我就能指着你的鼻子骂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