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多，郑建开车来到约好的饭店，位子是早已经订好的，这样就不用介绍人到场了，郑建很讨厌那些喜欢做媒的女人，在他看来那些多事的女人都应被被抓去浸猪笼。
　　他没有订包间，而是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样跟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没有话题的时候至少可以从外面的路人或者大堂里的顾客身上找些谈资，如果是在包间里，他郑建恐怕只能胡言乱语了。
　　今天出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陈斌、曹扬和韩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门，甚至都没跟他说一声，这确实有点儿奇怪，那几个家伙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如果郑建知道陈斌他们现在在哪里的话，他一定会跳起来骂娘，因为那三个家伙此刻就在距离他不远的一个包间里，只要拉开门就能看到郑建对面的位子。
　　郑建要等的人还没有来，所以他的桌上只有一份菜单，与独自一个人的郑建不同，包间里的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曹扬正夹着一片鸭肉在面酱碟里翻滚着。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陈斌嚼着一根黄瓜条问曹扬。
　　“他自己说的。”
　　曹扬头也没抬。
　　陈斌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可咱们在这里什么也听不到，光看着他们见面有什么意思？”
　　“听不到就不来了。”
　　韩锋叼着烟，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放在桌边。
　　“什么东西？”
　　陈斌看着韩锋问道。
　　“窃听器？”
　　没等韩锋答话，曹扬瞟了一眼那个小盒子皱了皱眉。
　　“还是曹总有见识。”
　　韩锋把手按在桌上，“我从公安的朋友那儿弄来的，还没用过，正好拿郑大少做个试验。”
　　“我操！”
　　陈斌骂了一声，“你还有什么好东西？”
　　“还有一副手铐和一根电棍。”
　　韩锋回答道，“我一直扔在车上，也没机会用。”
　　“用不到最好。”
　　陈斌看着韩锋手边的盒子，“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把发射器装在郑建身上的？”
　　“那还不简单……”
　　韩锋扭过身往外看了看，“这家伙每次有重要的约会总会头一天把準备穿的衣服放在客厅，要不这样我还真没机会这么干。”
　　“你就不怕他临时换件衣服？”
　　陈斌追问道。
　　“那咱们就看默片呗。”
　　韩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忽然一缩，“来了！”
　　听韩锋这话，陈斌和曹扬把目光从门缝里射出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孩扭着腰肢正向郑建的位置走来。
　　眼看那个女孩来到郑建面前对郑建问了句什么，这边韩锋连忙打开接收器上的按钮，一阵吱吱的杂音之后，郑建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你喜欢吃什么？”
　　女孩的声音回答着郑建的问话：“随便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接着就是郑建开始点菜，韩锋皱着眉道：“这货还真是不谦让。”
　　陈斌和曹扬闻言各自笑了笑。
　　点菜完毕，郑建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居然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郑建那边这句话出口，包间里的三个人同时笑了出来，曹扬嘴里的薄饼几乎喷到韩锋脸上。
　　“完蛋了。”
　　陈斌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
　　接下来郑建跟那个女孩的客套话陈斌他们没有细听，直到那个女孩忽然问了一句：“听说你是一家外企的市场总监？”
　　他们才重新竖起了耳朵。
　　只听郑建回答道：“嗯。”
　　女孩继续问：“你买房了吗？”
　　听到这句话，陈斌看了看韩锋：“果然……”
　　接收器里再次传来郑建的答话：“还没，我跟几个朋友一起住。”
　　“没打算买房？”
　　女孩接着问道。
　　“没钱……”
　　这是郑建的回答。
　　“外企高管还没钱？”
　　女孩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郑建又是一阵沉默，女孩的声音再次说道：“你结婚也不打算买房？”
　　“结婚跟买房子有关系吗？”
　　郑建反问道。
　　女孩笑了，声音里透着轻蔑：“难道你打算让你老婆跟你一起租房子？”
　　“没什么不好啊。”
　　郑建回答道。
　　“看来我们没有共同话题。”
　　女孩说完这句话开始闷头吃东西。
　　包间里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摇了摇头，陈斌站起身：“没戏看了，我去搅局。”
　　走出包间，陈斌径直来到郑建身后，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拍了拍郑建的肩膀：“郑总！”
　　郑建回头看见陈斌，愣了一下，没等他说话，陈斌马上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郑总，你名下那两间商铺什么时候到期？我这边还等着用呢，现在找个地方做生意不容易，你可别放我鸽子啊！”
　　说完对郑建挤了挤眼睛。
　　郑建会意，起身道：“一边说……”
　　转头对着面前神色诧异的女孩，“我去跟朋友谈点事儿，马上回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饭店门口，郑建看着陈斌：“你怎么在这里？”
　　陈斌笑了起来：“怎么样？打算怎么办？”
　　郑建骂了一声：“操，又是个光认钱的女人，走，回家。”
　　他说了回家就真的拉陈斌回了家，韩锋和曹扬到家的时候，郑建和陈斌正在客厅里等他们，见韩锋进门，郑建把从口袋里找出来的发射器扔在桌上，没好气地道：“你丫居然还玩窃听！太没底线了。”
　　“好玩呗。”
　　韩锋坐到郑建旁边，“你还真行，半路走人，我看那个女孩结帐的时候脸都绿了。”
　　“我管她？”
　　郑建“啪”地拉开啤酒罐的拉环。
　　“你这么搞怎么跟你嫂子交代？”
　　曹扬问了一句。
　　“实话实说。”
　　郑建唉了一声，“我要想找这种女人还用别人介绍？”
　　“也对。”
　　韩锋点燃香烟，嘿嘿笑了起来。
　　几个人随便聊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的时间，韩锋把从饭店打包回来的东西简单热了一下，吃了东西四个人打麻将一直到周日的凌晨，最后的结果是只有郑建一个人输，韩锋、陈斌和曹扬每个人在从郑建那里赢了几千块之后纷纷回房睡觉，再不顾郑建要求继续玩下去的强烈要求。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韩锋被门铃吵醒，他赤着上身摸索到眼镜戴上，迷迷糊糊走到客厅，拉开门就看到了苏婷和另外两个女人。
　　见韩锋这个样子，苏婷叫了起来：“还没起床？赶紧去穿衣服！”
　　韩锋的困意顿时全无，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表妹”来看房的日子，连忙对苏婷道：“你们先进来，我去换件衣服。”
　　韩锋这边返回卧室，苏婷对身边的两个女人苦笑了一声：“咱们先进去吧。”
　　客厅里烟雾缭绕，虽然过了半天，还是能闻到明显的烟味，对着桌上散落的麻将牌，苏婷摇了摇头：“咱们先去看看房间。”
　　她不是第一次来韩锋的家里，也曾在那个空置的房间里跟韩锋缠绵过几次，拉开房门，指着全然不同与客厅混乱场面的洁凈卧室对自己的朋友道：“你们看看。”
　　那两个女人走进这间卧室，其中一个年纪和苏婷相仿的女人看了看回头对另一个二十四、五的女人说道：“我看还行，挺宽敞的，你觉得呢？”
　　那个女人走进卧室，环顾着将近三十平的房间点了点头：“还好……就是……”
　　苏婷闻言拉着这个女人：“担心房东邋遢？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话没说完，旁边韩锋的房门一响，韩锋从卧室里走出来，向对面的卧室喊道：“来客人了，你们出来注意点儿！”
　　听他说话，苏婷和那两个女人走回客厅，韩锋把沙发上的报纸扔在桌上：“请坐……不好意思，昨晚玩得晚了。”
　　苏婷她们坐下的时候，陈斌、郑建和曹扬像约定好了一样各自走出房间，看见苏婷也在，郑建愣了一下：“苏姐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们欺负我朋友！”
　　苏婷面向那两个女人，“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顾晚晴，这是她表妹依然。”
　　指着韩锋等人依次道，“韩锋、郑建、曹扬、陈斌，都是我公司的同事。”
　　听苏婷介绍，几个人偷眼打量着顾晚晴和依然，顾晚晴一头短发，与苏婷的干练不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温柔，依然则穿着一条麻料长裙，白皙得有些过头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
　　韩锋对顾晚晴和依然点了点头：“苏总已经跟我们说了，如果你愿意就住在这里，只要你不嫌我们烦。”
　　说着看了看桌上的麻将。
　　苏婷对韩锋笑了笑，转头面对顾晚晴：“你觉得怎么样？”
　　顾晚晴没答话，扭向依然：“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听表姐问话，依然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韩锋几个人，小声道：“我觉得还好，就是……”
　　“有什么话直接跟他们说。”
　　苏婷对依然道，“跟他们不用客气。”
　　依然点头：“我就是想问……多少钱？”
　　房客既然问了，韩锋自然要回答，他推了推眼镜：“钱倒无所谓，我本来也没想着用房子赚钱……郑建，你跟人家怎么说的？”
　　“我说两千。”
　　郑建回话道，“这小区的单间基本都是这个价。”
　　“太贵了！”
　　苏婷白了郑建一眼，“看在我的面子上打个对折，一千块，好不好？”
　　郑建没答话，转头看着韩锋。
　　韩锋露出一脸无奈：“好吧，苏总说话了我怎么敢不答应，一千就一千。”
　　“那就这么定了！”
　　苏婷对依然道，“可以吗？”
　　依然笑了笑：“嗯……那要不要签个协议？我把身份证带来了。”
　　“算了。”
　　韩锋摇着头，“放心吧，我不会不让你住的，苏总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苏婷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房租也不用先付，你帮我存着，什么时候你要搬出去再一并给我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
　　苏婷站起身，“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就搬过来，有意见吗？”
　　“没有。”
　　韩锋摸着脑袋，“那我明天在家等。”
　　苏婷带着顾晚晴和依然走到门口：“你们没事也收拾收拾屋子，挺好的房子弄得跟猪窝似的，也不嫌丢人？”
　　送走苏婷和顾晚晴姐妹，韩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郑建等人：“你们觉得这个表妹如何？”
　　“看不出来……”
　　陈斌抓起一块麻将牌在手指间翻动，“似乎是个乖乖女，你也不问她是干什么的……”
　　“早晚会知道。”
　　韩锋苦笑道，“苏婷的朋友，我没法拒绝。”
　　“就是。”
　　曹扬插话道。
　　“不喜欢！”
　　一旁的郑建忽然开口，“穿得太多，都看不到身材！对了韩哥，你不是有窃听器，有没有监视器，给那房间里安一个，咱们回头看直播。”
　　“没你那么下作！”
　　韩锋骂了郑建一句，“再说，万一你回头勾搭上人家怎么办？”
　　“我对眼镜妹没兴趣！”
　　郑建应声答道。
　　“我可……”
　　韩锋正打算继续说话，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韩锋拿过电话：“喂？”
　　苏婷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还没吃饭吧？我们在楼下的饭店，你要不要来？”
　　韩锋举着手机，看了看郑建等人：“算了，我们……”
　　“来吧，我有事跟你说。”
　　苏婷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韩锋皱了皱眉，起身拿外套：“苏婷找我。”
　　“重色轻友！”
　　曹扬白了韩锋一眼。
　　出了家门，韩锋来到苏婷说的饭店，等在这里的却只有苏婷一个人，见韩锋到来，苏婷指着桌上的饭菜：“我们刚吃完，她们已经回去了，这是我给你点的，饿了吧？”
　　韩锋点头，抓起筷子夹了口菜塞进嘴里：“有事跟我说？”
　　“嗯。”
　　苏婷点点头：“你觉得晚晴怎么样？”
　　韩锋一愣：“怎么这么问？”
　　苏婷笑了笑：“先回答我的问题。”
　　韩锋思索了片刻，对苏婷道：“还成吧，好象挺温柔的，干嘛？”
　　听韩锋发问，苏婷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好，可人家偏偏就看上你了。”
　　“胡扯！”
　　韩锋把筷子放在手边，“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苏婷摇着头，“晚晴去年离了婚，她原来的老公是个混球，这一年她也见过不少相亲的男人，都是没有感觉，可刚才他一出来就问我你结没结婚，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怎么回答？”
　　韩锋继续吃东西。
　　苏婷看着韩锋的眼睛：“你想我怎么回答？”
　　韩锋撇嘴：“直接说，少卖关子。”
　　苏婷轻笑了一声：“我告诉她你是我的男人……”
　　“这不就结了吗？”
　　韩锋舒了口气。
　　苏婷蹙着眉：“可我觉得你需要人照顾，你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不成……”
　　韩锋再次放下筷子：“我不想结婚，何况哪有你这样的，居然要把我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晚晴是个持家的好女人。”
　　苏婷用一种淡淡的声音回答着韩锋，“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在一起，否则也不会跟你说这个，你考虑一下，如果……我可以退出。”
　　听苏婷这么说，韩锋微微摇头：“你知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
　　苏婷苦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你肯娶我吗？别骗自己了，回头我安排晚晴和你见个面，去不去你自己选择。”
　　“算了吧！”
　　韩锋看着苏婷的脸，“你知道我也是个混球，就别坑害人家良家妇女了。”
　　“装好人！”
　　苏婷伸出手在韩锋脸上扭了一下，“怕我生气？”
　　韩锋还是在摇头：“没意思。”
　　看到韩锋有些不快，苏婷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好啦好啦，我不说还不行吗？”
　　“都说完了。”
　　韩锋盯着苏婷的俏脸，“你得补偿我！”
　　“还要补偿？”
　　苏婷哼了一声，“你想要什么补偿？”
　　韩锋把目光移动到苏婷的胸部：“你说呢？”
　　“今天不行，我马上要回家。”
　　苏婷晃着头，秀发来回摆动着。
　　“回家干什么？”
　　韩锋没好气地问，“你老公在家呢？”
　　苏婷点了点头。
　　韩锋忽然站起来凑到苏婷耳边小声说：“我想看你老公怎么操你。”
　　“变态呀！”
　　苏婷一把把韩锋推到椅子上，红着脸嘟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死人！”
　　韩锋哈哈大笑起来。
　　送走苏婷，韩锋回到家，几个人又打了半宿麻将，第二天其他人都上了班，只有韩锋一个人留在家里等依然搬家。
　　快到中午的时候，依然给韩锋打来电话，说要四点多才能过来，放下电话，韩锋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点开邮箱发现一封苏婷发来的邮件，邮件里面是一个视频的附件。
　　韩锋把附件下载到电脑里，打开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视频上出现的是一间卧室，画面不是很清晰，苏婷穿着一件普通的睡衣躺在床上，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然后画面离开苏婷的脸抖动了两下，停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苏婷再回到床上的时候，画面刚好定格在她的侧面，差不多能够看到苏婷的多半个身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赤裸着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刚洗完澡，躺到苏婷的边上说着什么，声音不太清楚，接着苏婷就搂住了那个男人，男人先是躲了躲，然后才抱紧苏婷，脱掉了她的衣服。
　　苏婷雪白的乳房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韩锋感到裤裆里的东西迅速膨胀了起来。
　　那个男人爬到苏婷的身上，基本没有什么前戏，几乎是直接搂住苏婷就开始在她身体里插了起来，苏婷的身子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摆着，乳房摇来晃去，双手死死攥着床单，这个姿势就这么一直维持了五分多钟，整个过程里苏婷的眼睛一直望着镜头，直到男人忽然趴倒下去躺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苏婷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接着画面就是一黑。
　　韩锋看完视频，按了一下裤子，找到手机，拨通了苏婷的号码。
　　拒接！不过很快就有一个信息进入韩锋的手机，苏婷写的是：“网上聊。”
　　打开聊天软件，韩锋发了一个笑脸给苏婷，也没等苏婷回话，又跟着发了句：“你老公真逊，才五分钟。”
　　苏婷回了一句：“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要命呀？”
　　韩锋打着字：“昨儿个还说我变态，你才是变态，怎么想起来给我看这个？”
　　“还不是让你勾引的？”
　　苏婷连续发来两条信息，“昨天听你说我觉得挺有趣的，所以就拿手机偷偷录了一下。”
　　“看不太清楚，下次让我现场观摩吧！”
　　韩锋回话。
　　苏婷的头像闪动：“就这一次啊，你当我是拍片的？不跟你说了，要工作了。”
　　“别啊！”
　　韩锋快速回应着，“你把我弄得这么兴奋，哪能就这么跑了，要不过来给我泄火吧？”
　　“呸！”
　　苏婷又发了一个字，然后就下了线。
　　韩锋挺着高耸的裤裆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喝了点儿凉水，这才重新坐到电脑前，他昨天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苏婷居然真的搞了这么一出，刺激归刺激，可刺激过后韩锋心里却涌上来一股酸水，明明是自己和苏婷偷情，然而看到视频的时候韩锋觉得自己好像戴了个很绿很绿的帽子，这种感觉复杂得无法解释。
　　幸好敲门声打断了韩锋的思路，否则他可能会郁闷很久。
　　打开门，依然出现在韩锋的眼前，身后是几个搬东西的工人，先搬上来的几个箱子都不大，依然指挥着工人把箱子放进自己的房间，这才回过身来对韩锋笑了笑：“韩律师……”
　　韩锋颔首：“叫我名字就行。”
　　他说完这句话看了看依然，这女人今天的打扮跟昨天截然不同，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衬衣和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而且居然没戴眼镜。
　　不过更令韩锋吃惊的是工人们搬来的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架钢琴，看着依然让人把钢琴放在卧室的墻边，韩锋看着依然道：“还有这么个家伙？”
　　“苏姐没跟你说？”
　　依然也愣了一下，“我是教钢琴的啊。”
　　“她还真没说。”
　　韩锋摸了摸鼻子，“你是老师？”
　　“对啊，我单位就在你家小区对面，我以为你知道。”
　　依然指着窗外。
　　窗外路的对面是一家私立学校，韩锋当然见过。
　　搬家的工人离开之后，依然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韩锋站在门口，看着依然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好，拉开落地窗旁边的一个抽屉时依然叫了起来：“这么多CD？”
　　回头看着韩锋，“都是你的？”
　　韩锋点点头：“很久不听了，现在都用电脑。”
　　“还是CD的音质好，我也有很多。”
　　依然翻看着那些CD的盒子，“可惜我现在没有CD机……”
　　韩锋皱了皱眉，转身去杂物间，一会儿拎着一个大盒子走了回来，从里面搬出一台CD机，擦了擦灰：“可以用这个，旧是旧了点儿，应该还能用。”
　　依然把CD机放在桌上，插上电源，从自己的物品堆里拿出一张CD放入机器，悠扬的钢琴声马上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她回过头面对韩锋：“你喜欢古典的吗？”
　　韩锋哈了口气：“谈不上喜欢，很少听。”
　　“你不介意我放这个吧？”
　　依然继续问。
　　“不介意。”
　　韩锋说完退出依然的房间，回到自己卧室里。
　　他点了根烟，听见依然关门的声音，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街道，烟火燃尽，走到依然房间的落地窗前，韩锋的眼睛忽然直了。
　　房间已经收拾好，床上还摆着一只硕大的玩具熊，依然此刻正站在镜子前换衣服，刚才穿着的衬衫和牛仔裤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上除了内衣内裤居然什么都没穿。
　　没有苏婷的高挑，依然的身材乍看起来并不如苏婷的好，但肌肤的颜色却是出奇的漂亮，近乎透明的白色中透着粉红，屁股像一颗倒悬的梨子般翘起，胸部也丰满得让韩锋咋舌。
　　没有男人不喜欢窥视女人，何况是个半裸的年轻女人，韩锋咽了咽口水，用力晃了晃脑袋，然后轻轻敲了敲落地窗的玻璃，转过身去。
　　听见声音，依然猛地转过身来，看到窗户外韩锋的背影，依然的脸立刻变成一块红布，连忙抓起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好在这时韩锋已经离开了窗前。
　　匆忙穿好衣服，依然小心翼翼地走到阳台，来在韩锋的窗前，韩锋房间的落地窗没关，他此刻正坐在桌边，听见脚步声，韩锋回过头对依然道：“下次换衣服记得拉窗帘。”
　　“我没想到这两个房间是通着的……”
　　依然尴尬地笑了笑。
　　韩锋也笑了：“好在今天只有我一个在家，要不然……”
　　看到依然一脸的羞愧，韩锋换了个话题，“这么晚了，出去吃点儿东西吧，我请客。”
　　“不用了。”
　　依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请客，你等着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声响起，韩锋开门的时候看见依然提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好几种青菜，还有一扇排骨。
　　“厨房在哪里？”
　　依然进门直接问韩锋。
　　韩锋接过塑料袋，走进厨房，把东西放在操作台上，依然换好鞋跟了进来，继续问道：“有围裙吗？”
　　“你自己找吧……”
　　看见依然开始清洗抹布，韩锋退到餐厅里，“自己做饭多麻烦，不如出去吃。”
　　“我喜欢做菜！”
　　依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脏死了。”
　　韩锋没再说话，只听依然继续问道：“他们回来吃吗？”
　　“不知道！”
　　韩锋喊了一声，“你不用管他们。”
　　“哦。”
　　依然在里面答了一句，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然后是锅架在炉灶上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依然满头大汗地走到厨房门口：“可收拾干凈了，米面油都在哪里？”
　　“没有……”
　　韩锋摊开双手。
　　“那你能不能去买？我看冰箱里除了啤酒啥都没有。”
　　依然走到客厅，拿了张纸开始写字，韩锋走到她旁边，看见依然写着：馒头、大米、面粉、油、清洁剂……
　　拿着依然写好的纸条，韩锋下楼到超市买了一大包东西，拎着这些回到家的时候，韩锋的两个胳膊酸得要命。
　　把依然要的材料放进厨房，韩锋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餐桌前休息，厨房里很快飘来一阵香气，片刻之后，依然端着一个盘子放在韩锋面前：“清炒龙豆。”
　　韩锋看了看这道菜，绿色的四角形好像豆子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叫什么？”
　　“龙豆。”
　　依然说着又走进了厨房。
　　接着是焦熘豆腐，凉拌耳丝和红烧排骨，依然最后端出来的是几个热好的馒头，放到桌上对韩锋道：“可以吃饭了。”
　　“没有筷子……”
　　韩锋看着桌上的菜。
　　“忘了啊！”
　　依然跑进厨房拿出碗筷，“尝尝我的手艺。”
　　十几分钟之后，韩锋把筷子放在晚上，吐了口气：“我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好吃！”
　　他这句话并没有说谎，他们几个确实极少做饭，不是不会做，而是懒得做。
　　“好吃吧？”
　　依然看着韩锋，“还有汤呢……”
　　她说完再次跑进厨房，端出来一个大碗，“牛骨汤！”
　　两碗汤下肚，韩锋撑得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到依然面前的碗，皱起眉头道：“你好像没吃什么东西？”
　　“我吃的本来就少。”
　　依然解释着，“我喜欢多吃几样，每样吃得都不多……”
　　郑建、陈斌和曹扬回来的时候，韩锋和依然面前的饭菜还剩下一大半，看到满桌子的食物，郑建怪叫了一声：“家里难得有饭吃，你怎么不叫我们？”
　　“谁知道你们回不回来？”
　　韩锋开腔答道。
　　“别说没用的！”
　　曹扬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到桌边，抄起韩锋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嗯，好吃。”
　　风卷残云之后，几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依然把东西收拾到厨房，擦干凈餐桌，走到客厅看着韩锋等人：“你们谁去洗碗？我不喜欢洗碗……”
　　“韩哥！”
　　韩锋还没说话，郑建已经伸手指向他，曹扬和陈斌也同时指着韩锋：“他去！”
　　“好……我去。”
　　韩锋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等他刷好碗出来的时候，依然正抱着一件浴袍走进卫生间。
　　“韩哥，”
　　见依然关好卫生间的门，郑建对韩锋道，“咱们赚了。”
　　曹扬也点了点头：“这回有饭吃了。”
　　“你当人家是保姆啊？”
　　韩锋回了一句，“没準就是刚来觉得新鲜，过两天再看吧！”
　　“也对……”
　　郑建点点头，“兄弟们，你们有什么打算？”
　　“没有。”
　　陈斌摇头，“我是本份人。”
　　“我也放弃……”
　　曹扬附和着陈斌，“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想泡人家？熟悉熟悉再说吧。”
　　“你不是不喜欢眼镜妹？”
　　韩锋看着郑建，“看别人会做饭就动心了？”
　　“也不是。”
　　郑建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她姐姐更合口味，熟女的感觉最好了，要是能双飞……”
　　“操！”
　　陈斌骂了一声，“胃口太大了吧？”
　　“想想也犯法？”
　　郑建斜眼瞟向卫生间的方向。
　　韩锋接茬道：“她姐姐刚离婚，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追，我让苏婷帮帮你。”
　　“离婚的？”
　　郑建愣了一下，“也行，我倒不太介意这个，只要逼紧，一切都ok！”
　　“粗俗！”
　　曹扬打开电视不再理会郑建。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依然抱着换下来的衣服碎步跑回卧室，白如莲藕的小腿映入眼帘，郑建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等依然关好门这才小声说道：“我看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
　　陈斌显然刚才也在观察着依然，扭头问曹扬，“你感觉如何？”
　　“可以泡。”
　　曹扬还是在看电视。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
　　郑建拍着手，“公平竞争吧，看谁先把这个妞搞到手！”
　　“赌点儿什么？”
　　韩锋在一边问道。
　　郑建想了想：“这样……谁泡到依然，另外三个合钱送个房子给他，你们看怎么样？”
　　“来真的？”
　　陈斌瞪眼，“别算我！”
　　“也别算我！”
　　曹扬接着道。
　　“操！都是怂人。”
　　郑建面向韩锋，“韩哥赌不？”
　　“随便！”
　　韩锋干笑了两声，“你要玩我陪你，不过……你能赢？”
　　郑建竖起中指：“别瞧不起人，要是就咱们俩个赌，赌注要换一换……”
　　“换什么？”
　　韩锋追问道。
　　郑建又想了想：“我要是赢了，你把你的车给我，另外再加一套苏姐的写真照片，我要三点全露的。”
　　“我去！”
　　韩锋吐了口气，“那你要输了呢？”
　　“你说？”
　　郑建回答得很干脆。
　　韩锋盯着郑建：“你的破车我没兴趣，这样……要是我赢了，等你找到女朋友我要你当着我们三个的面跟她上床。”
　　转头对曹扬和陈斌道，“哥们儿够义气吧？”
　　“这不错！”
　　曹扬呲牙，“我看成。”
　　“同意。”
　　陈斌也点了点头。
　　郑建看了看韩锋，又看了看另外两人，一拍大腿：“那我也要看你跟苏姐上床，你敢吗？”
　　“不搟的是煎饼！”
　　韩锋回应道。
　　“好，就这么定了！”
　　郑建指着韩锋，“反悔的天打雷劈！”
　　“成。”
　　韩锋起身向依然的房间走去，“我先去沟通沟通感情……”
　　“日！”
　　郑建一把拦住韩锋，“明天再开始，今晚再玩两把。”
　　“算了，累。”
　　韩锋摇头甩开郑建回房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韩锋推开房门就听到依然的声音：“来吃早饭吧，我煮了粥。”
　　韩锋来到餐厅，郑建、曹扬和陈斌已经等在那里，喝了依然煮的南瓜粥，韩锋回房换衣服準备上班，他刚穿好一只袖子，窗户外忽然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韩锋转身拉开窗子，依然正站在外面，低着头对韩锋道：“那个……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见韩锋发愣，依然解释道，“外面的洗手间有人，我……”
　　“用吧。”
　　韩锋来到阳台，依然快步闪进韩锋卧室里的洗手间，等她出来的时候，韩锋正在阳台上抽着烟。
　　“谢谢你啊。”
　　依然的声音还是很小。
　　韩锋看了看依然，眼珠一转：“你以后就用这个吧，家里人多，那边不太方便，对了，洗澡也可以用这个，只要不睡觉我一般都会在客厅，你别忘了锁门就行。”
　　“好的。”
　　依然笑了笑，“会不会影响到你？”
　　“没事。”
　　韩锋走回房间，“我去上班了，你要是觉得家里缺什么就打电话给我，我晚上买回来。”
　　“嗯！”
　　依然很认真地回答道。
　　到了单位，韩锋直接来到苏婷的办公室，看到韩锋进来，苏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
　　韩锋才说了两个字，苏婷已经截住他的话头：“别说那件事！”
　　“做了还怕说！”
　　韩锋大摇其头，“好，不说就不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跟郑建打了个赌……”
　　接着就把昨晚跟郑建打赌的事告诉了苏婷。
　　听韩锋说完，苏婷半天都没说话，她伸出手似乎想给韩锋来上一巴掌，可是落下来的时候只轻轻摸了摸韩锋的脸：“你们真是够缺德的。”
　　“那你希望我赢还是输？”
　　韩锋握住苏婷的手。
　　“一个是让你找别的女人，一个是让我……”
　　苏婷捏着韩锋的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输，到时候我不同意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可以给你下安眠药。”
　　韩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苏婷狠狠掐了韩锋一把：“我会杀了你！”
　　“你舍得？”
　　韩锋问道。
　　“那你难道希望别人看见我的身子？”
　　苏婷反问着韩锋。
　　“所以我得赢，必须赢。”
　　韩锋抱住苏婷，“我这辈子打赌就没有输过，不能开这个例外！”
　　“我会吃醋的……”
　　苏婷低声在韩锋耳边说着。
　　韩锋咬了咬牙：“我已经吃醋了，话说看见你跟丁伟……”
　　“不是说不让你说！”
　　苏婷推开韩锋，“出去出去！”
　　离开苏婷的办公室，韩锋上楼回到所里，跟同事随便聊了几句天，林丹玫来找他的时候，韩锋正一脸困意地歪在自己的座位上。
　　“韩律……”
　　坐到韩锋对面，林丹玫说道，“所里昨天给我们发下来一个案件材料，让我跟另外一个实习律师作出代理意见，我已经弄好了，想问问您的意见。”
　　韩锋接过文件，看了两眼：“按你自己的想法来，这种事可以不必问我。”
　　“我担心自己的意见不对……”
　　林丹玫收回材料。
　　“刚开始都这样的。”
　　韩锋对着林丹玫，“不用怕错，别总想着问别人，没前途的。”
　　“哦。”
　　林丹玫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韩锋发现她今天穿的是裤子，想起去看守所的那天林丹玫丝袜里露出的玉腿，韩锋挑了挑眉毛。
　　一天很快过去，快到下班的时候韩锋收到了依然发来的短信，内容满满都是各种食材的名字，最后一行是：“晚上吃火锅。”
　　这丫头居然真的这么喜欢做饭，韩锋把手机放在桌上，脑海中浮现出依然半裸的身子，嗤嗤笑了起来。
　　回到小区楼下，韩锋从超市买了东西出来，在楼门口撞到郑建，后者看到韩锋，把怀里抱着的一束玫瑰对韩锋晃了晃：“韩哥，我可要动手了！”
　　“加油！”
　　韩锋刷卡开门，拎着东西走到电梯前，回过头来看着郑建，“我要是你就买郁金香，玫瑰忒俗气了吧？”
　　郑建白了韩锋一眼，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